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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他是马夫了?”旁边的高瘦男人出声说道。男人满头长发不束冠,不系带,任由其自由自在的随风飞舞,宽袍大袖,仙风道骨,看起来就像是要乘风归去一般。
“不是说我们拦截的是一个马夫吗?”百里长河一脸疑惑地说道。“谁家舍得用这种高手做马夫啊?此人实力不弱,而且所施展的那一套拳法诡异之极,威力又非常的强大,蓄丹田之力于一点,瞬间爆发——”
“明知道其拳势凶猛,却又不能不硬接。一是他的拳速极快,躲避不及。二来,他的步伐极其灵敏,每一次腾挪转移都能够恰到好处的寻找到最有利的攻击点。如果避其拳势的话,只会将自己的空门出让出去。那样后果就更是不堪设想。”
“《破体术》。”木浴白出声说道。“此乃道门绝技,是道家七子之一紫阳真人的成名绝技。以气破体,一击毙敌。巅峰之时,几乎可以翻山蹈海,碎星填渊。屠神灭魔,无往而不利。只是不知道此等绝技秘法怎么到了此子手里——这是道家落的子?”
“馆主,你的意思是说——担心此人是道门放在陆家的棋子?难道说,道家也掺和进来这桩事情里面来了?天音寺和龙虎山都是世外仙门,虽然门徒众多,势力庞大,但是大多数时候都不理会世间俗事,这一次怎么破例了?”
“也只不过是有此一念而已,当不得真。”木浴白冷眼看着大雪之中的惨烈厮杀,脸上不喜不悲,没有任何的情绪。“或许,此子也只是和那紫阳真人有些渊源,故而得到了他的那《破体术》。不过,从他所施展出来的拳法来看,拳势虽猛,却不具威严。而且因为习练时间极短,每一次挥拳之后都会有片刻的间断,难以将破拳形成拳阵甚至拳域——待其破拳大成的话,整个天都城能够将其拦截下来的人怕是也屈指可数。”
“当然,除非紫阳真人亲至。不然的话,也没有人能够将《破体术》练习到那种境界。听说紫阳大劫将至,能否破关再上一层楼,还是一个未解之数。真是期待啊。它人都在追星赶月,我辈怎么能不奋起直追?”
“馆主心如止水,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环境都难以动情动性——假以时日,必然可以破境登天,遨游神州。天下之大,又有几人能够和馆主剑道抗衡呢?”
“世间英雄众多,豪杰无数,怎可小觑?”长发男人声音平静,淡然说道:“就是这天都城内,不也出了此等英雄少年吗?”
“啊——”
木浴白话音刚落,又有一名黑衣男人被李牧羊给一拳轰飞出去。身体腾空倒退的时候,嘴里还发出惨叫声音。
落地之后,他的前半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力竭坠地。重重地呼吸几次后,眼睛阖上没有生息。
“馆主,让我下去会一会这个马夫。”百里长河看得咬牙切齿,怒声说道:“此子凶狠,我剑馆男儿皆成其拳下游魂。再说,时间拖延久了,对我方不利。不若让我下去将其斩杀,也好救回几条我剑馆男儿的性命。”
“再看看。”木浴白说道。
“看什么?”百里长河急声问道。“此子已经诛杀了我止水剑馆十几条男儿性命,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全军覆灭吗?”
“技不如人,剑不锋利,怪不得别人。”木浴白声音里面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再看看,等着他全力施为。”
百里长河表情微僵,诧异说道:“馆主的意思是——这个马夫直到此时还有所保留?”
“气未紊乱,力未用尽。不见疲态,不见拼命。”木浴白说道:“他还有所倚仗。再看看吧,我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马夫。”
听到馆长的话,百里河也再次将视线投放在李牧羊的身上。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还有什么绝招没有使出来。
“李思念小姐的马夫?当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
……
朝阳道。巡城司大营。
今日原本轮不到李可风值守,但是,他仍然保持着在边疆部队里面的习惯,每日必定到大营里面看看,和下属将领们说笑几句,甚至喝两碗酒。拍拍那些执勤士兵的肩膀,踢一脚他们的屁股。等到各处都检查一番没什么事之后,这才回到家里休息。
今日也不例外,他冒着风雪来到军营,下属的几个副使立即就围拢了过来。
“李老大,这风大雪大的,你怎么又跑来巡营了?有这功夫,不如在家里抱着个小娘们睡上一觉来得舒坦——”马超嘻皮笑脸地说道。
“就是,来了还不带酒。没有酒你怎么好意思来见我们?”陈俊拍着李可风的肩膀,没大没小的模样。
“将军,你回去休息吧。今日大雪,想来城里也不会出什么事——一会儿我再带兄弟出去巡查四门,一定不会让将军吃什么挂落。”李可风从部队里面带出来的张小虎一脸关心的模样。
……
李可风照着马超的屁股踢了一脚,破口骂道:“你这小子,是想媳妇想疯了吧?怎么着?你和白主薄家的那位二小姐眉来眼去的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愿意,我现在就提着酒肉去找白主薄家给你提亲。”
“将军,我就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我的身体献给将军,我的心灵献给帝国,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你可别害我。”马超嘿嘿傻笑。
李可风又一脸嘲笑的看着陈俊,说道:“想喝酒是吧?行,今天你也不用值班了。你现在跟我走,咱们找个小酒馆,我喝多少你喝多少,谁喝趴下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将军,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这不是为了表示咱们亲近嘛——”陈俊一脸怂逼的模样。谁不知道李将军是千杯不醉啊?和他拼酒,那不是找死吗?
李可风又拍拍张小虎的肩膀,说道:“行了小虎,你今日也不必去巡城,这大风大雪的,自己家兄弟的身体也得注意——都在营里守着,有什么事情城防营会报到这里来的。那个时候再出营也不迟。天子脚下,能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将军。”张小虎一板一眼的对着李可风行军礼。
李可风苦笑,说道:“你这憨货,总是这么认真。”
几人正站在营房门口说笑时,一骑飞速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急报。”骏马尚未入营门,马上骑士已经大声喊道。
“出了什么事?”李可风沉声问道。
张小虎已经奔了出去,快步将骑上的骑士接了下来,说道:“出了什么事情?”
“当街杀人。”马上骑士气喘吁吁地说道:“有人当街杀人。”
片刻功夫。
头戴钢盔身披轻甲的士兵们驱马出营,朝着西城门口所在的方向冲撞过去。
“快。给我快。”为首之人一手提缰绳,一手握长剑。跨下的骏马在他的不断催促下,在这雪地上面向前狂奔。又因为地上雪厚冰坚,铁蹄践踏上去溅起一块又一块的冰层。
身后是近百骑巡城司下属,他们脸色严峻,心知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残酷的战争。
嗒嗒嗒——
马蹄声整齐划一,百骑如同一骑,同起步,同呼吸。形成一股巨大的威势,让人感觉到一种排水倒海般的力度向前冲击。
嘎!
李可风手里的缰绳猛地一拽,硬生生的将骏马前冲的姿态给拖拽回来。
骏马前蹄打滑,努力了几次才站稳脚根。
李可风停下,后面的近百骑士也同时勒住了绳索。
李可风盯着长街正中的黑衣们,厉声喝道:“巡城司执行公务,何人胆敢挡路?”
“监察司。崔见。”黑衣男人的嘴角浮现一抹轻薄笑意,身上的三头蛇张牙舞爪,正待择人而噬。
第394章 星空牧羊!
“监察司。崔见。”
李可风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里有刀光剑影闪烁。
自从崔照人死去之后,监察系统重组。崔见便是西风帝国君王楚先达新任命的三大长史之一。
虽然名为长史,但是因为上面没有掌印史,所以,深受君王看重的崔见权势滔天。最近他频繁带领着监察司爪牙搅弄风云,将无数陆家嫡系以及一些亲近陆家的官员给逮捕问罪。
最近的天都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崔陆两家的战火渐浓,大战一触即发。
所以,作为陆家铁杆嫡系的李可风看到崔见时,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巡城司接到案报,长街之上有人厮杀。天子脚下,行此违法之事,实在是可恨可杀。巡城司行使职责,不知道崔长史带人拦截意欲何为?”李长风手握长剑,厉声喝道。
崔见的脸上带着轻蔑笑意,任由那漫天雪花将自己的鬓角染白,冷声说道:“真是不巧,监察司正在前方查案,缉拿朝廷重犯。为了避免有人将罪犯带走,我们只能将此区域封锁。此路不通,李将军还是另寻它路吧。”
李可风一脸怒容,说道:“崔长史是在戏谑我等吧?我们已经奔波至此,哪里有原路返回的道理?另寻它路?从别的道路赶到西城,怕是杀手早就逃逸得无影无踪。如何擒拿罪犯?”
李可风握紧剑柄,声音带着隐隐杀意,说道:“李某可就想不明白了,前方有恶徒行凶,监察司却百般骚扰,阻碍巡城司前去履行职责,守护王都——李某倒是想要问上一句,这些恶徒和崔长史有什么关系?不然的话,为何会行此荒谬之事?”
“李将军,有些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就算你不为自己的大好前程考虑,也应当为自己的家小安全考虑。有些责任,你可是担当不起啊。”
“李某行的正,坐的端,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奉公守法。我就不明白了,崔长史为何会出如此恐吓之言?难道说,君王赋予你的权力,就是给你横行霸道,迫害同僚的吗?”
“李可风,你找死?”崔见眼神微凛,杀机顿现。
身上长袍无风自鼓,漫天雪花难以近身。
以崔见为核心,方圆百丈不见风雪,不见杂音。
“找死。”
嚓!
崔见话音刚落,身边的十数名黑袍监察史抽出腰间细剑,杀气腾腾的扫向李可风。
呛!
李可风手里的长剑出鞘。
他骑坐大马之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崔见,保持着策马冲锋的姿态。
呛!
近百支长刀同时出鞘,近百巡城司精锐擎出兵器,眼神充血,身体前倾,随时都有可能跟随李可风冲锋杀敌,将眼前的十几名监察史给诛杀殆尽。
跨下坐骑感受到了这种杀伐之气,它们开始害怕,害怕促使它们想要脱缰而逃,向前冲刺。
那些巡城司精锐勒住马缰,阻止战马狂奔。
越是后拉,那些战马就越是用力。
一旦松懈放手,百支战马犹如百座移动的小山,将眼前的阻挡之敌给碾压成肉泥。
“崔见,别人都怕你监察司,我李可风不怕。我行的是国法,履行的是巡城司之职责。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等?”李可风手举长剑,怒声说道:“儿郎们,随我冲锋。”
“冲锋。”百名巡城精锐齐声喝道。
陈俊、张小虎两人一左一右的簇拥着李可风,随时都将化作利箭为其挡剑杀敌。
李可风手持长剑,夹着战马向前跨越一步。
嗒——
马蹄踩在雪地之上,发出清脆的冰层破裂声音。
嗒——
近百铁骑同时跨前一步,地面上的冰层被践踏,大地仿佛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