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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摸着鼓起来的口袋,人还是很担心害怕的模样,皱着脸盯着他。
跟时安熟悉的小护士走过来,拉着老人家往针灸室走,“哎呀婆婆,有蛋就得自己吃嘛,咱时大夫每天都有鸡蛋吃的,不缺,喏,趁人还不多,我啊,就先给您排个前头的号,待会儿人多起来了难进哦。”
“哎哟,小姑娘心肠太好了,俺谢谢你呀姑娘。”
“不碍事不碍事的,婆婆。”
时安看着小护士把老婆婆扶进针灸室,然后双手插在兜里,扭头走出走廊。
外头太阳还盛着呢,白唯夫在门口,站得笔直,看着他一动不动。
见时安过来了,白唯夫勾起嘴角,“我们时大夫永远这么宅心仁厚。”
时安走到他身边,抬手轻轻打了他肩膀一下,白唯夫浅笑,两人并肩走到前头给病人散心的草坪上去。
他们坐在休息的长椅上,看着护士推着轮椅上的老人在远处慢慢走。
白唯夫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黄溜溜的土鸡蛋,在长椅边缘磕了几下,然后慢慢剥开。
“戴青她回娘家,从家里带了一筐来,今天早上你走后没多久送来的,有十二个,个头不大,但看着十足漂亮。”
时安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剥。
“那你记得给人钱了没有?”
白唯夫扬了扬眉毛,“我要给,她非不要。”
时安觉得这样不好,“这怎么行?鸡蛋本来就稀罕,还送了这么多来,怎么说,这人情也得还回去呀。”
白唯夫剥完,尖屁股处留了点蛋壳,送到时安嘴边,“我知道。”
时安接过鸡蛋,嗔怪他一眼,“以后戴青姐家里有要看病的,你记得告诉我。”
白唯夫点了点头,催着他,“鸡蛋还热乎着,先趁热吃。”
时安张嘴咬了一口,蛋白嫩滑,里头的蛋黄颜色黄得近橙,煮得不老,半凝固着,香味随着热气一下子就扑出来,在嘴里嚼着,一点也不干,确实比外头买的蛋好吃很多。
白唯夫推了推眼镜,“怎么样?是不是香得多?”
时安点着头,问他,“你吃过了没有?”
白唯夫往后靠,手搭在时安背后的长椅边缘上,“当然吃过了。”
时安瞧着他,白唯夫笑了,“咱家不至于连个蛋都要省,我现在好歹是个大学讲师,工资不低,吃吧,不信回去我数给你看。”
听他这样说,时安才把剩下的吃了。
白唯夫看着他,心情舒畅,有些懒洋洋地开口,“家里唱片机好像坏了。”
时安沉吟一会儿,“我记得顺发商行旁边那条街有修的地方。”
“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那边没什么文艺的书,你大概不常去。”
“那等你下班,咱俩一块儿去看看?”
“好。”
时安不能在外头待太久,他吃完鸡蛋,就站起身来。
白唯夫跟着站起来,“今天晚餐想吃点什么呢?”
“你量力而行便好。”
“我的老伴,我进步已经很大了,你这番话,是要打击我与厨房斗争路途中接续奋斗的自信心的。”
时安被逗笑,“那就请白唯夫同志,给你老伴来点味道清淡点的,好不好?”
“收到,组织命令,必须完成。”
两人对视,都笑了。
白唯夫把人送到那边,看着他走进去后,才慢慢转身离开。
。
时安下班回来,天还未黑,天际的霞光颜色缤纷。
他打开门,白猫已经蹲坐在玄关处等着了,胖乎乎的,跟最近时兴的日本招财猫似的。
他关上门,换了鞋后,把白猫抱在怀里,往里面走。
白唯夫正在把唱片从唱片机上取下来,见他回来,抬起头看了看他。
“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唱片卖。”
时安一边给猫呼噜,一边问道,“怎么?”
“前阵子音甀写了信给我,说她在日本见着邓丽君本人了,长篇大论地写她的歌声如何如何美妙,我倒想听听看。”
时安对这种不太懂,也不怎么感兴趣,“既然很好听,大概是有卖的。”
白唯夫搬起唱片机,“走,去那边瞧瞧。”
。
修唱片机的师傅一边修着唱片机,一边哼着歌,哼的歌和店里放的是同一首。
白唯夫问,“师傅,你哼的是什么歌呀?”
老师傅一听,笑了,“这你也不知道吗?是邓丽君的呀。”
没想到修这个的师傅正好喜欢邓丽君,白唯夫又问,“歌叫什么名字呢?”
“叫《晶晶》,咋滴?这首歌没听过,这个电视也没看过哦?”
白唯夫跟时安对视一眼,都有点忍俊不禁。
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普通,各有自己的事业,平日里一起消遣的,就是出门玩一玩,连打牌,都是前不久刚跟戴青学的。
现在在修唱片机的老师傅面前,显得像两个懵懂无知的小孩。
白唯夫笑着摇头,“没看过。”
老师傅抬眼看了看他俩,摇着头,“你俩还没我老头子赶时髦哟。”
白唯夫听着,浅笑。
老师傅人好,又风趣,俩人站在旁边等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枯燥。
等修好后,他们二人都已将邓丽君的歌听得差不多了,最后走时,跟老师傅买唱片,老师傅看他俩合眼缘,卖得也不贵。
回去后,新买的唱片放上修好的唱片机上,邓丽君甜美柔和的声音悠扬传出。
时安见白唯夫从刚刚开始就对邓丽君颇感兴趣,当下有些不开心。
白唯夫听着歌,没发现,一边哼着,一边走到厨房那边去。
时安看着他的背影,抿着嘴,不说话,转身回房。
拿着葡萄酒跟高脚杯的白唯夫回到客厅,发现时安回了房,他放下酒跟酒杯,跟过去看,发现时安拿了睡袍去洗澡了。
他赶紧走到衣柜前,也拿出睡袍来,跟着时安一起进了浴室。
时安没想到他跟进来了,有些恼怒,推着他的胸口,“你进来干什么?我要洗澡了。”
白唯夫把睡袍挂上壁上的挂钩,“一起洗洗也不错。”
时安皱着眉,索性不想去跟他讲话,背过去脱着衣服。
等二人都坦诚相待了。
白唯夫举着花洒冲水,出了热水后,转头冲着时安。
热气慢慢蒸腾起来,模糊了浴室中的镜子。
时安闷不做声,默默洗完了澡。
白唯夫感觉到他的不愉快,洗完后,穿上睡袍,帮他擦着头发。
“怎么了?刚刚回来就不开心了。”
时安低着头。
白唯夫把他的脸捧起来,“是因为邓丽君?”
突然被说中,时安脸微微红起来。
白唯夫笑了笑,“以为我也迷上了邓丽君?我是喜欢你的呀,傻瓜。”
他放下毛巾,牵着时安走出房,到客厅去,邓丽君的歌喉依旧回荡。
白唯夫倒了一小杯红酒,微微摇晃着,递到嘴边浅饮一口,然后放下,“我高兴,是想着终于有个适合你我共舞的歌了。”
时安抬眼看他,听了这话,羞愧满脸,“真,真的吗……那我怎么跟邓丽君道歉呢?”
白唯夫轻轻拉起他的手,环着他的腰,带着人慢慢挪动脚步,身体贴着,随着歌声开始摇晃,“或许你明天写一封信,交给音甀,让她代你交过去。”
时安跟着他的脚步,有些生涩地迈开腿,“那,那我写完你帮我检查一遍。”
白唯夫笑,时安永远这么认真,认真得过于可爱。
“好。”
他环着人转圈,顺势端起酒杯,喂了时安一点酒,然后又放下。
时安滴酒不沾,喝了之后人有些晕乎。
白唯夫抱着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在甜美动人的歌声中慢慢左右摇晃着,时安第一回 跟他跳舞,很羞涩,但这不失为今夜的助兴。
。
“不知道为了什么”
“忧愁它围绕著我”
“我每天都在祈祷”
“快赶走爱的寂寞”
“那天起 你对我说”
“永远的爱著我”
“千言和万语随浮云掠过”
……
唱片机播放着《千言万语》,空气变得跟歌声一样甜腻起来,白猫窝在沙发里,浅蓝的眼懒散地盯着共舞的两人,慢慢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