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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姊,你想说什么?”堂听出她语气中的艰困。
“我……”她不知该如何措辞,才不算唐突。“好吧,我直接问了,小妹,
你后来和千草耕治取得联络了吗?”
提到千草耕治的姓名,堂妹的态度顿时冷淡下来。
“没有,我也不想再找他。贞姊,就当是我求你,请你也别再提起了好不好?”
“可是……”
“贞姊!”堂妹加重语气。“我一个人可以带养这个小孩,小孩有没有父亲
不重要。我求求你们大家别再提起这个人了!让我们两人平平静静过日子好不
好?”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掀开你的伤心处。”深挚的歉然盈满她眼眸。“但
是,请你让我提最后一个问题好吗?这个疑问或许会冒犯到你,对我却非常非
常非常重要。”
沉重的呼息透过话筒传来,声声揪痛她的心。
“好吧。”回应含着浓浓鼻音。
“小妹,孩子的父亲究竟是不是千草耕治?”她轻轻吐出心头的惑问。
漫长的沉默几乎像永恒一般。堂妹在彼端努力深呼吸,似想平抚紊乱的气息,
听入耳意显得无比凄然。
“不是。”彼端传来木然的回答。“孩子的父亲不是千草耕治。”
黄少贞痛楚的闭上眼睛。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我?”这一场风波衍生出多大的代
价呵!全由她一人独自扛担了。
“是我鬼迷心窍,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堂妹仿佛全身乏了力。“好了,
就这样!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以后我们别再和姓千草的人有任何牵扯,
好吗?我得出门了,等你回来再吃个饭吧!再见。”
“等一下——”黄少贞连忙喊。
讯息已经中断。
她缓缓挂下话筒。虽然得到了一直追寻的答案,可是,为什么她挥不去心头
怪异的感受?总觉得堂妹说的并非实话,只是为了中止所有人的追问而已。
是她多心了吗?
“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低沉的嗓音突然切入她的思绪里。
石藤靖和倚着门框,身上仍然穿着早上出门的西装、长裤,可见刚下班回来。
“窃听别人对话是一件极度失礼的行为。”她走向橱柜,郁闷的拿出被褥准
备铺睡床。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好整以暇的站在门边欣赏。
壁灯光线让她纤薄的睡衣犹如透明一般,将底下的完美曲线全曝露。她的身
材恢复得超乎寻常的快,除了臀部变得更圆润、酥胸变得更丰满之外,腰线几
乎已缩回原先的尺码。
这女人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春光外泄,一个劲儿拍被、弹枕,丰满的胸脯随着
每个动作微颤……一阵犀利尖锐的想望刺穿他的意识。
“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不要再去理会与我们不相干的问题。”她冷着一张
脸说。“请回,我要睡了。”
等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黄少贞微感讶异的回头,却迎上一双深沉
无底的黑眸。
眸中的意绪,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低头打量自己,立刻明白让她情欲勃发的原由。
“色狼!”她又羞又恼的丢过去一只枕头。
“这是邀请我加入你吗?”胖枕头迅速回到她的床上——连同他的人。
“啊……”一切抗议来不及吐出口,便被他覆上来的唇吸收。
如铁的健躯将她压陷进床褥里,睡服以光速离开她的娇躯。不多时,丝丝冷
空气锓袭了她光裸的前半身,旋即又被贴抵上来的壮实胸膛加以温暖。
天,这男人烧起来的速度连火焰也及上不。
“不……不行……”她终于逮着空档大叫。“不可以!”
石藤靖和懊恼的撑起身体,眼中写满求欢被拒的不满。“为什么不可以?上
次检查,医生明明说你已经可以了。”
她俏脸生晕,立时想起他上次竟然直接问医生能不能恢复行房。
“别想让澈儿的事件重演!”她恼火道。“我对一年到头怀孕的远景可不期
待。”
他长叹一声,重重地跌回她的身上。
“真是!早知道便事先准备好。”明天第一件事便是上药房添买防护用品。
红通通的热潮在她容颊焚烧得更炽艳。
“你只会想到这种事吗?”满脑子色情思想!
“我已经憋了几个月了,你又半裸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还能期待我想到哪
门子经世大业?”他一只手支起脑袋,振振有辞的反驳。
“别说得那么可怜。”黄少贞悴了他一句。“等我离开日本,你自然会找到
新人过来递补。”
她半垂下眼睑,不让他看见真正情绪。
嘿嘿嘿,她终于准备好要谈了吗?石藤靖和暗笑在心底。
“说得也是。”他故意说道。“希望新人不会在乎做到一半,我得起床喂儿
子奶才好。”
凶恶绝伦的拳头击中他的胸口。
“你要是敢在我儿子面前跟……跟别的女人那样,看我怎么修理你!”她凶
巴巴的低吼。
“反正你离开之后眼不见为净,当然更管不着。”他今晚很不怕死。
黄少贞顿时语塞,只能以眼光屠杀他!
“随便你!我要睡了,回你自己房里去!”她索性翻过身去,不理会他可恶
的表情。
该死的男人!好色的日本鬼子!希望他得爱滋病!
“睡吧!趁早睡吧。这可能是你少数和儿子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夜晚,好好
珍惜吧!”
身后传来悠然自得的评语。
黄少贞霍然翻身坐起来,恨不得伸手掐死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她重重捶他一拳,眼中开始堆积愤懑难安的水光。
他仿佛还不晓得自己的生命正面临威胁,一个迳儿跷高二郎腿,仰躺在她身
旁的空位抖啊抖的。
“那你吧?你又想怎么样?”仍然是气死人的好整以暇。
“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就好了!”黄少贞撇开头,隐藏水眸泛泪的窘态。这
家伙实在很不君子,难道还期望她主动开口吗?她是女人耶!
“贞,我的贞,总是这么骄傲。”他逸出雄浑的轻笑声,热呼呼的手臂抱拢
信香躯。
“既然舍不得,何必硬要自己割舍呢?”
她不敢回眸也不敢开口,生怕一个动作,泪水便盈眶而出。
“找个时间我和你一起回去你父母,总可以了吧?”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唇
边细细啄吻。
“你是说……”她侧过蛲头斜睨他。
“丑女婿总得见公婆,我好像应该认命。”黑眸中含着浓浓笑意。
委屈兮兮的用词当场换来她一个大白眼。
“可是澈儿怎么办?”黄少贞又忧眉愁面起来。“你就算跟我回去,也是以
准女婿的身份,我如何向他们解释连准外孙的人选都准备好了?”
“当然是实话实说。”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反正你和孩子的爹即将成
婚,早生晚生不都一样。”
“你说得容易!”手肘手后一拐。“我爸爸超级好面子,他如果发现我过去
一年是躲来日本待产,蒙羞门楣之余再添一项欺君大罪,他肯原谅我才怪。”
说不定还会像伯父对待堂妹一样,扫她出门。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石藤靖和被她的反复无常弄得有些恼了。
“不怎么样!”她心烦的翻身起来,开始踢踹他,踹到他不得不跟着起身为
止。“我先回去睡觉,不要吵我!等我想好了该如何处置,自然会通知你。”
又来这一招?上回她说出类似的告白,结局是害他苦等了两个多月,最后还
拖着老妈上门替她接生。
“我警告你,你的方法若是怠慢了我,我保证有得你瞧的!”他气势嚣焰的
撂下警告。
咦?好熟悉的台词……
“否则你会如何?揍我吗?”她气冲冲地推他出房间,“走开!碍手碍脚的!
回去陪我儿子,让我自己好好想一想!”
砰!拉门被掩上。
石藤靖和瞠目结舌的瞪着门棂纸,巴不得用视线烧穿一个洞。
这女人的臭脾气总有一天会让他心血狂喷。
不过,这代表她答应嫁给他了吗?
呵呵呵,好像是!起码没听到她吐出拒绝或否定的答案。而且,她正在思考
该如何把他这个地下情夫介绍给泰山大人,这样应该算答应了吧?
呵呵呵呵呵!愚蠢的傻笑跳上他的嘴角。
“儿子,你爹和你娘要结婚了。”他回头告诉关系最切身的听众。
“噗噜,噗噜……”石藤澈躺在摇篮里,继续用口水吐泡泡。
第十章“你说什么?”黄少贞一愣。
“老夫人要我转告您,令尊和令堂正在来访的路上,再隔数分钟便到达,请
您准备一下。”雅子充满耐心和重复。
“来访?来石藤家?”她扬高嗓门诧异的说。
不可能的!父母压根儿不晓得她在日本的住址。平时与亲人鱼雁往返,她都
经由本地的邮政信箱,口头联系也透过房内的专线电话。父母问起,她一概推
说宿舍的信件容易遗失,所以寄到地区邮局就好,一年多来也没出过岔子。怎
地父母会突然来访?
四天前那通简短的电话对谈袭回她脑海——“贞,你妈和我跟团来日本滑雪,
回程的时候我们想脱队上你那儿看一看,顺道一起吃个饭。”父亲畅快洪亮的
嗓门震得她心惊胆战。
“呃……可是我明天就要动身前往北海道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怕时间不能
配合呢!”
她小心翼翼地闪避。“爸,不然下次吧!反正我也快回国了,以后有的是时
间一起来日本走走。”
“是吗?”父亲失望的语气传来。“好吧,也只好这么办了?你好好照顾自
己。”
然后一切便没问题了呀!
是谁告诉他们石藤家地址的?
雅子立刻为她提供解答。
“小姐,今天早上老夫人到少爷房里采望孙少爷时,听见您房里的电话响起,
正好您又不在,她便为您接听了。”雅子谨慎的偷瞄女主人。“她说,来电的
人正是令尊和令堂。两方对谈得很愉快,正好您父母又来到东京,便邀请他们
下午三点过来喝个茶。”
天哪!黄少贞紧紧捂住秀颊,顿时遭五雷轰顶般。
老夫人又不是不晓得她还没准备好面对父母……好吧!老夫人真的不晓得。
这下子惨了,只能怪她为了感恩而与石藤纪江打好关系,做得太成功,才会
发生这种乌龙事件。石藤纪江愿意晤见她的父母,自然代表默许了这未来的媳
妇,希望会一会亲家。
呜……玩完了!
黄少贞倏然瞄向腕表,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时间不多了!在她能私下向父母
禀明之前,得先把孩子藏起来,再找老夫人事前演练一下,请众人帮忙掩护。
“小哲!”她连忙扬声叫唤。
庭院中的小男孩停下哗啦啦的笑闹声音,齐齐看过来。午后不久,岗田健之
率领一票子弟兵来家里打球,小哲正抱着弟弟在同学面前献宝,快乐得不得了。
“把弟弟抱回来,他该睡觉了。”她焦急的招招手。
抢回小孩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往房里钻。
匆匆跑到半途,黄少贞又忆起宝宝的携带式摇篮忘在正厅,如果父母看见了,
随口一问,石藤老夫人又下意识随口一答,那不就白费工夫。
方向一转,她掉头杀回客厅去。天哪!两点五十二分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