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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追来追去。尽管这些盔甲是别的精锐部队穿剩的,可士兵们还是很高兴,他们时而比较谁分到的最新最好,时而嘲笑分到最破旧盔甲的倒霉蛋。路维斯本想向自己的部下学着点,没想到陛下分配给自己的竟然是二百新兵。这些小伙子刚从乡下征召来,家境贫寒不得参军谋生。他们有些甚至还没成年,稚嫩的脸上洋溢着充满新鲜感的喜悦。
突然,混乱的人群消停了下来,小伙子们都不作声,将刀剑收归腰旁,列队站在一起。
老军士见状有几分高兴,他激动地说:“孩子们呐,别看我们团刚刚建成,陛下可是亲自给我们安排了指挥官啊,就是奈碧迩郡,兰开斯特堡的领主——路维斯将军!所以,咱们要好好表现,这是咱们的荣幸啊!”
“荣幸!”士兵们振臂高呼。军士这才意识到路维斯已经站在自己身后,阿牧南也站在他旁边。老人弯下腰行了个礼。
路维斯走到士兵们前面,大声的说:“士兵们,擦亮身上的盔甲,打磨手里的武器,认真准备,整装待发吧。再过两天我们将奔赴图兰,与摩夏人作战,并打败他们。你们说,我们为什么要打败他们?”
“报告将军,他们侵犯了我们神圣的祖国,屠杀了歌罗堡的手足同胞,我们要为他们复仇!”一个矮小的骑兵响亮的回答。他身穿套着布袍的链甲,套着擦得通亮的锥顶盔和护膝,皮靴也擦得很干净,很精神的样子。
“很好,我们不光是为了保卫帝国,为死去的同胞复仇,更是为了保护家人和自己!摩夏人嗜血成性,烹食人肉,你们应该有所听闻。他们是恶魔,是野兽,如果我们不打败他们,他们就会把我们和我们的家人抓去当晚餐,会把我们放在锅里熬汤。你们愿意充当他们的汤料吗?!”
“不愿意!”士兵们整齐的呼喊。
“那我们就拿出自己的勇气,跟他们拼命。野兽只害怕比自己更强的野兽,绝不会对弱小的东西手下留情。摩夏人很高大,很结实,任何一个角斗士都可以单手把我们的脑袋拧下来;他们的国家很富裕,他们的武器比我们锋利,盔甲比我们新;但我们无须害怕;因为我们必将打败他们!我们都知道,狮子力量强大,凶猛无比。他们捕食野牛,追猎角马,靠无与匹敌的牙齿和爪子称雄草原。但我们是狼,纵然没有狮子那样的牙齿和利爪,却比他们灵活。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每个人都无惧死亡,就能将狮子赶出我们的领地。为了保护至爱的父母,为了亲密的兄弟,为了温馨的家园,为了我们自己,与摩夏人浴血奋战!”路维斯指着胸前绣着狼头纹章的布袍。那是他们家族的纹章——白色的狼吐着舌头,浮于紫色的背景上,象征着忠诚、热血与团结。
“浴血奋战,浴血奋战!”年轻的士兵们呐喊着。
一起进行完午餐后,蒂拉找到路维斯和阿牧南,说是有东西要送给他们。他把两人带到一间密室。昏暗的密室中间有两把椅子,椅子上的东西用鲜艳的绸缎遮盖着。
“哈哈,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说罢,他掀开了上面的绸布。原来是两套新的铠甲。左边那套名叫“哀悼”,钢铁制成的全身板甲光亮崭新,光洁而唯美;头盔上高耸的羽穗显得威武神勇。右边那套被称为“殉节”的鳞甲就更引人注目了,洁白的外表给人尊贵典雅的感觉;做工极为细致,胸前层层相叠的甲片被皮剩紧紧相连,袖子和下摆部分是链甲接缝。肩甲和头盔上饰以庄重华贵的花纹;所有部分之间连接的皮带都藏在隐蔽的地方;可供开合的头盔,厚实的上身,宽大的护肩,细收的腰身,修长的战靴,每个部分都无比精致,无比震撼。
“真漂亮,第一次见到这么贵重的盔甲。”路维斯说。
“呵呵,这是来自扎蒂利的矮人名匠为你们制作的,喜欢吗?你们的盔甲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掉链子开线,所以我送你们一套新的。这场战争异常残酷,要好好保护自己!”
“真是太感谢了,伯爵大人!”阿牧南向蒂拉行了个礼。
“路维斯,还有一个好东西。来!”
路维斯跟随蒂拉来到一个沙地,不远的地方有很多人围着一匹马。这是一匹俊俏的希威尔苏纯种马,来自乌徳林沙漠。枣红色的身躯光洁发亮,长长的脖子健壮有力的腿,矫健的身姿彰显它高贵的血统。由于它性情非常暴烈,目前还没有人能驯服它。
“一匹好马啊!”
“呵呵,这是柏尔哈依的杜那萨送给我的礼物。试试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驯服这家伙。”蒂拉对着路维斯说。
路维斯看着这匹骏马,心里充满了喜爱。他跑向骏马,周围的人见了连忙散开。路维斯小心的围着马奔跑,骏马紧张的张望着。路维斯算准机会,翻身上马。但烈马很不给面子,疯狂的跳跃,抓狂地把驾驭者甩下去。路维斯从马上跌了下来,在沙地上滚了几圈。
在场的人惊声呼叫,纷纷把路维斯扶起。路维斯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示意要再来一次。他从容不迫,双眼注视着马,慢慢地向目标移动。马仍然拒绝路维斯的靠近,践踏着大地的蹄子扬起尘土,遮住了眼睛。路维斯尽可能的表示友好,马却不领情,低着头在地上寻找什么。路维斯摆了摆手,试探了一下马的反应。马似乎没有引起注意,这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路维斯快速向烈马跑去,右手攀着它的后背,试着翻上去。马剧烈的奔跑,他抓住马的鬃毛,但随之而来引发马的疼痛让他再次跌落下马。
“路维斯,你怎么样了?”阿牧南急忙跑去,扶起沙子里的人。
“没事,就是额头有点疼!”
路维斯爬起来,深吸一口气,再次来到马的前面。路维斯的额头已经蹭掉了一块皮了,淡淡的有些血浆。他用手巾擦了擦,又继续投入进去,没有人能让他停下来,男人的脾气就是这么倔强。他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冲出去了,这一次他骑上了马背,几秒钟后仍然从马上跌落。
路维斯有些心灰意冷。这一次,他躺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伯爵笑了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正当大家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熟悉的光芒从路维斯的胸口绽放,项链发出的热,灼烧着他的肌肤。路维斯就像被感召似的,腾地站起,再次向猎物发起冲击。烈马受到惊吓,狂奔不止,移动中的躯体像静止一般。蒂拉和周边的人惊呆了,路维斯和那匹马的速度像瞬间提高了一倍似的追逐着。终于,跑到沙地尽头的马无路可逃,被敏捷的路维斯中途截住,他跨上马背后,马也不再反抗,也许它认定了主人了吧。路维斯平稳的骑着烈马回来,在场的人都热烈的欢呼起来,无不为路维斯的本领吃惊。蒂拉高兴极了,向他挥手。阿牧南紧紧地抱住了他,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敬佩。
“路维斯,这匹马名叫‘萨依德’。有了她,你放心的在战场上对付敌人吧。”
“谢谢伯爵大人,你对我们如此关照,真是感激不尽。”路维斯不住的感谢蒂拉。
“哈哈,小伙子们呐,去了图兰最重要的就是小心。摩夏人可不像半人马和圆背蜘蛛什么的那么好对付,切记不能逞能啊!”
“嗯!”路维斯应着。
在跟伯爵和夫人道别后,路维斯让阿牧南召集好人马,开拔图兰。路维斯骑着身披链甲的萨依德,奔驰在队伍的最前面。迎风招展的披风是和父亲一样的紫色。阿牧南穿上了他的“哀悼”,骑着一匹重甲白马,在队伍的前后来回巡视,俨然路维斯副官的模样。短短的队伍开出了白盐城的大门,向着东边的图兰前进。路维斯的部队是奔赴图兰的最后一支部队,帝国众多的部队中不起眼的一支。
Ⅱ
路维斯的部队离开已经三天了。临行前,路维斯没有对黛兰妮说太多离别的话,只是保证自己会平安归来。黛兰妮也想和他们一同前去,但伯爵夫妇不同意。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恶战,他们不愿意自己弱小的女儿冒此风险。
“爸爸,请让我跟他们一起去保护陛下,保护图兰人民!”黛兰妮失显得很着急。
“我的心肝儿,你知道疯狂的拉尼奇带来了多少人吗?四万多呐!比我们全国的部队还要多上一点儿,何况让你一个女孩子置身前线太危险了,我绝不会让你那么做的!”蒂拉态度很坚决,就是不让女儿参加。
“那就更需要我们了。不是还有路辛嘛,他和阿牧南还有其他人会保护我的。求求你了,爸爸!”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去了,他们就会分心,如果出了什么闪失,我怎么跟他的母亲交代。”
“告诉我,您让女儿从小就开始学习各种魔法是为了什么?”黛兰妮声音很大,她非常不满。
“那是为了让你在紧要关头保护自己。”蒂拉夫人也说话了
“现在不正是紧要关头吗?妈妈,图兰一旦崩溃,我们的国家将不复存在,摩夏人会长驱直入,到时候再来保护自己就来不及了。”少女死缠烂打,软泡硬磨,反正一定要去就对了。
“孩子,听爸妈的话。图兰是帝国最坚固的城堡,有路维斯和成千上万的勇敢的战士保卫着她,陛下一定会带领他们获得胜利。你不用太担心,安心练琴吧!”黛兰妮的妈妈耐心的劝着女儿。
面对父母坚决的态度,黛兰妮失望的离开了。回到房间,她把东西一扫而空,趴在梳妆台前失声痛哭起来。半年的相处,两人都产生了难舍难分的情谊。她说不出此时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担心,想念各占一半。失落的黛兰妮需要看看那个男子才能放心,她得看看路维斯。多萝茜跳了过来,用它长长的尾巴抚摸主人的脸。
“小姐别伤心,告诉我,你对兰开斯特男爵有感情了吗?”黛兰妮最亲密的侍女克洛丽丝轻声地说。
“应该是吧,之前是有些好感,而现在越来越不一样了。”黛兰妮将宠物像枕头一样抱在怀里,侧着头贴着它。
“那么你爱上他了!如果你非见他不可的话,我倒有一个好主意。”
黛兰妮听到主意两个字,像弹簧一样蹦起。平时克洛丽丝的点子就很多,经常能让做错事情的她化险为夷。
“克洛丽丝,你想到什么好主意,快告诉我!”黛兰妮抱住自己的侍女,焦急地问。
“小姐,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决定,您一定要想清楚了啊。”
“只要能让我去图兰找到路维斯,再怎么危险我都不怕!快告诉我吧。”黛兰妮不能再等待了。克洛丽丝伏在黛兰妮身旁,悄悄的说出了她的主意。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太感谢你了,我的公主!给我准备一件轻便的斗篷和一些普通的衣服。”
“是,小姐。”
黛兰妮趁着夜幕降临之时出发。一出了城门,她紧绷的心弦就松弛了,卫兵一点也没有认出她。她骑着一匹黑色的马,身穿红色的斗篷,背上背着一个包着长长的布包,朝东方奔去。如果从背影看去,没有人知道她会是德洛伦茨伯爵家的千金小姐,只不过是哪位冒险的小子罢了。
夜晚,蒂拉没有像往常那样去图书室,而是在庭院悠闲地散步。他看见黛兰妮的房间亮着灯,舒缓的琴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蒂拉很高兴,小妮子的气消得比他想象得快多了。他一边听着琴声,一边轻声哼了起来。突然,美妙的曲子夹杂着不和谐的音符,接着变得乱糟糟的。这时,蒂拉注意到,跟黛兰妮形影不离的多萝茜也在院子里,它跑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