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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我都喜欢,萨妮,谢谢。”
科里朝一脸愁容的女仆摆摆手,后者则缓慢地离开病房并仔细关上门。
已经十二天了;科里放下手收起表情。
他已经有十二天没见过孩子。
虽然每天都来的切斯特说孩子被送去做一些记录;由克劳瑞丝照顾着,但科里觉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连爱笑的女仆都忍不住的叹气——即使她想伪装。
科里转头看向窗外;他想母亲是对的,只有他出现他才发觉是有多么的爱他,这种情感仿佛融进了他的血液里;让他无法割舍。他珍惜,宝贵,甚至愿意付出生命。
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他的孩子,所以那点感动的小眼泪不算什么。
——感谢上帝保佑你,使你能健康地来到我身边。
——也乞求上帝能怜悯你,使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得到善待。
即便如此,现在的科里仍疯狂地想念那个小家伙。
稍稍抑制住翻涌的情感,科里掀开被子。
在过去的十二天里他也想过出去探些口风,但生产后的疼痛折磨着他,哦,还有切斯特严厉地看管,这些都是不利因素。
科里慢慢下床,穿上医院配的鞋子。
在走得一瞬间,一股细小的痛感漫延上来,男人不得撑住桌子缓口气。至少比之前好多了,科里想,再不快点切斯特就要来了。
科里扶着墙走到门口,出去后换上一副微笑的伪装来到护士站。
“达蒙先生!”正在做记录的玛珍被一只摇晃的手打扰,抬起头,茫然的表情立马换成惊讶,她不由叫出声,“你怎么出来了!这样对身体不好,让我扶你回去!”
金发男人哈哈笑道,撑在护士站上:“别这样,我快闷坏了!”
听到这小护士连忙缩缩脑袋,立马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没忘记这个随时都在笑的男人刚失去了孩子,他还有个超级严肃的伴侣。小护士调来这里才一个月,还不想惹麻烦。
“护士小姐,你太敏感了。”科里眨下眼,“我是一点也不在意,不然怎么会签政府给的文件。只是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后遗症,真麻烦。
男人作出的厌恶表情让玛珍愣神,“你怎么这么狠心?”她感叹道。
“事实上,美丽的护士小姐。有些人喜欢孩子,有些人天生就讨厌孩子,我恰好是最后一种。”科里微笑,“这很自由。我今天来是想找你问问医生克劳瑞丝,她去哪了。你也知道,在我身边的那个穿黑衣服的混蛋什么都不告诉我,克劳瑞丝是我的朋友!”
玛珍赶忙点点头,Alpha历来霸道。尤其是男人的伴侣,那股强烈的信息素让她害怕。
“克劳瑞丝是位很厉害的医生!”玛珍道,“那两个士兵来抱小孩时她还追过去,要我肯定不敢。士兵们还说要给什么伯爵,真是太独断了!可惜我也不知道克劳瑞丝医生去了哪,从那天后她就消失了!”
科里默默记下玛珍的话,这位天真的女护士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呢。
科里又问道:“那你知道克劳瑞丝家的电话吗?”
“当然。”玛珍在纸条上写下一串数字,交给科里。
“非常感谢。”
科里朝她抛了个夸张的飞吻,朝过道走去。
在科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过道拐角时,玛珍突然低声对衣领说:“他知道了。”
“玛珍!!”
同在护士站的小护士生气地叫道,她们必须快点完成记录,可是她这个同伴又开始自言自语。从她来的那天就喜欢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小护士觉得她应该要去看看心理科!
“是!”玛珍慌慌张张地接过记录本,结果因为手抖得厉害,记录单子散了一地。玛珍赶紧弯腰收拾。
“哦,我的天。”小护士也加入收拾的队伍中,“我真想推荐你去看一看心理医生,你一定是工作压力太大才会出现幻觉!”
*
科里拐过过道,向办公室的医生借用了电话。
他一边压着听筒,一边输上号码。等听筒那传来嘟嘟声,科里才伸手扶住。
听筒内嘟了三声,被人接起,里面传出个深沉的男声:“先生,是医院来的电话。”
很快,又传来另一个语调很慢的声音:“我知道,是威廉姆斯,他总喜欢不说话。我等他好久了,让我来接……”
科里挂上了电话。
此时,他的大脑飞速运转,陌生的男声、威廉姆斯、小护士说的消失……
事情绝不是如切斯特说的那么简单。
科里连忙向不明真相的医生询问克劳瑞丝家的住址,医生如实地告诉了他。
再回到病房前,科里还特地停下来向傻乎乎的护士玛珍招手,玛珍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在进入病房后,科里思考着该怎么出去。他的视线落在了床前切斯特刻意留下的衣服——为了防止他不在时科里的监测器会响。
科里古怪地笑了起来。
*
现在是下午三点,裹着一身黑衣的科里趁护士站的护士埋头记录时溜出了病房。
他走得格外从容,完全让人想不到这是位病人。科里先是绕到了一楼的病房,然后在病人们奇异的目光中跳窗户出去。
然而男人爽朗的笑容使人觉得这不过是个活力旺盛的年轻人。
科里从小路出来,在街边拦住了一辆的士后。向司机清楚说明去向,的士快速地往克劳瑞丝家驶去。
克劳瑞丝住在一栋独立的红色小房子里,这样的房子在住宅区里尤为普遍。科里下车后在签单上签上了切斯特的名字,并对司机说了声谢谢。
周围格外安静,科里站在铁栅栏前观望。
房子的窗帘是紧闭着,科里回想着之前的电话,觉得这气氛异常诡异。
他推了下铁栅栏,随着“吱——”的一声,铁栅栏向内移去。
没有锁。
科里走进去。
一路小心谨慎,走上台阶后科里才缓了一下。他站在一旁推了下门,一股刺鼻的味道迅速从门缝里冲出来。科里连忙往旁退,这时一个黑影闪到身后。
刺痛从头上传来,科里不可抑制地跪倒在地。再一个闷棍,科里彻底失去知觉。
*
“哇哇哇……”
隐约地听到什么哭声。
科里努力想睁开眼睛。
可是痛感不断地漫延,全身都散失力气。
科里皱紧眉。
“哗——”
有湿润触及到脸,冰冷犹如小蛇般咬着他的神经。科里睁了开眼,眼前是一片水雾弥漫。科里又闭上,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匆忙起来。
腹部和头上的疼痛齐齐袭来,科里无法控制地重新倒回地上蜷缩成一团。
科里艰难地抬起头(他的手已被麻绳捆在),在这个高度他只能看到被水浸湿的深红色毛毯和棕色的家具。没有声音,脑袋里的哭声只不过是幻想。
“科里先生。”
在电话里听到的缓慢声音响在上方,一双黑色的皮鞋和一根拐杖闯进视线。
来人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粗鲁地抬起他的头。
那如枯树般的皮肤摩擦着他的下巴,科里忍着从腹部翻涌上来的恶心。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拐杖的主人是个大概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很胖,头发黑白交加。两只眼睛弯得像是月牙,却透露着无法形容的寒意。
“您大概就是护士所说的伯爵吧。”科里笑道。
“你很聪明。”伯爵端详着他,“我叫布克申。我猜是一个叫玛珍的小护士告诉你的,她看起来很天真,被人套了话也不知道。”
科里心里一下明白,不禁讽刺:“您的人脉可不是一般广呐,布克申先生。”
“哦,你还很厉害。”布克申发出几点怪声。
科里:“谢谢夸奖,我猜想您就是我孩子的抚养者吧。怎么,您没得到孩子吗,还有时间来逗我们玩。”
布克申:“是呢,科里先生。你的国家真是奇怪,有时候答应的轻巧,有时候又固执的遵守规定。现在你的孩子在政府的监控下过得好极了,不过一个月后就必须由我来接手。”
科里的手一下缩紧,麻绳勒紧他手腕上单薄的皮肤。脸上残留的水液也让他想要发抖,十月份被突然泼了一身可不是开玩笑的。
“嘘——”布克申用食指示意,“科里先生,你好像还忘了一个人。”
克劳瑞丝!
科里立即反应:“布克申先生,别告诉我你想在这儿给我们办个相逢晚会。”
布克申笑了起来:“科里先生,你的伴侣已经过得够辛苦了,一面受着离别和失败的痛苦一面还要来安慰你。现在没有你,孤军奋战的他表现更令人期待了。我相信你也会好奇对吗,毕竟你们之前的相处不是很好。”
布克申挥了下手,旁边的保镖上前把科里拎起来。
*
被保镖推着下完旋转的石阶,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个不认识的房子里——科里猜测这是布克申的私人住宅,居然拥有地下室。
地下室幽深晦暗,两边的石墙上插|满火把。
难闻的空气让科里反感,身上的冰凉让他恍惚觉得会在这个没有暖意的地下室里给冻成碎冰粒。黑衣保镖粗鲁地推着他,走到半路两个邋遢的士兵迎上来。
“这次是大人?”士兵鬼怪地笑道,“布克申先生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黑衣保镖把科里推向士兵,冰冷道:“对他好点。”
“知道知道。”一个士兵接过后在科里身上摸了一把,一手水,士兵立即厌恶起来,但碍于保镖只得笑道,“养好了,宰起来才舒服。”
保镖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他们和地底下的老鼠一向没有话题。
两个士兵抓着科里走到尽头,那里有一间紧闭的牢房。
“老家伙,你不觉得怪怪的。”一个士兵话指科里。
“啊——”另一个士兵在门开后把科里往里一丢,再熟练地锁上。
科里顺着牢房里的床沿慢慢爬起来,不缓不慢地对外面的士兵说:“喂,伙计,你们也太用力了。”
“味道,是味道!”先前提话的士兵仔细嗅了嗅,“他是个Omega!”
“Omega?”第二个士兵转过头也分辨了下,一股甜腻芬芳的味道从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香味宛若触手灵巧地钻进他的脑中企图蒙蔽他的神经。
士兵盯着男人出神。
“喂喂,老家伙!”旁边的士兵赶忙伸手推着他的同伴。
士兵一下回神,眼前的男人又调皮地朝他眨眨眼。
“天生的婊|子!”士兵骂骂咧咧道,“等布克申先生玩腻了有你好看的!”
科里回到床边,之前的两个士兵在骂了一阵(确切的说是一个骂一个劝)后离开,他们可害怕自己会因为Omega信息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科里望了一圈,牢房里异常的暗,几点流光还是由牢外石墙上的火把传递过来的。两面都是结实的墙壁,只有牢门对应的墙上有一扇小窗户,并用木头拦了好几道。
科里坐上床,之前他在墙角发现一滩褐色的痕迹。
他猜也许是之前人留下的血迹。
科里又扭动了下手腕,被水浸湿的麻绳越来越紧。
“见鬼。”
科里懊恼道。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完了【挺尸】
之前去逛过孕妇吧(咳咳),有人说他们在坐月子的时候也出去过,所以给这里添上几点伪装属性。
还有玛珍上一话和这一话说的不一样,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