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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东瀛这两天依然暗波汹涌,不过表面上却没太多波澜,楚天与敬宫亲王也都保持着平静,因此整个东瀛莫名其妙的重新处于一种平衡状态,只是楚天走在东京街道,再也没有人敢袭击了。
天空昏暗。
怒啸的阴风,发出一阵阵灭绝万物的哨音,吹的草木摇动,湖水波起,在北野的湖中书房之中,只见一灯如豆的绽放,那淡黄色的灯光,在这凄风苦雨中,看上去,却有着说不出的安定温馨。
屋中明亮,但气氛却如阴雨。
敬宫雅子握着一本滚烫的开水,杯子已经把她手掌烫的发红,但她却浑然无觉的陷入沉思,直到代表皇室力量的老者一拍桌子,她才微微惊醒过来,接着淡淡开口:“桥伯,干吗这么大火?”
这名老者正是上次劝告敬宫雅子安份的主,此刻他已经不管什么尊卑礼仪,直接拍桌而起喝道:“敬宫,你现在看到富士山的力量没有?断水家族、山口组一夜之间死的死残的残,看到没?”
敬宫雅子淡淡叹息:“看到了,大师很强悍。”
天藏的霸道确实超出敬宫雅子的想象,她实在没想到平时温润谦和的师父,一旦维护起尊严和地位来是如此暴戾和铁血,只是事到如今多说什么也没用,更重要的是,自己没有留下半点手尾。
所以她还能淡定,还能自若。
而被称呼为桥叔的老者,却盯着她喝斥:“我们上次警告过你不准招惹楚天,天藏大师不是你能想象的,你为何还要找菲国杀手对付楚天?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玩的把戏,山本君全都说了。”
敬宫亲王微微聚目,可惜不见山本影子。
老者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手指一抬开口:“你别怪他,如果不是他要我们处理掉一切手尾,包括灭八十名逃离出境的杀手,富士山早就查到你身上,到时你有亲王身份护着或许能免一死。”
“但我们呢?怕会步龟田山八的后尘。”
说到这里,老者盯着敬宫雅子冷笑:“亲王,我们以前心悦诚服听从你调遣,是觉得你有魄力有胆识有身手,而且足够理智足够冷静,但现在的你却让我们失望透顶,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身边两名同伴拉拉老者,示意他息怒。
但老者依然挺起胸膛,指着敬宫雅子斥责:“你不听从我们上次劝告,差点就把皇室扯进万丈深渊,你的疯狂已经威胁到皇室生存,我们现在正式通知你,解除你在皇室一切权力包括皇籍。”
“等你哪天理智了冷静了,我们再恢复你身份。”
他的皱纹像是绿芽般绽放,宛如处理了一件很棘手的事下令:“这是防止因你而葬送皇室数百年的基业,你别愤怒别不满,这也是天皇和数位老臣的意思,希望你能体会到我们的良苦用心。”
老者还一握拳头,冷笑着总结:“如果你始终执迷不悟,我们也没办法,也不会再劝导你,你喜欢跟楚天和帅军死磕就死磕,但皇室不再是你的坚强后盾,你现在就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平民。”
“没有皇籍,我想大师也不会因你触犯禁武令而迁怒我们。”
敬宫雅子身躯一震,显然没想到会皇室会对自己如此严厉,而且爷爷也参与了其中,这一刻她万念俱灰,凄然一笑:“桥叔,你们真做的这么绝?为了自保连皇籍都开除?这岂不是落我脸?”
“落你脸,总比要我们命好。”
老者示意同伴站起来,接着还伸手一挥:“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叫你来北野花园开会吗?一切恩怨从这里开始也该从这里结束,你就留在花园好好反省,至于皇宫,你今天开始就没权限进去。”
“希望北野君的英灵,能够让你早日清醒。”
他手指一挥:“走!”
房内数人立刻转身走出门口,只剩下孤零零的敬宫亲王,她似乎还无法接受失去一切的痛苦,精致容颜露出一抹比樱花还凄然的笑容,杯中热水再烫也暖不了她的心,更灭不了她刻骨的恨意:
楚天,雅子今日种种,全都拜你所赐。
随后,她又直挺挺地站起来,她还有最后一张杀人不见血的王牌,只是她想到这王牌会鱼死网破,眼里又闪过一丝犹豫和茫然,虽然她现在对付楚天不会再牵连皇室,但要牺牲她自己也不划算。
怎么说也是一位亲王。玉器怎可跟烂瓦碰呢?
她一边心情凄然的从书房走到花园门口,一边思虑着要不要打出这最后底牌,就在这时,她见到桥叔他们正钻入停放临道路的轿车,在阴沉沉的秋雨之中,敬宫雅子远远看着,汽车很快发动。
或许是因为自家地盘,所以保镖们都有些松懈。
一应如常,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偶尔走过的几个撑着雨伞,行色匆匆的路人,就当汽车要窜出去时,那些路人动了起来,雨伞一翻,便从伞柄中抽出了短枪,异常冷静地向桥叔他们点射!
“小心!”
敬宫雅子大惊之下往那边冲去,只是她离轿车有些距离,看那些行刺者的速度,便知道自己根本来不及救人,子弹像是雨点般翻飞,不仅撂倒临近的数名保镖,还把要拉车门的桥叔三人击毙。
路人们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击杀完毕立刻四处散开。
鲜血从轿车上流下来了,敬宫亲王才寒着一张脸赶了过来。她拉开车门一开骤然变色,那些伤口痕迹,无一不显示出下手的人何其专业,看似简简单单的乱枪扫射,其实每颗子弹都打在要害。
敬宫亲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此干净利落的杀人已经极难,更可怕的是,对方竟然对自己这些人时间路线,竟是清清楚楚,可见一定有人把这次参会信息泄露了出去,对方才能将下手的时间地点,拿捏地可谓妙到毫巅。
这一场刺杀正因为设计的太完美了,所以看上去才显的这般自然、简单,就像吃饭一样,并不如何惊心动魄,只有敬宫亲王这种高手,才能从这种平淡的杀局里,寻到令自己惊心动魄的感觉。
这肯定是楚天派人干的!
敬宫亲王马上得出结论:唯有楚天才能把事情做得那么完美,她同时还判断出:这是楚天向她示威,告诉她反击才刚刚开始,而且楚天杀掉代表皇室力量的桥叔,很易让人联想到她敬宫头上。
毕竟桥叔他们刚刚夺下她的权,三人就横死在门口。
如果说跟敬宫亲王无关,怕是没几个人相信。
第2462章东瀛风云
断水!
楚天正站在一间宅院里,目光落在门口两个字。
这是断水家族的老宅,虽然断水精英尽数被富士山斩杀,一些虾兵蟹将也惶恐不安的隐姓埋名,让断水两字从东瀛历史上抹去,但这院子却没受到半点破坏,就连门口的迎春花都没有被折断。
穿过院子,就是宽敞的中厅了,厅子的布置颇为明亮,可以看见,这是一间极为精致干净的屋子,四壁挂着仕女条幅,还有琴剑瓶炉,锦纱垂帘,隐现宝光金辉,就连地砖,也凿有兰草纹花。
“少帅,这就是断水宅院了。”
北川晶子像是刚进门的小媳妇般轻柔出声,被楚天识破身份和任务的她散去任何掩饰,把自己绝对的坦诚呈现出来:“断水家族被大师杀得七七八八,族人和徒孙生怕惹祸上身就连夜散去。”
她还指着满地狼藉,低声补充:“他们跑路的时候,也顺带把值钱的东西搬走,固定物业和资金也被官方封存或接管,基本等于充公了,在这吃肉不吐骨的社会,连政府都不忘记分一点羹。”
“他们抢东西很积极,断水结衣的丧事却没人理。”
说到这里,她下巴微抬示意偏厅处一副棺木,黑白相间却柳木雕花,谈不上死气沉沉却带着庄严肃穆,除了有断水结衣的画像之外,还有一块直接拿刀雕刻的牌位,苍劲有力,带着满腔悲愤。
楚天自然知道那是断水家主所为,也知道他那晚率领精锐是要砍自己脑袋,然后拿来给女儿祭祀泄恨,这一点从旁边一处桌子的托盘可见,四周摆放着水果清酒,却唯独留出中间一大块空位。
北川晶子适时作证:“那是人头樽。”
落下这五字就没有再补充,她相信以楚天聪明能领悟到其意,楚天淡淡叹息:“可惜啊,老家主不仅没有砍掉我脑袋祭祀结衣,还让自己的头先被大师劈了,更悲剧的是他跟我还从没见面。”
北川晶子默然,她也觉得悲凉。
楚天背负着手在大厅中来回穿梭,偶尔还停下来拍拍门窗,神情平静像是参加伟人故居,他感受得出这间院子的辉煌,更能感受到老家主的意气风发,还能嗅到属于断水结衣那一抹淡淡香气。
只是院子依旧雨水依然,人,却已经不在。
楚天在偌大的宅院中转了两三圈,最后像是心有灵犀的走入一间卧室,推门而入没有雨天的潮湿和霉气,只有一缕淡淡的幽香,而墙壁上一张吐着舌头的刁蛮照片,正是柔弱无骨的断水结衣。
笑容明媚,宛如秋阳。
毫无疑问这就是断水结衣的闺房,楚天目及之处,除了榻榻米和小书桌之外,更多的是书籍和录像,几乎都是关于赌术的名家大作,其中还有女人的标记,让这脂粉气息的房间多了两分书香。
手指轻轻滑过,楚天感受着结衣的昔日气息。
楚天拿起榻榻米上的水晶骰子,指尖在每颗骰子上滑过,一颗一颗,接着又在骰筒上面抚摸,抬起手细细一抹却没半点灰尘,楚天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后又走向盛放酒瓶的桌子,指尖轻转。
干净如镜。
楚天淡淡一笑,转而向北川晶子开口:
“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谁吗?”
“断水家出了这么大事,也不见他来处理?”
北川晶子摇摇头,咬着嘴唇回道:“不知道,断水家族还没有正式通告,所以具体是哪家大少不清楚,也许少帅每个房间走一遍能找点信息,或者,你哪天有机会问问亲王,她肯定知道的。”
“亲王跟结衣小姐是闺蜜。”
楚天嘴角一抹浅笑:“确实是闺蜜啊。”
玩味的撂下这句话后,楚天又转到断水家主的房间,这里除了日常物品外,并没有什么机密文件或契约,而保险柜也是虚开,里面也没有东西,可见重要物件不是被烧掉,就是被族人偷走了。
书房情况也相似,地面凌乱狼藉,可以看出虾兵蟹将跑路之前的慌乱,不过也可以看出临走时的本性乍现,因为房内还有几处血迹以及几张破碎的钞票,一张榻榻米和一块瓷砖都被劈成两半。
利益,让断水家族承受着最后的悲凉。
楚天今天来断水宅院,除了想要看看断水结衣住过的地方,也想为叶破敌证实一个久远的猜测,昔日远在东瀛的断水家族是如何准确得知林无极父女行踪,然后派人在纽约设下伏击杀掉他们。
至于断水家族残酷报复林无极,楚天并没太多诧异,除了林无极杀掉跟断水家族有交情的林夫人母子,原青衣更像砍西瓜般的斩杀数十名断水精锐,向来心高气傲的断水家族肯定要出这口气。
动机足够,纳闷的是断水家族的情报。
要知道,林无极是秘密离开泰国,连去纽约也是临时决定,远在东瀛的断水家族要想锁定他们基本不太可能,这也是楚天和叶破敌始终不解的地方,当然,他们心中都有相同却需证实的答案。
楚天曾猜测李宝国通过某个方式泄密给断水家族,借断水家这把刀杀了林浅秋这个盗窃机密者,他和叶破敌都有六七成倾向,不过这涉及到中央态度,所以哪怕九成把握也需去验证最后可能。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