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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陈强都是成沓卖的报,自然也能收到“大额钞”。
其实陈强今天卖掉的风月小报,没有多少是新刊,更多的是往期没卖掉的报纸。陈强将这些往期的报纸分分类,不同的种类不同期数捆成一沓,然后来个“批发”,就相当于卖出于去个风月小报的合订本。
若是时政新闻的报纸,肯定不能这么卖,因为没有人去看过期的报纸。
现在用手机看新闻,出来一个上周的新闻,肯定不会去点开看。这新闻讲究的就是时效性,没了时效性的新闻报纸,别说是合订本,就是当废纸卖,遇到个抠门收废纸的还得被压价。
但风月小报不同,上面都是一个个的故事,只要没看过的故事,看新报纸和看旧报纸没啥区别。有些连载故事,看报的人还会去专门找往期报纸。
今天新刊风月小报,拿过来一看,这故事没看过,内容很刺激,看完美滋滋;
上周的风月小报,拿过来一看,这故事没看过,内容很刺激,看完美滋滋;
去年的风月小报,拿过来一看,这故事没看过,内容很刺激,看完美滋滋;
几百年前兰陵笑笑生的那部长篇白话世情章回小说,拿过来一看,故事好像在《水浒传》里看过了,但内容真的很刺激,看完同样美滋滋。
风月小报这东西没啥时效性,而且有些精彩的故事,还会被人收藏起来。
就比如一台旧电脑打开电脑的D、E、F盘,看看视频文件,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些几年前的经典收藏(都正经点,不要提番号的事情)。
这些往期的风月小报,本来只能卖废纸的,到了陈强的手里,全都卖出了新刊的零售价。
陈强估算了一下,今天靠卖这些风月小报,就赚了一块大洋。
“要是每天都能有这种收入就好了!”陈强长叹一口气。
一天赚一块钱,一个月就能赚30块,这在1929年的上海已经是很不错的收入了,当时纱厂女工,平均工资也就是每月20块,普通工薪阶级,一个月赚30块已经是高收入了。
陈强心中估算了一下,如果每个月能保证有20块的收入,他就能搬离那个贫民窟的草棚,租一间有窗户有地板的砖房了。
……
陈如记仓库,陈强将另外五折的卖报钱递给陈五哥。
“你小子行啊,这么多小报都卖光了!”陈五哥将银元放在嘴边吹了口气,听了个响,然后才踹到兜里。
“我再给你那一沓去。”陈五哥说完,又给陈强报来了更大一沓风月小报。
陈强也没有拒绝,这上海又不止是复旦附中这一家中学,其他的私立中学和教会中学有的是,陈强有的是地方找客户。
接过这一批风月小报后,陈强开口问道:“五哥,你这里还有没有旧的文刊报纸?有的话能不能给我些?”
“有的是啊!四五年前压箱底的货都有!那东西是最不好卖的,前些年很多文人都弄这个,出不了几期就办不下去了。”陈五哥开口说道。
文刊对读者的要求本来就高,只是识字却没啥文学素养的人,也看不懂文刊类的报纸。相比起来,普通人甚至会觉得风月小报更加通俗易懂。
需求决定市场,老百姓对这方面的需求少,自然也就卖不动货。所以文刊杂志或者报纸基本上都活不长。
比如《新潮》杂志,里面有文学评坛、出版界评、故书新评、现代诗、小说等主要栏目,会刊登李守常、蔡元培、鲁迅等名家的作品,但是只出了12期就办不下去了。
再比如《创造》季刊,主办人有郭沫若、郁达夫等,一共才办了六期。
还有《诗》刊,一听就知道是写诗的刊物,主编有朱自清、叶圣陶、俞平伯,主要撰稿人有沈雁冰、王统照、汪静之等,这阵容够强大了,近代诗人的顶配,办了七期就倒闭了。
以文学角度来说,当时的文刊上的确有很多文学大家的精品,文章是好文章,诗词是好诗词,现在的文学爱好者要是看到,必定是如获至宝。
但是从商业角度讲,这些文刊根本就卖不出去。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普通老百姓拿有那个闲钱去谈经品文!
陈五哥不知道陈强要文刊报纸做什么,可还是从废报纸堆里抽出了一沓交给了陈强。
“这东西你想要就拿起吧,送你了!”陈五哥很大气的说。
“送我?会不会麻烦到五哥?”陈强下意识的问。
“没啥麻烦的,这东西本来就不值钱!这些都是几年前印的,当时的纸太差了,就是拿来擦屁股都怕弄破了沾一手屎!”陈五哥一个伙计,说话也不会咬文爵字,粗俗的话自然是说得出口。
陈强摸了摸手中这一沓旧的文刊报纸,最上面的两张的确已经坏了,这纸的质量真的不咋地。
……
复旦附中门口,陈强又看到了肥宅王长寿。
“少爷,我又进新番、哦不,是又进新货了!”
陈强说着拿出了十张三个月前的风月小报递给了王长寿。
“这些都是新的?没有之前重复的吧?”肥宅压根不在乎这风月小报的发行时间,他只在乎这里面的故事,他有没有看过。
“少爷放心,这些都是从来没有卖过的,要是有重货,回头给我,我给你换一张。”陈强开口道。
“那行,我信你。给我放到书包里。”王长寿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单肩书包。
“少爷,等一下。”陈强又掏出一份文刊报纸递给了陈长寿,同时开口说道:“少爷,这是送您的。”
王长寿没有接,而是低头看了几眼,一脸嫌弃地说道:“这是文刊吧?我最讨厌看这东西了,我不看这个,你拿走吧。”
“这不是给您看的。”陈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少爷,您买的这些风月小报毕竟不是很斯文的报纸,若是被家里老爷夫人发现的话,肯定会受到责罚。这个文刊就是给你冲门面的,你把文刊放在这一沓报纸的最外面,包着这些风月小报,若是家里老爷夫人问起,你可以说在看文刊,也可以蒙混过关。”
这也是陈强索要文刊报纸的意图,放在最外面一层,包住风月小报。就像是后世将武侠小说藏在课本里,表面像是在看课本,实际上是在看武侠小说。
这也算是陈强提供的额外服务。
听了陈强的话,王长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好主意,想的真周到!”
随后王长寿咧着嘴伸出手,慢吞吞的从口袋中掏出了五毛钱:“五毛,都拿去,不用找了,余下的赏你了。”
“谢谢少爷。”陈强接过钱,他发觉王长寿掏钱的动作很不自然,于是开口问道:“少爷,你的胳膊怎么了?受伤了?”
“你看出来了?我胳膊受伤了。”王长寿诧异道。
陈强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你掏钱的时候嘴巴都咧成了那样,我还看不出来么!
王长寿则开口解释道:“今天下午练拔河的时候,站在最前面,脚下一打滑就摔倒了,扭到了胳膊。疼了我大半天了。”
陈强看了看王长寿臃肿的身材,不由得问道:“这拔河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站在最前面?”
“因为我力气大啊!”王长寿一脸炫耀的表情说。
“呃,这样不对吧?您这身材,应该站在后面。”陈强一脸认真的说。
第十四章 顶替参赛
拔河的关键并不是力量的大小,而是两边人对地面摩擦力的大小,所以胖子多的一方,获胜的几率会大一些,这不是因为他们的力气更大,而是因为他们体重更大,与地面的摩擦力也更大。
这个道理,陈强自然知道,但是小胖墩王长寿显然不知道。
于是陈强开口说道:“拔河的队伍排序,不要按照力气大小,而是应该按体重,从绳子的末端到最前端,以此从重到轻排列,最好是前面的力量大点,后面的重量大点。我觉得以你的体重,应该排在最后面才是。”
“原来是这样。”王长寿并没有问为什么,反倒是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
陈强觉得,王长寿应该是没有搞明白摩擦力的原理,这家伙就是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典型的肉多无脑。
随后只见王长寿接着问道:“还有呢?除了队伍排序,拔河还有什么窍门?”
“窍门多了,比如姿势,全体人尽量向后倾斜,半蹲、马步、将重心后压,重心要尽量放低,简单的说就是将腹部或髋部挺出,眼睛看天。握绳要双手手心上向上,绳子要从腋下过,脚尖必须要在膝盖之前,在拔河令出之前,全身应该伸展拉直。”
“握绳的时候要注意,右撇子右手在后,左撇子左手在后,这样方便发力,喊号子的时候要有节奏,喊1要稳,喊2使劲,前面的节奏慢一些,后面的节奏要快一些。鞋子不要穿平底的。另外最后面一个人,一定要将重心压在最低,重心越低,绳子也不容易被拉跑……”
陈强一连说了好几条,对于一个体育大学教授来说,教一个菜鸟该怎么拔河,还不是轻而易举。
王长寿这个学渣显然是不知道,拔河还有这么多技巧,他听的一愣愣的,最后干脆拿笔记了下来。
王长寿全都记了下来,这才反应过来,对面这个报童竟然比自己懂得都多。
“你这个卖报的可真厉害啊,竟然懂这么多!”王长寿开口说道。
“我以前也是读书上学的,可惜家里遭了兵灾,亲人都死光了,想活下去就只能卖报。”陈强开口说。
“原来你这么可怜!”王长寿说着竟然从口袋中掏出了几毛钱,全都塞到了陈强的手里。
“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钱,都给你了。”
此时,王家的车夫也来了,将王长寿接走。
望着王长寿离去的背影,陈强长叹一口气。
“这死肥宅,虽然模样不咋地,可人还是挺善良了。我好像不应该继续卖他风月小报了,这是不是有点缺德啊!祖国的花朵都被我毒害了……”
可下一秒,陈强马上摇了摇头。
“这个王长寿,学习不咋地,有没有这风月小报他都成不了文学大家。反倒是我,指望卖这个活呢!管他缺不缺德,现在这世道,还是先努力活下去吧!”
……
接下来的几天,陈强并没有来复旦附中门口卖报,而是去了其他的几家私立学校和教会学校。
羊毛不能紧着一只羊身上薅,卖报也不能总找这一家学校。
能上私立学校的都是有钱人,能上教会学校的更是有钱人。在旧上海,外国人般的教会学校,收费比中国人办的私立学校要高的多。
比如很著名的圣约翰大学,学费超过200大洋,燕京大学和辅仁大学的学费也有一百六七十块块大洋。
与之相比,私立的复旦大学、南开大学,一年的费用也就是100大洋。
国立大学是最便宜的,北大、清华的学费也就是二十来块大洋,最便宜的是师范,15块大洋就能上一年,而且还免住宿费。
高中的学费比大学要低一些,但也都是富家子弟才能够上的起学,对于他们开说,花四毛钱买10份报纸,那根本就不是事。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等到新的风月小报出来了,陈强才又来到了复旦附中门口。
“嘿,卖报的,找你好几天了!”王长寿兴匆匆的走了过来,主动和陈强打起了招呼。
“少爷,您的胳膊好了?”陈强开口问。
“好了,早就好了!”王长寿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