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左迟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忍不住地嚎啕大哭,“对不起哥……哥你别这样,对不起,我、我我对不起……哥哥……”
江瑜表情有些无奈,“听江明兴说,你母亲不像梁家人,她太善良太温柔太优秀,这样的人左叔到底为什么会允许别人来替代她?你爸脑子是不是有病?”
左迟呜咽着,断断续续地道:“我、我问过他了,我知道真相的时候就去质问他了,我、我也不能接受,凭什么、凭什么就这样隐藏了我真正的母亲,让我一直不知道……我……我也……”
“你也很难受,你也非常愤怒和难过对不对?”江瑜轻轻道,“所以你有什么好对我抱歉的?你也很委屈,你也不想。”
左迟点头,“我也不想,我、我也……”
“所以我怎么可能怪你。”江瑜道,“你以前说那些话,是为了让我能接受梁冰的新家庭,让让我能融入,你也不知道背后居然藏着这样的故事,我怎么可能迁怒你?”
“可是……”
“好了。”江瑜道,“我确实有气,我也没藏着掖着,我该说的都说了这就是我的心里话。梁冰才是欠我的那个人,不过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
左迟渐渐冷静下来,揉了把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江瑜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她,左迟听得瞠目结舌,“她居然……她……”
她心情也很复杂,虽然知道这是一个冒牌母亲,还是顶替了自己母亲位置的女人,可她毕竟叫了她这么多年妈,梁冰也确实一直对她很好。
心里有个疙瘩,让她不能坦然地将目前的心情直接转换到恨意或者是和江瑜一样,再也不想接触的想法上,再者,她对自己的父亲也非常失望,也是因为这一切才逼得她离开了自己的家。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左迟问。
“过我自己的日子,和以前一样不是吗?并没有什么区别。”江瑜笑笑,“我虽然不理解,虽然无法原谅也非常失望,但这些情绪都早已习惯了,现在不过又是一个新的习惯的过程,与其纠结在这些本就一直不属于我的东西上,我宁愿好好珍惜眼前人。”
左迟意识到什么,“你和海哥……?”
“我们和好了,在一起了。”说到这个,江瑜还有点尴尬,“抱歉,我之前没告诉你。”
“算了,我要是你,我也很难说出口。不过我很佩服你们,你们好勇敢。”左迟至今还不知道他们当初分手是因为什么,她压根也没想到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当然江瑜和厉海谁也没打算告诉她真相,因为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初江瑜并不确定他和厉海的这份感情能走多远,害怕有朝一日失去,所以宁愿先逃开。
所以说到底,还是江瑜自己的过错。左迟充其量,不过是个引线罢了。就算没有左迟,未来的某一天,江瑜也会因为其他的理由离开厉海。
“我祝福你们。”左迟说,“有海哥陪着你,照顾你,我放心多了。”
“我有这么让人不放心吗?”江瑜眯了眯眼,“太小看我了吧?”
“当然没有,但是……有人想要陪在身边,陪你去经历一切的感觉很好,不是吗?”
江瑜挑挑眉,没有反对。
左迟犹豫了一下,说:“我出国前,去看过我母亲了。”
江瑜一愣,“你是指……?”
“我追问了我爸,才知道了我妈的墓在哪儿。那是他们最初相见的地方,在他们老家的一个山谷里,墓碑面朝太阳升起的方向,那边有一片向日葵花海,很美。”
江瑜想起江明兴说梁沐的外号被叫做“葵花儿”,一时心情很复杂。
左迟说:“她是你爸爸去埋的,连……姨妈和舅舅们都不知道她的墓在哪儿。据说,我爸也一直找了很多年。”
“为什么?”江瑜还不知道有这么一茬,“她为什么不让你爸知道?”
“左家……想要个孙子。”左迟无奈地笑了笑,“我爸是独生子,后来又把家族发扬光大,算是扬眉吐气,爷爷婆婆非常期待有人能继承这一切,可是我妈生了我。”
江瑜一呆,“所以?”
“爷爷婆婆从没来看过我,我妈生下我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因为那几年跟着我爸东奔西跑把身体累垮了,他们……当着病床上的我妈的面儿,跟我爸商量另娶的事。”
江瑜倒抽一口气,“左叔怎么说?”
“我爸不愿意,但是也不想当场拂了老人家的意思,没有明确的拒绝,让我妈误会了。”左迟叹气,“我爸说,他一直很后悔,后悔当时没有坚定地站在母亲身边拒绝他们的提议,其实他很爱我,也不介意我是儿子还是女儿。他也压根没想再另娶一个女人来生儿子。”
看这么多年左叔都没有再要孩子,江瑜能理解,他的心意是很坚决的。只可惜,没有传达给该传达的人知道。
“据说我妈之后找来了你爸,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就直接离开了,她知道自己撑不过去了,先借口买东西支开了你爸,去了保险公司买下了一份保险,正是那笔支出费用的账户提醒,才让我爸起了疑心,追去了医院,却发现她不见了。”
“然后她被你爸送回了老家,没几天就去世了。你爸按照她的意思,没告诉任何人,火化尸体后就埋在了她指定的地点。”左迟说着,声音又有点颤,“这些都是我爸,加你爸说出的信息拼凑在一起,才勉强还原的真相。而当时情况到底如何,恐怕也没办法核对了。”
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已经长眠不醒,活着的人只能通过所有可以搜集的线索去拼凑出曾经的画面。
江瑜觉得很唏嘘,“听江明兴说,梁沐……你妈妈她曾经跟江明兴很亲近,江明兴把她当亲妹妹。”
“所以她才找了他,而且在当时,或许也只有他是唯一可以相信和托付的人。”左迟道,“我爸后来得到你爸的通知,也看到了死亡通知单,他把你爸揍了一顿。”
江瑜冷笑,“能理解。”
“他问过很多次我妈到底在哪儿,可是你爸不说。他说他不知道,说他只是听……她的吩咐,把她的尸体送去火化,其他的一概不知。”
“死亡通知单上没有当地火葬场的公章吗?还有他是怎么送梁沐去火化的?手续怎么办的?”
“不知道。”左迟摇头,“或许因为她早就准备好了,所以东西都带在身上?比如户口本或者……身份证或者结婚证之类的?”
“那也得是梁家人或者左叔签字才能……”
“那个时候,谁说得清楚呢?”左迟道,“加上又是小地方,或许手续并不是那么的严格。”
江瑜沉默半响,叹了口气。
“梁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没能为左叔生下孩子吧。”江瑜突然道,“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
“我爸说,当初受打击太大一时接受不了,看着……姨妈的脸才能得到一点点安慰,骗自己我妈还在,所以才……其实他们结婚之后他就后悔了。”
所以才一直相敬如宾,所以才一直再无孩子,到头来,左叔还是只爱梁沐一个人,也一直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没有打算要儿子,也没打算不要她。
只是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帮了谁,又害了谁,又让谁幸福了吗?
答案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了。
和江瑜聊完,左迟的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她对江瑜的抱歉始终没有消失,曾经她自以为是的说了许多话,以为是为对方好的话,现在想想却全是讽刺。
她揉了揉眼睛,洗了把脸,慢吞吞从洗手间出去。门外,雷戈抱着手臂一直静静地等着。
“说完了?”雷戈看了看她哭红的鼻子和眼睛,叹了口气,将人抱进怀里,“乖乖,不哭,不伤心。”
左迟轻笑,拍开他的手,“干嘛呢?”
“我会心疼。”雷戈亲亲她的鼻尖,与她额头抵着额头,“我都不知道,你和江瑜的家庭这么复杂,那小子也真是能忍,以前从来看不出来。”
“他就是那样的人。”左迟想着,又皱起了眉头。
雷戈伸手拂平她的额头,“不要皱眉,江瑜不会怪你,这事你也是受害者。”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左迟闭了闭眼,靠进雷戈怀里依恋地抱着他,“还好,还好现在的他不是一个人,有一个比任何人都更重视他的人陪着他,还好。”
雷戈下颚抵着左迟的脑袋,“厉海?”
“你知道?”
“以前不知道,不过刚刚听你说就知道了。”
“……”左迟抬头,看他,“你真迟钝,跟厉海一个队都没发现。”
“我又不关心这些事。”雷戈拥着她往外走,“我只关心和你有关的事情,其他的人和事都跟我无关。”
左迟懒在他怀中,咕哝,“油嘴滑舌。”
窗口吹过温柔的风,情人间的低喃被传得很远。无论在什么国家,相隔多少时差,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悲伤还是痛苦,一切都将过去,太阳会升起也会落下,月亮依然温柔地照耀在这片大地上。
每一年,路口的树会发新芽,枯萎的花会再开放,过去的时间不会再来,新的日子等着每一对有情人去创造新的记忆,去增加更美好的东西。然后它们又会变成过去的时间,重复再重复,直到所有的情绪都沉淀,所有的情话都随着脚步一起变得白发苍苍。
每一次地重生都伴着成长,每一次地成长都增加了遇见你的几率。
如果非得经历这些才能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才能遇见更好的人,才能收获更好的爱,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重要的是,无论如何,都不要轻易放弃。
……
江瑜坐在去新西兰的飞机上,有些忐忑。
“我还是第一次出国呢,国外要注意一些什么?我带得老干妈够不够?”
“余叔一个人会不会很忙?我果然还是不该请假吧?”
厉海坐在他旁边,手里慢条斯理翻着一本杂志,“只是去一周而已,一瓶老干妈足够了何况你带了三瓶。反正余家小子不是回来帮忙了吗,徐逸严也在,你瞎担心什么?这种时候就是要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英语不太好。”江瑜坐不住,又想到了别的,总觉得有些丢脸,“等这次回来,我还是去报几个培训班充实一下自己吧。”
厉海倒是很欣慰,“这很好,不过……不用浪费那些钱,我教你。”
江瑜看他一眼,不太相信,“总觉得你有别的阴谋。”
厉海勾起嘴角,恶劣地笑了笑。
江瑜盯着他看了半天,伸手往两边拉扯他的脸。
“痛!”厉海瞪大眼,“你干嘛?”
“以前笑得多可爱啊。”江瑜碎碎念,“怎么现在就成这德行了?”
厉海拍开他的手,凑近过来低声道:“爱你的心一直没变,不就够了?”
江瑜脸一红,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厉海与他近距离对视,眼底的温柔浓到化不开,“回来之后,我带你去见见我爸妈,把你正式介绍给他们,如何?”
江瑜一愣,“什么?”
“不愿意?”厉海眯起眼。
“没有!”江瑜被看得寒毛直竖,“当然没有!绝对没有!十分乐意!”
只是叔叔阿姨是否乐意,他就不确定了。
厉海心情甚好,搂着他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远远地能看见连绵的云海,阳光金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