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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沐晴冷漠地看着我，“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在生意场上叫什么吗？言而无信。如果一开始你就把条件提出来，我可能会答应，但现在……”她伸出食指，左右晃动起来。
我耸耸肩，“那没办法了，这个方案恐怕只能和那三万件羽绒服一样，烂掉。纪总，你现在就给警察打电话抓我吧。”
我索性往沙发里一趟，闭上眼睛，“纪总，提醒你一下，方案在我脑子里，可能睡一觉，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好，我答应你，可以给你百分之一的提成。”纪沐晴做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
我很欣赏她，但我还是要说，“百分之一不行。我求刘经理帮忙，答应给她百分之一，你必须得给我百分之二以上。”
“好，就百分之二，现在，说你的方案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走过去在纪沐晴的办公桌上展开。纸上是几张服装的设计图，我把原本的羽绒服拆开，再把他们重新裁剪，缝合，一件羽绒服可以改装成两件小孩的羽绒服。
小孩的钱，是最好赚的。
把这些改装后的羽绒服放到新锐各大专柜里进行促销或者甩卖，每件就按50元算，两件就是100，没有低于纪沐晴提出的要求。
但我相信，小孩的羽绒服，绝对要比大人的好销售的多。
我的话说完了，我抬头看着纪沐晴，微笑道，“纪总，我的办法怎么样？”
纪沐晴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欣喜之情，在没有看到效果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你的方法是可行的，但你忽略了重新加工是需要成本的。除去这些，你还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我双手撑着桌面，俯视着她，“纪总，50只是我的建议价格，至于最后定多少，还是得看你们，毕竟你们是专业的，而我是业务的。”
“业余？我看你的图纸画的很专业嘛。”
“临时学的，献丑了。”
纪沐晴嘴角上扬，笑了一下。
她接受了我的方案。
但一切，还要等最后的结果。
当天晚上，纪沐晴就给工厂下了命令，要他们抓紧把三万件羽绒服改装成童装。
第二天，有一千件改装后的童装羽绒服进入新锐专柜店。
我很想看看效果是否可行，一大早就去了上货的专柜。
店员们先拿出一部分，标价是59元。
也就是说，原版的羽绒服一件能卖到118元，高出了纪沐晴给的最低价。
一直到十点多，一件羽绒服都没有卖出去。
我按耐不住了，亲自给客人介绍，而不是像那些店员一样等着客户自己挑选。
我把其中一件羽绒服撕开，店员阻拦我。
我告诉他们，我是纪总派来的，他们半信半疑。
我抓紧时间给那位客人介绍，“姐，你看，这里面都是真正的羽绒，放在大商场里，这一件衣服少说得七八百。现在我们只卖59，你还犹豫啥呢？赶紧给孩子买两件，给冬天储备着啊。”
那女的连连说不用了，最后竟然跑了。
我的士气大受挫折，但我不能放弃。
我固执地介绍，推荐那些羽绒服。
临近中午，店员们都在想着中午吃什么，我看着那一堆衣服，不停地唉声叹气。
“喂，你吃什么？”
我摇摇手，话都不想说。
店员们大都走了，只有一个妹子留下来看店。
这时，进来一带墨镜的女的，穿着很朴素，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有错店了。
那女的走到那堆衣服前，挑来看去的。
之前也有人那样，但最后都没买，我也不抱啥希望了。
谁知，那女的突然问我，“老板，这衣服有xl的吗？”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有，有。”
我赶紧找出一件xl的递给她。
女人打开看了看，就把衣服递给我，“老板，你这衣服一共有多少件？”
我说，“总共6万件，店里现在只有一千。如果是xl的话，应该是一万件。女士，您要很多吗？”
我试探着问。
那女的点点头，“刚才我发现这堆衣服里少了xl码的，我还以为这个码没有，所以就问一下。这些衣服，我每个尺码要一千件，您看，我什么时候能来拿货。”
每个尺码一千件，这套衣服总共五个尺码，也就是五千件！
我的天，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兴奋又激动，说话都想笑，“女士，您等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我把电话打到新锐前台，让她帮我转到纪沐晴的办公室。
“纪总，来了一个大客户，每个尺码都要一千件，现在工厂有这么多货吗？”
电话里，传来吸气声，我知道纪沐晴也很惊讶，只是她掩饰的很好。
“你等一下，我问一下工厂那边，别挂电话。”
她有好几部座机，我听到她给工厂的负责人打了电话，询问了生产进度，然后就对我说，“够。”
这女人还真是惜字如金，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竟然还能这么淡定。
挂了电话，我对那女人说，“货就在我们工厂，要不，我带您过去看看？”
“不用了，你们把货直接邮寄到这个地方，邮费我会付给你们。”说着，她递给我一张纸条，是个偏远山村。
我那会迫切想要凑成这单生意，也没想那么多。
我把纸条收好。
那女人走到收银台前，将一张银行卡放在上面。
负责收银的小美看着我，问我是先收定金还是怎么弄？
我还没说话，那女的就说，“我一次性付款吧。新锐这么大的公司，还不至于做出欺骗消费者的事情。”
小美呆呆了“哦”了声，在电脑上操作一会，习惯性说，“一共二十九万五。”
“加上邮费，一共二十九万五千四百零六。”
她居然把邮费算的那么精细。
我想给她把邮费免了，她说不用，“你们替我邮了东西，我不能让你们再贴钱进去。”
好奇怪的女人。
不过，她给我带来第一笔生意，而且还是这么大的量，我心里对她只有满满的感激。
女人要走了，我把她送至门口。
这一天除了那个五千的订单外，还零零碎碎卖出去十多件，这样的成交量和我预计的相差甚远。
照这个速度卖下去，只怕要卖到过年才能把六万件销售掉。
下午，我去了趟新锐，把纸条交给纪沐晴，并把女人的要求告诉她了。
纪沐晴点点头，把纸条递给米娜，让她交给生产部经理。
米娜离开后，我对纪沐晴说，“纪总，咱两以后免不了要经常打电话，你说我打给前台再转给你，也太麻烦了，万一有个紧急情况，等电话转过去黄花菜都凉了。我看，不如咱两互相留个联系方式？”
话音落，一部白色的手机就飞了过来，正中我怀里。
纪沐晴不冷不淡地说，“这部手机可以专线连接我的手机号，除此之外，别的电话都打不了。”
9：火爆销售
我靠。
我还能说什么？
将手机装进口袋，我跟纪沐晴道别。坐公交回去的路上，我试图在这部手机里找点和纪沐晴有关的秘密，结果发现这手机哪哪都被加密了，除了能和纪沐晴打电话发短信之外，这手机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那女人心思够缜密的。
第二天，我依旧去那个分店了，鉴于昨天的经验，一般服装店在十点以后才开始有客人，所以我多睡了一会，十一点才到那的。
店门口的队伍排的很长，我以为是店里搞什么促销活动。
我从人群外挤进去，只见人群大多集中在儿童羽绒服销售区域内。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挤到最前面去。
果然，他们都是抢购那款羽绒服。
我的天，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我被那些女的挤来挤去，可我却觉得幸福极了。
店里几个导购员都忙不过来。
我找了个空地，把现场拍了照片，用纪沐晴给我的手机发给她。
我很激动，真的很激动。
没多久，手机震动了。纪沐晴那个吝啬的女人，那么有钱，还在乎几块钱电话费，居然给我发短信，而且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很好。
看着那两个字，我就跟准备办事的男人看到一个丑女人一样，顿时没了兴致。
她不想和我一起高兴算了，我跟毛大伟分享去。
我的事情毛大伟都知道。
“老毛，给你看看……”我把摄像头对准店里。
毛大伟正上厕所，看到画面里人山人海的场景，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我都看到他兄弟了。
“赵锁，啥情况啊？”毛大伟显然很激动，我感觉他比我还激动。
我说我也不知道，他不信，说我要不是请了托，就是走了狗屎运了。
托儿，我的确没请，我想我应该是走了狗屎运吧。
昨天那个女人给我来了开门红，今天直接就燃爆了。
看这热闹的场景，我都想转行做服装了。
为了见证伟大而神圣的一天的诞生，我在这里呆了一天。
据小美说，从早上九点开门，一直到下班，客人就没断过。
小美还说，这个分店开店这么久以来，生意从未如此火爆过。
她快忙晕了，可她也快高兴晕了，这个月光提成都不少钱了。
临近下班，我实在憋不住了，就去外面抽根烟。
一辆白色的奥迪A6L停在我跟前，车窗降下来，米娜那张跟苦瓜似得脸出现在我面前。
“上车。”
我抽完手里的烟，笑嘻嘻地问，“米大美女，你要拉我去哪啊？要是你想带我去什么小树林啊野外啊……”
“姓赵的，你大爷。”
“我没大爷，我爸是家里独苗……”
米娜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钥匙一拧，启动车子。
我见她真的生气了，直起身子，给她让开路。
米娜气哼哼地对我说，“姓赵的，纪总让我来接你，是你自己不愿意走。我现在就回去给纪总复命，你，就是挤公交的命。”
我忙拦在车头，“你说什么，纪总让你来接我？”
我靠。
没想到我还有这待遇呢。
纪沐晴真是够能装的，心里估计都乐开花了，可她给我回短信的时候却半点情绪也不流露。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我敲了敲玻璃窗，让米娜给我把开门打开。
我刚才调戏了米娜，没想到米娜这妮子报复心还挺重，愣是不给我开门。
“想坐啊，追上我再说。”
她开的不是很快，但两条腿哪能追的上四条腿。
追了一会，我实在追不上了。
米娜把车子停下，将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笑嘻嘻地说，“才跑几步就追不上了，你肾虚啊？”
我气喘吁吁，“大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调戏你了……”
“这还差不多。”
米娜把车门打开。
我拖着软绵绵的两条腿上了车子，感觉自己快死了。
米娜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骄傲，“姓赵的，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对我了？”
我这会缓的差不多了。
米娜这妞报复心强，你要是认怂了，指不定她以后就把你当软柿子捏了。
我将胳膊搭在副驾驶坐的椅背上，“米大美女，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把电梯里的事情说出去，不然我的一世清白可就要毁了。”
米娜“噗嗤”一下喷口水了。“姓赵的，你……你太不要脸了。”
米娜不再理我。
我正好落个清闲。
路上，我眯了一会，一觉醒来，就到新锐大楼底下了。
“到了。”
我伸了个懒腰，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
米娜对我很有意见，可她只能憋肚子里。
我大摇大摆进了大楼，乘电梯来到10楼，纪沐晴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