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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建中是真不想接那些电话,但是这个电话号码来自省委,他犹豫再三,还是接起了电话,结果那边冷冰冰地通知他,“郁建中同志,我是省委文明办稽查办公室,请你于明天上午十点钟,准时来稽查办,我们有些问题,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请等一下,”一听说是文明办的人马,郁厅长也禁不住呲牙咧嘴,刘建章是怎么折进去的?可不就是一点小事,被人无限放大了?于是他很客气地发问,“要了解哪方面的问题,我需要做什么准备?”
“关于干部家属调查表的问题,”那边的回答,没有任何的语气波动,“重复一遍,是明天上午十点,这是四部委联合发起的调查,请务必配合。”
郁建中还想再问什么,但是他略一犹豫,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放下电话之后,他禁不住沉吟起来:干部家属调查表……这是什么意思?
要查家属绿卡的话,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怕,他的妻子和一儿一女,都没有绿卡,但要是查家属经商,他就有点头疼了,郁厅长的弟弟和小舅子,都在靠着交通厅吃饭——这是可以做文章,也可以不做文章的,不是直系亲属,但是关系也很近。
隐隐让他感到不安的,是文明办里那个姓陈的家伙,田强、高云风甚至蒙岭旅游区的后面,有这家伙若隐若现的身影,但是……这人不是跟崔洪涛不对盘吗?
想来想去,郁建中还是觉得,陈太忠不会为永蒙的事情出头,你就算要找事,也该去找崔洪涛,而不是针对我吧?除非……
除非什么,他并没有想下去,反正第二天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第二天十点,郁建中准时出现在文明办,跟他约谈的是一男一女,主要是女人负责问话,她是稽查办的副主任李云彤。
出乎郁厅长意外的是,这两位并没有调查干部家属经商的意思,在确认了郁厅长的双胞胎子女都是正在国内上大学,而他的妻子也极少出国之后,李主任话题一转,“说一说你的妻弟戚长征的情况吧,据我们所知,他可是有绿卡的。”
“他是有加拿大绿卡,但是,他仅仅是我的妻弟,”郁厅长自然会强调一下,当然,他不会将话题扯到经商什么的上面,“他有绿卡我无法干涉,而且他的绿卡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希望你能把你的妻弟约过来,我们有些问题要找他了解,”李云彤硬着头皮发话,她实在是不能理解陈主任的指示,但是这时候她只能沉着脸照本宣科。
约他过来?郁建中脑瓜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沉默好一阵,他才缓缓地摇摇头,“他不是咱们体制内的干部,你们找他了解情况……”
说到这里,他看到对面两人眼中冷芒一闪,沉吟一下,他还是坚定地表示,“最好还是你们自己去找他。”
“郁建中同志,你这是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了?”年轻男人沉声发问,正是组织部的派驻副主任林震。
要不说这官场,有的时候真的不是很讲理,一个人当官,全家人都要配合——甚至连体制外的妻弟都逃不过。
这个要求确实有点过分,可对一般心里没鬼的干部来说,确实也不好拒绝,但是郁建中不能答应,他心里的鬼大了,于是冷着脸回答,“我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但是我的妻弟……我不能替他做主。”
“你不需要替他做主,”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大家循声望去,见一个高大的年轻人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只是他长期在加拿大,我们不好联系他,你劝他回国总是没有问题的吧?”
第3128章 败露(上)
“陈主任,”见到陈太忠走进来,李云彤和林震齐齐地站起来,陈主任手一抬,“嗯,你们继续,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
郁建中听到这话,却是嘴角禁不住抽动一下,他是心里有鬼的人,一见这架势,马上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不过,适当的负隅顽抗,那也是必要的,厅级干部的心理素质远非普通人可比,而且他相信,自己妻弟做的那些事,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
于是郁厅长迅速稳定心情,并且沉声发话,“他在加拿大,我也不是很容易能联系上他,陈主任你能跟我说一下,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好事儿,”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
这尼玛会是好事才怪,郁建中心里真的是太清楚了,但是姓陈的如此避重就轻地回答,还真是让他摸不着头脑,所以他只能微微点头,“那我回去之后,尝试联系一下他吧。”
“大概多长时间就够了?”陈太忠又问一句,虽然不无咄咄逼人的嫌疑,但是看他喜眉笑眼的说话,却还真有点好事上门的意思。
麻烦大了这一下,郁建中背后隐隐地冒出了冷汗,他支吾着回答,“这个……我不好说死,我只能说是尽快。”
“嗯,那就尽快,”陈太忠笑眯眯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你们继续哈……”
继续的话,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郁建中担心的干部家属经商,李云彤是提都没提,对于这一点,文明办隐约有个共识——错非不得已,大家只查绿卡和国籍,不查经商。
干部家属经商,组织部就能查这个,而干部家属经商的涉及面之大,比绿卡不知道多出多少倍去,文明办查个绿卡都累得吐血,实在没必要再自寻烦恼——真要查的话,没准组织部的人都会有微词,何必呢?
他们不问,郁建中心里就更担心了,连长征经商的事情都不问,这尼玛不是好现象啊。
离开省委之后,郁厅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一个远离市区的僻静之所,然后他派司机出去买一条烟,买什么烟他没说。
不过司机明白,这是领导要他不得召唤不许回来,一盒烟是五分钟就回来,两盒烟十分钟,一条烟的意思就是,你等我的通知吧。
看到司机走得远远的,郁厅长从包里翻出一张SIM卡,笨手笨脚地换到一个手机上,然后拨了一个很长的号码。
这个电话响了很久,他连拨了四五次,才不耐烦地发话,“你接电话及时点行不行?下雨的那个事情,你跟谁说了?”
“没有啊,”电话那边的男人叫了起来,“我可能跟谁说呢?好歹奔四张了,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这是……发生什么了?”
“这个你不要问了,”郁厅长哼一声,“你记住啊,最近别给家里打电话,也别回来,安心呆在那里……除非接到我用这个号码的通知,其他人给你打电话,哪怕是我给你打,只要用的不是这个号,你也别当真。”
“这是出大问题了?”那边先问一句,然后咬牙切齿地发话,“要不我回去再弄死几个。”
“行了,你害我害得够惨了,”郁建中叹口气,压了电话。
果然是你啊~掐着隐身术的某人暗暗地叹口气,他从崔洪涛处听到这事之后,觉得因果逻辑合理,推理也很完善,但说来说去,只是逻辑合理。
靠着这点就要认定某人是凶手,未免还是有点草率了,就算崔洪涛说得一点不假,廖长征确实借了一辆车,而那车也确实撞了一下,时间也凑巧——可是这等于真相吗?
警察没查下去,崔洪涛不便查下去,所有的结论都建立在推断之上,这个真的是有点不负责任,陈太忠今天见一面郁建中,固然是要给此人施加一点压力,但是同时也要做点别的……嗯,你们懂的。
而眼下清楚地听到此人打的这个电话,他这才下定了决心,是的,陈某人一向以德服人,他从来不肯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郁建中当然想不到,空荡荡的车里,居然还有别的存在,他挂了电话之后,匆忙地将卡换掉,又呆坐了一阵,才摸起另一只手机拨个号码,“王处你好,我交通厅小郁啊,中午有空没有,一起坐一坐?”
“真是没时间,你也知道,换届年嘛,整天不是调查就是做资料,”王处表示自己很忙,不过对方又说了两句之后,他才表示,“那行吧,大概得一点了,你订好地方……先说好,不喝酒啊。”
对上交通厅常务副,还敢这么牛气的处长,数遍天南也就那么几个人,又是换届年长短的,没错——接电话的正是综合干部处的处长王启斌。
王启斌接触郁建中,也是阴差阳错,他的第二春小王同学卖房子开饭店,折腾得挺火爆,但是她想进体制的梦想,被陈太忠无情地扼杀了。
除了这个,小王一直都在努力赚钱,她觉得自己开饭店虽然是老板,但这钱赚得有点累,还是靠着体制赚钱省心,于是她出了一点钱,入股了一个建筑公司。
这建筑公司原本是只接城建的活儿,不成想去年年末的时候,交通系统赶工,抛出一些活儿来,公司想办法接了,但是结算的时候出了问题。
眼瞅着年关了,公司老板也着急啊,他就找到小王,王姐,你看你入股的时候,我们都没说什么,这时候您得发挥一下能力了——当然,大家不能让您白出力。
这个时候,小王也责无旁贷,于是托自己的“老公”去找人,那时候的郁厅长没跟崔洪涛翻脸,虽然只是个副厅长,有些话说出去,别人也得认。
这么一来,王启斌就认识了郁建中,而这干部二处的处长,确实也不宜得罪,王处长手里有官帽子,郁厅长手里有钱袋子,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就还算不错了。
当然,这种利益之交,谁也不会太当真,但是彼此都拥有位子的时候,那就不会出任何的问题,偶然间,彼此还能爆出个把两个强力好友的关系,来稳固这个联系,所以郁厅长知道,王处长跟陈主任的关系不错。
这张牌,郁厅长一直算在心里,每每到想用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这么用掉有点浪费——谁能保证,我不会遇到更大的坎儿呢?
但是眼下,他是别无选择非用不可了,于是发出这么一个邀请。
王启斌也知道,自己是欠了对方一点人情,小郁这么着急邀请,怕是酒无好酒筵无好筵,但他也没别的选择,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嘛——不过你若要求过高,那就是自己不珍惜这机会。
他来到饭店的时候,真的是十二点五十了,没办法,工作确实忙啊,然而这个忙还不敢让别人知道,一般人都道组工干部多么风光多么牛气,见官大半级啥的,但是真正的组工干部都知道——我们不算啥,对那些堵着我们打听消息的主儿,我们都得绕着走。
坐下先吃喝一阵,王处长就说你有什么事儿直说吧,郁厅长也不见外,就说我今天上午见陈太忠了,他跟我如此如此地说话,王老哥你能不能帮着问一下,到底是咋回事呢?
“太忠这么说啊……”王启斌沉吟一下,“你最近招惹他了?”
“没有啊,正经是崔洪涛跟他很不对盘,”郁建中表示,自己很冤枉,同时做个小小的暗示,“他想收拾崔洪涛的话,我只会支持。”
“哦,这样啊,那回头我让我女婿问一问,他跟太忠关系好,”王启斌点点头,这话倒也不算不合适,但是话事人直接就降了一辈,王处长有不厚道的嫌疑。
但是他的不厚道也是有理由的,陈太忠是什么人,王启斌最是清楚不过了,小陈既然找你那个小舅子,肯定是有缘故的,你不跟我交心,指望我当傻大头?
所以他直接拽出钟胤天来,基本上就算推脱干系了,反正小钟确实跟小陈说得上话。
“我确实没招惹陈太忠,”郁建中自然听得懂这话的话区别,忙不迭地解释,犹豫一下他又说,“田强搞的那个永蒙公路,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