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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亦棠和护士打了招呼,护士就走开了,崔亦棠苦笑道:“你昨天烧得太厉害了,怪吓人的,我以为都要烧坏脑子了。”
君顾也勉强地笑着,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地说:“本来脑子就不好用……”
“啊。”崔亦棠皱眉道:“嗓子哑的这么厉害?多喝点水,待会我下去给你买点水果,吃点消炎药,打两天吊瓶就好了。”
君顾挺感激地看着崔亦棠道:“这一趟多亏了崔医生,真是谢谢你……”
崔亦棠无奈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揉了揉君顾蓬松的头发,叹气道:“你这个傻瓜。”
崔亦棠和君顾又聊了会天,君顾嗓子疼,基本就是点点头,应几声,崔亦棠给他说一些美国生活的注意事项和文化常识。
君顾认真地听着,崔亦棠说到一半,电话突然响了,他抱歉地笑了一下道:“我先接个电话。”
崔亦棠走到窗边,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板着脸对电话那边说:“我这才走了不到两个星期,不行,暂时不能回,我朋友还没出院,姑妈也三天两头腰疼头疼……”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崔亦棠突然皱了眉,眼角神色担忧,压低声音道:“真的假的?……你不要总骗我!”崔亦棠声音更小:“要是我发现是假的……”
崔亦棠的话被打断了,电话那边好像听到有人委屈又任性地吼了一通,崔亦棠马上涨红了脸,恨恨道:“你、你还要不要脸……”
崔亦棠越说声音越小,甚至平日风流儒雅沉稳大度的影子都不见,恨恨地抓着墙,耳朵都红了。
君顾本来一开始还没在意,后来看到崔亦棠越来越不正常,看崔亦棠一挂电话,他犹豫道:“崔医生是有什么事吗?”
“啊?啊!”崔亦棠还有点没回过神来,脸颊都有点泛红,愣了半天,才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地说:“哦,我可能,要回S市了……”
崔亦棠反应过来,才故作镇定地加了个理由道:“我的假期也快用完了,S市医院那边还是很忙的……”
君顾也就不多问,很理解地点头道:“……也是,崔医生能陪我来美国,一路照顾我,我已经十分感谢了。现在慕之也快出院了,崔医生也该有自己的事要忙。”
崔亦棠捏了捏他的肩膀道:“慕之的病情没什么问题,恢复还算理想,只待后期观察……我就是担心你,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开销大,又没有保险和福利,也不能在这边工作,如果慕之他记不起,或者不想记起,你可怎么办?……”
☆、无情无义无理取闹(1)
快到中午的时候,崔亦棠准备去拿两份医院的配餐,拿了两份餐以后,想了想,还是坐了电梯上了十一楼高档病区找陈慕之。
陈慕之现在恢复得好一些,总爱下地活动,一边走路,一边手里拼着一个魔方。
崔亦棠敲门进来,刚一进门,陈慕之就迅速抬起头,而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举起手里的魔方道:“24秒拼完,从你敲门到进来。
“啧。”崔亦棠咧嘴道:“你这脑子还真没坏,还是一样令人发指。”
陈慕之把手里的魔方一丢,挑了下眉,看着崔亦棠手里的餐盒说道:“给我来送饭?不用了,医院的饭我实在吃腻了。”
崔亦棠翻白眼道:“少自作多情了,这是我和君顾的。”
陈慕之眼角明显地抽动了一下,皱眉道:“他怎么了?”
“昨天夜里发烧,40度,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好一点,差点烧傻了。一个人没人管,异国他乡的,真可怜。”
陈慕之脊背僵了一下,捏着手指说道:“怎么就一个人了,不是有个女孩陪他吗?”
崔亦棠放下手里的饭盒,坐下来,看了陈慕之半响,才叹气道:“慕之,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以前,对他多么好,现在,他病成那个样子,你都可以漠不关心。”
“自你走后,他在中国生了很严重的病,身体和精神都很差。差不多恢复了以后,就急着来找你。你平时不理他,他只好晚上过来,趁你睡着,能多和你说说话,然后他凌晨一个人回去,第二天早早起来给你买菜煲汤做饭,又冒着雪给你送来……你也看到了,他瘦成那个样子,他身体一直不好,精神上曾经出过比你还严重的问题。这么一个人,已经在竭尽全力地用心对你了,你还对他态度那么差。即使你全忘了,你也不是这种人啊。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陈慕之皱了皱眉,有些难受地摁住了太阳穴,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我是真的记不起,但那种感觉很奇怪,我有时候控制不住……”
崔亦棠也为难道:“不论怎样,他其实很不容易,看到你这样,他心里该有多苦。你可以记不起来,也无需对他讨好,但最起码不要让他那么难受。”
陈慕之脸色发白地摇了摇头,他喉结动了动,犹豫半饷,才神色黯然道:“亦棠,你带他走吧,带他回国。他没必要因为这样而留在这里受罪,我也被弄得很乱。他对我好我知道,但是……你不明白那种感觉,我有时候觉得,他的那些感情和温柔,都是给另一个人的,他口里说的那个陈慕之,和我不一样……我……”
崔亦棠惊了一下,前几次的心理疏导,陈慕之很多问题都不正面回答,或者随意敷衍,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对自己以前的人格陌生到这种地步,甚至还有分裂的可能。
崔亦棠有点懵,他也跟着慌乱担忧了许久,一个念头才在心底浮上来。
陈慕之当初做了录音备忘,说得大多是家庭背景、求学经历、科研经历、工作经历这一类的,亲人朋友只草草介绍了名字和亲疏关系,而与君顾的感情绝口不提。
所以现在的陈慕之去听那些几乎没有什么感性的东西的时候,想必是相当的严肃和正经的,录音里陈慕之也只是一个出身高贵、冷硬正直、医者仁心、济世救人的形象,自然和君顾心里那个浪漫多情、温柔体贴的情人不一样。
其实照他来看,陈慕之当初既然做得出为了追回君顾抛弃一切身份事业地位的事儿,那就代表,虽然陈慕之万千成就加身,但在他心里,感情才是最重要的,通过后来很多事可以看出来,陈慕之高处不胜寒,名利和金钱已经无法带给他太多满足感,医疗事业是他的理想,或许爱情才是他的信仰。
而现在,一片空白的陈慕之暂时被录音里的形象先入为主地锁定了,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就是有点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崔亦棠不愧对自己研究多年的颅神经和心理学,当即脑洞大开,陈慕之之所以对别人都还过得去,唯独对君顾装作冷漠无情的样子,可能是他一边由于身体和大脑的惯性,不由自主地被君顾吸引,一边又觉得君顾心里另有其人,那个温柔多情的“陈慕之”根本就不是他。
崔亦棠如同醍醐灌顶,但还是装模作样叹气道:“慕之,我可能明天就要回国了,国内有些事,必须要回去一趟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你看,君顾还生病发烧着呢,今天嗓子都哑的差点出不了声,我总不能现在就让他收拾东西和我走吧?”
陈慕之这么一听,心中更乱,没好气问道:“你给他办得什么签证?”
“十年多次往返。”
“……”
看着陈慕之一脸吃瘪的样子,崔亦棠道:“哦对,他可不像你,坐吃山空三辈子都吃不完,他可没什么钱,既没保险又不享受福利,在美国能撑得了多久啊?”
陈慕之握拳道:“……这傻子!好好地国内不呆,来这里受什么罪!没钱也好,等到没钱的时候他就会回去了!”
“……”这回轮到崔亦棠语塞了,失忆的人虽然智商没太大损失,这情商真特么基本为负啊,亏得有君顾过来往他这口冷炮上撞,否则恢复不了记忆的话,岂不是要这么一直开冷气把身边人都冻死,然后孤独一生?
崔亦棠叹一口气,陈慕之现在真的是有点冷了,就看君顾能不能把他捂化了,要是君顾都做不到,陈慕之可能受那些录音误导,说不定要当一辈子黄金单身汉,将终生贡献给医学事业了……
聊了一小会儿,崔亦棠就端着饭走了,陈慕之在床上装作若无其事地扭着那个魔方,越扭越快,越掰越大力,高速运转乱七八糟的魔方块就像是他的心一样,满脑子一片纷乱,魔方一次次拼地齐整了,可他还是一脸烦闷,最终一甩手丢掉了魔方,靠在床头发呆。
陈慕之呆坐了许久,还是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下床理了理衣服,穿了外套,由于现在的发型和伤口有损于他英俊的形象,他还是戴上了帽子,大步走出了病房。
陈慕之下楼到了崔亦棠所说的普通病区病房,临到了门口,他又停了脚步,转身折回去,在走廊上徘徊了一圈,护士看这么高大的一个小伙子穿一身黑还戴着个黑帽子,在病房周围踱来踱去,不知道有何企图,不由得像他抛了个疑惑的眼神。
“咳咳。”陈慕之看了那护士一眼,一脸的正直严肃,护士被他看得都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赶紧撇开视线。
陈慕之揉了一下鼻子,思虑良久,还是转身回到了君顾病房门口,这次病房门竟然半掩着,他心中一动,往墙边一靠,悄悄地伸手把门缝拨的更大一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看一眼。
这一眼看得他一股叁味真火直冲心头,脸一下子就全黑了,狠狠地磨了磨牙,甩手就走,不同于来时地扭捏磨蹭,这次脚下有如生风,整个过程用时不超过一分钟就怒气冲冲的奔回了自己病房,把门摔得巨响。
他还心怀歉意地想去看看,那家伙是不是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缩在病床上,结果好死不死看到那个叫什么Lucy的女人给君顾喂水果,两人还笑眯眯的,靠!他真是替古人担忧,白白枉费感情脑补那么多,人家可是乐得自在!
陈慕之腹诽许久,才脱了衣服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手扶住额头,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生气,这么恼怒,这么刻薄,刚才的自己看似义愤填膺,其实不过是落荒而逃,真是太丢人太逊了。
陈慕之不应该是一副志高意满,写意风流的样子吗?怎么会是他这样气急败坏、内心翻江倒海的样子?
他真是对自己失望。
他都怕极了那个叫君顾的了。
有他在,他永远不要想冷静自持。
☆、无情无义无理取闹(2)
崔亦棠果然很快就收拾东西飞回S市了,临走前无论对着陈慕之还是对着君顾,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想了半天,还是只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
崔亦棠现在也是无能为力了,他有时候都不知道到底是让这两个人在一起好,还是分开来得好。
但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俩人是注定纠缠一辈子了。
君顾住了两天医院就出院了,住院费很贵,他又没有什么大碍,每天来输液室打吊瓶就好,而且这医院病房也紧张,应该留给更需要的人。
君顾生病这段时间没能见到陈慕之,想到陈慕之明知道他住院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也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他无时不刻都希望陈慕之能来看望他,哪怕只是一眼,一句不冷不热的话,他也觉得还能积蓄出一些力气继续不知死活地往他眼前身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