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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叶急急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了。
新棠料想的不错,战争的号角是在三日后的凌晨吹响的。当时新棠还在睡梦中,因为梦到太子上了战场,所以睡得不□□稳,号角声一响,她几乎立时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院子里突然出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夹杂着盔甲的清脆撞击声,一步一步向内院走来,听着方向,是冲着她的院子来的。
新棠立马翻身下床,快速穿好衣服,拿过之前见过血的骨簪紧紧的揣在手里,贴身靠在墙后,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
脚步声果真到了她的门外停了下来,新棠心里浮起了许多个不好的猜测。下一秒却听见应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语带恭敬,“新棠姑娘,今夜风大有些吵,殿下怕姑娘睡不好,特地吩咐奴才带人守着您,您只管安心睡着。”
新棠猛得松了口气,拉开了门。外面整整齐齐的并排站着几百个穿戴盔甲的将士,几乎把这个狭小的内院占得水泄不通,应缓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神情肃穆的站在最前面,手里还拿着一把太子的弯刀。他见新棠出来,恭敬的行了个礼。
这个操作有些出乎新棠的意料,应缓一直是和太子寸步不离的,没想到这次太子竟把他留了下来。
远处的号角声早已停了,给这黎明的夜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静态的夜衬托出极致的心慌,新棠知道,远处的战场上必定是手起刀落的你死我活,只是听不到、看不见罢了。
新棠不由得想到了李献淮,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李献淮现在被关在哪儿?”
此话一出,应缓身后负主要保护职责的将领不由得微微侧目。抓捕李献淮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放出“李献淮逃跑”这种消息只是个□□,目的就是让蛮夷人继续沉浸在春秋大梦中,他们想要喘息的机会,那太子就索性让他们一直这么沉睡下去。
不曾想竟没瞒过这女子,要知道事情发生只在短短几天之内,太子可是没有回过府的。
应缓倒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有些难以开口,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说。
“李献淮确实没能跑成。只是,现在也不在我们手上。”他略一犹豫,还是说了出来,“他人被二皇子带走了。”
新棠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二皇子,李北安。”
新棠沉默了,其实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路数不明,许久不曾听到有关于他的消息不说,他突然间出现这件事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一直在北境?”若是一直在北境,那这人隐藏的就太可怕了。
应缓摇了摇头,“二皇子也就是前阵子才来的北境,至于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出现,奴才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二皇子劫人这件事,太子殿下是默许的。”
在这个关头,太子敢把李献淮交给李北安,看来太子对这个二皇弟还是有信任的。新棠头有些疼,这些皇家人的关系太过复杂,深一出、浅一出,乱的她根本看不懂了。
末了,新棠只得说服自己太子自有打算,索性捂着袖子进房等消息去了。
原本以为大捷的消息很快可以传来,可谁知等到烛火燃尽、天光大亮,也没有一丁点风声。这种等待消息的心情实在煎熬,新棠打算去能看到战况的地方。
一出门却被应缓拦了下来,态度恭敬可手上的动作很坚决,“姑娘,殿下早料到你会有此行动,才会让奴才与严将被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你伤着哪儿,殿下也不会安心的。”
话音刚落,前院传来一阵骚动。新棠面色一喜,拉着应缓道,“应该是殿下回来了。”她从人缝中钻了出去,一溜烟的往外跑,应缓没拦住。
外面的人确实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人数大约有几十个,步履匆匆的往后院来。新棠正要问战况如何,一低头却发现正在下台阶的他们,身后担着一幅担架,担架上面无知无觉的躺着一个人,胸口正中间一条长长的刀痕,流出的血染红了旁边人的手。
新棠看着那张脸色惨白、带着血污的脸,整个人都傻掉了。
那伙人急急忙忙把太子往里抬,边往里走边高声叫着传军医,慌乱之中没顾上站在边上的新棠,不小心一撞,直直的把人怼在了柱了上,新棠的眼泪一瞬间像开了闸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掉。长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跑了出来一把扶住她,担忧的把人扶到了旁边。
新棠把她推了开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她道,“快去请大夫!快去!”
长叶不敢耽搁,放下新棠便往外跑,她们之前几乎逛便了幽州城,哪些大夫的医术有口皆碑,心里早已经记了档的,人群之中和应缓碰了个正着,长叶难得聪明了一回,气急败坏道,“你是不是知道殿下有危险,所以才拦着新棠不让她出去的!”
应缓沉默的站在一旁给匆匆而来的军医腾开位置,语气有几分哽咽,“我宁愿替殿下挨了这一刀。”
这就是默认了。
新棠低头一笑,眼泪都冻成了冰针扎似的在脸上如果所在了心里。什么让她好睡,怕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受伤了,所以才临时派应缓回来看着她的。
“殿下担心新棠姑娘一时冲动把自己置于了险境,所以。。。。。。”
新棠想,他可太不了解她了,她那么惜命,怎么会为了谁去那种刀剑无眼的地方呢。
太子被抬进了房内,军医和幽州最有名的大夫都来了。两人分别查看伤势之后,得出的结果尚算乐观,那刀口是横在胸膛划过去的,十分可怖,万幸的是没伤及肺腑,否则大多神仙也无力回天。
新棠看着他们给太子清理完伤口,又上了药,这期间太子一点反应也无,她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那微微的风,成了新棠心里最后一根稻草。
人真的活着。
她身子一软,靠在了太子的床边。
此时此刻,什么家国情怀、什么万千子民,于她都成了过眼浮云,若是可以,她宁愿太子没有那么多的抱负,还是那个承安宫里有些冷漠又有些淡然的太子—至少他是鲜活的。
旁边的将军准备要走,却被新棠低声叫住。
“谁干的。”她问。
声音有些低,甚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可偏偏如同钉子一样,快狠准的钉在了在场的人心上。
打头的那个将领卸下了头甲,如实道,“蛮夷人自知失了先机,又见太子殿下现了身,便不遗余力的围剿殿下,之后二皇子出现挡了一部分的火力,两人却也因此遭到了截杀。太子殿下就是在那个时候,给二皇子挡了一刀。”
新棠握紧了袖子里的匕首,突然间站起了身,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去。
第108章
这个时候的将军府; 除了心思敏感的人; 其他的不怎么关注周围动静的正处于清晨的迷茫中; 一睁眼便看到新棠冷着一张脸; 气势汹汹的往外走; 那阵势说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也不为过。
眼见着新棠已经上了内院的台阶,应缓只觉得天要亡他,太子受伤昏迷中; 若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再出点什么事,他真得要以死谢罪了。
正不知如何拦她的时候; 长叶刚好端了药上来,应缓忙接过她手里的药碗,推着她往前; 急速道,“姑娘要去战场,快去把人拦着。”
长叶身体的反应速度大于脑子,不待应缓说完后面一句,便快速的府门口去了。
但新棠现在的理智被情感攫取; 又岂会听得进她的劝,看着后来居上挡在她身前的长叶; 面无表情道; “让开。”
长叶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她,说出的话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臣服。
就算如此,她也必须得拦着。心下一横,死死的抱住了她; “殿下昏迷未醒,前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我绝对不会让你去送死的,你要是想走,索性就杀了我。”
长叶有功夫在身,力气自是比新棠大,可就算如此,新棠竟也冲破了她的桎梏,神色极其冰冷的定定瞧了她两眼,错身而过。
稍后赶来的应缓见状,忙冲比了个手刀的姿势。
长叶狠了狠心,返身追上了新棠,一个手刀下去,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应缓生生急出了一身汗,“哎哟,一个二个的都不省心。这姑娘如此倔强,只得出此下策了。”
他看着长叶把人安置好了,才和送太子回来的那几个将士一起,返回前线。现下也不知道战场上形势如何,二皇子能不能守好这一关,只希望莫辜负心意才好。
新棠醒来的时候,周身一片寂静,所有的情绪回归平静之后,理智又重新主导了意识,她缓缓起身,却见靠窗的位置上不知何时放着一张床榻,上面是陷入昏迷的太子。
她慢慢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牢牢的握住他带茧的手,像是失而复得的宝贝。
太子的药熬得勤,长叶端着一碗新熬的药推门而入的时候,便见新棠把脸放在太子的掌心,乖顺的趴在床沿上,虽说两人眼睛都闭着,可看起来就是别样的眷念。长叶本还在后悔自己的力道重了,害怕新棠会沉睡很久,眼前所见又让她松了口气。
新棠听见动静睁开眼,长叶一对上她的目光,就有些愧疚躲闪,呐呐道,“新棠,对不起,我。。。。。。”
新棠做了个“嘘”的手势,起身接过她手上的药碗,轻声道,“你做的对,我若一意孤行的去了,现在就要轮到你们给我收尸了。殿下还好好的,我如何能抛下他一个,我应该谢谢你,长叶。”
长叶眼圈一红,飞快的转身跑出去了。
药是刚熬好的,但经过厨房到内院的这段路,已不再烫嘴。新棠舀了一勺,放在太子的嘴边,太子竟像有意识似的,微微启了唇。
这人就算在不清醒的时候,也会本能的想要求生,足以可心性之韧。新棠的眼睛又有些泛酸,强忍住了泪意,紧持着把药喂得一滴不剩,侧头见门外廊下的伫立的身影,新棠默不作声的把药碗收好,起身开了门。
长叶在外等着她。
新棠合上门,走了个稍远的位置,长叶跟在后面,心情也不见低落。她本是个洒脱性子,新棠说不怪,那她就不想了。她等在这里只是为了提前和新棠说一说外面传来的消息。
“新棠,形势好像不大好,蛮夷人跟疯了一样,咱们的大军虽然占了现机,但是和他们的骑兵比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况且。。。。。。”
况且,这场战争的主帅,南岐的太子殿下,此时被蛮夷人所伤,昏迷不醒,献岐军的士气想必也是再而衰、三而竭,这些都是连锁反应,不用想也知道的事。
“二皇子和耿将军他们可有对策?”
长叶摇摇头,“现在只能进不能退,除了背水一战,没有别的办法。”
竟要落到如此下场了么?新棠有些恍惚,太子在北境花费两月的心血才撑起的反击,临到头来,竟以一场遇袭收尾。可转念一起,太子功夫高强,别人轻易近不得身,这些的遇袭来得如些突然又如此不同寻常。
难道。。。。。。是着了别人的道?
这个节骨眼上,得太子信任的必定都是铁血干将,若是其中真的内鬼。。。。。。新棠腿一软,不寒而栗。她仔细想了想太子的身边人,若说能称得上非比寻常的,只有出现得比较突兀的二皇子李北安了,还有他手上的李献淮。
新棠定了定神儿,冷静吩咐道,“找个人来问问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