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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突然变得这么退缩一定有原因,但是是什么原因呢?那天以前,她明明还很正常,可自从马索出现于客栈之后,她就换了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可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改变,她在疏远他。
该死,他不能让她疏远他,绝对不可以。
不悦地蹙起浓眉,衣冠勤决心让她知道,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都不能逃避他的眼一神,未料街头那端传来的吵杂声,却在这个时候打断他。
“什么人出巡,场面这么气派?”
察觉到大街那头的骚动,身边的群众开始鼓噪,相互讨论起来。
“听说是大理寺的汪少卿和他的家眷。”
有人认出浩浩荡荡迎面而来的队伍,四周的讨论声于是变得更为热烈。
“这就难怪队伍拖得这么长,原来是咱们金陵的重臣。”大伙儿猛点头。“虽然现在的首都是顺天,可咱们怎么说都是留都,是该有此等气派。”
“说得好,一点儿也没错!”众人附和。
这是每一个金陵人最基本的骄傲。想明太祖创立根基之初,本将首都定于金陵,并筑有皇城。沿至永乐大帝,首都迁至顺天,可除了不设置内阁之外,举凡该有的五府、六部、大理寺等机构,金陵样样不缺,官员的品级也和顺天完全一样。
如今首都的位置虽让给了北方的顺天,可曾为首善之都的金陵人丝毫不曾忘记过去的光荣,仍是非常骄傲。
“来了、来了!”
行进的队伍转眼间来到这群人的跟前,大伙儿讨论得更猛。
“大家快看,这就是汪少卿乘坐的轿子,真漂亮。”
一顶雕梁画栋、镂空着翔鹤图案的华美轿舆经过大家的眼前,引起一阵推挤。
“还有呢,后头跟着的那一顶轿子也很漂亮,轿帘上绣满了牡丹花!”紧跟在汪少卿轿子后面的是一顶较为轻巧的轿子,轿身的图形虽不若前顶轿舆来得华丽,却别有一股优雅的味道。
“不知这轿中坐的人是谁?”人群中就有人无聊的猜问。
“我看应是坐着一个姑娘。”人群中也有人答。“瞧轿夫的脚步移得轻巧,想必里头坐着的人体态必轻盈,否则轿夫的脚步不会这么轻松。”
说话的人显然颇为内行,还懂得观察轿夫的脚步。众人七嘴八舌,注意力全集中在后面那顶轿子的上头,惹得轿内的人亦忍不住好奇,偷偷地掀开轿窗口的轿帘,询问跟在轿子身旁的女仆。
“大家都在谈论些什么,这么热闹?”轿内的人儿有着一副温柔的嗓子,声音中充满好奇,女仆赶紧上前回话。
“没什么,大小姐,大伙儿只是好奇,没事儿。”女仆尽可能的用身体挡住轿窗口,
不让窥探的人群有机会见着轿内的情形。
“真的?他们好奇什么?”轿内的人儿显然觉得有趣,毫不忌讳地拉开轿窗口的帘子,一窥轿外的世界。
“小姐,我看您比那些人还好奇。”女仆又好气又好笑的拉下轿帘,就怕有人看见她家小姐的尊容。
“让开,蓉儿,别一直挡住我的视线。”轿内的人儿就如她女仆说的那般好奇,一心想看外头的人群。
名唤蓉儿的女仆没辙,只好稍稍挪开身体,满足她家小姐的偷窥欲。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这一挪,竟挪出她家小姐的终身。
从未出过家门的汪秀雅,一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在她十八年的人生里,就只见过她爹,和家中少许的男仆,从来没想到,外面的世界竟存在着这么完美的男性。
脸红心跳地凝视着轿外的男人,汪秀雅此刻的心情有如坠人五里雾般忐忑不安。街道的一旁站满了人潮,每一个都拉长了脖子,观看他们的队伍,那个男人就夹杂在里面。
他长得很高,站在人群中很容易一眼就认出他来。他的眼睛是比女人还要美的凤眼,明亮的眼珠,有如浴火的凤凰般翩翩起舞,照得人睁不开眼。还有还有,他不似一般男人头戴方巾,而是随意将头发绑在颈后,看起来既优雅又粗犷,在在吸引她的视线。
“蓉儿,你可知道那个高个子的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汪秀雅觉得她恋爱了,让她止不住心跳的男人此刻就站在轿外,距离她好近。
“小姐您说谁?”蓉儿莫名其妙地反问汪秀雅,这儿到处是男人。
“那一个。”汪秀雅指着衣冠勤所在的位置,并懊恼轿子为何走得这么快。
“啊?您是说那个男人啊!”蓉儿这才会意过来,并且也被他的俊美慑住。
“蓉儿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我可以托人打听一下。”天啊,竟有男人长得这般挺拔俊秀,难怪她家小姐深深着迷。
“打听得到吗?”汪秀雅着急地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衣冠勤,他的身旁似乎站着一个女人…….
“打听得到。”蓉儿有绝对信心。“像他这般出色的男人,全金陵没有几个。蓉儿敢向小姐保证,要不了三天,我们就能知道他是谁。”那个男人看起来不像一般草民,搞不好和她家小姐很相配。
随着女仆的保证和队伍的行进,汪秀雅依依不舍地放下窗口的轿帘,万分忐忑地猜想衣冠勤的身份。
站在道路旁,等待行进队伍呼啸而过的衣冠勤,根本料不到自己竟成了官家小姐心仪的对象,他的脑子里只想着刚刚被打断的问题--崔红豆在疏远他。
她在疏远他,为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等四周恢复清静,当他准备握住崔红豆的双肩,厉声告诉她她不能疏远他的同时,她却又灵巧地改变话题。
“好吓人的阵仗,现在我终于能够体会你爹临终前说的那些话,我听说汪家的祖坟风水很好,后代子孙都能当官。”凝视着远去的队伍,崔红豆半是感慨、半是羡慕地提及人们对汪家的传言,却也间接提醒衣冠勤他答应过他爹的事。
他的身体立刻变得很僵硬,对于自己迟迟不能完成对他爹的承诺,深感无能。
崔红豆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连忙先掌自个儿的嘴,然后用力拍他的背安慰他。
“放心啦!我帮你找的那个‘鲤鱼龙穴’绝不会输给汪家。”她举手保证。“等你爹的遗骨安葬好,你后代的子孙必定个个做官发财,把汪家比下去。”她知道找到一处好墓穴对他有多重要,毕竟这是他对他爹的承诺,而她知道他有多注重这个承诺。
面对崔红豆开朗的笑容,衣冠勤的反应是沉下脸,再次责怪自己的无能。他对他爹的承诺不止是帮他找到一处好墓穴,他还立志成家立业,娶个出身良好的妻子改变人们对他的想法,可如今他却忘了对父亲的承诺,脑子只想着如何让崔红豆不疏远他。
“走吧,我们不是答应李老板要去看他那块空地?”强迫自己敛起无用的心思,衣冠勤决定将注意力转而投向阳宅上头,引来崔红豆的好奇。
“嗯。”她不明究里的点点头,搞不懂他的脸色为何阴晴不定。不过方才汪家那队冗长的行进队伍,占去了他们不少的时间就是。
李老板的土地就位于城北,前有金川,后有一座大庙,左边是一条人工开辟的水道,右奇Qisuu。сom书边是大路,地理位置好得不能再好。更好的是,李老板由于缺现金周转急着卖,因此崔红豆趁衣冠勤还在思考的时候,赶紧把他拉到一旁,踮起脚尖对着他的耳朵说--
“这地方用来建屋太合适了,不能再挑了。”她劝道。“青龙位有水流,白虎位是道路,前有水气,后有靠背,完全符合阳宅的标准。这次你若再不下决定,我看今年结束之前都不可能再碰上像这么好的一块地,你自个儿看着办。”
崔红豆认真地提醒他先前的计划,衣冠勤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寒冬将至,等到降雪的日子一来,别说建屋,就连破土都有问题。更何况他还得赶在冬天来临前将他的父亲移葬完毕,实在没有多余的空闲一直找空地。
“怎么样,就这块地吧?”崔红豆仰着头问,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但不知怎么搞的,却让他很不高兴。
“先把这块地的地理方位绘制成图,送来客栈给我,我再告诉你我的决定。”明知这种行为很孩子气,衣冠勤还是强调老规矩,差点投气坏她。
画就画,有什么了不起。”崔红豆做了个鬼脸,发誓这回铁定画到他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否则名字倒着写。
两个人就在又一次不愉快的气氛下,各自回到住处。
三天后,崔红豆带着她精心绘制好的草图,自信满满地跑到客栈敲他的房门。
“衣冠勤!”兴冲冲地推开房门,嘴里嚷嚷着衣冠勤的名字,崔红豆不待房内做出回应即推门进入。
“你看我把你要的草图画好了--”她才想邀功,不料房内呈现出来的情景教她硬生生地住了口,说不出话。
衣冠勤一向清静的厢房,此刻正接待着两位穿着整齐的客人,其中一个她认得,那天汪家的轿队经过贡院街的时候,他就走在最前面,他们管他叫总管。
“这位姑娘是?”正当崔红豆愣在门口,考虑着该不该退出之际,汪家的总管出口问道。
“呃,我吗?”崔红豆直觉地反应。“我是他的朋友--”
“她是我聘请的风水师,负责帮我找阳宅。”衣冠勤冷淡地打断她的自我介绍,害得她怪尴尬的。
“原来你就是崔姑娘,久仰。”得知她的身份后,总管绽开一个有礼的笑容,精明的眼睛打量着她。
“不敢,你太客气了。”崔红豆不自在地推诿,她实在不习惯这类问候。汪总管并未接腔,只是一直微笑。早在上门之前他就已经打听好一切,除了探得衣冠勤的身世和目前的情况外,他亦听说他和一位姓崔的姑娘走得很近,便将她的生平顺道也一并探出;
由下人的口中他得知,崔红豆是一名风水师,为人爽朗而且长得十分漂亮。原先他还在担心她会对他家小姐造成威胁,如今看来是多虑了。她的确是长得很漂亮没错,可惜缺乏大家闺秀的气质,无法成为一个称职的妻子,而现在衣冠勤缺的正是一个出身良好、教养出众的妻子,单凭这点,她就无法和他家小姐争。
“我看,我就直说了。”满意于眼前所见,汪总管决定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那也是崔红豆尚未闯人之前,衣冠勤问他的话。
“请。”衣冠勤面无表情地点头,尚不清楚他的来意。
“今日我冒昧前来,其实是代替我家老爷向衣公子提供一份协议,还望衣公子接受。”汪总管一边说一边自袖中取出某样东西摆在桌上。
是一张年生。
衣冠勤眯起眼睛,盯着桌上那张红纸片,多少猜到汪总管此行的目的。
“你平白无故的摆了张女人的年生在我眼前,想来这个提议必定跟这个女人有关。”衣冠勤见多了类似的场面,一下子就抓出重点。自从他发达后,常常有这种不请自来的说媒,早已见怪不怪。
“衣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汪总管也不否认。“我的确是为我家小姐的婚事而来,我家老爷想和衣公子结为亲家。”
“哦?”衣冠勤的眼睛眯得更紧了。“我不知道汪大人会对在下有兴趣,我只是区区一名商人,怎么高攀得起?”
“不、不,衣公于此言差矣,大家都知道你不只是一名商人,而是一名非常成功的商人。”汪总管笑着摇头。“况且,对你感兴趣的不是我家老爷,而是我家小姐,她对你一见倾心,非你不嫁。”
“汪小姐?”衣冠勤愣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瞄向桌上的红纸片。“我不记得曾与汪小姐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