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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席来州敏感地支起头看萧一献。席来州被那句说了一半的“分手”吓成了惊弓之鸟,什么都可以商量,结婚的时间是不容推后的。
萧一献便把拜访父母、以及婚礼的愁事告诉了席来州。
“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有两个月,这两件事到了那个时候,肯定都不是事儿。”
“这直不了啊!”萧一献支起手肘撑住头,和席来州对视,“两个月的时间,就要让我立刻改变我的思想,就要让我彻底出柜,这怎么可能?”
“一个星期之前,”席来州反问,“你能想象你在机场和我接吻吗?”
“今天之前,你能想象他们一点都不介意‘同性恋’这三个字吗?”
萧一献被问得哑口无言。
席来州将萧一献搂得紧实,哄道:“那些事情全都不需要担心,睡吧睡吧。”
第一百零六章
悉尼的阳光醒得早,强硬地穿过轻薄的米色窗帘打到房内凌乱的大床上。床上的两个男人都只穿了条内裤,被阳光一辣,萧一献无意识地曲起双腿,继续睡。
席来州半睁着眼,朝背对自己的萧一献肩头胡乱亲了几口,声音惺忪地喊:“该起床了。”
没有得到回应。
“喂喂。”席来州温热的身体贴过去,手搂过去,无意识地摸着萧一献的手指玩。
“……嗯……”萧一献胡乱呢喃一声,蹭蹭枕头又睡过去了。
席来州便起床拉上遮光帘,将阳光摒弃在外,搂着萧一献睡了个回笼觉。
席来州第二次醒的时候,正好看见萧一献在床边手忙脚乱地套T恤,银色头发湿湿的,显然只是草草用水往后捋了捋,现在因他套衣服的动作而散开,在额上蹦跶。
“快点快点,十一点了!”萧一献眼底有浅浅的青色。
席来州支起手肘,懒懒地看萧一献穿衣服。他已经套上了一件黑白条纹的平领T恤,正别着黑色休闲短裤裤头,风格简单又慵懒,和他着急上火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早餐想吃什么?”
“你爸妈早上习惯吃什么?”
“哇,这个点你还想和他们一起吃饭啊?”席来州进浴室洗漱,含着一口泡沫嘲笑式地回应。
萧一献在全身镜前捋头发,懊恼地回应:“昨晚失眠了,今天怎么也起不来。”
“你确定是失眠,而不是太累了起不来?”
“我昨晚想了一宿,”萧一献笨拙地整理被自己翻乱的行李箱,一边道,“我要查清楚我爸妈的往事。”
妈妈为什么一边自愿嫁给同性恋,一边又鄙视有同样选择的女人;为什么一边矢志不渝地等他那同性恋父亲回头,一边又对他灌输同性恋有罪论;他要如何做,才能对她出柜成功。他想要主动出击,不想再被动地等她发现他和席来州的事,让席来州难堪。
席来州为他铺平了前往悉尼的一切道路,他也总得为席来州摆平自己的家庭吧?
这样席来州总不会再嫌他觉悟慢了吧?
“嗯?”正套裤子的席来州动作顿了顿,没听错吧?
“我想知道怎么对付我妈。”
“那还不容易,破罐子破摔,直截了当告诉她事实,没有任何回旋的机会,她不接受也得接受。”席来州啪嗒一声上好皮带,心不在焉地说,“就跟对付你——”
合不上行李箱,又不想暴力解决的萧一献只好再次打开,整理衣物,席来州话说到一半,反而吸引他抬起头,湿湿的银发耷拉在眉上,他伸手去拨,一边催促:“怎么不说下去了?”
“我哪里知道怎么对付你妈,嘴贫说两句而已,”席来州转移话题,“你爸妈的事,我找人帮你查,你就不用操心了。”
“行啊。”萧一献随口一应,又专心捣鼓他的行李。
和席来州住久了,他也渐渐改变了自己的一些习惯。他不再简单暴力地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塞进箱子里,柜子里,开始尝试着自己整理物品,下一次再打开就不会像爆炸一样,弹出无数东西了。
席来州的几个兄弟回来了,萧一献原以为自己会很难去面对这些知道自己性取向的人。谁知道当真正面临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纠结去自卑,大家谈笑风生,互相了解。
萧一献发现在悉尼出柜,容易得不得了,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又或者是和这些人第一次见面时,他已经在柜子外面了,根本谈不上出柜。
凌晨他们一起去泡吧,悉尼的酒吧和天气一样热辣。
几个臭男人要热络起来,泡吧是很好的选择。萧一献虽然不能抽烟喝酒,但吹水能力是很强的,在五光十色的追光灯下,萧一献和席三两个人从维密谈到时装周,只差勾肩搭背了。
席来州上完厕所回来,他们俩都跑去桌球区准备打桌球了。
看到席来州走了过来,萧一献举着杆子问:“这杆子怎么样?”
“还行。”席来州随意扫了一眼,就坐上桌球台,双腿交叠,用脚后跟抵着地。
“认真看好了,我输了的话,你停在你家五号车库的那辆车就归你三哥了。”
那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辆跑车,都停产绝版了。
席来州站起来,拿过杆子左看右看,多少有点肉疼,说:“你可不能输啊,那辆跑车是我初恋。”
萧一献自信满满:“放心,桌球我最在行。”
萧一献是不是行家席来州不得而知,但在酒吧奢靡的聚光灯下,深绿色的桌上,他的五指一张开,指关节一弓起,骨节分明的手勾得席来州喉结上下波动。
以后可以考虑在家里摆张桌球台……
萧一献一杆打出,利落地进了一球。
席三吹了个口哨:“不错啊。”
萧一献看着桌上的球局,用巧克粉磨着杆头,笑着答:“我怎么也不能输掉来州的初恋啊。”
说话间,萧一献换了个位置,俯身弯腰,头抬起,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留影,右手快而有力地打出一球,进了席来州一旁的球袋里。
一定要在家里摆张桌球台……席来州呼吸加重,目不转睛地看着萧一献。
乱而有型的银色头发,昂头时凸起的喉结,俯身时露出的一截劲腰,因弯腰而翘起的臀,撑得笔直的右腿……这个姿势不错——
一个人从萧一献身边经过,席来州瞬间黑脸。
“咦?”正准备击球的萧一献突然觉得后腰痒痒的,好像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他往后一探,摸出了一张白色的名片。
席三闷着笑,指着某处:“刚才一直观局的金发美女给你塞的,我帮你看了,身材超正。”
萧一献顺着席三的手指看去,立刻收到打扮时髦的金发女郎投来的一记媚眼。
“不打了不打了!”席来州大步走去,烦躁地抽掉萧一献手上的球杆。
“那就算我赢了。”席三挑眉。
席来州挥挥手,声音硬邦邦地:“一辆占地方的破车你爱拿去就拿去。”
萧一献惊讶地转过头来看席来州:“那是你初恋啊!”
“都要结婚了还惦记什么初恋!”
从酒吧里出来时,天已蒙蒙亮,阳光柔和得不像话。
萧一献和席来州沿着街道走着,等席三开车出来。
两个人绕过了一个街角,正要往前走,席来州忽然回头。
萧一献跟着回头看:“你看什么?”
路边有棵树,树下立着一个背景板,板上印有一对新人,浪漫婚纱,利落西装,头的部位空了出来。
“我们拍一张吧。”
“真想拍啊?”
萧一献扫视周遭,除了正在过马路的一个路人,再没有第四个人出现了。
“拍完立刻走,谁看得见啊。”
“那谁给我们拍啊?”在悉尼,连续顺利出柜的萧一献戒备性大减……
“拍了吗?”萧一献问。
“等下,萧一献你的头再低点。”席三指挥着。“再低点!”
两个人和背景板的高度不搭,都要压低身体。
“OK,搞定了!”席三摇头道,“很遗憾,你们进入婚姻这座坟墓了。”
“我看看!”
“啊好丑啊,好奇怪。”
三个人围成一圈,看着正中的手机。
席三双手插兜,说:“男人穿婚纱哪有不奇怪的。”
“删了删了。”萧一献嚷嚷。
“不行。”席来州举高了手机。
很多年后,那天清晨阳光独有的味道,萧一献脸上晃动的影绰树斑,萧一献着急的叫嚷以及他抓在自己手臂上的那点点汗湿,席来州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第一百零七章
萧一献来悉尼的主要目的完成后,也到了该回国的时候了。
临行前,席来州提议带他去海边浪。
两个人兴冲冲跑去买泳裤,萧一献顺便给朋友带旅行纪念品,林林总总买了很多。
萧一献本来准备买领带送给张向显的,但路过一家母婴店时,他在导购员的推荐下买了好几套新生儿童装。想来想去,也只能送张向显了。
离开的时候,萧一献还一直看着橱窗里的婴儿床。那是一张圆形的白色实木婴儿床,床品是复古范的黑白波点,本白色的蚊帐自上而下倾洒下来,柔和如月光。
不喜欢孩子的席来州不耐烦待在母婴店里,早早守在门口,等萧一献出来,他立刻转身下楼。
“走吧走吧。”
“哦。”萧一献心不在焉地跟着走,踏上扶手梯,才转回头,看着前面的席来州。
席来州站在他前面一阶,他的肩膀宽而厚,站姿肆意。扶手梯的终点在大门不远处,有大片倾来的阳光。
嗯,一片光明,寓意很好。
悉尼的顺利,让萧一献对两个人的未来充满信心。仿佛只要确定能上山顶,路途有多艰辛,山脚的他都不怕,反正有席来州陪着。
萧一献一只手搭在席来州肩上,倾下身歪头问:“将来我们要生几个?”想要生一个小席来州,给他无限宠溺;想要生一个小萧一献,给他遮风挡雨。
席来州睨着萧一献:“看你表现咯。”如果孩子对你而言是点缀品,只是偶尔投去一点关注的话,想生多少就生多少;如果孩子的存在感太强,比香槟还要吸引你,那一个都不能生。
“表现?”果然还是嫌弃他改进不够快,不够积极地排除两个人结婚路上的障碍?“我很努力啊……啊对了,我妈的事你帮我查到了吗?”
席来州面不改色道:“没那么快。”
扶手梯终点到了,两人大步流星地走入白芒的阳光中,上了一辆黑色吉普车,直接开车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片还没有被开发过的海滩,阴面,稍稍有些凉。
两个人窝在黑色吉普车里换泳裤,长手长脚地互戳,席来州还痴心妄想,想在吉普车里来一发,被萧一献狠狠踹下车,结果连累自己的手机摔地崩成几块。席来州拿起来装上,摁了摁,遗憾地说:“坏了。”
萧一献瞪了他一眼,身体砸进海里时,特意选在席来州身边,水花瞬间喷了他一脸。
“呸呸呸……”
破水而出的萧一献将额前的银发尽数捋向后脑,看到席来州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可不是故意的。”
席来州一有动作,萧一献立刻转身游开,但还是被堵在岩石后。
“哼哼。”席来州冷笑着前进,十指相扣压得指节咔咔作响,有意制造恐怖的气氛。
萧一献应急性地自我泼水:“我自己动手我自己动手。”
“噗!”席来州瞬间破功,一只手抵在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