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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喜欢上他了?”常跃突然对他促狭地笑笑。
叶至哲猛地一愣,才回过神来,很快脸上染上了甜蜜的红晕。
他刚和常跃说到自己最近喜欢上的人,是个学校的年轻教师,是物理系的,虽然年轻,但是很严肃,严肃地几乎有些呆板了。
那位年轻教师经常来学校图书馆看书,于是经常和叶至哲遇见,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相处起来的小事几天几夜都讲不完。
常跃边走边听他说。叶至哲说那位年轻教师有可能要借调到南方的学校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喜欢自己,甚至不敢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
他想跟着去,但是却又怕对方嫌弃自己。
总之,陷在爱情里的人患得患失,毛毛躁躁,整个头脑都被感情所占据,再也留不下半分逻辑思考的余地。
两人走着走着停在校门口,常跃笑着听他说完,最后说:“跟他走吧。”
叶至哲一下子害怕起来,苦恼着一张脸:“不行吧,他万一有女朋友呢。”
常跃失笑,所以说人和人真的不一样。
如果他遇到这种问题,最先搞清楚的,一定是对方是否有女朋友,是否有家室,是否喜欢男人。
但有些人总是抱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情,不敢问,不敢听,只敢默默地看着,仿佛揭开谜底就是世界末日,但其实什么都没办法改变。
“去问他。”常跃鼓励地说,“他如果有,就去别的地方躲开他,如果没有,就跟着去南方。总之,不要留在丰镇。”
这才是他此行来的重点,校门口的学生来来往往,将两人淹没在人群之中。这是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最容易传递秘密的地方。
常跃对叶至哲一字一顿地说:“不要留在丰镇。”
叶至哲一惊,连声问:“出什么事儿了?你出事了?”
“没事,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常跃示意他不用惊慌。
这确实是他的未雨绸缪之举,包括让简良东和荣凡去北京寻求丰鹤的庇护,包括从郑博厚那里拿到关键的护身符,包括让叶至哲离开丰镇……几乎所有和他交往密切的人,常跃都认认真真地考虑到了。
就算是失败,也总不至于被自己牵连,他倒是不怕法律,法律向来明察秋毫,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但是常跃害怕赵思贤利用他们威逼利诱自己,使自己陷于被动。
而他把这些人安置好,总可以少一些后顾之忧。
叶至哲见他模样不像是开玩笑,知道这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没再多说,而是沉重地点点头。
他是很想帮常跃,但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对他来说简直不堪一提,不坏菜就不错了。
“那你怎么办?”他紧张地问。
常跃的目光往人群外围看去,边回答:“我也不会留在这儿的,不过还不确定去哪儿。”
赵思贤的人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不太对劲,几个人正鬼鬼祟祟地往这里靠近,只不过校门口的学生都往外面走,他们目的太明显,所以动作很慢。
叶至哲知道时间不多了,赶紧问:“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全?”
常跃:“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以后再也听不到我的消息,就当我死了,别和别人说我找过你。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和我不熟,他们不会为难你。”
他话说得太惊悚,一下子把叶至哲吓得不轻,他赶紧拉住常跃的衣袖:“不行不行,你就这么一个人走了……”
常跃转头微微一笑,倾身楼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是一个人,有人和我在一起。”
这个拥抱倏忽即逝,两人很快分开,常跃松开他逆着人流跑出去,模样又和刚才截然不同。
他好像是很放松,好像终于得到了解脱似的向前奔跑着,跑向一个完全未知的,和叶至哲截然不同的方向。
这场相遇如此短暂,却又如此深刻。
这个无所畏惧的男人几乎改变了叶至哲的一生,在他初入社会懵懂无知的目光中,留下了最精彩的那个剪影,并且横贯了整个人生,永远无法磨灭。
叶至哲喜欢过他,崇拜过他,也曾因为他饱受折磨,而后又受到救赎。
就在他看到常跃离开的那一刹那,心里突然明白,他们的缘分就断在了此刻,不会再相见了。
叶至哲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对不起!”
常跃显然听到了,但他没有转身,而是抬起手随意摇了摇,示意自己知道了。
泪水夺眶而出,叶至哲在人群中缓缓地蹲下身,无声地哭了很久。
※※※
街边停着的吉普车突然发动,常跃从后座翻到前面,武道伸手扶了他一把:“小心点儿。”
常跃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神采奕奕,眼睛简直要发出光来。
他坐在副驾驶上兴奋地系上安全带,从后视镜里往后看:“那几个人真是蠢得可怕,我怀疑他们还没发现车出问题了。”
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扎破轮胎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武道想想自己跟着常跃,也算是把之前没做过的事情都做尽了。
看到赵思贤的人不会追上来,常跃放心地坐回座位上:“他们肯定不会追上来了,现在,我们来说说去哪儿吧。”
武道:“你想去哪儿都行。”
他的回答在常跃的意料之中,他哈哈大笑,接着像是献宝似的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两张机票来,声音激动地不自觉地压低:“你不是说要陪我去海边吗?
我们这就逃吧!”
第五十四章
“上次我来接货的时候,就住这儿。”
老板娘还是当时那一个。当时她就觉得常跃这人很奇怪,每天早出晚归,这次见他带了个男人过来,眼神就更奇怪了,那双眼睛恨不得穿透两人的衣服,看进他们的心脏去。
常跃打着哈哈,带武道上楼。他挑的房间很好,房间窗户一推开就是浩渺的海面,有海鸥滑翔而过。
他在窗台上侧坐,光裸的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点了根烟:“这要在十年后,卖别墅可是能赚大钱,考虑一下吧。”
永安集团董事局内讧,整个集团都出现了问题,唯独武道接手的房地产生意欣欣向荣。常跃的这个提议也不算天马行空。
但武道大老远和他来,就是为了和他一起考察当地的房地产市场前景的?
这简直就是人性的光辉啊!
武道帮他收拾完行李,过去一把将他抱起来,从窗台挪到沙发上:“现在你能说了吧?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常跃这个人极端谨慎,在事情开始前,连一个字都不肯向他透露,就说让他拖延和嘉银证券的合作,另外交待给他一些任务。
现在两个人都脱身了,总该说了吧?
常跃好不容易放松下来,不疾不徐地抽了根烟,才将事情的原委抖落出来。
他在郑博厚那里,知道了不少嘉银证券的分仓账户,大约有近五百个,这还是郑博厚不愿意再说了,如果郑博厚愿意提供全部的信息,常跃估计嘉银的分仓账户要有近千个;另外现在嘉银在国债317上的持仓量,已经远远超过上海证券交易所规定的五十万手,已经违规了。
这些都是扳倒赵思贤的证据。
“赵思贤想威胁我和他一起,不过这种违法的事情我不想掺和,太低级。”常跃如是说。
赵思贤开会对那些机构人士说望江基金还有二十个亿随时待命,其实是胡扯。
实际上望江基金的二十个亿目前几乎已经全部在148。21的位置做空,一个子都没留。
否则以赵思贤的秉性,又怎么可能那么信任常跃?放心地让他去和郑博厚交涉,连监视都那么松懈!
但是常跃和郑博厚说好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这些证据常跃不会拿出来,所以对常跃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全身而退,最差的结果就是退出失败,只能用证据保命。
这次嘉银证券的违规事件,问题比之前的天胶9810要严重的多。常跃炒作9810的时候,至多算是钻制度漏洞,投机过度,但赵思贤这已经算是违法了。
尤其他身后的嘉银证券漏洞百出,黑色势力相互勾结,判他个死刑也绰绰有余。
为了能使周围的人不受这个神经病牵连,他故意将简良东和荣凡安排去北京。
望江基金在北京的一家期货公司有席位,他们去了既可以远离赵思贤的控制范围,又可以和丰镇的秦杨彼此照应。
现在多空双方彼此胶着,损失不大,到最后的期限撤出来,坐山观虎斗。
到时候就是狗咬狗,谁先逃命谁就赢,赵思贤哪儿有那个功夫管他?
常跃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所以我们现在是天高皇帝远,不要再操心那个老头了。我为了这一刻,可是等了太久太久了。”
他光着脚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松懈下来,懒洋洋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猫。
武道忍不住上前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常跃也不介意。
他真的是太累了,前段时间的应酬彻底拖垮了他的身体,能一路疲惫来到这里已经算是极限。
“那你想干什么?”
“先让、先让我睡一觉……”这么说着,没几秒的功夫,常跃竟然就在沙发上歪着睡着了。
武道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放到床上,关灯,盖上被子。
时已黄昏,房间里陷入半明半昧的昏暗之中,窗口的空气夹杂着海风咸涩的气息,与不知名的,令人心动的味道。
武道坐在刚才常跃坐的窗台上,看着他的男人在疲惫之后的沉睡。他有时候也在想,这么放纵常跃的性格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有时候是很喜欢常跃那种神情的,从他们认识的一开始,他就喜欢常跃的那种专注,他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每次提起都是兴致勃勃、眉飞色舞。
他精于筹划,稳扎稳打,但是同时也喜欢单枪匹马,独断专行。
这其实是个很大的性格缺陷,因为一个人再强大,也不可能扛起所有的事情。
他简直就像入伍前的武道,心比天高,能力也到了,恨不得自己能指挥山河轮转,日月交替。
但他和武道的区别在于,武道经受过军队的磨练,没有经过背叛,所以很容易接纳别人,与别人合作。
但常跃的职业之路,却是一步步加重他的那种独断。
他太聪明太强大了,身边的人都没他有用,所以他干脆就把所有的事情扛过来,咦,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吗?那要别人干嘛,还是不是个拖累?
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看上去放出去了很多权力,实则指挥权仍在自己手上,再大的决定都不和别人交流,也不听劝阻。
刚开始武道还觉得他如果高兴,那这样也无所谓。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是放手太多了。
※※※
“通知出了!出了!出了!”有人狂叫着冲进期货公司,将报纸扔了个漫天,众人涌上去哄抢。
武道个子高,凭空给常跃抓到一份。
财政部的公告写得明明白白,国家将提高国债317的利率,届时以148。5的价格兑付。
丰鹤和武道的消息都是对的,赵思贤赌的宏观调控政策,赌输了。
“多方也就这点儿本事,没意思。”常跃评价道。
虽然他极其讨厌赵思贤,但在这一点问题上,两人的意见空前一致:大家凭本事赚钱,像这种靠内…幕消息混饭吃的机构,看都不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