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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维揉了揉夏楚头发; 夏楚正在看明年的计划书; 冷不丁被打断; 抬手挡了一下。
“韩松最近还在找你吗?”乐维问。
夏楚的手顿了一下:“嗯。”
“你见见他吧。”乐维道。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没必要见。”夏楚说。
韩松把自己当骑士了。
夏楚就是公主; 乐维是霸占公主的恶龙。恶龙折磨公主,他看不过去,拼了命也想把公主救出来。
所以他不仅约公主见面; 想劝公主离开恶龙,更直接挑战恶龙本人,叫恶龙放公主一条生路。
他真的为公主担心。
可惜; 生活又不是童话故事。
放在童话里,他的行为叫英雄救美,放在现实生活中,他的行为叫第三者插足。
乐维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走了,夏楚也不领情。
“你用不着一直冷着他,想见面就见好了,我又不担心你们发生点什么。”乐维道,“要发生早就发生了。”
夏楚冷冷道:“我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操心。”
说完突然一阵剧烈咳嗽。
这次去韩国日程紧张,夏楚生病了,在酒店高烧了一天一夜。为此,乐维取消了两个活动。后来虽然退烧,夏楚却一直咳嗽,脸色也不太好。
乐维听他咳得难受,递水给他,他喝了一口,又是一阵咳,乐维顺着他的脊背,无奈地笑:“好吧好吧,你心里有数,当我多管闲事。对了,我听小唐说,你最近在找人打听,想把咱们住的那套房子卖了?”
夏楚喝完水,把杯子放了回去,缓了一下道:“只是有这个想法,具体要不要卖,我还没想好。”
“卖了咱们住哪儿?”乐维跟夏楚都不缺房产,他还是有此一问。
夏楚仰头望着他:“再买套大的好不好?你不是喜欢打篮球吗?买个有院子的,做个篮球场。”
乐维笑了:“好是好,只是……你舍得卖吗?”
夏楚挑眉。
“你有这么多美好回忆在现在的房子里,卖了它,回忆往哪儿放?”乐维非常认真地问,“还是说,你打算在新家也单独空出个房间,放置你那些宝贝?”
夏楚的眼神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他低下头,重新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
乐维笑着打开iPad,继续看剧本。
走出飞机,停机坪上寒风阵阵。
乐维被冻得裹紧了羽绒服,头发也被大风吹得乱糟糟的。
下飞机的台阶很陡,乐维下意识回头扶夏楚一把。身后的夏楚只穿了件大衣,被风吹得脸颊发白,手掌掩住口鼻,不住地咳嗽。
行动比思考更快,乐维脱下羽绒服裹在夏楚身上。
衣服带着乐维的体温,瞬间暖和了夏楚。他咳得眼里带泪,厚重衣料包裹中抬头望向乐维,一双眼睛黑极了,透着楚楚可怜。乐维心头一紧,拦腰把他抱起来,“噔噔噔”跑下楼梯,直接抱到摆渡车跟前。
“快上车!”语气凶巴巴的,却出自关切。
夏楚要把羽绒服还给乐维,乐维没要,还跟田晓萌说一会儿先不回去了,直接改道去医院。夏楚静静听着,轻轻把头靠在乐维肩膀,乐维肩头微动,没有拒绝。
出了机场,司机开车来接。乐维安排夏楚上了车,转头对田晓萌说:“你送夏楚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看看到底为什么一直咳嗽。我自己打车走。”
夏楚从车里探出头,哑着嗓子问:“你去哪儿?”
“我约了朋友。”乐维道。
“你不陪我去医院吗?”夏楚问。
“有田晓萌呢。”乐维说完这句,径直走到一边打车去了。
乐维确实约了朋友,不过是在晚上,他下午没什么事,其实可以陪夏楚去医院。但他不想陪,想离夏楚远一点。
夏楚生病了,气焰都弱了三分,一咳嗽起来,脆弱得叫人心生怜惜,几乎要忘记他曾做过什么事。
乐维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夏楚在一起,他怕自己会心软。
乐维去网吧开了个机,打了几小时游戏,晚上九点一过,他下线,打车,直奔后海。
后海附近曲了拐弯的小胡同里开着家酒吧,老四合院改的,地方不大,常年有民谣歌手驻唱。乐维轻车熟路地走进去,直冲着舞台的另一边,角落那张桌子旁坐着个曼妙的身影。
乐维走过去招呼:“如今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灯影晃动间,依稀可见对方一袭红裙,正是许久不见的秦梦盈:“见您一面也不容易啊,手里都握着两个影帝奖杯了,我还没恭喜你呢。”
乐维一笑,坐到秦梦盈身边。秦梦盈一扬手,侍应生走过来,她瞟着乐维:“还是威士忌?”
乐维点头,秦梦盈伸出两根涂了鲜红蔻丹的手指:“两杯。”
过了会儿,酒上来,秦梦盈三指夹着酒杯,与乐维轻轻一碰,也不管乐维喝没喝,她自己先饮了半杯。
乐维无奈道:“用不着把嫌弃挂在脸上吧?”
“嫌弃你?”秦梦盈哂笑,“岂敢。”
“不嫌弃我,你会一直不见我?”乐维问。
“不光不见你,好些人我都不愿见。”秦梦盈道。
个中缘由,乐维没有问,杯子轻碰,两人同时饮尽。
乐维抬手又要了两杯,问秦梦盈:“最近怎么样,还好吗?”
“还可以吧,接了个新戏,要开工了。”秦梦盈说,“你呢?我瞧着你跟之前不大一样了。”
不光秦梦盈一个人这么说,大家都这么觉得。
乐维变了,具体哪儿变了,没人说得清楚。
乐维笑:“人吧,总会碰见点事,叫你一夜长大。”
“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秦梦盈深有体会,对好友的态度也柔和下来,“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愿见你吗?因为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想起夏楚。”
秦梦盈“呵”了一声:“夏楚是我跟韩松分手的罪魁祸首。”
半分钟后,秦梦盈看着乐维的表情,眉心蹙到一起:“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我猜到了,”侍应生送上酒水,乐维端起来喝了一口,“韩松喜欢夏楚。”
“不过你知道吗,”乐维晃着杯里的冰块笑,“夏楚也喜欢韩松。”
秦梦盈去端酒杯的手顿了一顿,随即也大笑起来。
“那你还不赶紧跟夏楚分手,叫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秦梦盈讽刺道。
“凭什么?”乐维咬牙,“凭什么我被骗了,还要主动退出,叫他们高高兴兴共度余生?我看起来像个圣母吗?”
秦梦盈只径自笑,不答乐维的话,等笑够了,她问乐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两个月以前吧。”乐维道。
“你没打算跟夏楚离婚?”秦梦盈问。
“为什么要离婚?”乐维道,“我还打算跟他纠缠一辈子呢。”
秦梦盈凌空打了个响指。
“我明白。”秦梦盈道,“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情。”
“当初韩松跟我坦白的时候,我也这么觉得。凭什么我就得牺牲自己来成全你们?难道不是你们对不起我,应该补偿我吗?”秦梦盈道,“后来我想通了。”
“他拿什么补偿?用钱吗?你有钱。用资源?你也不缺资源。说到底,你不过要他爱你,但是他不可能爱你,他爱的是别人。哪怕你用婚姻把他束缚在身边了,到头来,他心里还是没有你。反倒是你自己,看着他为另一个人牵肠挂肚,要平白无故生多少气,伤多少心,命都要短十年,不值得。”秦梦盈道,“我想通了。我放手,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你永远别在我面前出现,我好开开心心,过以后的日子。”
“你洒脱,我不行。”乐维道。
“你以为我天生洒脱?”秦梦盈道,“韩松说他什么都可以给我,只求我分手。那时候夏楚还在医院躺着呢,他俩能不能在一起还不一定呢,韩松就这么坚决,我能怎么办?我求过,闹过,挣扎过,扇过韩松耳光,闹得两家人都不得安宁。韩松的母亲大老远从老家赶来,见面什么都没说,抱着我就哭,可韩松呢?他跪在母亲面前,说什么都要分手。”
“那段时间我不能见人,活得像个疯子一样,每天睁开眼就是哭,哭累了才睡,吃不下东西,饿得脱了相。我可是卖美女人设的,把自己搞得这么难看,何必呢?就为了个渣男?”秦梦盈嗤笑,“算了算了,我跟自己说,我不是放他一条生路,我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我明白你的意思。”乐维磨着牙说,“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的多了,何止这一件?刚出道的时候,李小东截胡了你的一番男主,你甘心吗?迪奥临时换掉你的中国区代言人,你又甘心吗?前两年张导的电影你就该演男主了,要是拿到那个角色,何至于如今才当影帝?乐维啊,这里头哪件事你没努力过,谁又规定努力了就要有好结果?你是付出了,是把一颗心都搭上了,可他就是要辜负你,你能怎么办?”秦梦盈说,“何况,就算他不爱你,你爱着他呀。老这么耗下去,看到他不开心,你就很开心吗?你以为你们在互相折磨,说到底,受苦最多的还是你自己。”
于乐维而言,秦梦盈有时像个姐姐。她做人洒脱,看事通透,以前乐维犯糊涂的时候,她总能一针见血,帮乐维理清方向。
她的劝,乐维大多听得进去。
这个“大多”,可能不包括今天。
乐维低头看着杯中的威士忌,冰块在酒水中缓慢融化,玻璃杯外壁凝成一圈小水珠。秦梦盈知道他还是很排斥自己的开解,这也正常,感情的事,岂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劝说?
总要自己慢慢想通。
“罢了罢了。”秦梦盈笑着像以前那样,虚虚搂了搂乐维的肩,“咱俩许久没见,叙旧才是正经事。那些不开心的都别提啦。”
两人便在酒吧里聊起过去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譬如乐维收购了个意大利酒庄,譬如秦梦盈最近正忙着学做翻糖蛋糕。聊到时候不早,秦梦盈佳人有约,该回去了。乐维见她接了个电话,一脸甜蜜,惊讶问道:“你交了新男友?”
“是我的翻糖蛋糕老师。”秦梦盈道,“怎么了?干吗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的人生还长着呢,谁规定我就要在韩松这棵树上吊死?”
秦梦盈起身拿起自己的GUCCI手包,娇滴滴地朝乐维做了个飞吻。
“好了,姐姐回家了。”
秦梦盈走后,乐维又在位子上坐了一会儿。
民谣歌手自弹自唱,声音嘶哑辽远得叫人好像置身沙石粗粝的戈壁。乐维听到他唱的是一首原创歌曲,吉他只在歌声间隙,滑出几个单音。
“离开他,离开他,让他沉入大西洋底。
谁在乎,谁在乎,没了谁都活得下去。
就算还爱啊,还爱啊,
强求的爱有什么乐趣?”
好像谁伤了歌手的心,翻来覆去,他总唱着这一句。
静谧的夜晚,灯光昏暗,吉他单调,酒吧里有人在喝酒,有人认真地抬着头,听歌手低吟浅唱。
有人被歌手唱哭了,也有人被触动,紧紧抱住了身边的人。有人在接吻,有人头抵着头,贴在对方耳边说悄悄话。
歌手还是唱:
“离开他,离开他,让他沉入大西洋底。
谁在乎,谁在乎,没了谁都活得下去。
就算还爱啊,还爱啊,
强求的爱有什么乐趣?”
乐维静静坐在酒吧一角,看着酒吧里芸芸众生,嗤笑着想,你们懂个屁的爱情。
老子折腾,老子高兴,老子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