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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无极哈哈笑道,“行了,看你那哭丧着脸的样,什么大不了的,爷吃就是了。”
这一路上他们也不知道是露了行藏还是京里有内鬼。反正不只一路人追杀他。原本是想直接回北地的,为了躲开那些人,这才拐到玉林县暂住一晚。
晚上入睡前。雍无极照例盘膝运功,他的异能恢复的还算快,最快的是他的内功,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让他觉得不可思议,比如那红鱼。比如这内功。
只是可惜,听说那东西百年难遇,若是能找到给小冉吃上两条,她的生命力肯定会更加精纯的。
早餐虽然简单。但比这段日子赶路躲避追杀,吃的都是干巴巴的硬饼强的多,热粥热馒头。宁诚吃的恨不得流泪,以前最不喜欢的普通食物。竟然如此美味。
雍无极嫌弃的敲了他一下,“把你那鼻涕擦一擦,恶心死我了。”
宁诚大惊,他流鼻涕了,还是在主子面前,不能吧,这手已经快于思维抹了一把,接着他苦着脸道:“爷,这么逗属下真的好吗?”
雍无极轻笑,“这日子太沉重了,总得找点乐子吧!”
一席话说的宁诚、宁义二人心酸不已。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如今的雍王府已经大不如前了,府里那几位若再只知道争权夺势,怕是这番地就保留不住了。
“出发吧!”雍无极脸色一正,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散发出来,他这回出来,带的人本就不多,路上折了几个,如今只有七八人,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个个都是誓死效忠他的心腹。
一行人换上普通的行脚商人常穿的衣服,从后墙翻了出去,墙外面已经有两辆青骡车,上面装满了绸缎,旁边站着两个面容普通的汉子,见他们出来,微微一点头,也不言语,赶了车往城门口而去。
一早上出城的人很多,前面这行人足有十几辆骡车,装的都是行李,看样子是要远行,出城后,跟在这些人后面,都是往北地的方向而去。
河水还没有开化,江上不能行船,所以过往人员走的都是旱路。
李小冉一家,一直将叶家送到了县城外五里地,这才依依不舍的挥手,与他们分别。
雍无极看着追上来的三十几个黑衣人,烦恼的挥了挥手,吩咐道:“把人引到山上去。”在这官道之上不好下手,引来官差反倒麻烦。
他们刚上山,李小冉一家一直挥手到叶家拐过山弯,看不到人影,这才折回来,可惜的是二人又错过了,这一错过,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逢。
李小冉坐在车里靠在大哥身上掉眼泪,她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个年幼的年体的影响,有些多愁善感起来,她绝对不承认,她这是因为送叶子淑伤心又引起了对心底深藏着的哥哥雍宁的怀念。
李义河赶车,听到山里传来阵阵厮杀声,不禁变了脸,这条路这一年一直很太平,长生哥他们不会碰到什么劫匪了吧!仔细听听,这声音不是叶家走的那个方向,不过,既然有厮杀声这里肯定不安全,他把骡车赶的飞快的往县城赶去。
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突然从路边窜了出来,他张开双臂拦在骡车面前,“吁!”李义河拉紧缰绳,在离少年只有一尺距离时把车停下了。
“你这少年,怎么突然窜了出来,撞着没有?”李义河是个仁义的好人,见这少年一身破衣,头发脸上都看不出本色,知道他是遇到了难处,并未呵斥他。
少年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什么也没说,砰砰砰就奔驰了三个响头,额头上被官道上的石子沙粒咯的都是些深浅不同的小坑。“求求你大叔,救救我娘吧!我给你做牛做马,求求你了,救救我娘吧!”
路边躺着一个妇人,已经奄奄一息了,李义河见这少年纯孝,起了恻隐之心,他下了骡车,对掀帘出来看发生什么事的大儿子道:“有个妇人病了,我过去看看。”
李学峰和李学坚兄弟从车上跳下来,跟在他身后,看到那妇人也一样看不出脸面,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多少天没洗才这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良心为上,对少年道:“你娘这样,怕是得去医馆看才行,这样吧,你把你娘抱到车上,我带你们去医馆。”
那少年低下头,嚅嗫着道:“我,我们没有银钱。”
他的声音很小,但他对面的李家父子都听清楚了,李义河道:“先去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先帮你出,以后你再还我就是了。”
他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年月再风调雨顺,也有吃不上喝不上的人家,他这样已经是很好心了。
少年非常感激,又要跪下给他磕头,李义河忙扶住他,“快别磕了,赶紧把你娘抬车上吧。”
少年一个人抱不动,李学峰道:“我帮你抬吧!”
少年感激的点点头,二人合力把人抬到车上,李小冉和学思站在不远处,李义河走过来,让他们上车,李小冉摇头,“还是走一走吧,反正也不远了。”
李义河赶车,少年在车上照顾他娘,看到这一家,他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和苦涩的,同样作为父亲,他的有不如没有。
兄弟几人在车后面跟着,往前走了没多远,李小冉一眼看到路边闪过一道红光,她松开小哥哥的手过去一看,干草丛里静静的躺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上面用红绳打着络子,玉佩一看那种很值钱的古玉,上面雕着一只猛虎,背面没有图案,只有一个相字。
兄弟几个围上来看,学思问:“这是什么?呀,这是老虎吗,好威武啊!”
李学坚看了看,脸色凝重的道:“这是玉,学堂里有位学生就戴了一块,不过他的玉上面杂质很多,没有这块好。”
他不懂什么玉质,可好坏却能分的出。
李学峰道:“先装着吧,这事先别吱声,等回家再跟爹说。”
李义河走远了,见这几个孩子落在后面很远,大声喊道:“你们几个快一点,咱们还得抓紧进城找大夫去呢。”
李学峰大声答应了,叮嘱弟弟妹妹们,“这玉一看很值钱,冉儿你装好了,这事跟谁也别说。”见弟弟妹妹们应了,这才拉着李小冉,李学坚拉着学思,几个人快跑了几步跟上骡车,一起进了城。
李义河打听了一家医馆,将那妇人带了过去。
老大夫给妇人看了诊,又看了看这一家人,摇了摇头道:“这位娘子是亏损太过,又染了风寒,多给她补补吧,这样身子好的才快。”
他开了张方子递给李义河,“照方抓药,连喝七天再来复诊。”
李义河见他表情古怪,一时没想明白,倒是李学坚看出来了,小声的道:“爹,大夫把咱们当成一家人,肯定以为这母子受虐待了。”
说不准以为他们是后嫁进来的,带的孩子是前夫的,所以才二人都这样狼狈,跟要饭的差不多了。
李义河听了儿子的争释,也不知道是儿子多心了,还是大夫多心了,不过既然人已经带来了,好人做到底,他去开了七日的药,花了三两多银子。
这药可真是贵呀,他花的心都在滴血了,以这母子二人的状况,这银子能不能还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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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救人
李义河把药交给医馆的学徒,付了二文柴火钱请他们帮着煎一副药给病人先喝着,又交了看诊费十五文钱,招呼了几个孩子往外走。
“这看诊费比镇上可贵多了。”他心里兀自嘀咕着,算了,看这人也不像能还得起,他就当行善积德了,还是赶紧走吧!
此时那妇人已经被少年扶到了厅堂里坐着等煎药,少年见他们要走,也顾不上他娘昏迷着坐不住,将她往旁边一位等候和老太太身上一靠:“麻烦大娘帮忙看着,我去去就回。”
老太太还没说行不行,他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去医馆,“大叔,大叔,等一下,等等我。”
李义河听到喊声回头一看,见他这大冬天急的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大叔,等一下。”他微微皱眉,接着又舒展开,问道:“还有何事?”
少年吭哧半天,那看不出颜色的脸都奇异的能看出红色,他吞吞吐吐的道:“大叔,那个,那个银子,我现在还不上……”
李义河点头,“我知道,等你以后有了银子再还吧,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着你娘吧!”
少年急道:“不是,不是,大叔,我把我的玉佩压给你,请你帮忙帮到底行不行?”
这一路来,见过一些好心人,可是能为他们掏出这么多银子的这可是头一份,为了娘亲,他赖也要赖上他们,此时权且就当自己没有脸皮吧!
他心一横,手伸进怀里去掏玉佩,接着脸色大变,像丢了魂似的,茫然四顾。喃喃道:“我的玉佩,我的玉佩哪去了?”接着发疯一般转头就跑,跑了没几步霍然停住脚步,颓丧着回头,朝着目瞪口呆的李义河砰的一声跪下来。
“大叔……”少年的声音哽咽着,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无力感,猛的磕了个头。头抵地飞快的道:“大叔我知道你是好人求你救人救到底买了我和我娘吧我们能干活我们吃的不多有口饭就行有个能安身的地方就行。”
他说的飞快。好像怕自己一泄气,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这话一样,说完之后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瘫倒在地上,可眼里透出的乞求和不甘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了心酸又心痛。
李义河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过和学峰差不多大,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自请卖身。将他扶了起来。“你先起来再说话。”
少年跪在地上不肯,李学坚皱眉道:“你这样是逼我爹收下你们吗?你怎么不想一想别人的难处。救了你们搭上银子却被赖上,怎么不考虑一下我们家能不能买起下人?这世道好人真是难做。”
少年脸色涨得通红,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是身体太虚。腿一软差点摔倒,李学峰扶住他,等他站稳之后松了手。站到爹爹的身旁。
李小冉在车上听的真量,她掏出玉佩看了看。下车问那少年:“你的玉佩丢了?”
少年抬头眼皮睃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李小冉好奇宝宝似的问:“什么样的玉佩说来听听,说不准我们还见过呢!”
她一问起玉佩,李家兄弟都心里一紧,心道不会这么巧吧,捡的是面前这小子的,看他一身破衣烂衫,竟有这么好的玉佩,不是偷的就说明是大家族的少爷落了难。
少年苦笑,他不知道将玉佩丢到哪儿去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巧让他们看到呢,不过这小姑娘问起,他还是答道:“那玉佩是我爷爷传给我的,说是祖传的,一面雕了一只老虎,另一面是我们家的姓氏——相字。”
李家兄弟对视了一眼,李小冉从荷包里掏出玉佩递给他,“你看看,是不是这块?”
少年震惊的看着笑盈盈的小女孩,又看了眼表情平淡的李义河父子,心想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玉佩的价值,不认识这块玉值钱?
就听李学坚道:“拿着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放好了,你家老祖宗怕是会从坟里爬出来骂你这个不孝子孙呢!”
少年接过玉佩,仔细的摩挲了一遍,像深情的抚摸爱人一般,看的李小冉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这传家玉佩果然很重要,幸亏被自己捡到了,要不然这少年还不得郁闷死啊!
正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