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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然后继续手中的工作。
凤含莺低头看见那件黑袍,了然而暧昧道:“姐,你在给姐夫做衣服啊?”
她总是叫云墨姐夫,久而久之凤君华也习惯了,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从他去上朝以后,她就坐在软榻上给他缝衣服,没想到不小心给睡着了。
凤君华笑着道:“姐夫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不过…”她皱了皱眉,“姐,你刚才就这么睡着了,万一得了风寒怎么办?我还是扶你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不用。”凤君华摇了摇头,“就快缝好了,等一会儿他也该回来了,正好试一试合不合身。”她声音低了下去,“我也没给他做过衣服,也不知道…尺寸大小…合不合适。”
凤含莺原本想笑,而后又想起一个问题,做针线活最是伤眼睛。可刚才她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依旧是空洞的,那也就是说她还是没有恢复视觉。
“姐,你的眼睛…”
凤君华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娘…有一门绝学,叫做‘千、丝、万、缕’,手法独特…而精致,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做绣工衣裳。虽然那手法我…只用过一次,但好在记忆力超强,习…惯了…就好。”她抬起头,指了指某个方向。
“你看…看到墙壁上挂…挂着的那幅…幅狩猎图…没…没有?那不…是画的,而是…是绣出来的,就是‘千、丝、万、缕’。”
当初云墨从猎场将她带回来,她睁开眼就看见了那幅狩猎图,当时就觉得那绣工十分熟悉,恢复记忆以后她才知道,一切来源于她的母亲。
“那是…是他绣、的。”
凤含莺很是惊叹,一个男人也能有那么好精细的绣工。
“真是呢,你不说我都看不出来,还以为是宫廷最好的绣工绣的呢。”
凤君华只是笑了笑,最后一针完毕,她将那件袍子抖了抖。
“好了。”
凤君华回头一看,而后眼睛一亮。
“真好看。姐,这衣服姐夫穿着一定合身…”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站起来的凤君华,结结巴巴道:“姐,你的脚…”
凤君华抿唇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我、已经能…能够和正常人一样…自…自由行走了,以后不需要有人搀、扶也不需…需要拐杖了。”
凤含莺张大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而后猛的抓住她的手,眼神比星子还灿亮。
“姐,你刚才在和我说话,你能完全听见了是不是?你说话也比以前好了很多,你…你恢复了?”她激动着,颤抖着,比凤君华还高兴。
凤君华按住她的手,面上也满是喜悦。
“小声、点。”她说,而后凭着记忆向外面望了望,低声说:“你带、我,我进宫。我…我想、亲…亲自将…将这衣服给…给他穿…穿上。”尽管说话还有些困难,有些字需要停顿一会儿才能说出口,但好歹她现在能完整的说完一句话了。
“如果不…合、合适。我再…再改。”
凤含莺想了想,而后满面笑意的点头。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姐夫。”
两人刚一走出东宫没多久,云裔后脚就来了,神色十分急切而震惊。
“裔世子,您是来找殿下的吗?”秋松看着他,轻声询问。
云裔抬头看见她,点点头。
“他在哪儿?”
秋松道:“可是殿下还没回来啊。”
云裔皱眉,“那三小姐呢?”
“三小姐和凤姑娘刚才去找殿下了。”
“什么?”
云裔眉头皱得更深,低喃一声坏了,连忙转身就走。
“哎,世子…”秋松疑皱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原地喃喃自语。“奇怪,裔世子怎么了?怎么如此着急?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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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华身份特殊,在皇宫有自由出入的权利,凤含莺一说她要去御书房,宫人立即就殷勤的给她们带路。
而此时,御书房内,久久的沉默以后,云皇长长叹息一声。
“墨儿,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你要恨我我无话可说,可是如今事已至此,我不希望你步我的后尘一错再错啊。”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云墨冷着一张脸,眼神里有痛也有恨更有悲和无奈。
“我只知道她是我这辈子唯一认定的妻子,无论你们怎么反对如何阻止,我也要定她。”
“不能,不可以…”云皇痛悔的摇头,“墨儿,你不能犯此大错啊。她…她可是你…”他抬头,声音蓦然拔高。
“她是你的亲妹妹。”
------题外话------
呼呼,这一章也写得我好纠结啊好纠结,总觉得好像真的把女主虐的…咳咳,算了,我还是遁走吧~
☆、第五十九章 用下半辈子去爱他(必看)
晴天霹雳!
凤君华面色煞白如雪的停在门口。
她听见了什么?
妹妹?
谁是他的亲妹妹?
谁?
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但她不敢去相信,也无法去面对。耳边嗡嗡作响,大脑里瞬间一片空白。忽然想起了最初在金凰遇见易水云开始他就极力阻止她和云墨在一起,到了南陵以后慕容于文反应更加激烈。还有之后的种种…
“姐…”
凤含莺也愣住了,忐忑的看着她。
这一出声便让书房里因那句话一出口而将至以至于未曾察觉屋外有人的父子俩立即一惊,随即云墨身影一闪奔了出来。他第一眼看见凤君华立在他面前,脸色煞白而呆滞。
他心中一沉又一痛,伸手去拉她。
“青鸾。”
而这个时候,云裔也到了。一见到这情况,就知道什么都晚了,他叹息着走到凤含莺身边。凤含莺抬头看着他,此刻还在茫然之中。
“他们…”
凤君华一靠近云墨的怀抱就身体一软,然后面上又露出几分笑容,将手中的黑袍递给他。
“你看,我、我给你做、做的衣、衣服…你喜、喜不、不喜欢?”
云墨抱着几乎站不稳的她,低头看着她手中那件做工精细的黑袍,眼神里划过温软的光。
“嗯,喜欢。”
“那、那你、你试试吧…”她整个人都攀附在他身上,有些急切的说着,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听到的话,也忘记了此时周围还有其他人。
她向来喜欢做鸵鸟,遇到自己不愿面对无法接受的事她就下意识的逃避。
云皇已经走了出来,看见她,眼神里升起几分亮光,又有些局促的走过去,颤巍巍的唤了声。
“孩子…”
一听见这声音,凤君华立即浑身一震,脸上写满了怒意和排斥。突然发现自己听觉好似受到了上天眷顾,完全好了。可她此刻无比痛恨自己居然在这时候恢复听觉。她万万没想到,当她兴奋的来告诉他她能走路了,她能听见他说话了。然而她恢复听觉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她是他的妹妹?
不,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妹妹呢?她姓慕容啊,她的父亲叫慕容于文,她怎么可能是云墨的妹妹?怎么可以?
她脸上厌弃之色那么明显,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有些失落道:“既然你都听见了,朕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你是…”
“你闭嘴。”
怒吼声来自凤君华,连她自己都奇异此刻自己说话那么清晰毫无停顿,仿佛在一刹那突然就完全恢复了失语之症。她浑身冰凉而颤抖,死死的咬住惨白的唇。
“你走开,别碰我。”
一个辜负云墨生母的负心汉,凭什么说是她的父亲?他有什么资格?
云皇僵在原地,呐呐的看着她。
云裔在一旁站着,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前几天他就是因为这事儿想要问一问云墨,只是那时不明白云皇到底在调查什么,今日得了消息,他还是不敢确定,就想着找云墨确认一番。没想到,却让凤君华自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他看了眼云墨,他什么时候知道的?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云墨得多痛苦?
他简直不敢想象。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云墨对凤君华的感情有多执着多疯狂。要让他放弃那个女人,还不如直接拿把剑杀了他来得更痛快。
“走。”凤君华靠在云墨怀里,扯着他的衣襟,眼角已经有了泪光。“我们回去,带我离开这里,我们出宫,我不要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带我走,离开这里…”
她不停的重复着,她不要留在这里,不要听那个人说话。她也不要相信那样残酷的事实,这一刻她宁愿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宁可像前段时间那样,成为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
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折磨她?
让她好不容易恢复五识有望,如今又让她知道这样残忍的真相?
不,她不相信,不相信。
“走,带我走…”
“好。”
云墨紧紧的抱着她,“我带你离开。”
他正准备弯腰将凤君华打横抱起来,身后云皇苍老的唤了声。
“墨儿。”
“父皇,青鸾累了,我要带她回去休息,改日再来给您请安。”
云墨头也不回的说完,然后又听见另外一个声音。
“慢着。”
凤君华身体一震。
这个声音…
是慕容于文。
慕容于文原本是知道云皇宣召云墨进宫,想要和云皇一起劝说云墨,远远的看见站在御书房外僵持着的几人,心中一沉又一松。绯儿知道了吧,知道了也好。
“绯儿。”
凤君华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立即推开了云墨扑了过去,“爹。”她双手死死抓住慕容于文的衣襟,近乎祈求的说道:“您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我是您的女儿,我姓慕容,我是您的女儿,是不是?您告诉我…”
她是慕容府的女儿,从小爹就那般宠爱她,把她当做掌中至宝般的对待。同样是女儿,慕容琉仙就不曾得到他一分好脸色,因为他知道慕容琉仙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已。如果她不是他的女儿,他为何会对她那么好呢?甚至还为她放弃了那么多?
“青鸾…”
云墨想去抱她,慕容于文去狠狠的瞪过去。
“你还想欺骗她到何时?”
一句话将云墨定在了原地,他面色渐渐有些发白,素来波澜不惊的眼神里也似乎有了一丝苍凉和痛楚。
什么?
他早知道?
凤含莺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墨。
凤君华更是浑身如坠冰窖,抓住慕容于文衣襟的手都几乎要松懈。
“爹…您在说什么啊?什么欺骗?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险些要崩溃了,隐约察觉到那些她不愿面对的真相破茧而出,几乎要将她摧毁。
慕容于文低头看着她茫然恐惧的模样,只觉得心头蔓延着一阵阵痛楚。他的女儿啊,他从小视如珠宝放在心尖上疼宠的女儿,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她从小受了那么多苦,老天爷为何还要如此折磨她?
原本想着等她好得差不多了再寻个机会告诉她真相,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闭了闭眼,在云墨开口之前决然道:“绯儿,你不是我的女儿。”
凤君华仿若被惊雷劈重,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慕容于文狠了狠心,道:“你姓云,你应该是东越唯一的公主。”
“不——”
凤君华猛然推开他,云墨立即上前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