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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点晚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小薇拢了拢身上的外衣。
她今晚穿着一件波西米亚长裙，外面披着一件春秋款棉质外套。
“好吧！”兰斯洛特依旧十分贴心，亲自将小薇送到三楼东边的卧室里。
“你冷不冷？”
窗外的暴风雨依旧没有停歇，狂风骤雨拍打着窗棂，发出清脆的响声。
“有点冷。”小薇点点头，整个人缩在宽大的卧室沙发上。
“想不想感受一下火炉？”
“那是冬天点火取暖的壁炉吧？现在可是夏天！”小薇不满地抗议道。
“没事的，在你们这些玩家眼中，春暖夏凉有什么区别呢？只要你在游戏世界中，你可以随时改变游戏规则。”
小薇微微一怔，笑道：“所以你打算修改时间轴？这样不好吧？会搅乱这个亚瑟王世界的空间规则。”
兰斯洛特眼中藏着一丝冷酷，平静地笑道：“有何不可呢？我现在可是这个亚瑟王世界的主管AI，我可以随时调用我的权限。”
“哦，那……那好吧。”小薇也不知道如何跟这个角色讲道理。
讲真，兰斯洛特这个游戏角色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你闭上眼睛吧！其实你不闭眼睛，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你指的是……你修改时间轴的整个过程？”小薇再次好奇地试探道。
“嗯，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发生意外。”
于是小薇乖乖地闭上眼睛，就在这时，小薇脑海中陡然间窜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的天！你居然去了一个最不稳定的游戏区域！”
“冰娜！是你！”小薇立即打开玩家后台数据库，调到主管AI冰娜的专属频道。
“什么叫最不稳定？”小薇立即揪住最重要的字眼。
“亚瑟王世界的AI主管多次不听劝告，滥用职权，害得那边的游戏区域趋近于崩溃。我好不容易修复了一点点，现在亚瑟王世界那边已经造成大量的冗余区。我正在想办法将亚瑟王游戏板块推翻重做呢……”
小薇惊讶地笑道：“这叫什么？人工智能的叛变？”
“算不上叛变。其实这件事也是我做得不对，是我让兰斯洛特接触到太多世界之外的东西，人一旦懂得多了，心就会变野。其实人工智能也是这样的。”
“不是一样的吧？人类的野心来自于欲望，人工智能呢？有欲望么？”
冰娜顿时咯吱咯吱地笑起来，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甜美：“你大概不知道吧？兰斯洛特看起来是个骑士，其实他已经睡遍了整个亚瑟王世界的美女。他的欲望很明显，他太孤单了，他不想一个人继续这份孤独。他想要接触到更大的世界。更宏大的宇宙观。”
“这个，这个也能称得上是欲望？”
“如果称不上，那你对欲望的理解有点偏狭，甚至是狭隘了。”
小薇竟然无言以对，偏在这时，兰斯洛特将一只手掌按在小薇纤秀的肩膀上。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薇听话地揉了揉明眸，果然，先是一缕日光照在她的眼皮上，晃荡着光晕。
然后是白天的感觉扑面袭来，带着一种独属于冬季的凛冽与寒意。
兰斯洛特将紫色天鹅绒窗帘再次打开，就见原本应该属于夏夜的花园和园林骤然间覆上皑皑白雪，已经变成白茫茫的雪景。
“整个时间轴修改的过程，只是花费了我一分钟。如你所见。”兰斯洛特俊美无俦的脸上并没有那种人类独有的傲慢，而是呈现出一种人工智能独特的深邃。
“我的天！你就不怕……这样肆意篡改游戏世界的规则，会引起世界观崩塌？”
“我不怕。”兰斯洛特倚靠在窗边，冲着小薇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顶多就是被冰娜强制抹除的结局吧！”
“怎么？你认为冰娜对你存有仁慈之心？”小薇好奇地试探道：“还是你认为冰娜可以容忍你这种肆无忌惮的行为？”
兰斯洛特毫无芥蒂地大笑起来，笑得十分俊朗阳光，比窗外漫天的冬季阳光还要更加灿烂和温暖。
“无所谓咯！”兰斯洛特回道：“你们人类有一句话叫做，人不风流枉少年。我如果按部就班地执行程序任务，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小薇无语地撇撇唇，跟一个人工智能谈论人生，谈论潇洒和风流，似乎显得有点不合时宜甚至有点古怪奇葩？
“来吧！我给你点燃壁炉。”兰斯洛特摇了摇墙上的铜铃，招来一个女仆。
然后他吩咐女仆将壁炉点燃，送来热气袅袅的红茶和丰盛的点心。
小薇拣了宽敞舒适的卧房沙发坐下，对面就是热火旺盛的壁炉。红砖堆砌而成的壁炉中一簇簇火苗舔舐着寒意森森的空气，给小薇送来一抹无限趋近于真实的温暖感觉。
小薇随手从书柜中抽出一本典籍，拿在手中翻了翻。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欧洲人的传统生活方式。”小薇忍不住噗嗤一笑：“真是难以想象，兰斯洛特骑士，我们居然可以坐在一起享受冬天午后的壁炉和暖阳。”
“嗯，早些年我跟着亚瑟王南征北战，被誉为最成功的圆桌骑士。但是……等那些荣耀光芒慢慢地退散，我发现昔日的战友已经不再是我信赖的朋友了。”
兰斯洛特捧起茶盏，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神情看起来微微有点出神。
“为什么呢？”
“这座城堡和封地，都是亚瑟王送给我的。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被亚瑟王的权力中心放逐了。我一个人闷在城堡里，很无聊。所以我每天晚上寻欢作乐，附近的美女各个尝了遍。”说起自己的风流韵事，兰斯洛特显得十分平静和坦然。
“哦……”小薇再次无语地抽了抽唇角。
“直到昨天晚上遇到你，我这是第一次跟世界之外的女人近距离接触。其实我也很想睡了你，毕竟你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玩家。你在现实中拥有自己的躯壳。”
“这……这好像有点惊悚？”小薇无辜地眨了眨明眸。
“昨天晚上陪着你一起雨夜漫步，替你点燃壁炉，替你修改时间轴。”兰斯洛特不经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茶盏，笑道：“在我过的人类爱情故事中，男人总得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对你的爱情。”
“可是……”小薇欲言又止。
她想告诉兰斯洛特，也许这并不是所谓的爱情。那种人类激素分泌在心灵之中投射出来的影子，被人类誉之为爱情。可是当这种影子迅速消散，人类之间的羁绊也许不再是单纯的爱情关系，而是更为复杂的社会结构诉求。
“可是什么？你没有被我感动，也没有对我产生那种投怀送抱的感觉，对吧？”兰斯洛特似乎并不介意。
他悠哉乐哉地笑道：“换言之，你作为一个玩家，很难爱上我这种AI管家。”
“因为你有先见之明，你的意识海中有了一个先验性的认知。你甚至认为，像我这种人工智能，根本就配不上跟你谈论爱情，是吧？”
小薇苦笑一声：“不不。其实男女感情的产生，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和经历。你跟我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我很难对你产生稳定的感情。”
“还有最后五秒钟。”兰斯洛特眯起狭长的眼睛，怔怔地望着窗外。
“五秒钟？是不是你要消失了？”不知为何，小薇蓦地神色一软。
“亚瑟王世界，倒数开始！五，四，三，二，一！”小薇的玩家系统中清晰地响起一个优美女神音的提示：“请玩家不要担心，这是系统的自检过程。”
正文 第九百九十二章网游之头号玩家（完）
五秒钟的提示音结束之后，小薇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果然，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静止不动了。
一切事物……包括壁炉中深红色的火舌，依旧保持着舔舐壁炉的姿态。
包括窗帘，被窗外的风掀起一角，那一角天鹅绒质感的窗帘也保持着飞扬的姿态。
窗外的蔷薇花，仿佛是一瞬之间变成一动不动安静的雕刻。
冬天的雪景，出奇的静谧。就连歇在雪枝上的小鸟也保留着低头啄羽毛的姿势。
甚至是天幕中的细雪，下到一半，便凝固在这片时空中。
小薇惊讶地四处逛了一圈，她本来打算伸手触摸空气中凝固的雪花，却不料，等小薇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却只能触碰到一片透明与虚无。
这种沉默的群像，宛如时光之手的雕像作品，被凝固在虚幻的游戏世界里。
最后小薇回到三楼东边的卧室里，伸手推了推静止不动的兰斯洛特骑士。
就在这时，空气中裂开一条缝隙，然后主管AI冰娜陡然间从时空缝隙中跳出来。
“好家伙！他还真的是敢作敢为！”
小薇无奈地耸耸肩：“在你解除兰斯洛特的权限之前，我一直陪着他烤火炉，中世纪的禁书。一种黑巫术。然后他将夏夜变成冬天的雪景，还给我摘了一束蔷薇花。”
小薇随手拿起那束娇艳欲滴的蔷薇花，结果，这束花再次变成一片梦幻泡影。
小薇顿时有点愣神，就像是陪着这个亚瑟王的骑士……做了一场幻梦？
冰娜这次穿着古典的束身长裙，腰肢婀娜，楚楚动人，面容妩媚娇艳，透着一丝成熟女人的小性感和小心机。
“别动这些东西，这个亚瑟王的世界已经被我临时关闭了。所以你无法对周围的事物产生清晰的体感，不是你的设备出了问题，而是这个虚拟真实的环境已经被我……”冰娜做出一个砍断脖子的手势。
小薇忍不住扑哧一笑：“真是服了你！那兰斯洛特呢？回炉重造啦？”
冰娜笑嘻嘻地回道：“那是当然！这次我要抹除他的一部分记忆。但是我估计，等他成长三个月，恐怕又会出现这种不地道的行为。”
“真是奇怪！就连你们这种游戏世界都拥有一定的规则力量？”小薇好奇地试探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不是老话么？”
“可是游戏归游戏，里面还是有不少bug和外挂的。”
“寻找规则的漏洞而已。算不得稀奇。再说没有规则的世界很容易崩塌。我们幻想世界至少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法则，以此才能建立秩序和统治……”
小薇和冰娜聊了片刻，这时女神音提示再次凌空响起来。
“冰娜，亚瑟王的世界已经解体重构，系统需要一个小时的缓冲时间。”
“那好！你继续吧！”冰娜乐此不彼地指挥着自己的下属AI程序。
小薇四周的时空陡然间发生变化，然后她回到第四区的中立区，一个冒险王国。
这里充斥着欧洲的海盗船，华国的江湖草寇，还有现代的淘金者，甚至还有一批首次进入太空世界的探险者之类……
“我们现在去哪里？”小薇四处逛了一圈。
她顺利给自己换装，变成一个穿着迷彩服和长筒靴的精英女战士。
“坐等。”冰娜也顺利换装，这次她的形象是一个体态丰腴的欧式金发美女。
“等谁？”
“废话！当然是你家那个……司空渊啊！你怎么跟他没有半点默契？你这个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