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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叫你,快去叫另一个来!”这只道行差太多了,来了也没用。
神荼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钻回门里。
“都不重视我的存在……”呜呜,欺负神嘛。
不一会,夜半正好眠的郁垒,就被哭哭啼啼的神荼给找来推出门外。一看救星到了,轩辕岳眼中马上绽出精光。
“又找我做什么?”郁垒黑著一张脸抱怨,“我说你们这些人可不可以别老是敲门乱叫?我已经不是门神了,不要随随便便的把我找出来。”
“随你怎么说都好,哪,这是你们神界的使命。”轩辕岳才不管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拉过他将他的身子一转,再用力往前推。
“什么使命……”犹弄不清发生何事的郁垒,在转首面向晴空时,他紧急扯住脚步。“搞什么鬼?”卖豆腐的渡过最后一劫了?
轩辕岳在他身后使劲推着他,“快点过去,你的同僚说不能让无酒死於晴空的手中!”
郁垒当下如临大敌,“慢著,你是想叫我对付晴空?”这个凡人想叫他去送死呀?究竟是哪个同僚陷害他的?
“好歹你也曾干过战神,别告诉我连你也摆不平。”轩辕岳瞧不起地睨他一眼。
“告辞。”郁垒转身就走,完全不在乎什么颜面问题。
“回来!”不能让唯一的打手就这么跑了,轩辕岳忙七手八脚地将已一脚跨入门扉里的他给拖出门外。
“这哪是我一个神就顶得住的?”郁垒边怒瞪着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凡人,边一手指向晴空,“你听清楚,那小子不但是佛界代表,而且还是渡过四十九劫的圣徒!”在晴空已经历劫完成后,现下就算他和藏冬同时联手,只怕晴空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所以你得给你们神界争气点,快过去顶著先!”烦不胜烦的轩辕岳,索性一脚将他给踢过去再说。
被他一踢,不小心被踢进战场里的郁垒,正巧,就站在晴空与躺下的无酒之间,晴空在见来者是他后,虽是缓下了手中欲发的佛印,但在那双冷漠的眼眸里,却没有丝毫收手的打算。
郁垒先是不安地瞧着连眼神都已经变了的晴空一会,在他身后的轩辕岳,已经把握时机将已没意识的无酒给拖至一旁,骑虎难下的他,也只好硬著头皮上场。
“晴空,可以看在我的份上放无酒一马吗?”如果能活着回去,他一定要同那些损友统统绝交!
“不成。”压抑许久的晴空没得商量地摇首,“私怨还得私了,希望你别来插手我的私事。”为了差点代他一死的宿鸟,以及不知能否再次还魂的晚照,这回他说什么都得亲自收拾无酒。
“私怨?”郁垒冷声讥嘲,“搞清楚,是你欠了无酒,若非无酒,你能再见到晚照?难不成恩将仇报就是你们佛界的作风?”
晴空轻哼,“好,那我就公事公办。”
“什么公事?”完蛋,他的眼神干嘛这么认真?那个卖豆腐的笨和尚跑哪去了?
他边说边挽起衣袖,“鬼界早就有意并吞修罗道,佛界也有意成全鬼界,因此我不过是完成佛界交予我的使命而已。”
“倘若我硬要留他一命呢?”
“佛界的私事,神界最好不要插手。”晴空笑笑地依样画葫芦,“我记得你也曾说过诸如此类的话。”
被堵个正着的郁垒当下无言以对。
“你会使得六道失去平衡。”轩辕岳站在郁垒的身旁联合拦住晴空的去路。
“黑暗尽处有光明,光明尽处亦有暗。”前一刻还犹带笑意的晴空,在下一刻目光顿时变得残冷,“佛界本就不在乎六道。”这些年来,佛界早就对他不灭修罗道颇有微辞了,这回他正好可以堵上佛界的嘴。
轩辕岳忙问向郁垒,“真是这样?”如此一来,奉命行事的晴空不就杀无酒杀得正大光明?
“话是如此没错……”佛界的家务事他是听过一些。“不过我想,这小子现下八成是气过头而忘了理智,才不是因什么使命所以要杀无酒。”放眼整座佛界,独倡六道与五界共存的,恐怕只有晴空一人了,不然晴空为何两千年来从不曾对任何一位修罗出手过?
“那怎么办?”
郁垒没好气,“还能怎么办?只有想法子让他气消了。”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有爆发的一日吧?先灭灭火再说。
等得不耐烦的晴空摊开两掌掌心,自掌心中释放出两朵色泽不同的浮屠之火。
“让开。”
足可将人融化的热度当下拂面而来,令人几欲站不稳脚步,面对可毁亦可炼神之器的浮屠之火,一人一神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是你拖我下水的,你先上。”郁垒将轩辕岳往前一推。
“不,我只是个凡人,还是你先上。”轩辕岳消受不起地改推他上前。
当眼中,手中都是怒火的晴空步步逼近之时,他俩看了彼此一眼,异口同声地大喊。
“我们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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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圆月将大地铺上一层银辉,就著明亮的月光,燕吹笛在苦行山山脚下的草丛里,手拿著黄符四处走来走去。
应该……就在这附近。
“你到底找到了没有?”陪他在这找了老半天的藏冬,再一次出声催问。
燕吹笛瞪了身后像是赶着要去投胎的藏冬一眼,而后不情不愿地再自袖中拿出一张黄符。
施了法的黄符,在离开燕吹笛的指尖后随风轻飘,在野地里飘扬了一阵后,最终落在一堆不起眼的土丘上。
燕吹笛朝上丘弹弹指,“出来。”
一缕尘土应声而出,燕吹笛看了,不禁掩面呻吟。
“都化成灰了,这叫我怎么让她起死回生,怎么让她借尸还魂?”原本他还以为里头会有晚照的骸骨,没想到时间太过久远,只剩下尘土。
“你可别又同无相那一回般不济,这回你一定要让她还魂成功。”藏冬也不管这事有多棘手,兀自出声在他身旁警告。
燕吹笛相当不满地问:“喂,你知不知道你很强人所难啊?”
“反正你得在天亮之前把这事搞定就是!”藏冬的态度依然强硬。
“为什么我非帮那尊天敌不可?”他将下巴朝天一抬,压根就不想再管晴空的闲事。
“你若不帮他,我就在轩辕岳面前把你的丑事全都抖出来!”藏冬一手指著他的鼻尖,直接亮出必杀特技。
燕吹笛速速涨红了脸,“帮就帮嘛!”
“动作快。”
努力捺下满腹火气后,燕吹笛抹抹脸正视眼前的难题。若要为晚照还魂,当务之急,就是他得在天亮之前弄出一副可以还魂的身躯。他转眼四看,此地除了一大堆野草之外就剩一堆荒坟,他就连借物的机会也没有。
“好吧,也只能用那招了。”他深深叹了口气,认分地先行在地上画出还魂阵後走至阵外坐下,再弹指叫出两名式神,分别去取来掺有晚照骨灰的尘土以及清水,而后他便开始捏泥偶。
在泥偶捏得快差不多时,他问向身后的藏冬。
“老鬼。”
“是时候了?”以为他要用到晚照的魂魄,藏冬忙不迭地想将藏在袖中的魂魄递上前。
燕吹笛推回他的衣袖,语气十分认真地问:“你身上不会刚好有颗舍利吧?”
“当然没有!”他以为那玩意是随处都买得到吗?
隐忍许久的燕吹笛终於火大地跟他杠上了。
“没有舍利,你是想让她在还魂后变成一具死尸不成?”他都已经牺牲到这种程度了,这家伙居然连一点诚意都拿不出来。
“快想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代替。”临时想不出办法的藏冬随意挥着手。
“哪有什么法——”燕吹笛才要驳回他的话,却突然顿了顿,“啊。”
“有谱了?”藏冬兴奋地问。
“恰恰有一个。”基本上,若不到最后关头,他是很不想用这种法子啦。
“有就快说啊!”
“还魂三要素,尸、魂、命。”燕吹笛抬起三指,“既没舍利,那就把阳寿给她。”无相就是少了命这一要素,所以才还魂不成。
藏冬紧皱著眉心,“哪来的阳寿?”他以为这种东西也是路上随处买得到的吗?
他撇著嘴,“谁想让她死而复生,谁就把阳寿分给她一点罗,不然还有谁愿平白无故地赠寿於人?”
“当真可以?”
燕吹笛冷哼一声,“怕只怕,每个人都太爱惜性命不愿分给他人而已。”
“我愿分给她。”晴空的声音当下直抵他们耳底。
一见晴空大驾光临,手上还拿著泥偶的燕吹笛,二话不说地起身就跑。
“不准跑!再怕你也得给我撑着!”藏冬一把拉住每次见了晴空就急着落跑的他,硬是将他给拎回阵里。
基于魔类惧佛本性,燕吹笛直躲在藏冬身后不断发抖。
就着月光,藏冬纳闷地看着同样也躲站在远处的轩辕岳。
“轩辕小子,你那身衣裳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小子的脸色跟他家师兄一样白不说,身上的衣裳还被烧得七零八落的?
轩辕岳将脸别过一旁,实在很不愿再回想起晴空在翻脸时的可怕模样,以及他与郁垒又是如何结结实实被浮屠之火吓过一回的惨况。
“别问。”原来最无害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以后他再也不敢登门去吃豆腐了。
藏冬小心翼翼地问:“在我走后,须弥山……”剩下的几只修罗不会全死光了吧?
轩辕岳咬牙地重复,“别,问。”要不是郁垒在他们被晴空打死前调来神界的四位龙王,硬是将晴空手中的两朵佛火彻底烧熄,也让晴空终于冷静了下来,只怕他们早就……
恢复冷静后,匆匆自须弥山赶来的晴空,走至藏冬的面前,以温和的语气问向躲在後头的还魂大师。
“燕吹笛,你能让晚照还魂吗?”
“这就得看你了,你真要把命分给她?”躲在藏冬身后的燕吹笛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天敌。
“只要你让她还魂。”为了实现今生的承诺,他不计代价,也不在乎他的寿命能让两人再活多久。
燕吹笛还是要他想清楚,“你只是个凡人,事关性命,真不再考虑一下?”
远处传来阵阵鸡啼之声,众人站在晨雾四漫的野地里,扬首看了西斜的月儿一眼。
“不用考虑。”晴空不后悔地作出决定。
“进阵。”
第九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晚照两手环着胸,不满地瞪视着这些晴空家中的客人。
根据燕吹笛的说法,借物还魂者,需花三个月的时间获得身躯,因此还魂的这三个月来,晚照一直被封在禅堂里静待,三个月后,好不容易终于重获人身的晚照,在如期出关后,她所做的头一件事,即是请晴空代她找来她的三名恩人,准备好好感谢他们一番,只是,这几位恩人……
“为什么都离得我远远的?”她插着腰向他们抱怨,“我是会咬你们不成?”她不过是想跟他们道谢而已,他们却避她如避蛇蝎般,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三人转过头,沉默地看着身后那个让他们历尽千辛万苦,可偏偏一到晚上就转性子的美女,他们叹了口气,不约而同地再退离她一点距离。
晚照伸出一指点点藏冬的背后,“为什么躲我?”
“我可不想也被浮屠之火烤着玩。”现在晴空的七情六欲明显得很,不小心惹恼了晴空怎么办?他才不想当下一个差点被烧得没衣服穿的轩辕岳。
“你呢?”她改看向完全不看她一眼的轩辕岳。
“我是修道人。”不近女色亦不近男色。
燕吹笛则是在她靠过来之前,直接以眼神驱离她。
“你仇视女人?”她绕高了柳眉。
“差不多。”他的表情很僵硬,“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