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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赵德祥咬牙切齿的模样,怒声喝道:“还不快扶我起来。”
“是是——”
一群人冲过去把跪倒在地上的赵德祥给扶了起来。
在燕相马的帮助下,和崔小心一起把崔洗尘也扶了起来。
崔洗尘看了燕相马一眼,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虽然自废修为,但是眼睛却没有瞎掉。赵德详突然间跪倒在自己面前,自然是被燕相马动了手脚。
不过,以他的政治智慧自然是不赞成这种行径的,在他看来就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要懂得隐忍,懂得退让,然后将这笔血债牢牢的记在心里,一有机会便全力出手,不死不休。
这才是一名合格的政治家!
“赵将军实在是太谦逊了。”燕相马直视着赵德祥杀人一般的眼神,笑呵呵地说道:“扶起来就好了,哪里用得着下跪?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家只会说赵将军高风亮节,令人钦佩——晚辈也是相当钦佩的。”
“燕相马,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赵德祥这次实在是烟不下这口气了,恶声说道。
燕相马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踪迹,冷冷回应:“赵将军,你觉得我应该会担心些什么吗?”
“——”
“不要招惹我。”燕相马瞳孔充血,就像是一头瞬间被激怒的野狗。“不然就灭你全家。”
“——”
……
“太冲动了。还是太冲动了。”崔洗尘坐在小院的石几之上,对着站在面前的燕相马轻轻摇头,说道:“赵德祥正得势,而且想要动我的人也不是他赵德祥,而是他上面那位——你这样当众打脸,让他跪倒在我一个罪人面前,怕是会让赵德祥怀恨在心。上面那位又怎么想你?你打得可不是赵德祥的脸,而是那位的脸面啊。”
燕相马笑嘻嘻的模样,说道:“我自然知道赵德祥的用意,也知道他后面站着的人是谁——但是,我若是不演这么一出,我怕崔氏以后就更加艰难了。连赵德祥这种依靠阿谀奉承上位的货色都敢这般欺负外公,凌辱崔氏——其它人看在眼里,会怎么做?先打断赵德祥的一根脊梁骨,也算是杀鸡儆猴,避免千千万万个赵德祥站出来。”
“崔氏的日子不好过,崔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这毕竟是崔氏的日子——你一个姓燕的跟着掺和什么?我上次给你说什么来着?千万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和崔氏牵扯上关系。不然的话,那等于是在上面那位的心里扎刺。”
“我什么都不做,就能够否认和崔氏的关系?就能够抹掉我母亲是你女儿的事情?你就不再是我的外公?这种血缘关系哪能够分得清清楚楚?他们用我,是因为我有可用之处。等到他们不想用我的时候,我的下场——”燕相马的嘴角浮现一抹残忍的冷意,说道:“外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崔洗尘见到燕相马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还欲劝说,却听到旁边的崔小心说道:“爷爷,表哥长大了,他的心里自有主意。”
“就是。燕相马可不是以前的燕相马,人家现在是天都的红人,可比我们的处境要好上太多了——”二舅出声说道,崔氏终究对燕相马和燕家存有芥蒂的。
崔洗尘摆了摆手,示意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大家谁也不要再提。
“能有什么打算?”崔洗尘轻轻叹息,说道:“原本我死了,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上面那位眼不见为净,或许对崔氏的怨恨也要减少一些——只是,我不放心啊。我若是死了,崔氏一族上上下下千口子人怎么办?”
“我活着,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些人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份。我想,朝廷的旨意很快就要下来了,家里的男丁怕是要分散各处,为国戎边——戎边就戎边吧,崔氏食了这个帝国那么多年的俸禄,为万民所养,为帝国做些贡献也是应当。”
“至于未成年的子嗣,以及老弱病残所有的女眷——这大宅是不能住了,上面也不会再允许崔氏占着这么显眼的宅子。回洫阳老家也不可能,上面会提防崔氏还有私心,养精蓄锐静待来日。崔氏在城外还有一处宅园,即不在天都城内,让那些人看着心烦,说不得就一个恶向胆边生,磕着碰着对崔氏而言都是伤筋动骨了,现在的崔氏实在是经不住折腾了——又能够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能够让他们放心——”
“崔氏败了——”崔洗尘无恨感慨地说道,他的眼睛环视四周,打量着这幢崔氏族人生活千年,繁衍生息的居所。他在这里生养成名,他在这里功成名就,他在这里名动朝野,位列国公——他也在这里衰败,在这里坠落。他在这里听过无数小曲,也在这里做出无数个决定。那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是今日之因,春耕的种子。胜负成败,怪得了谁?
崔洗尘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石桌的桌面,光滑如玉,阴冷如冰。“此生所憾,不能死在这里。”
第787章 镇龙之渊!
燕相马推门进去的时候,崔小心正站在廊檐下发呆。目无焦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个小丫鬟正在里间收拾,将可以带走的东西整理打包,当然都是一些衣服或者书简之类的东西,若是珍贵的宝石玉器,那是没办法带走的,门口有负责巡检的士兵把守。
既然上面要“抄家”,那怎么可能让你把贵重的物品钱财全部卷走?对于崔氏而言,这一次着实是损失惨重。
也幸好他们家大业大,在外面也多有营生,明面上的财物可以充公,暗地里面的产业却能够侥幸保存。
这种屹立千年不倒的巨大家族,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的风险意识?君不见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在挖地道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大难临头的时候可以逃出生天。
“若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带出去的,交给我好了。”燕相马站在台阶下面,看着崔小心的眼睛说道:“再怎么着我现在也是监察司的掌令史,就是君主亲军飞羽军也不得不给我一些面子——总不能搜我的身吧?以后还想不想活了?”
“表哥升官了嘛。”崔小心嘴角轻扬,带着淡然的微笑。
“都说我这个掌令史是用外公舅舅一家人的头颅换来的。”燕相马也跟着笑,但是话语间却有着浓烈的自嘲味道。“不然那么重要的监察司,又怎么可能交到我的手里?”
“表哥在意那些人的想法?”
“自然是不在意的。”燕相马轻轻摇头。“我都已经是监察司掌令史了,握着无数人的生死——和我手里的权力相比,几句风言风语算得了什么?”
“表哥,你就别骗自己了。”崔小心抬头迎向燕相马的眼睛,就像是要看穿他的五脏六腑似的。女孩子脸颊苍白,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经历的过多时间,让她原本有些点圆润的鹅蛋脸瘦了下去,现出优美的弧度。“你是在意的。倘若你不在意的话,就不会和我说这些了。”
“你呢?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人渣?”
“人渣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人渣。”
“也是哦。”燕相马咪着眼睛笑了起来,说道:“我比人渣要好一些,那是人什么?”
“人杰。”
“对我评价这么高?”
“生亦为人杰。我觉得表哥做到了啊。如此年轻便已经是监察司掌令史,以后前途不可估量。说不准能够位列国公,比爷爷还要厉害呢。”
“那是当然了,我就是奔着国公去的。”燕相马一脸得意地说道,笑容也越发的灿烂了。
笑着笑着,眼神却变得阴沉起来,轻轻叹息,说道:“就算到了国公的位置,又能如何?陆行空族破亲离,宋孤独身败名裂,还有外公——他们哪一个不是国公?哪一个不是手握国之权柄?又能怎么样?”
“表哥和其它人是不同的。”崔小心也是心头感慨。这三大家庭延续千年,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持续的经营下去,就像是一棵参天大树,是任何人都难以撼动其根基的。可是,谁又能够想到,他们的倒塌是如此的容易?而且是从根部开始腐烂,怕是再也没有了重起之日。
当然,陆氏除外。
“我希望表哥和其它人是不同的。”
“到了那个位置,怕是很难和别人不同了。”燕相马笑着说道:“想要保护住自己现有的,就要拼命的去拥有更多。拥有的越多,就越是担忧被人拿走自己已经得到的——周而复始,哪里是个头?要么跪着活,要么站着死。怕就怕在,跪着也是个死。”
“表哥慎言。”
“这些话也就是和你说说,其它人面前我是不敢说的。”燕相马自然知道表妹在担心什么,说道:“听说李牧羊那小子回到江南了,他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啊。想想我江南第一纨侉子弟,怎么到了天都就变成了第一孙子呢?”
崔小心也想到了江南,想到了那座即便是在这寒冬腊月也处处绽放出绿盈盈生机的小城。就是看上一眼都让人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天都终日灰蒙蒙的,真是很难让人开心呢。
“其实我是希望你去江南的。”燕相马佯作漫不经心的模样说道,细长的眼神却在仔细观察着崔小心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那里吃的好住的好风景也好,人也好——你要是去了,李牧羊还不得欣喜若狂,每日把你供起来当作小仙女?我觉得吧,你们俩还是很般配的。还记得以前咱们仨在江南的时候,虽然他在拼命的掩饰,但是看到你出现的那一刻,他的一双眼睛都会亮起来,整个人——都会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就像是头顶烧着一盆火似的。”
“那是以前——”
“你担心孔雀王朝那位?嘿,虽然我也听说过那样的传言,但是根本就没办法相信——你想啊,孔雀王朝的小公主怎么可能嫁给一个龙族呢?特别是还将要继承大位的未来女王——孔雀王不会同意,孔雀王朝亿万子民也不能接受。”
“因为种种阻碍没办法在一起,我便去占据了那样一个位置——”崔小心脸色平静的看着燕相马,沉声问道:“那我算是什么?”
“这——那个——呵呵——”燕相马懵了。感情这种事情——好像比自己想像的要复杂许多啊。“我就是随便说说,不过感情这种事情还是要主动一些。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一辈子——那个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对了,我问你有什么贵重东西需要我给你带出去的。”
“几本旧书,一杯清茶,足矣。”崔小心清清淡淡地说道,她的性子原本就有些“冷”,倘若不是遇到了李牧羊的话,她在江南的生活可以说是简单到了极致。一杯清茶,一本好书,就能够打发无数个闲暇时光。“我要带的都是书,倘若他们要拦截,便由他们了吧。”
“你啊——”燕相马轻轻叹息,不无担忧地说道:“性子淡可以少去无数烦恼,倒也是好事。只是你这与世无争的态度——怕错过啊。”
“世间哪有错过?无非是缘浅情淡不敌流年。”崔小心眼神幽深,里面有着森冷的星芒。抬起头来,有细碎的雪沫从那遥远的天际飘荡而来,落在人的脸上身上,不冰凉,却刺骨。
“——”
……
无尽山。镇龙渊。
因为龙族强大,而且又恶名在外,所以百姓们取地名时便喜欢以龙字为名,同时又在前面加一个字来表达对龙的痛恨不满以及一定能够铲除恶龙的必胜信心。
譬如说屠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