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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看的明白，水渊继西凉、仓溯之后，又要易主了。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水渊的百姓倒是没什么异议。毕竟四皇子继位，本来就是民心所归。
摄政不过三天，四皇子就查出朝中几十位大臣有私相授受、暗中吞墨的迹象存在。拿到确切证据后，二十多位大臣被罚奉三年，七八位大臣官职连降三级，十几位大臣及其家人被打入天牢，府中一切财物全部充入国库，定为秋后处斩。
有细致的人发现，这几十位大臣，几乎每人都有姐妹女儿在宫中为妃的。家族一出事，连带这些宫中的嫔妃都被打入了冷宫。
其中一名位份较高的妃子仗着自己的身份，跑去御书房哭闹了一番，四皇子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直到那妃子不知那句话触怒了他，四皇子便派人堵了她的嘴，将一众嫔妃请到大殿前，活生生将那妃子杖毙！
鲜血染红了整个金銮殿，听人说，那一日好像还下雨了。
有大臣冒死进言，可不知莫影灏究竟说了什么。半日功夫，前朝后宫，再无人敢有异议。
将所有资料堆在眼前，柳小小轻轻揉了揉眉心，苦笑一声“早就知道他手段了得，却不知原来竟是如此缜密。一环扣一环，打得人几乎措手不及。”
可不是吗？一个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设下的局，任谁在聪明也不可能一下子堪透。
昨个她刚刚送哥哥离开皇城，边城危机，皇上派哥哥立刻整顿行囊，押送粮草，即刻出发。爹和娘都担心的要命，这一场战事来的太过突然，叫人一下子慌了心神。昼夜不停歇的赶路，今天晚上，大概就要到了吧！
边城将军赵青现在竭尽全力稳住平阳关百姓，势必血战到底，决不让仓溯侵占寻天半分土地。虽经历了几场残酷的战争，可战士们群情高涨、斗志昂扬。平阳关周围的几个城池百姓还自发捐献粮食、牛羊，作为粮草运往平阳关。
这一举动，不过一日便传遍了整个寻天，百姓为之动容，纷纷自发凑银子和粮食。
皇帝白染离、墨王爷白瑾墨感念百姓此举，下令，战争过后，一年赋税全免，三年赋税减半！
民族大义、家国情操，一瞬间立下高判！
这世间，最能驱散黑暗的，就是光明了！
这世间，最能破开迷障的，就是坚韧了！
消息一传出，五国为之震撼！
白衣男子点点头，隔着面具，面容有些感概的道“我没想到，三百年过去，那个人的子孙后代，已然有那么大的号召力。只言片语，能将整个寻天庇佑的滴水不露。”试问有这样一个皇室家族，一统五国的日子还会远吗？
柳小小知道，他说的，应该是三百年前那位寻天帝王！
吐出一口气，寂语叹息的道“战争，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
无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如此！
“嗯！此番寻天百姓一举，除了皇帝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战争！”战慕擎点点头，轻声附和道。
百姓们都讨厌战争，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因为太平年代，就算他们的日子再艰苦，至少还是稳定安全的。可以一旦战争爆发，征兵、侵略，每一样都足以毁掉一个家庭。就算是战争过后，也势必要用加税来减轻负担度过难关。像寻天这样免税、减税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寻天此役，你完全可以找天山和无忧谷出面解决，那样不是更简便吗？”白衣男子转过头，看着柳小小，声音飘渺。
眨了眨眼，黎诀御也放弃了调戏踏雪，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来着。
垂下眼帘，勾了勾唇，柳小小轻缓的道“我曾经也想过直接让无忧谷出面，可是，白瑾墨……他告诉我。天山和无忧谷毕竟不理世事多年。五国纷乱，毕竟是五国之间的事情，天山和无忧谷就算能够强行制止，事后也会引起争端。更何况，刚一出世就插手五国纷杂，也会掀起不必要的麻烦。如此，还不如留着这张底牌，到最关键的时候再使用。”
“果然是上位者的风度，难怪……”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句话，白衣男子吐出转过脸，不经意的瞥了眼门外。
十几秒后，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风风火火的，显然出了什么大事。
“哎？他不是那个林小公子吗？”水慕枫眨了眨眼，看着门口跑进的人。
那人进来后，目光第一时间锁定柳小小的位置，有些焦急的道“小小，不好了，我姐不见了。”
气氛瞬间一凝。
柳小小一惊，立刻皱起了眉“你先别慌，告诉我怎么回事。”
林子辰深吸一口气，斟酌了一下，沉稳的道“昨天起，姐姐她就一直在房间里，端进去的饭菜分文不动的被送了出来。姐姐的房间向来不准人随意进出，只有她的贴身婢女出来过几次，说是替她拿东西。她一天没吃东西，晚上我想去探望她的身体，可她的贴身婢女说姐姐她有些不舒服，先睡了。”
“大哥听后，也去看了看，同样被拦了下来，便说今天早上找御医来为她诊治。可是，今早御医去了林府，姐姐的婢女去吞吞吐吐的不让我进，我硬闯进去才知道，姐姐早在昨天就已经走了，连她的贴身婢女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大哥去了早朝，我没办法，只能来找你了！”
“你先别急。”思索了一下，柳小小道“你确定子琪姐姐是昨天离家的，府中就没有人发现她出去吗？”
“嗯，我确定。正因为没人发觉，我才觉得慌乱。”林子辰点点头。
就在这时，又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不消片刻，又走进一个穿粉红色罗裙的少女。见到林子辰，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你怎么也在这？”
这少女，不是白秋琳是谁？
百般思虑之下，柳小小还有空抽了抽嘴角，这下好，赶得点倒是巧。
林子辰也没了往日跟她斗嘴的心情，沉着脸将姐姐失踪的事情跟她讲了。白秋琳的容颜一下就凝重起来，思索了一下，抬头道“我现在就进宫见皇宫，叫他派人去找子琪姐姐。”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柳小小出言拦住她，皱着眉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子辰，子琪姐姐失踪的消息，你一定要封锁好，不要传言出去。秋琳，你也不能去找你皇兄。现在子琪为什么失踪，她去了哪里，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传扬出去，反倒会坏了她的声誉。”
谣言最是可怕，到时候，就算子琪好好的回来了，也会有对她不利的谣言流传出去。
“那怎么办？”顿住脚步，白秋琳喃喃自语道。
“姐姐身子从小就弱，都是靠着药物来调养。这一次她不知去了哪里，身子吃不吃得消。”想到这里，林子辰就有些自责，如果昨天他态度强硬一点，早就知道姐姐失踪，说不定还能把她找回来。
现在倒好，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林子辰心里止不住的焦急“爹娘现在不在皇城，也不知道云游四海到哪里去了。大哥现在早朝，就算他回来之后，一时半会还是找不到姐姐。她一个女子，身体又弱，贴身婢女又不在身边，她能去哪里呢……”
听着林子辰的话，柳小小抬起眼，看着远处的云朵，轻缓的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道“或许……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林子辰和白秋琳皆一震，抬眼愣愣的看着她。
柳小小只是看着远处，眸光晶亮。
☆、第二十二章：看着我是怎样，毁了水渊！
夜里刮着冷冽的寒风，入了秋，这段时间越来越冷，连树上的叶子都开始稀稀拉拉的往下落了。
皇宫幽长的小路上，月亮将人影拉的好长，风吹叶子“沙沙沙”的响。那人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的朝前走着。直到走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寝殿前，才缓缓停下脚步，深深的看了一眼宫殿的门。
“吱呀”一声，伴随着开门声，里面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谁？”许是做惯了上位者，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威严。
来人没有脚步一顿，隔着屏风，轻缓的叹气“父皇，如今这才几日，您就如此憔悴了？”
躺在龙床上的水渊皇听到这个声音，神色顿时一变，巨大的心绪转变牵动了心神，叫他止不住的咳嗽。强压着胸口的不适感，水渊皇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父皇，您莫不是老糊涂了？”莫影灏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雅的嗓音轻声道“你忘了，三皇兄前些日子给你下毒，已经被打入死牢了，现在是儿臣摄政！对了，三皇兄的舒妃和侍卫私通，也一并被打入死牢了。”
“你——孽子，孽障！”水渊皇怒道。
“父皇，您急什么？儿臣的话还没说完呢！蓉嫔金銮殿前失仪，儿臣为了以正朝钢，将她杖毙了。秦尚书、李太尉等在内的十多位大臣协助三皇子篡位，罪大恶极，现在九族都已经在天牢里了，儿臣已经替父皇做了决判。”
面不改色的看着他，眸光里不带半点情绪，莫影灏薄唇微启，轻缓的吐出六个大字“秋后，满门抄斩！”
“咳咳咳”水渊皇瞪大了眼，一口气没上来，止不住的咳，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其中，钦天监利用官职之便，四处散播谣言，使百姓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其心可诛。所以，儿臣一并替父皇做了决定。”顿了顿，莫影灏特意放轻了嗓音，一字一句的道“钦天监三族斩首示众，其余旁系，男丁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永生永世不得脱离奴籍。至于钦天监本人……”
“七日之后，车裂！”
比起满门抄斩更加残酷的，是永生永世都不得翻身的折磨！
莫影灏显然更加明白这个道理，运用的极为娴熟。
“逆子，妖孽啊，妖孽！”水渊皇本就大病一场，又中了毒，身子骨本来就弱，听到这些消息后，整个人像是苍老了二十岁。
“早日今日，朕当初就不该留下你这个逆子！”
“呵！如此，我应该感谢父皇不杀之恩了？”莫影灏唇边露出嘲讽的笑意，眼底却带着几分暗藏不易察觉的悲切。
声音软了几分，水渊皇有气无力的道“影灏，当初的错，全都在我，那么多条人命，你就真的狠得下去心吗？就当父皇求你，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那十多位大臣，全都是年少时便追随在他身边的忠义之士，忠心耿耿。帝王无情，可却做不到无心。
“父皇……”嗓音低了三分，莫影灏垂下眼帘，声音有些空洞飘渺的道“你还记得吗？当年，她也这么求过你的……”
水渊皇瞳孔骤然一缩，眼底浮现出几许后怕。
抬起眼，直直的看着他，莫影灏嗓音轻缓“父皇，她当初跪在你脚边求你，哭的那样凄惨。有什么过错，她都一力承担，她求你放过她的爹娘，求你放过她的孩子，父皇，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可是父皇，一个弱女子，她何错之有呢？”
“钦天监一句异星移位，必有妖孽出。你就下令斩了她一家老小，九族，一个人都不肯放过。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你只知道她孕育出了妖孽，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一面，你可知，她死前受了多少侮辱和折磨。你最宠爱的几个妃子，买通了侍卫和行刑的太监，玷污她，她哭的那样凄惨。好好的一张脸，被划的面目全非，比恶鬼还狰狞。脸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