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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的话，也不必多说。
一时间，百姓们看向于佳人的脸色都有些变化。
“这里好生热闹，可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一道女声穿透人群，直直落入众人耳畔。伴随着声音，百姓们自动分出条道路，几道人影缓缓而至。
“臣女参见王爷王妃，长公主，安宁公主！”两道身影盈盈拜了下去。眼眸微微一闪，柳小小勾了勾唇角，她倒是没有想到，来的会是她。
“起来吧！雯婕郡主，沈小姐，当真是极巧。”眼神微微一转，沈蔓清在此时起身，眼底划过一抹流光。不经意的蹙了蹙眉。人不是她带来的，那这杜灵儿是要做什么？
转了转眼珠，白秋琳一板一眼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了个清楚。
指尖不经意一颤，抬起眼，杜灵儿看着那名女子，随后自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这位姑娘，臣女曾听父亲大人说过几句雁城一案，不知可否问几句话？”沈蔓清微微一笑，语气轻缓柔和的道。
迟疑了一下，于佳人点点头“小姐请问。”
“敢问姑娘，你可是家里一出事，便逃来了皇都？”沈蔓清道。
于佳人毫不迟疑的回道“是！”
沈蔓清继续道“再问姑娘，传言你父亲是被雁城城主逼死，又强占家族生意，在雁城的时间，几乎苦不堪言，还险些被雁城城主之子迫害，是否又此事？再次之前，你是否不曾离开过雁城？”
咬着唇瓣抬起眼，眼眸扫视了一圈，瞥过白瑾墨精致的面容，于佳人转过脸道“是！小姐先前说的，半分不差，而且，民女是在此之前不曾出过雁城。”
最后一个字音落地，易了容的绯月脸色立刻沉了下去，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个蠢货！
一刹那，于佳人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险些咬断自己的舌根。可是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勾了勾唇角，杜灵儿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几分悲悯“众所周知，二十多日前，墨王爷一直都在皇都不曾离开过。而如你所言，二十多日前，你还在雁城办理父亲后事。敢问姑娘，就此说来，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怎么怀上的？”
一时，四下久久无声。
“哼！我先前就说，这个女子没安好心，就是来破坏王爷和王妃感情的。”一道粗矿的声音冷冷的道。
“没错！”有人附和道“王爷王妃念她可怜，却不想，救了一个狼心狗肺的骗子。若不是雁城一案已破，我还要怀疑，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谴责声越来越大，于佳人的神色也越来越慌乱。
微微抬了抬下巴，柳小小嗓音极轻极淡的道“于佳人，我过你机会的……”
猛然抬起脸，于佳人有些失控的尖叫道“是你，是你，你早就知道……”语无伦次，旁人也有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于佳人却是一脸的惊恐，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有这么一招。
“回王爷，下官此次彻查雁城一案时，还曾发现一件事情。”上前一步，林子轩语气轻缓的道。
“说！”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白瑾墨嗓音温润。
“此番在彻查雁城时，臣等将城主府的后院翻了个遍，掘地三尺，却在一棵树下面发现一具女尸。”于佳人脸色瞬间白了下去，林子轩的声音还在继续“臣找了当地的百姓确认，最后他们都一口咬定，那名女尸，正是于记酒楼家的女儿。”
在众人的抽气声中，林子辰笑眯眯的接过，慢悠悠的吐出最后一句话“只不过，那具女尸却没有脸，经过查证，是被用什么东西，活生生的将面皮剥了下去，制成了人皮面具。”
“哗！”的一声，不知怎的，所有百姓竟齐齐退后一步，就像是见了鬼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本王最近才知道，原来数月之前被判了死刑的江天凌的小女儿江玉溪还活着。那时是被抓去了千影阁，就在前些日子，她又从千影阁逃了出去。”似笑非笑的弯了弯唇瓣，白瑾墨轻缓的道“这位于佳人，倒是和江玉溪很像！”
“墨王爷，民女根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可以不认民女，不认民女肚子里的孩子。只不过，您不能否定民女的身份啊！”于佳人一脸委屈的道，眼神却在人群中不停扫视着，泄露了几许焦急。
该死的，人去哪里了？
执迷不悟。微微摇了摇头，自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抬起手，语气极其清淡的道“是不是，揭下你脸上的面具就知道了。”于此同时，身后两道影子窜了出去，速度快的惊人。
“唰唰唰”谁料，还未等他们触碰到于佳人，不知从何地飞出来几只羽箭。无奈之下，两人只能侧身避开。紧接着，又是几只羽箭窜了出来，直奔于佳人眉心、咽喉、心脏闪出。
这是要取她性命！
“有刺客！”人群里骤然响起一道尖叫声，四下都乱了下去，一个个的都要往外跑。
“镇静，都别动。”柳小小清冷的嗓音飘散在众人耳畔，骚动明显小了些。有主心骨，自然就好办事。
半空一道嘹亮的鹰啼漫过天际，殷歌笑快速的和楚容柯对视一眼，足尖轻点，两个人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绯月姑娘，你这是要去哪？”无殇脸上挂着笑意，喊住想要趁乱离开的一道身影。
冷笑一声，白瑾墨右手扣上腰间，紧接着众人眼前漫过几道寒气逼人的流光。
“快看！”人群中一声惊叫，于佳人的脸竟然一寸寸的龟裂开来，紧接着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露出的，赫然是一张不陌生的容颜。
“江玉溪？”什么？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第九十二章：那我姐姐她，还好吗？
众人眼底带着惊骇的神色，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一个早就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任谁都不会觉得好过吧？幸好，现在是大白天，否则这些人早就尖叫起来了。
只不过，不少人在片刻的诧异过后，便露出了或了然或明白的神色。在江家没有败落之前，他们记得这江玉溪对待墨王爷也是一片痴心。现在看来，她编造谎话说怀了墨王的孩子，费尽心机想要嫁入墨王府，便也不奇怪了。
白瑾墨虽然手下留情，可流光的剑气不是一般的冰寒，江玉溪的脸上还是流下了一道细微的疤痕。而上面的伤口不知怎的，竟没有流下半滴血迹。
也只有江玉溪自己知道，其实她被伤到的半张脸，有种说不清楚的疼痛，还伴随着丝丝渗人的凉意。
而她却没心情和精力却在意这些，而是一脸期冀的看着白瑾墨，眼底有晶莹的泪光“墨王爷，你早就知道是我对不对？”她自认为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可对方却识破了。他可不可以认为，其实白瑾墨还是在意她的？
有时候，江玉溪自己都有些绝望。眼前这个人，是害的她家破人亡、满门抄斩的仇人。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墨王爷。可她还是放不下他！甚至就在方才她还在期许着，若是，若是她进的了墨王府的话，一定会拼尽全力，好好待在这个人身边，获得他全部的宠爱。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再次见到他时，那份期冀比之前的更深了。
轻微的皱了皱眉，瞥了她一眼，白瑾墨点点头，嗓音温润淡薄的道“没错！虽然你脸上的伪装很好，甚至连声音都变了，但是，从第一眼起本王就猜到了你的身份。”
容貌、声音、性格都是可以改变的，但是眼睛，才是心灵的窗户。
听到这句话，江玉溪唇角勾勒出几许悲凉的弧度，有些苦涩的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对我没有半点感情，即便是我连整个江家都赔了上去，却……只不过，我算什么呢？蒋佳怡身为你的表妹，样貌才情这世间能有几人比得上，可你不还是没看上她吗？最后竟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甚至比我更惨，凌迟处死啊……曾经我也以为你这个人没有心，更不会看上任何一个女子，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抬起眼，几滴眼底顺着脸颊划过，使她脸上的伤口更加疼痛“只是，你的温柔……从来都只给了一个人吧？”眼帘一寸寸垂了下去，带着几许颓废和失意“可是，明知道答案，明知道结果。当你说你早就认出我的时候，我心底竟然是雀跃的，这是有多犯贱呐！原来我所有的手段在你眼里，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抿了抿唇瓣，柳小小心底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白瑾墨，这是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却丝毫不觉得亲近，反而是无边无际的疏离和冷漠。你说，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一切都可以了结了？你知道吗？我现在，居然特别想见蒋佳怡，问问她，当初在高台之上，被人一刀刀割下血肉，一点点失去意识的时候，是否曾恨你入骨？”随手拽起垂在肩上的一缕青丝，江玉溪的话语清清淡淡，带着一些叫人听了有些难过的冰凉。
先前对这个女子升起的愤怒突然就消了不少，百姓中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微微摇头，叹息着。
这世间，情这一字，究竟害了多少人，可有人能数的清？
“可是，若不是我自己作孽，又怎么会落得如今的地步呢？”江玉溪的声音还在继续，低低的“我如今想通了，为了一个人，去争、去抢、去算计，甚至不惜去杀人，才是最可耻的吧！”
“柳小小，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光恨你抢了我喜欢的人，更多的是嫉妒。你看，你有疼爱你的爹娘、哥哥、师兄，还有朋友，和一个叫所有人都敬佩的师尊。甚至，你还有白瑾墨。”清淡的嗓音细数着，江玉溪抬起眼，唇角勾勒着笑意，看着柳小小缓缓的道。
轻叹一口气，柳小小的嗓音突然低了下去“江玉溪，若你想，你也可以有。”当初的江玉溪，也是个叫人羡慕的女子。家世、容貌、才情，哪一样不是顶尖的？
“是啊！”微笑着附和了一声，江玉溪的笑意突然垂了下去“即便父亲并非真心疼我，可我还有姐姐，从小到大最最疼我的姐姐。其实，我还有一个弟弟的。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利用江荀害你，那是我的弟弟啊，纵使不是一母同胞，可他却是我的亲弟弟，我们两个身体流着是同样的血。从小他就信任我，即便他娘亲百般不愿，他还是一口一个姐姐唤我，那般信任，最后却是我……亲手害了他。”
“有时候我常常在想，若我喜欢的不是墨王爷，若昔日姐姐在皇宫没有招惹你。或许，我一定会想办法，跟你成为朋友。因为，你永远的那么多东西，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羡慕……”最后一句话落地，被风声一点点的吹散。
轻缓的闭上眼，柳小小吐出一口气“江玉溪，你知道吗？你的父亲江天凌，他是自杀的！”睁开眼，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对上江玉溪诧异的眼，一字一句的道“你父亲原本是可以搏一把的，但是，他偏偏选择了自杀。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就是希望，皇上可以留你，留你姐姐一命！”
身子突然一颤，江玉溪有些震惊的看着她，突然伸出手捂住唇瓣，有些哑然。她也曾经……有过父亲的疼爱的！
江玉溪，其实你这辈子，圆满了。
颤了颤唇瓣，断断续续的道“那我姐姐她，她还好吗？”
惊讶的瞥了她一眼，杜灵儿有些吃惊的看着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