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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想见)-第14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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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吧,消息我传到了,得赶紧走了,不瞒你说,我还是趁着红旗主任会客的空当,溜过来的,走了!不送!”
  薛向望着张无忌远去的背影,心里没来由涌过一阵苦涩,官场就是个八方角力的地方,便是身在顶峰,想要成事,也得各方平衡。
  如今,薛向不过小小一副司长,在改委也不过是处在中层干部的行列,很多时候,很多事,他都只有建议权,而无决策权,这点,是最让他感到无力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彦波涛知道这点,张无忌同样知道这点,由此,彦波涛扛出了方慕侠,张无忌举出了谢红旗。
  此二位长官合力,便成泰山压顶之势。
  好在薛向心智坚毅,经由苏老爷子湖边点化之后,当真万法由心,百无禁忌,稍稍愣神,便自坚定信念,向着自己本心去做,其余绳营狗苟,魑魅魍魉,自由他群魔乱舞,我自归然不动。
  相比之开国伟人们百折不挠,所遇之艰难险阻,而成就的巨大伟业,我薛向今日所遇,又算得了什么。
  念头开解,薛向起身离座,步到门边,大大方方将大门打了开来,谁愿进来,谁进来。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过一听,是谢辉煌打来的,要薛向去他办公室。
  薛向不惊反笑,这一竿子,真不知到底戳在了何处,竟然惊动得他薛老三全体顶头上司齐齐施压,大有不将他薛某人碾成轻尘,而绝不罢休的势头。
  谢辉煌似乎是在办公专候着他,安安静静坐在会客区的长凳上,中间的粗制木桌上摆了两只搪瓷缸,漂浮着袅袅轻烟。
  薛向进得门来,开门见山道,“谢司长寻我,怕不也是因为京城市公安口财税改革的事情?”
  谢辉煌伸手请他坐下,笑道,“都说薛司长是京大高材生,聪明灵秀,智计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薛向伸手端起搪瓷缸,道,“谢司长,我可听同志们说了,您是最不苟言笑的,今天却舍得跟我开玩笑,算是赏我脸了,说罢,今次找我过来,又有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
  谢辉煌道,“好你个谢司长,真会戏谑,我谢某人什么时候冲人笑笑,就能当人情卖啦,若真如此,我也用不着天天在此间坐班,到老天桥的街市,摆个小摊,岂不利索,哈哈,开个玩笑,找你过来,自然是有正事,我就言归正传。还是财税改革那档子事儿,方才你办公室人来人往的,我看得分明,那些人群群伙伙,走马灯花一般,上蹿下跳,蹿进蹿出,所为者何,我也大约清楚。”
  “薛司长,我就问你一句,你是如何考量的?”
  薛向纳罕至极,原以为谢辉煌定也是说客中的一员,不曾想此公话中有话,别有意味,“谢司长说我聪明,可我听很多同志说谢司长才是真正的开豁明济,睿智不凡,既然如此,那就请谢司长猜猜我的心思,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摸不清谢辉煌的心思,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打太极云手。
  孰料,谢辉煌却是异常干脆,笑道,“好吧,那我姑且猜上一猜。”说着,竟站起身来,踱回办公桌前,提笔写了几个字,折回座来,递给薛向。
  薛向接过,朝纸上看去,但见上面用印刷一般的正楷写着两行小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薛向笑道,“知我者,谢司长也,这份墨宝,我珍藏了!”说着,便将谢辉煌写就的这张纸,小心折了,塞进兜里。
  薛老三倒非是拍谢辉煌马屁,而是谢辉煌这句诗恰巧说中了他的心境,触景生情,感情流露。
  谢辉煌拍案赞道,“我没看错你薛向,你这人耿直无私,没什么坏心眼,虽然你我之间有些误会,但经此一事,我相信此误会该当一风吹过,你看可好!”
  薛向没想到谢辉煌尽是这般干脆,竟将曾经的不愉快,也直接倒了出来。
  至此,他倒觉得自己是看错了这位谢司长,心中亦有欢喜,毕竟,自此,多个朋友,而少了个对手。
  出得谢辉煌办公室,一阵冷风吹来,竟夹杂着几点冰雨,打在脸上,激灵灵,让人浑身一震。
  正疾步匆匆地薛老三忽然定住脚步,站在一株老槐下,怔怔出神。
  忽地,他重重一掌打在合抱粗细的老槐树上,震落无数枝叶,心头冷道,“真是步步机巧,一不小心,险些着了姓谢的门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顺风顺水的安在海
  
  说来,也是薛老三正在感慨之际,谢辉煌来了电话,又手书一封,正巧戳中薛老三的心思。
  不啻于给薛老三送上一记绝佳马屁,薛老三晕晕乎乎便出门去了。
  直到此刻,冰凌雨水扑在面上,薛老三这才陡然醒转。
  谢辉煌是什么人啊,在海天肉联厂之事上,他可是见识过了。
  这可是宁愿架空自己,肯让曹阳草草而断,罔顾公义,此辈人今朝写出“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却又一派铁面无私,岂非两相矛盾。
  念头稍转,薛向便想明白了,“谢辉煌这哪里是演贴面无私包青天,分明是抱薪救火,推波助澜,他是生怕我扛不住彦波涛,张无忌等人的吹风,软了骨头,拿话激我,想让我硬挺了脑壳同谢红旗、方慕侠这两位改委大佬顶牛,最好是撞个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才最合他心意。好吧,我就挺了脑壳,硬撞撞看,看看到底是谁头破血流!”
  转回办公室,薛向批阅了几分文件,便将自装的挡帘拉上,打开折叠行军床,又从立柜里抽出铺盖卷,在上面铺了,躺将上去,双手后交脑后,妥妥帖帖枕了,翘起二郎腿,静静思忖着眼下的局势。
  主要是两件事,一件是海天肉联厂的计划内外供应,一件是京城市公安局财税改革。
  两件事,放在宏观层面,并不大,但都具有示范效应,弄不好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薛向自知在这两件事上,自己都是核心关键,当然了,在他人眼中,他都是最大阻力。
  如若无他,这两件事要推行,即便有阻力,也是不大,在强大利益驱使之下,必然成功。
  薛向更知道,自己搀和进来,阻挠这两件事的推行,会得罪多少人。
  只怕不仅外面有人对他恨得牙痒痒,改委内部记恨他的,也为数不少。
  薛向是正常人,只要是正常人,又有谁乐意被人,尤其是被同僚排斥,记恨。
  奈何薛向有着大胸怀,大抱负,负泰山而超北海,明知不能为,而必为之,是为大英雄。
  薛向根本没有考虑做与不做,以及得失成败,此刻,懒洋洋歪倒在行军床上,想的正是怎么将这两件事按自己的心意做成。
  阻力太大,利益关节点太多,容不得他不细细考量。
  正思忖得无有滋味,电话响了,接过,方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便传来安在海浑厚的中音,“老三,你到底在搞什么,京城市公安口的财税改革,我听说是你给卡了,你这不是在往我脸上印巴掌么,放了放了,别没轻没重,看也不看清楚,就乱下爪子!”
  担任了京城一号,外加新入了政局,安在海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气势雄浑得吓人,隔着电话,薛向就能清晰感觉到此刻安在海到底是如何自信满满,踌躇满志。
  奈何他太知道这位安书记的根底了,即便是这位披上龙袍,薛老三也只会将他当演员,安书记的霸气侧漏,在他面前毫不起作用。
  但听他道,“安书记,听您这话,真是威风得紧,我就想问一问,您到底是以长辈的名义,还是以京城一号、政局的名义,同我讲话。”
  安在海道,“长辈的名义如何,京城一号、政局的名义又如何。”
  薛向道,“若是以长辈的名义,我只能说这是公家的事,无关私人的情面,您管不着;若是以京城一号、政局的名义,我只想说您是京城一号,我是改委末流,您依旧管不到我名下!”
  “噗嗤!”
  正边听电话,边喝着茶水的安在海陡然一口喷了出来,喷得满桌尽是碧油油茶叶。
  唬得一旁伺候的秘书,吓了一跳,真不知到底是何等惊人的消息,将堂堂首长惊成了这般模样。
  安在海抹一把嘴,铛铛敲着桌子,喝道,“老三,我跟你说正经的,没时间听你逗闷子,你知不知道公安口的财税改革,就是个试点,将来最好铺陈开去,我实话跟你说,现在各大单位都困难,虽然不似国营企业,需要生产产品,可到底也是吃财政饭的,财政紧张,总不能让同志们饿着肚皮办公。总之,这个财税改革是我点过头的,也是目前缓解市委财政的一剂良药。”
  薛向道,“我可没同您安书记逗闷子,照我说,这不是良药,而是猛药,一针下去,京城非变成活火山不可。”
  “老三,别危言耸听。”
  “二伯,我劝您现在去用冰水擦把脸,多擦擦额头,我猜您在市委这段时间,肯定是太顺了,顺利得简直异乎寻常。”
  听到薛向让他去擦脸,安在海略略生出些不快,心想这家伙越来越没大没小,玩笑开得过分了,待得后边半句出口,心中的不满不翼而飞,剩下的权势惊惧。
  他不是毫无城府之辈,虽是中人之姿,这些年的摔打历练,也快成了精,政治敏感性异常敏锐。
  尤其是此话出自料事如神的薛向之口,只怕问题就严重了。
  细细回溯上任之初,的确是处处受阻,步步荆棘,正愁得他夜夜失眠,日日难安,半个月后,一切竟是顺风顺水。
  来汇报的干部多了,市委的几位主要领导急速靠拢,让他能在市委会议上,发出强有力的呼声了,一切的一切竟是这般顺利。
  先前,他未察觉到一丝一毫地不妥,只当是磨合期过了,同志们见识到了他的能力,自动向他这个核心靠拢。
  如今薛向这般一点,他又觉得不对味儿了。
  薛向何等样人,这是个从不无的放矢的家伙,他既然这般提醒,只怕自己得来的一帆风顺背后,正藏着什么门道。
  “老三,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怪我,只想着靠自己的拳脚,打出一片天下,倒是忘了找你这个小诸葛把把关了。”
  安在海这话,算是隐晦的致歉了,以他如今的身份,话能说到这个份儿上,已足见诚意,难能可贵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宜居
  
  而薛向能想到安在海最近万分顺利,也正是因为自打安在海上任以来,几乎就没来电抱怨时局,询问对策,这和前几番履新,实在是大相径庭。
  究其原因,是安在海自尊心作祟,当然,若是真遇到过不去的坎儿,这自尊心会迅速奔散,还是会寻薛向问计,奈何这不顺没持续多久,便就过了,安书记自信心爆棚,哪里还记得什么小诸葛。
  薛向正是洞悉安在海性情,才做出安书记最近很顺的推断。
  反过来想,安书记不该顺的,至少,没有几位一号空降一地,就能立时顺风顺水的,因为一把手空降,就意味着新一轮权力整合的开始,而权力的整合便意味着政治较量拉开帷幕,安书记凭什么能顺风顺水?
  事出反常,必然见妖!
  再联想到今次的京城市公安口的税费改革,薛向几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道理很简单,这个所谓的财税改革,从逻辑上讲是通顺的,几乎是对中枢解决国营企业困境的模仿,有中枢政策托底,此项改革便有法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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