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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她索性整个人都靠过去。“明天一大早我得陪我的主管南下出差,你知道的,他也不好伺候,不像你这么好搞定……”
她暗示性的眨眨眼,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海伦跟她上司的关系人尽皆知。就像她嘴里经常说的:没办法,她总要工作,而能让她迅速平步青云的唯一方法,就是和主管上床。事实上,她今天能一路爬到业务经理的位置,多半靠这个方式,否则到今天为止,她还在业务部的底层当个小业务呢!
“我负责开车,你喝这么多酒,一定通不过酒测,还是让我来吧。”海伦扶起醉醺醺的华逸杰,祈祷待会儿他不至于醉到不行,否则就白玩了。
华逸杰不置可否。管他的呢!谁负责开车不都一样,最重要是能把他送回家,他好想早点摸到床,好想早点听见他老婆的声音……
他已经数不清几天没回家了。
一个礼拜?两个礼拜?或更多?
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在外头过夜,从这个女人的床,换到另一个女人的床,如此换来换去,他都忘了到底和几个女人上过床了。
想到这里,他“恶”地一声,打一个酒嗝,像只听话的绵羊,乖乖任由女猎人扶上车去。
头好痛啊,今天。
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他为什么会答应海伦的邀约?又为什么糊里糊涂的说要回他家?他已经和于优说好不去打扰她,为何还是忍不住想回家听她的声音?
妈的,真是一团乱!
“凯撒,前阵子你都跑哪里去?好多朋友都说找不到你,给你留讯息你也不回,到底是怎么了?”海伦一面开车,一面抱怨,听得他的头更痛。
“我忙着工作。”他无力呻吟。
“可是以前你也忙着工作,却不会像上次一样突然失踪。”她还是抱怨。“你也晓得你是我们那一票的主角,主角不在,光我们这些配角在那儿跑龙套,说有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无聊的话不会去跳楼,干什么跟我吱吱歪歪啰唆!”
华逸杰不耐烦的恫吓,瞬间充斥于狭窄的车内,吓坏海伦。
“那、那个。”她吓到不会说话,差点哭出来。“我、我们也是关心你嘛,干嘛这么凶。”一点都不像他。
华逸杰叹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过去再荒唐的日子他都过过,现在却过得想吐,只想平静过活。
“那阵子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去处理。”他没说他之所以失踪,是因为去度蜜月了。他结婚的事,除了他临时找来证婚的证婚人之外,没人知道,所以大家才会找他找得这么急,以为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玩。
“那、那你家里的问题解决了没有?”海伦心有余悸的抖声问道,好怕他又发脾气。
“解决了。”以最奇怪的方式。“待会儿你就会看到,现在别烦我,让我睡觉。”他的头痛死了。
海伦畏畏缩缩的点头,默不作声。她不晓得华逸杰究竟出了什么事,以前他都是好声好气,他们怎么玩,就跟他们怎么玩,从不会像今天这样阴晴不定。
战战兢兢的开着车,海伦祈祷一会儿就能雨过天晴,还给她一个正常疯狂的华逸杰。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当她好不容易将醉得一塌糊涂的华逸杰弄进他家,却碰见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女人。
“你是谁?”海伦呆愣愣地看着站在玄关边的杜于优,脑子里除了问号还是问号。什么时候出现这号人物?
“杜于优,他的妻子。”站得直挺挺的杜于优一面答,一面朝醉得不省人事的华逸杰皱眉。
“你是凯撒的老婆?!”海伦怪叫。“可是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们这件事,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可恶,结婚了都不通知,害她白做傻子。
“恐怕这你得自己问他,我无法解释。”杜于优苦涩的微笑,心里难免有受伤的感觉。“不过,谢谢你送他回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帮他盖好被子。”
再明显不过的逐客令,海伦不是傻子,当然清楚自己此刻是什么地位。
“那就交给你了。”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易手。“等他清醒以后,麻烦代我转告一声,就说他那条豹纹内裤还留在我那里,有空来拿。”
这当然是谎言,华逸杰从不穿印花内裤,只穿黑色的。不过她不爽,谁叫他不告诉她他已经结婚的事,难怪前阵子大伙儿找不到他。
海伦丢下人以后,随即带着胜利的姿态扬长而去,留下杜于优这个名义上的老婆处理善后。
她无奈的重叹一口气,不晓得该拿华逸杰怎么办。他喝得醉醺醺,连站都站不稳,该怎么把他弄上床去?
“来,我扶你。”虽讨厌,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你还能走吧?看得见路吗?”她没喝醉酒的经验,不过依他的状况判断,他大概什么都看不清,包括她。
“什么?”他果真看不见,眼前一片蒙胧。“哦,还好,还能走。”慢慢地恢复听觉,华逸杰还是看不清东西。
杜于优又叹了一口气,让他的手扶住自个儿的肩膀,想办法将他挪到卧室去。一路上,他们就这么跌跌撞撞,终于给他们到达目的地,她却己满身大汗。
“先上床,我去开灯。”使尽吃奶的力将华逸杰庞大的身体推到床上,杜于优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去开灯。
幽暗的室内瞬时充满亮光,照痛华逸杰的眼睛。
他瑟缩了一下,连忙用手臂挡光线,痛苦的表情,多少带给她一些快感。
活该!
她暗自得意,但他随即在她试着帮他脱下身上的西装时予以反击,重创她的自尊。
“海伦?”显然他还搞不清帮他脱衣服的人是谁。
“是我。”霎时她眼神黯淡下来。
“于优?”这次他总算念对名字,撤掉手臂想办法看清她。
“原来是老婆大人,恶。”他打了个通天大酒嗝。“你在做什么,谋杀亲夫?”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希望把你杀掉。”居然喊错名字。“不,我在帮你脱衣服,协助你上床。”
“是吗?”他懒懒一笑。“我倒比较希望你直接躺在身边,而不是帮我脱什么该死的衣服。”
“逸杰!”她惊讶的看着他抓住她的手臂。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伙伴?”他的眼睛满是红丝,无声显露出荒唐。“我答应过离你远远的,但又忍不住欲望,只好不停的换床伴,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抱你。”
他果真紧紧搂住她。
“为什么不答应我,为什么?”他笑得好无奈。“我都说过了会改,可你不相信,无论我怎么保证你都不愿相信,我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样了。”
杜于优惊愕的小脸,瞬间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给我一次机会吧,于优。”他喃喃低语。“没有尝试,我们都不知道会错过什么,就像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唇竟然这么柔软……”他绝望的吻她。“就像我不知道,我竟然如此疯狂的想见你……”他将她压进床褥,与她厮磨。“有太多的可能等着我们去发掘,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
蓦地,他颓然倒下,完全失去意识,彻底输给酒精。
杜于优惊魂未定地推开他的身体下床,犹无法从他突如其来的表白中回神。
他是在告诉她,他爱她吗?或只是一时兴起,又像以前那样寻她开心?
她突然想起,多年前有一天他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束玫瑰送她,跟她说:“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好吗?”的情景。当时她愣得像呆子,脸红得像关公,他却当着她的面哈哈大笑,说他是跟她闹着玩的,那束花是某个爱慕他的低年级女生送的,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捉弄她,看她有什么反应。
那天以前,她从不知道他这么残忍,竟用这种事捉弄她。当时她笑得很尴尬,表面上跟他一起胡闹,其实心里在淌血,而且那时候的血直到今天都还没有滴完,依旧浸湿她心灵的角落。
“我不确定我们之间是否真有可能,除非你能清醒的告诉我,说我不是在作梦。”凄楚的一笑,她帮他拉上被子,关上电灯转出房间。
隔日,阳光刺眼,射进华逸杰的卧室内。
他抱着发疼的头醒来,困惑的环视屋内,脑子足足空白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昨夜,他像过去这几个星期来一样,拼了老命的喝酒。等他喝醉了,又离开PUB,要海伦送他回家,然后是他老婆扶他上床……
于优。
脑子里幽然闪过这个名字,他想起昨天他是多没用的拉住她,求她正视他的感觉。多粗鲁的压住她,求她给他一次机会,只差没当着她的面流泪……
不行。
猛然起身盯住正前方,华逸杰受够了这种看她又不能碰她的日子。昨天幸亏他喝醉酒,没有余力进一步侵犯她,但以后呢?未来的一年,他没有把握还能像往常那样把持住自己,到时候情形又该如何?
这时,杜于优刚好端着牛奶走进他的房内,就看见他坚决的表情。
“你不是醉得很厉害,为什么不多睡一点?”她不放心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问。
面对她的关心,华逸杰只是望着她好一会儿,然后冷冷的说道——
“我们离婚吧!”
第六章
杜于优以为她听错了。
牛奶还端在她的手上冒烟,室内的温度却骤然降到零度以下,全因为华逸杰这句话。
“你要离婚?”茫然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觉,只感到天地倒转。
“对,因为我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诅咒。“你或许可以像个该死的修女一样,坚持你对信仰的忠贞。我却无法要求自己变成神父,成天忍受欲望的煎熬。”上帝助他。“我试过,我真的试过!结果只是越弄越糟,我甚至不晓得我干嘛跟那些女人上床。”老天,救救他吧,他已经快失去灵魂。
“可是……”她惊愕到不知所措。“可是我们说好一年,现在才过了三个月……”
“无所谓!”他粗鲁地打断她的话。“如果你是担心我会黄牛,不帮你负担出国的费用。那么我可以告诉你,这点你不必担心,我一向说话算话,无论这桩婚姻有没有维持一年。”
“我不是担心这个。”杜于优脸色苍白的反驳。“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这么快就想离婚。”
“哦?”他冷哼。“我倒认为我已经把离婚的理由说得很清楚,你自己心里有数。”
是的,他说得相当清楚——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华伯伯那一边呢?你要对他怎么交代!”杜于优第一个就想到老董事长,怕他伤心。
“老头那边我自会找理由搪塞,你不必担心。”该烦恼的人是他。
“不,离婚的事,由我来对他说明。”她已经骗他老人家一次,绝不能再骗第二次。
“你干嘛自己找死?”华逸杰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他当然不懂,凭他天之骄子的身分,哪懂得寻常人的感情?
“反正由我去说服他就是了,我有把握。”淡淡地一笑,这是现在她唯一能帮他做的事,也非做不可。
“随便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