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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恋辰可没有心情听林欣怡的吹嘘,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咀嚼刚刚从林欣怡那里得知的天大消息。
“难怪。”难怪他想对她怎样就怎样,因为他有的是钱。难怪他有时专横跋扈,因为他天生就是个领袖,难怪他一再地大骂她是个白痴,因为他是个成功的商人,难怪他老说她像个小女生,因为他自己是个情场老将,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他人呢?我想找他。”她想跟他说清楚,虽然他很有钱,但是她会把欠他的钱还清楚的。
林欣怡不耐烦地回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董事长很忙,没空见你。”
“那麻烦你转告他,我的护照一办好,我就要回台湾,请他届时列一张帐单给我,我会把所有欠他的钱寄还给他。”恋辰抬头挺胸,骄傲地说。
“哼,别说笑了,你若不是为了钱,怎么会当他的女人?”
“我不是!”恋辰生气地大喊。
林欣怡笑着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你最好告诉那个江伦,叫他去死!”说完,恋辰跑回房间,大力地摔上门。
“喂,你不出去买衣服吗?”林欣怡敲门道。
恋辰在住时了语言学校的宿舍后,打了通电话回家。她告诉母亲说她想和另一个以前在加拿大认识的同学茱莉留在日本念语言学校,幸好母亲没有反对。
这么处处骗母亲实在令她的内心很不安,但至少茱莉的事是真的,茱莉真的是她在加拿大时认识的好友,而且巧的是她和茱莉又在日本的语言学校住同一间寝室。
恋辰的个性是适合学校单纯的环境的,因为她的天真,活泼,所以得到很多男同学的青眯。
但恋辰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趴在教室地窗台上,心痛地数着日子,她被丢到学校三天了,江伦仍对她不闻不问。哼,他以为他是谁?如果他来找她,她一定不理他。
一个星期后,她再也不这么想了,白天她和同学四处游玩,时间还算过得很快,可是每到了晚上她就开始想念他。
一早,恋辰像往常一样,靠在窗台上想着江伦。
茱莉像一阵旋风似地出现在她的身旁,“恋辰,怎么了,又在作什么白日梦。”
“漂亮宝贝”是日本学生给茱莉取的外号。美日混血儿的她真的是很漂亮。茱莉除了有一头透露了她的日本血统的头发外,其他的—譬如雪白的肤色和热情,开放的作风都显示着她是道道地地的美国人。
茱莉从小就住在美国根本不会说日文,所以她们两人用英文沟通。
“哪有。”恋辰最讨厌茱莉也把她当作小孩子。
“我们今天晚上要去参加舞会你忘记了吗?”茱莉兴奋地说,“记不记得我曾跟你提过艺术学院有一个很有味道的中国讲师?”
“你的忧郁王子嘛。”恋辰对于茱莉着迷的这位中国人讲师很好奇,因为茱莉是个很歧视东方男人的美国女孩,现在竟然迷恋一个中国男人,她真想见见这位独获漂亮宝贝青睐的中国人。
“听说他会参加今晚的舞会,到时候你帮我做翻译。”茱莉眉飞色舞地说。
“好呀!没问题。”茱莉几乎是每场舞会都这么告诉恋辰,所以恋辰才到语言学校没几天,就已经参加过好几次舞会。
“走,我今天借你一件衣服,性感一点的。”
“谢谢。”恋辰衷心地道谢。因为她好看的衣服几乎都被扣留在江伦的公寓里,来住宿进林欣怡只帮她买了三套衣服,而且样式都是既过时又老气,真不知道林欣怡是不是有意整她?幸好茱莉送给她好几件年轻一点的衣服,且每逢舞会还大方地借她衣服,才得以解决她的窘境。
“你有一双美腿,一定可以都那些粗萝卜的女人眼红和要死。”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有天使般迷人的脸孔,魔鬼般的妖娆身材,所有的日本学生都崇拜你呢,茱莉。”恋辰觉得好笑,不过她真的很羡慕茱莉能够无忧无虑,悠悠哉哉地享受青春。以前,她也曾如此期待参加舞会,但是现在她不论到了哪里,心里想的都只有一个人,江伦。
“呸!那只是他们崇洋的心理作崇罢了。那些日本人我才不放在眼里。”
“可是,那个苦苦追求你的学生会会长松本一诚不错呀。他的身高有一百九十公分,长得也挺棒的。”恋辰为苦苦追求茱莉的松本一诚叫屈。
茱莉夸张地大笑,“你这天真的老处女,你不晓得什么叫真正的男人吗?那个毛毛躁躁的松本一诚呀,比我那个忧郁王子差远矣!”
她不是处女,而且她也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可是那又如何?江伦根本不爱她,而她又无法和茱莉一样的过日子—把性当游戏,把爱当调剂。想到江伦,她以沉默了。
第七章
舞会上闹烘烘的,恋辰一出现,马上就被一群日本男生团团围住了。恋辰大方地和一个高个子男生到舞池跳舞,她在舞池里看见松本一诚从茱莉一出现,便使出浑身解数邀她跳舞,但茱莉都不为所动。
恋辰回到茱莉旁边的座位,“茱莉,既然你的忧郁王子还没出现,你就先和别人跳舞嘛!”
茱莉因为见不到忧郁王子,所以提不起劲,“别管我,你再去跳舞吧!”
“茱莉,提起劲来。那个松本一诚从你一进大礼堂就猛邀你,你一再拒绝,让人家多难堪。”恋辰真替那个帅劲十足的松本一诚叫屈。
“啊,他来了!”茱莉兴奋地大叫后,拉着恋辰的手跑上前。
“唔,真的很帅。”恋辰走到了他的面前,嘴巴附在茱莉的耳朵旁小声地说。
“海!”茱莉兴奋地跟忧郁王子打招呼。
在初次看到他的一刹那,恋辰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忧郁王子嘴欠一扯,勉强地对茱莉笑了一下。“嗨!”打了一声招呼,他转身即走。
茱莉的忧郁王子真的很吸引人,恋辰的目光不禁跟随着他。然而真正吸引她的并不是他端正俊俏的五官,而是他眼底那股深沉的哀伤。她从没看过这么忧郁的一双眼,那使得他俊俏的脸有一种悲凉的凄美。是怎样的事物引得一个俊美男子如此的忧愁?
茱莉抓住她的手跑到他的面前,“恋辰,你帮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恋辰闻言,问“我的朋友叫茱莉,她很想认识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忧郁王子转向茱莉微笑了一下。恋辰顿时被他迷人的微笑炫惑,她从眼角看见大方的茱莉竟脸红了。
只见忧郁王子风度翩翩地伸出手,说着标准的英语邀请茱莉跳舞。“你能陪我跳支舞吗?”
茱莉像是被催眠般地被忧郁王子带向舞池。
“我叫浪潮寒。”他用着英文自我介绍。
浪潮寒!恋辰在他们走几步远时听见这个名字,呆愣地站在原地。会是他吗?江枫的浪潮寒,恋辰曾看过浪潮寒的照片,不像啊!江枫也曾形容浪潮寒有着阳光般灿烂般的笑容,有艺术家浪漫的气质,但积极的态度又不像艺术家的慵懒。而这个形容枯竭,忧郁消极的颓废男孩会是浪潮寒吗?还是她听错了?如果真是他,江枫人呢?
“恋辰,你答应跟我跳一支舞的。”一个男同学跑到恋辰面前,把她拉到舞池。
当恋辰跳完这一支舞时,茱莉和忧郁王子已不见踪影。她比手画脚地问松本一诚,松本一诚沮丧地说茱莉回去了。恋辰急于知道答案无心跳舞,所以立刻回到宿舍等茱莉。
恋辰等到深夜三点,当茱莉哼着歌,跳着舞步回到宿舍时,她马上冲上去,“茱莉,他叫什么名字?”
“恋辰,真高兴你还没睡!”茱莉陶醉地拥抱住恋辰,兴奋地对她说,“我告诉你,他真是太棒了,他真是一个精力充沛的男人。”
恋辰闻到她身上有浓烈的雪茄味,皱着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接着她看见茱莉雪白颈子上深色的吻痕,“你和他做爱了?”
茱莉放开她,带着梦幻的笑容躺在床上,“没错,他挺棒的。”
他那么花心不可能是浪潮寒吧!
“你刚才问我他叫什么名字是吗?他叫浪潮寒。”茱莉半睡半醒地告诉她。
恋辰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昏脑胀,似乎全身的血液同时冲向脑门。太可恶了!恋辰气死了!她抓住茱莉的手大力地摇着,“茱莉,你先别睡,告诉我那个浪潮寒住在哪里,我要找他算帐。”
“我好困。”茱莉又睡着了。
恋辰不死心地把她从床上挖起来,“你先告诉我嘛!”
“他住在学校公园旁的矮房子里。”茱莉语无伦次地告诉她。
“谢啦!”恋辰一听立刻冲出去。
她一口气冲到茱莉说的那一栋矮房子前,但是房子里一片漆黑,恋辰这才想起现在已是深夜三点,当然里面是黑暗的。她有点气馁,站在门口迟疑着该不该吵醒他?但是想到江枫对他的忠诚就一肚子火,随即不再作考虑地冲到门边,大力地敲着,“浪潮寒,开门!”
恋辰喊了有十几声,屋里的人才有反应,只见门被大力地打开,一个操着中文的男人愤怒地大喊:“吵什么吵?”
“对不起,我找浪潮寒。”恋辰很诚恳地说。
“他不在。搞什么鬼,三更半夜在这鬼吼叫!”骂完,他又要把门关上。
恋辰连忙用手抵住门,“不可能,我朋友明明说他在这儿。”
“他本来在,但是刚才又出去了。”
“他去哪儿了?“她失望地问。
那个人破口大骂,“小姐,你高兴的话就在这里等好了,我可没兴趣队陪你。”说完,他连门都不关就往里头走,根本不理会仍站在原地的恋辰。
的确,现在很晚了,恋辰发觉小路上没有半个人影,而这栋房子又很隐密,只有公园的小径是唯一通往宿舍的路,但此刻的公园显得特别阴森,好恐怖!恋辰不敢左顾右盼,只能心惊胆跳地沿着小路迅速地走回去。
突然,她发觉前面与她还有一段距离的草丛里发出一阵声音,而且草丛上方就有盏路灯,她好象看似人的影子!她吓得拔腿狂奔,跑过草丛时,她隐约听到呜呜的哭泣声,太恐怖了!
她惊吓得心脏卜通卜通直跳。她是那么专心地想跑过那堆草丛,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脚前的一块大石头,突然间,她觉得整个人飞了起来,恰巧飞过了草丛,四平八稳地摔在一个物体的面前。
呈现在她眼前的不是骇人的妖魔鬼怪,而是一个长相非常俊俏且流着眼泪的男人。恋辰惊吓地张大嘴巴,他的一手正拿着针筒扎在另一个卷起袖子的手上!他在注射毒品!
更教恋辰惊讶的是那个男人就是……“浪潮寒!”她惊呼出声。
浪潮寒的双眸一黯,沉着的声音听来依旧柔和怡人。“你认识我?”
“我…我…”恋辰突然结巴地讲不出话来,他的笑容映着雪白的衬衫,看起来就像鬼魂般不真实。她全身发颤地问:“你……你是人吗?你是中国留学生浪潮寒吗?”
他的针筒已经拔出来了,手臂上一大片的瘀青与密密麻麻的针孔证明他是一个上瘾的吸毒者。他看似满足的倚向身后的路灯,眼睛望向远方,幽幽地吐了一口气,“我但愿自己不是浪潮寒。”
恋辰同他一般沉默了,她无法移动身躯,因为她被他眼里的哀伤蛊惑得动弹不得。
“你认识我?”他不经心地开口,态度就像是对任何事都不在乎般。
“不,我曾在台湾的报纸见过你的照片,并不认识你,你也认识我。”看见他的眼角还有泪水,她也想哭,几乎忘了自己找他的目的。她机械地问着她最想知道的事:“但我是江枫的好友,江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