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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商在穆远醒来之前就离开了,走之前,他已经将穆远借他的衣服清洗干净,拿到阳台去晾干。
饭厅的餐桌上摆放着一袋早点,穆远摸了一下,还是热腾腾的,早点下面压了一张纸条,他抽出来迅速看了一遍,是文商离开的时候给他留的,内容简短,如下:
借宿一宿打扰了,我给你买了早点,顺便替你的冰箱添置了一些新鲜食材。
穆远走到冰箱前面打开一看,昨天还是空空如也的冰箱,今天被塞满了一堆蔬菜,水果,肉类还有牛奶。
他马上拿起手机给文商发去信息:冰箱里的东西我看到了,你给我买那么多干嘛……
文商回复的很快:我昨天无意间看到你的橱柜里囤了很多方便面,经常吃那些没营养的,以后少吃点儿,多吃点健康食品,知道吗?
回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被人这样主动关心过了,他身边的小弟们虽然忠心耿耿,可都是一群粗心糙汉,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更别说照顾他,至于贺东英,在道义事情上确实能够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但在生活习惯上他和穆远也是半斤八两,怎能指望被他关心照顾。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穆远哼了一声,三下五除二把桌子上的早点吃完,赶紧将那个死变态从脑子里撵出去。
第14章
昨夜的那场大雨将这座城市的酷热冲刷得一干二净,气温也来了个大跳水,一下子步入到深秋。
穆远换好衣服,用发胶精心梳了个大背头,摇身一变,他又是那个被众多小弟崇拜,意气风发的穆老大。
出门的时候,穆远被迎面扑来的寒风震得直打寒颤,又哆嗦着身子重新跑回屋里找了件长袖外套穿上。
从车库里把车开出来之后,穆远朝着与六屋相反的西边老城区驶去。
车子缓慢地穿过旧街小巷,最后在一栋碉楼式建筑前停下,稍微把头抬起,便能看见一副颇有年代感的古老牌匾高高挂在最门院显眼的位置,上面用红艳的油漆,工整的楷体写着五个大字……鸿青粤剧团。
在外面清扫大院的几个剧班弟子听见门口的动静,抬头寻声望去,第一时间便认出了穆远那台车子,扔下手中的扫把,兴高采烈朝他跑了过来。
“穆师兄!好久不见!”
穆远摘下装酷的墨镜,往几位师弟的脑门上各敲一下,走过去将后座的门打开,里面堆了七八箱贵价的进口水果和各种海味干货礼品,还有年轻后辈们爱吃的零食,他指着带过来的东西,对大伙儿说:“来帮忙把这些搬到屋子里吧。”
师弟们连连点头,争前恐后抢着活儿干。
“对了,师父呢?”
“在楼上给其他人排练来着,直接上去就看见他了。”师弟卓飞说道,仿佛是生怕穆远离开戏班太久认不得路似的,非得亲自把穆远带进屋里。
二人正要顺着楼梯往楼上走,一位身着暗红色唐装,头发微白的中年男人早已伫在了楼梯口处,对方不言苟笑地看着穆远,他的腰板直挺,不怒自威,令人内心不由自主升腾起一种敬畏感。
穆远收起平日的嚣张气焰,对着眼前这个男人,恭恭敬敬地弯腰点头,喊了他一声:“师父”
陆启明鼻子发出一声轻哼,“你才想起来我这个师父了吗?”
穆远乖乖站着,一句话不反驳。
旁边的卓飞偷偷戳了戳穆远,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师兄,你可别看师父他现在板着面孔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可是欢喜得不得了。昨晚上他听说你今天要过来,连夜让我们把屋子上下的卫生打扫干净,看见他穿的那件衣服没?可是专门找人订制的,平日他都没舍得穿,今天他一大早起来就把衣服给换上了,就为了等你来呢……”
陆启明走过来朝着桌飞的后脑勺上就是一巴掌,“就你多嘴,外面的值日搞好了吗?”
卓飞撇撇嘴巴,“没有……”
“今天吊嗓子了吗?”
“没有……”
“那你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
卓飞和穆远交换了个贼笑的眼神,赶在陆启明往他后脑勺赏第二巴的之间哧溜跑开了。
眼前这位陆启明,正是鸿青粤剧团的现任当家,也是将穆远领入粤剧门槛,向他传授唱戏技艺的师父。
想来穆远当初拜师入门也并非出于本愿,他打小就调皮捣蛋,五岁那年在天后诞庆典上,偶然看见人家戏班子在台上表演,自个儿贪好玩,便也在台下有模有样地学起来,就这么被陆启明撞见,发现了他的唱戏天赋,陆启明后来辗转找到了穆华峰,做了一番说明之后,陆启明表示自己想把穆远收做徒弟。
穆华峰那会儿正为这个老是不安生的侄儿头疼得很,想着把他送去戏班改造一下未尝不是个好事,酝酿文化底蕴的同时还能学一门傍身技艺,一举多得,当即就拍桌子同意了下来。
穆远起初是不乐意的,经常和师父唱反调,要不就逃学,各种抵制抗议,后来事情捅到了穆华峰那里去,穆远这人是不打不行的,被他二叔狠修过几顿之后立马就老实了下来,认认真真跟着师父学唱戏,再也没搞过事。
入学读书以后,穆远在粤剧团唱戏的事被学校里的同学知道了,有的人专门拿这个来取笑他,说他娘娘腔,那些人还在放学的时候堵他,找他的茬,故意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学着他唱戏时的说话语气。穆远懒得废话,撸起衣袖直接就开干,把对方的门牙都打掉,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拿他来开玩笑。
穆远一直在戏班呆到16岁,后来穆华峰出事了,穆远也因此退出了戏班,开始混江湖。老话常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穆远也担心哪天陆启明和戏班的师弟师妹们会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离开以后他就很少再回去,却仍记得在每个节日雷打不动地给师父和大伙儿寄东西,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落下。
陆启明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徒弟,许久不见,他变成熟了,也变稳重了,以前那个总把他气个半死的熊孩子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大男人,陆启明感到欣慰的同时,也为他当年放弃唱戏感到惋惜。
“师父,您最近过的怎样?身体还好吧?”穆远为陆启明端上一杯刚泡好的枸杞茶,提醒他小心烫嘴。
“我能有啥事儿,吃得好,睡得香。”陆启明将茶杯凑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气,抿了一小口,斜睨道:“你呢?在外头有没有惹事闯祸?”
“哪里,我一直很乖的。”
要不是注重形象和仪态,陆启明差点就要放声大笑了,小样儿,他带了穆远十一年,还不了解这徒弟的本性?
“你要是能乖,怕是世界上所有乖的人都死光光了。”陆启明用严肃的表情,宠溺的口吻指责道。
穆远讨好地笑着凑到师父身边,给他揉肩捶背,“师父,您不用操心,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有分寸的,话说,今天午饭吃什么?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少吃一顿饿不死你,过去把房门关上,然后坐好来,我有话问你。”
门一关上,霎时隔绝了外面的唱戏杂音,室内一片安静,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们师徒二人,陆启明才终于问道:“小远,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手?”
“放什么手?”穆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低头呷了一口茶。
“你二叔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
穆远喝了一杯又一杯,好一会儿,才开口:“只要一天没找到真凶,我一天都不会放弃。”
“你说吧,九年时间了,你查到了什么出来?黑道社团之间的纠纷本来就很凶险很复杂,你二叔要是知道你为了他这么冒险,他铁定也不会高兴的,他不希望你为他这么执着,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地好好过活。”
“既然都已经查了九年了,现在才来放手,那也忒不划算了,您说是不是?”穆远给他倒了杯热茶,接着说:“师父,我的脾气性格您比谁都清楚的,我这人就是一条道走到黑,我知道您是在担心我,可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人生路子,我从没后悔过。”
陆启明无奈地一声叹气,他当然知道穆远天生性子犟,要是能劝得住他,早在九年前自己就已经把他留住了,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到最后,唯有叮嘱道:“无论怎样,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从陆启明那里回来的时候,穆远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刚才师父跟自己说的那番话,他不能再拖了,必须得赶紧把那个叫胖熊的人找到才行。
正想拿出手机找贺东英问问事情的进展,贺东英的电话就心有灵犀地打了过来。
“喂,木鱼,你有两个快递寄到我公司来着,我把东西带回到你家里了。“
“行吧,我现在在路上,快到家了。”
“刚才我喝东西的时候把衣服弄脏了,借你衣服我穿一下。”
“哦,你自己进房间的柜子里找去。”
刚说完挂了线,穆远才想起自己忘了问正事儿,打算再回拨过去的时候,手机又有电话打了进来,这次的备注是“死变态”。
穆远蹙了蹙眉,一秒切换到小星模式,摁下接听,用高兴的调调喊了一声“阿商”。
“小星,你现在在哪儿?”
穆远不假思索:“在家里啊,我今天休息。”
“那就好,我今早上走的时候把外套留在你家了,一会儿我到客户公司谈点事,经过你家,到时我上去拿一下外套。”
“啊?什么?等一下……”
“先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回见。”
穆远第一时间给贺东英打去电话,让他马上离开,贺东英的电话估计是没电,这会儿已经关机了,穆远马上又打家里的固话,喃喃自语地催促着:“拜托,大哥你赶紧接电话啊!”
有人拿起了电话。
“喂?”对面应答的人却不是贺东英。
“阿治?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老大呀,老大你前两天不是说厨房下水道的管子坏了,让我过去帮忙修理吗?正好我今天有空闲,就和小星一块过来了,刚才在你门口摁了好久门铃都没人应,我都想打电话给你了,好在撞到了英雄哥。”
“慢着,小星也在?”
“我需要个帮工,所以就把他捉来了。”
这下可不妙,一会儿文商过来了直接摁门铃,看见自己的小弟们在屋里,那可就得穿帮了。
穆远心急地朝电话里喊道:“你赶紧让东子过来听电话!。”
“木鱼?怎么了?”贺东英拿起座机问道。
“东子,听着,刚才那死变态给我打电话说他把外套留在我家里了,现在正过去找我,你马上和阿治小星他们离开屋子,一会儿要是让他看见可就麻烦了。”
“我看已经来不及了。”贺东英说。
“什么意思?”
“他已经到你楼下了,现在准备上来。”
“……”
第15章
“东子,你们三个呆在屋里,一会儿姓文的要是摁门铃,千万别开门,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剩下的我来处理。”
穆远挂掉电话,以最快速度飙车回到自家楼下,速度乘电梯上去。
文商站在穆远家门口,摁了几下门铃,等了几分钟仍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开门,有些奇怪,便拿起手机,给小星打去电话,对面却提示机主正在通话中。
叮——电梯的门突然打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身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