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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弟弟良好的心态,听到弟弟的转述,楚天齐很是欣慰,也很感慨。欣慰自己做了一点实事,感慨老百姓的知足,也感慨弟弟的懂事。
和弟弟在山上窝棚里吃了一顿饭,就被弟弟“赶”下了山。
楚礼瑞不让哥哥和自己在山上住一晚,怕哥哥受凉或是受风,而楚礼瑞说他自己已经习惯了,已经锻炼成了钢筋铁骨。
楚天齐只得对弟弟叮嘱一番,回到了家里。
在家里这几天,除了去山上看了弟弟一回,楚天齐专门选择星期日,去看了姐姐一家。去的时候,他给妞妞买了文具和吃的,给姐姐带了一件新买的红色风衣,还给姐夫带了一条烟、两瓶酒。他是和村里的三楞子乘摩托去的,三楞子在铅锌矿打工,每天上下班都经过姐姐的村子。
妞妞看到大舅进门,直接就扑到了身上,又是亲又是在身上蹭来蹭去的,足见对楚天齐的依恋。
姐姐看到弟弟到来,很是高兴,又是急着说话,又是张罗包饺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姐夫知道大小舅子要来,当天也没出去干活,专门在家等着,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面对小舅子调侃“你穿好的,让姐姐穿旧的”,刘栓柱也风趣的表示“我平时穿的都是带补丁衣服,今天收拾一下,是专门接见县领导的”。
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楚天齐一边和姐夫喝酒,一边听姐姐、姐夫说着一些喜事、趣事,也回答着他们的一些问题。在他们问到和宁俊琦的事时,楚天齐都一语带过了。
姐姐经营小买部、照顾着家,姐夫走街串户修鞋、卖东西,日子过的不错。姐姐满脸喜色,不只是因为家里收入上去了,更重要的是男人在身旁相伴,觉得有了依靠,心里更踏实了。
看到姐姐一家日子过的很红火,楚天齐很是欣慰,放心不少。嘱咐他们有什么事别客气,可以给自己打电话,吃了一顿饭后,返回了家中。
专门去看弟弟和姐姐,一是因为很长时间不回来,确实应该见见面、说说话。二是楚天齐总有一种预感,预感自己在开发区待不长,也不知道下一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见见亲人,好像有一种话别的意味。
除了看弟弟和姐姐,还有一项工作就是赴宴。本来不想去参加,在家里吃的更合适,还能多和父母待着。只是请客的乡亲总会给扣上“当官了,瞧不起人”的帽子,他也就只好就犯了。
……
已经回家待了六天,明天就该回去了。
在接受了母亲的一番叮嘱后,楚天齐回到了西屋。见父亲已经睡了,他也上炕躺到了被窝里。
楚玉良说了话:“明儿就走?”
以为父亲睡着了,没想到还醒着,楚天齐答了一声“嗯,明儿就走。”
“天齐,我看你这次脸色不大好,也经常走神,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楚玉良又问,“是工作不顺遇到了问题,还是和小宁有什么不愉快?”
“什么事都没有,主要就是这段太累。再有两个来月,就到元旦了,开发区能不能升级保留,在此一举。虽然做了好多工作,从现有引资数额、建设规模来看,升级应该没问题。但世事难料,还是不免担心。开发区这一年确实发生了很大变化,取得了好多成绩,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人们在这事上寄予了很大希望,也投入了足够的热情和能量,升级与否关系着好几十人的前途,更关系着玉赤县的发展,确实也有一定的压力。
另外,就是迎接评定验收,也有好多准备工作要做。要经常调查,经常修改,还要出去学习、取经,确实也牵扯了很大精力。我也和你说过,十月底又到了支付征地补偿款的时候,现在县里承诺给的资金还有一定缺口,我也得四处筹措。这不只是关系到被征户能不能按时足额领钱,对开发区评定验收也有直接和间接影响。不过,我相信县里也能想到这些,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哦,是这事呀。”楚玉良停了一下,又问:“既然这么忙,你这一下子休息七天,好像也有点不对头呀?就跟没什么事可做似的。”
楚天齐楞了一下,笑道:“爸,你也太敏感了吧。我已经两个月没回家,周末也没休息,光假期就攒了半个月,这不过是补休几天。另外,下一阶段要更忙,甚至晚上也要加班,周末更不能休息,所以单位安排人们这一段轮流调休。”
“哦,是这么回事呀,没事就好。不过我总感觉,单位一把手没有特殊事就连休一周,不正常。你这理由好像也太顺了,就跟提前背诵的一样。”楚玉良也笑了,“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楚天齐以攻为守,抛出了一个新的话题:“爸,你不会是以前做过政审干部吧,要不就是在军队保密部门待过?否则,怎么这么敏感?”这个问题是他早就想问的,只不过今天借机说出来而已。
楚玉良干笑了两声,道:“你这想象力也挺丰富的。就差给我安一个保密局长的头衔了。”然后,他忽然问道,“天齐,怎么没见你的长命锁呀?丢啦,还是去哪了?”
长命锁?是呀,去哪了呢?楚天齐下意识的在胸前摸了摸。糟了,去省城的时候还戴着呢。他含糊的回答:“哦,在,在那什么,办公室柜子里锁着呢。”
一边回答父亲的提问,楚天齐一边却在想着事情,看来长命锁是丢了,那么会在哪呢?他首先想到的是喜来登酒店,自己在那里住了一夜,还洗了湿衣服。但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把东西都拢在了一起,手表、手机什么的都在,并没见到长命锁呀。
那会在哪呢?难道……楚天齐忽然想到了宁俊琦家里,当时自己在沙发上休息过,可自己也没脱衣服呀,按说更不应该把长命锁丢掉的。只是当时酒醉的厉害,根本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更没在意长命锁的事。
其实楚天齐这种情况也不奇怪,就好比好多人戴手表,平时总是戴着,已经习惯了,去洗澡的时候就容易忘记摘掉,结果手表就进水了。楚天齐总觉得长命锁挺亲切,近一段就总是戴着身上,去省城那天也不例外。只是近几天相当于受了点刺激,整天想的都是和宁俊琦的事,并没有在意其它的事情。
“没丢就好,没丢就好。”楚玉良嘱咐道,“回去以后好好看看,千万不要放的找不着,那可金贵着呢。”
父亲给自己长命锁的时候,楚天齐就有疑惑,总觉得这里边有点什么,他甚至怀疑跟自己的身世有关。所以,就经常拿出来看,有时就一直戴在身上。现在父亲又这么叮嘱,他更意识到这个长命锁不同一般。
“丢不了,丢不了。”虽然楚天齐这么回答,心里却不踏实起来。如果这条长命锁真跟自己身世有关的话,那这可就麻烦了。现在长命锁应该是已经丢了,但究竟是酒店,是宁俊琦家,还是在路上?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来一定要好好回忆一下,争取再找回来,可又谈何容易呢?
楚天齐忽然问道:“爸,那条长命锁不就是一个银的吗?就那么金贵?”然后又一惊一乍的说,“不会是白金的吧?要是的话至少也值上万了。”
“什么白金的?别瞎想了。”楚玉良接过话头,“就是个银的,不过那有你儿时的记忆,你说金贵不金贵?”
父亲的话说的很平淡,但听到“儿时的记忆”几个字,楚天齐还是不免心生疑窦。便再次试探着道:“我以为就跟戏文里一样,是太子流落民间,带着一个长命锁信物呢。”
“你呀……什么都敢想。”说完此话,楚玉良声音戛然而止。
父子两人的对话,像极了政审,所不同的是互相审问着,不同于一般的一问一答。
第七百七十章 水底捞月
父亲已经打起了呼噜,可楚天却睡意全无。
刚才通过和父亲的对话,楚天齐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再次想起了偷听到县医院两名护士的对话。当时一名护士明确说过自己是ab型血,父亲是o型血,那个护士还强调“正常情况下,o型血的人绝对不会生出ab型血的子女的”。
后来,楚天齐在雷鹏家里,还专门翻了医学书籍,特意看了有关血型的知识。书上内容显示,o型血父母生出ab型孩子的概率几乎为零,即使有一个特例也解释不清。就书上这种表述,可以看出,这种可能性即使有,也应该是在千万分之一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绝对不是那个特例,母亲是不是亲母亲不得而知,但现在的父亲绝对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一开始,因为可能和父亲的非血缘关系,楚天齐也曾经苦闷了几天。待他想到了父母对自己千般呵护和关照,苦闷心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对父母的深深感恩。当然,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渴望,渴望知道自己身世之谜的。
今天父亲特意提到长命锁,楚天齐也敏感的意识到,长命锁可能就是打开自己身世之谜的一把钥匙。以前楚天齐多次看过长命锁,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条链子上缀着一个如意形状的小物件,上面有四个字“长命宝贵”,还有一点小图案而已。经父亲今天这么一追问,他现在非常想仔细看看,看看这个长命锁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现在却不在自己身边,可能永远也会离开自己了。他不禁自问:莫非这是天意?是天意要让自己糊涂一辈子?
暗叹一声,挥去脑海中自己的信息,楚天齐又思考起关于父亲的一些点滴。
在父亲昏迷的那段时间,楚天齐好几次听到父亲说着一些莫名的称呼和名字,有时是喊“首长”、“放心”,有时又叫“老高”或是“王娟”,有时还说“孩子”,反正很是莫名其妙。
那时不明白父亲喊的是什么,但现在“首长”一词的指向肯定是清晰的,那就是部队。父亲的“绿漆铁盒”,头上的弹片,都是有力证据。那次父亲给自己一条专业爬山索,还建议准备压缩饼干、糖块、手电、橡胶手套等,这都是野外生存的必须品,野外生存训练是部队的必备科目。
另外,还有一条信息,也可以做为佐证,证明父亲曾经是军人。那还是在和龙哥初次见面的时候,龙哥说有一个人救了他父亲,而原因竟是因为他父亲穿着一身旧军装。从救人者的功夫判断,楚天齐认定那人就是父亲楚玉良,也认定父亲以前肯定是军人。
有一次,楚天齐专门提过这件事情,也曾质疑父亲“赤脚医生”的身份。但父亲都以“纪律”二字遮掩过去了,还说到了“脱敏”一次。
尤其有一事,让楚天齐记忆深刻,那就是父亲曾经对着徐大壮的字掉眼泪。徐大壮是老革命,那父亲肯定就和对方有联系。父亲口中的“首长”,会不会就是徐大壮呢?
至于父亲说的“孩子”,楚天齐总感觉和自己有关。至于“老高”和“王娟”会不会和自己有什么联系,他就只是疑惑了。
通过想父亲说胡话的事,楚天齐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父亲刚刚苏醒不久,父亲曾经对着宁俊琦说“你姓李”,而且两次说过。从现在来看,宁俊琦的父亲就是李卫民,她的眼睛、鼻子和李卫民很像,自己父亲一定是依据样貌有所指了。
宁俊琦的父亲姓李,这本身就值得探究。但这几天总是纠缠在和宁俊琦的关系上,有时又吃请喝的迷迷糊糊,所以楚天齐并没去想这个显而易见的疑问。
那么,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