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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跑了,但是手脚快的话,没准还追得上。
他这一吩咐,人墙登时就散摊子了,这就是命令不明确的缘故,不过这种事儿一般人等闲难得遇到,导致瞬间的进退失据倒也正常了。
可是圈子里这几位都预备着呢,他们早被人围得有点不耐烦了,见圈子有所松动,有人登时就大喊一声,“快跑!”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中等身材的家伙,直挺挺地冲向一个松开双臂的缝隙,按说这个圈子外还有一重圈子,不过那里是两个女人——她俩觉得自己在外圈,阻拦的责任很小,又有一般女人常有的八卦之心,索性就松开了手,转身看热闹了。
中等身材这么一冲,里圈的人还好一点,外圈的俩女人身子齐齐向前一栽,接着就是几个踉跄,好悬没摔在地上,紧接着又是几个人连续地冲出来。
在第五个人冲出来的时候,胳膊肘又撞住了其中一个女人,那女人原本就没调整好重心,又吃这么一下,终于再也把持不住平衡,身子打横转了半圈,重重地一个屁股墩坐到了地上。
后面三个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其中两个人被人伸手拽住了工具袋的带子——这工具袋,就是放了一些改锥、钳子、壁纸刀和万用表的那种,油腻腻地挎在身上。
这些人,里没有带光缆熔接机的那种主,那么贵重和精密的设备,又是野外施工,一般都是跟着工程车的,那些人在检测完毕之后就走了,只剩下这些卖苦力的工人在场收拾手尾。
这俩人被拽住了工具袋,仓促之下没命地一挣,居然就那么挣脱了,当然,没有人注意到,拽带子的那俩人,有不到半秒钟的失神。
这八个人刷刷地在前面跑,后面供电局的人撒腿就追,不过不知道怎的,追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双腿不住地拌蒜,接连摔倒三个人,虽然跌得不是很惨,却是也阻住了后面人继续追赶的脚步。
这八位直蹿出三百多米,感觉后面人不追了,才停下来缓口气,一个高个子冲那第一个往外跑的人一竖大拇指,“头儿这反应就是快,说跑就跑,真的是杀伐果断说到做到。”
“啊?”中等身材听得就是一愣,回头看一眼这高个子,“小赵,刚才说‘快跑’的,不是你吗?”
“不是我啊,”被唤作小赵的高个子挠一挠头,讶异地左右看一看……
说出快跑的人,不用说大家也猜到是谁了,陈太忠本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思,不成想那几位早存了类似念头,这一声不知道传来的声音,登时就点燃了导火索。
没人发现这嗓子是他喊的,不过那八个人跑了,一辆载人和梯子用的轻型卡车却留在了现场,供电局剩下的人就商量了起来——咱把这车扣了吧?
可是扣车……也不太合适,俩当兵的正靠在车上看着他们呢,刚才两帮人折腾,当兵的不好插手,就负责了看守车辆的重任。
大家正在商量的时候,远处两辆军车拉着警报过来了,车门一开,跳下四五个满脸痞气的家伙,为首的是一个龅牙,打着横就走了过来,“谁欺负工程公司的呢,找死吗?”
陈太忠感觉这家伙似曾相识,再一想就想起来了,这可不是韩天的手下,当初冒充打家,被哥们儿收拾过的吗?
我怎么就忘了,张所长也是认识韩天的呢?想到这个,陈某人转身就走了,韩老五都出面了,他再呆着也没啥意思了。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陈太忠就接到了张馨的电话,张经理在那边说了,晚上她要邀请工程公司八处的李经理吃饭还人情,问他来不来。
“咦,这个老张不像话啊,”他听得有点恼火,“这是你帮了他了,怎么能让你请客呢?对了,钱要上没有?”
“他们不是有会吗?晚上要忙,”张馨笑着回答他,“作训科岳参谋说了,过了这几天专门请我,钱也要上了,不过是借款……”
合着这岳参谋是军分区作训科长,通讯这一块就是归作训科管,岳科长在地方上的人面儿不行,他又跟张所长关系好,就央其帮着协调一下此事。
部队里的人,一般还都是挺痛快的,张馨眼见事情办成了,就去军分区要钱,岳参谋有点挠头,说是最近办会呢,资金紧张,而且手续也繁琐,索性就直接跟招待所借了一万给她——张所长那儿能承接一点酒宴和住宿,经济较为独立。
至于韩天的人,确实是张所长叫过来的,那也就不用赘述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军分区的人,绝对抽不出来时间招呼张馨和李经理。
但是李经理今天的事儿办得挺不错,钱嘛……要得也不算多,张经理觉得自己应当请人家吃顿饭意思一下,于是就跟情人征求一下意见。
“这个李经理……他是男的女的?”陈太忠首先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才好做决断,小馨请客无所谓的,不过对方若是男人又正值年富力强的话……他左右是无事,就要考虑过去捧一捧场。
“男的倒是男的,”张馨听得就笑,“不过他们八处最近日子过得也挺紧的,还琢磨接一点移动的工程呢,他肯定不敢乱来。”
邮电工程公司一共九个工程处,前三个处是正经的老工程处,后六个全部都是衍生出来的,多半带一点自负盈亏的性质,张经理原本也不知道这些,不过今天李经理办事办得挺爽快,为的就是巴结这位张沛林眼里的红人。
巴结完之后,他自然就要暗示一下自己的窘迫,而市移动的邓总也知道小张今天在忙些什么,就告诉她说,对方若是提出什么要求,你不要痛快地答应。
邓总作为一把手,对于市移动的施工有自己的想法,那是很正常的,张馨也不会恃宠而骄到挑衅邓老板的权威,不过,既然不能应承人家什么,请人家吃顿饭就很正常了——都是干通信的,谁还没有求到谁的时候?
只是,一直以来,张馨都是温室里的花朵一般,被人细心呵护着的,就算老公入狱了,却是又碰到了陈太忠和张沛林,鲜有单独应付外人的时候,多少有点不自信。
所以,她就想叫上太忠帮衬一二,若不是陈太忠现在在素波,没准她都有喊赵明博来帮忙撑场面的心思。
“我去无所谓,不过,你不怕咱俩的关系传出去?”陈太忠沉吟一下发问了,他是真的为她着想的,“我倒是不怕,反正没结婚呢。”
“你没结婚……我都离婚了还怕什么?”张馨的回答,却是也挺生猛的,跟她一贯的谨小慎微不太相符。
“人言可畏啊,”陈太忠笑着答她一句,略略停顿一下就做出了决定,“好了,我再找上两个人陪我去吧。”
在他心目中,许纯良是最合适的人选,市交通局最近跟科委下了大单子,要给全市的出租车上GPS定位,他俩正副主任一出面,就可以解释为——素波移动数据部的张经理在此事中出力了,凤凰科委非常感激。
而且陈主任确信,许主任会配合自己的女人做戏,纯良你也别说看得惯什么,看不惯什么,那是科委几千万的单子,有意见也得保留,知道不?
第2193章 旅游经
非常遗憾的是,电话打通时许纯良还在凤凰,他还说这个礼拜不回素波了,陈太忠挂了电话,正琢磨该再跟谁联系一下的时候,田甜的电话打了进来。
田主播争取了两天轮休,她是《天南新闻》第一主播,她走了,节目就由第二主播来做——这个栏目比较重要,所以有专门的替补选手。
田甜这假,倒也不是白请的,她有个手帕交的老公,搞了一个旅行社,正琢磨着发展一点国外旅游的业务,听说田立平去了凤凰,就想起来凤凰市在欧洲好像有个办事处,于是,这夫妻俩就找到了田甜,想让她帮着跟田市长打问一下。
别的事儿也就算了,这点事儿田主播还真敢答应,就告诉他俩,我跟驻欧办的主任陈太忠关系不错,但是贸然上门找人家也不合适,等他来了素波,我带你俩去见他……你们有什么想法,直接跟他说。
陈太忠是昨天夜里到的,于是,今天田甜就跟台里招呼了,我倒一下轮休,台里领导自然是要答应的——田立平是不在素波了,但是人家却是升正厅了。
那就……一起吧,陈太忠一听,心说这可是瞌睡给了一个枕头,“正好张馨要邀请工程公司的人谈一谈,晚上一起坐一坐吧。”
张馨已经同李经理约好了地方,就是在市移动公司新址旁边的一家肥牛火锅店,这里的档次不算太高,胜在干净整洁,市移动的职工也经常在这里吃饭——只是一个普通的答谢,请得太隆重,反倒显得她没见过世面似的。
陈太忠偕着三人进去的时候,张馨已经在场了,工程公司那边来了三个人,除了李经理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是今天搞熔接的技工,女的是八处的财务。
李经理年约四十许,中等身材面黑似锅底,偏偏地说话做事很沉稳,听说陈太忠是凤凰科委的副主任,登时吓了一跳,一个劲儿地要推他坐首位。
就算不知道陈主任的真正能力,但是人家凤凰科委是扎扎实实的处级单位,他这个八处就是个企业的科级,了不得是内部定了副处待遇,连处长都不叫而叫经理,那根本不能比的。
陈太忠却是要田甜坐首位,也是为她在朋友面前长面子的意思,推来推去,还是田主播说了,“今天是馨姐请客,还是她坐首位吧,我挨着陈主任你坐就行了。”
这可是又让李经理吃了一惊,心说张馨这帮朋友,看起来来头还真的不小——不过,那田甜只是一个省台的主持人,为什么陈主任要让她坐首位呢?
于是他索性把自己的位置挪一挪,让张馨和陈太忠分了首位,又聊了一阵之后才知道,合着这田甜是田立平的女儿啊?
这就是谨小慎微的好处了,李经理觉得自己做对了,人家田立平的女儿,坐的位置也不过是跟他相对,他还能有什么遗憾呢?
倒是张馨有点微微的不适,李经理的职位似乎略略比她高那么一丝,今天又是她求人,不过对方都执意如此了,她又不擅长拒绝,于是就是这个局面了。
酒桌上,陈太忠的话很少,大多时候也就是李经理和张馨在说话,张经理偶尔有点为难的时候,田主播也能接口说两句,所以大家都有点看不明白,陈主任和这两个女人的关系。
不过,对李经理来说,看不清关系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知道了,张经理结识的这些人都不简单,不但不简单,人家关系还都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呢?还是因为这个肥牛火锅有点不上档次,自己人在一起,那什么地方都能吃饭,但是能跟外人在这种档次的地方吃饭,并且神态自若,那关系就差不了。
这种简单的道理,李经理在一瞬间就想通了,于是心里有点庆幸,今天这件事儿,幸亏我认真去办了,这结识下的,可都是人脉。
就连敬陪末座的那二位,都是开了旅行社的主儿,而且还是谨小慎微地不怎么言语,李经理情不自禁暗暗感慨:这人和人交往,果然是分圈子的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统管一个工程处的一把手,今天又卖了人情,言谈中倒也没有太过谦恭,就是坦坦荡荡不卑不亢地说话了,酒桌上的气氛倒也不错。
然而,这种坦荡也带来了一定的逆向效果,当他说起,希望在移动找一点活儿,而张馨含含糊糊地回答的时候,他就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可就失身份了。
还好,李经理也没纠结于这点事儿,拿移动的通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