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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们是即将面临高考的毕业生,还是即将踏进暑假高三的二年级生,高考并不可怕,重要的是你想去哪里的决心。我也曾跟你们一样拼搏过,而最后就只是为了那几张糅合了你前面十几年学过的知识的试卷,它跟你们现在随意抽出来做过的卷子没什么不同……”
“你们进过无数次考场,解过无数个试题,屈屈那一张试卷算不了啥……”
“想当年我还差点因为谈恋爱落榜了呢——别笑。这可是真的。”
“所以啊,我想对现在就谈恋爱的某两个傻瓜说说,哪怕是为了对方,可千万别在后面的日子里提分手哦,因爱生恨呐。”
齐斯哲环视了一圈这一群脸上犹带笑容的少年少女们,最后道:“少年们,将来的你们也会是海里中的骄傲,后面的日子里,加油。”
讲座散场后高三年级留下来跟学长交流,高二一级率先退出了学术厅。
“哎呀,齐学长太牛了,我们学校第一届高考状元啊,啧啧啧。”
“对啊,展览板到现在还贴着他照片呢。”
“真人跟照片一样养眼呀!”
“他说的差点落榜真的假的啊?这还叫差点落榜?全市那么多学生呢!”
“因为谈恋爱?那学长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
“诶诶,我听说过,我姐跟学长一届的,听说好像是学长的对象突然转班了。”
“我也听我表哥提到过一点,说已经高二下学期了,学长那一年期末从万年不变的第一名下滑到年级十几名,我表哥那段时间特别高兴,说看到第一名滑下神坛,他这个年纪二十别提多爽了。”
“哇你哥这么贱呐?”
“你说什么?!”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后面似乎又闹了一次,高考前学长还当着全校的面被校长叫去谈话。”
“不是吧,谈恋爱这么可怕吗!”
“那要看人了吧。”
“诶……”
舟新皱了皱眉,快速走了几步,脱离身后渐渐变大的议论声。
“诶你干嘛。”曾扬在后面喊。
舟新却无端有些烦躁,脚步越来越快。
落后的曾扬诧异扬眉,连忙迈步赶上,这之前他转身对邵棣华道:“他可能有些不舒服,我们先走,你俩慢慢来。”
邵棣华应着。
曾扬立刻追了上去。
“不是,你哪不舒服了走这么快?”曾扬追着舟新路过田径场,在一棵桉树前拉到人。
舟新回头看着他,眉间一直没松开。
“舟舟同学?”曾扬叫他。
舟新脸色难看,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难题,没做声。
“舟舟?”曾扬抬了抬他的下巴,又叫了一遍。
舟新皱着眉,好一会儿,他才突然开口:“我可以跟你说说话么?”
曾扬懵然:“当然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舟新嘴张了张,却又一句话没说。
曾扬看着他,也慢慢皱起了眉,半响他无奈道“……宝,你在犹豫什么?”
舟新咬了咬牙齿旁的软肉,垂下头,不敢去看曾扬的眼睛,或许过了一分钟,曾扬才听到他的声音:“如果我说,我想转去特长班呢?”
夏季的天暗得很晚,此刻视线里已经接近了半黑。
凉风微微吹过脸颊,让曾扬终于在长时间的怔愣后反应过来舟新前一秒说了什么。
“……”他有些语塞。
但他并没有问为什么。
“哪天有的想法?”就在舟新觉得呼吸慢慢有些困难时,曾扬轻轻说。
舟新仍旧低着头,“半年前。”
曾扬哑然,不是吧,竟然那么久?!
话头既然已经开了,后面的话再说出来也没那么难了,舟新抬头,直视着他,不再踌躇不前:“你的成绩能上多好的大学我们心知肚明,我不能拉你下来,那么我只能自己上去,你想去S大我知道,我高一耽误了太多你也知道,所以我想,不能和你一个专业,最起码我们要在一个学校,我查过,S大美院以我现在的成绩肯定能上……”
“这两年你一直顾及我的病,没敢要求我做什么吧?尽管卓医生说我在好转,你也还在提心吊胆。我不想你这么小心翼翼,我也不需要像个瓷娃娃一样被人伺候着。”
曾扬咋舌,“我愿意伺候怎么地?”
舟新:“……”
舟新哭笑不得,满腔倾诉噎在喉底。
曾扬贫了一句,然后抱住舟新叹了口气说:“好了,我知道。”
“转就转吧……”曾扬把脸埋进舟新颈窝蹭蹭,“有啥了不起的……”
舟新好笑,伸手抱了抱他。
夜晚的风总有一股沁心凉意,也许有一丝穿过了曾扬的身体,汲取了其中太多暖意,所以在抵达了和他紧紧相贴的自己心底之后,那暖意才能变得如此温暖而热烈。
第19章 喜欢的少年
说不低落委屈太假,曾扬几个晚上都没有缠着舟新要一起睡。
舟新也猜到他心里不好受,于是曾扬不来,他就自己厚着脸皮过去,结果被曾扬压在身底欺负了好几回,每天起床都感觉嘴巴疼。
运动会后便是期中考试。
而期中考完,便是舟新转班。
经过这么长时间,唐白已经满血复活,虽然他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什么都没说,却也没再沉浸于偶像离去的幽怨中。
听说舟新要转班,他不可思议地在曾扬舟新两人身上视线来回,问了无数次为什么。
舟新没说话,曾扬倒是先烦了。
他冷冷瞪着叽喳个不停的唐白,“闭上你的嘴好好吃饭!”
唐白还是摇着头不愿相信,“天哪,舟新你为什么要转班?扬仔居然舍得跟你分开?”
曾扬叉了个鱼丸塞他嘴里,“闭嘴!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担心第三遍那把叉子就是插进自己喉咙,唐白哼唧两声,只好悻悻闭嘴,一双眼睛却仍贼溜地转悠在两人身上。
转班一事敲了定音。
期末完,教室里,曾扬帮着舟新抬东西。
特长班就一个班,在四楼右边的走廊尽头,和311班行成了一个矩形对角线。
搬书途中,曾扬一直板着脸。
舟新无奈,拉了拉他的手腕,眼神露出些许讨好。
而曾扬更无奈,在舟新稀罕的眼神攻势下,只能软了神色。
此后一年,四楼的同学们常常能在走廊见到311班的学霸同学曾扬出现在楼梯口。
“太能腻歪了!”不少人因此感叹——虽然人家只是等到人就走,并没有做什么闪瞎人眼的举动。
教学楼外的绿叶子开始慢慢变黄,从枝头尽情舒展盎意到最顶端树梢的那一片叶开始掉落,凋零。随着时间划过,落叶纷纷扬扬。
眨眼之间,又是一年夏季。
“舟新!”
正在跟同学说话的舟新转头,就见唐白兴奋的朝自己挥着手,“快过来,要到我们班拍照啦。”
舟新对特长班的同学点点头,说了句话后便向唐白走去。
“还能加一个?”他淡笑着说。
“那是肯定啊,你也曾是311的人好吗?”唐白一掌拍在他后背。
舟新笑笑,一个抬眼,看到曾扬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挑眉。
曾扬摇摇头,捏了把他的脸,“没。”
仍是那套制服,每个同学胸前都别了一朵掌心大的红布做的大花,形形色色的人,此刻都成了一个样。
但在曾扬眼里,舟新就是不同的。
上百个同学,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特长班里的舟新。
他没变,又或者变了。
最后的毕业照,或许每个同学都有些变了。
他们离另一个世界更近,毕业、以及即将各奔东西的心情让每个人的笑容都带上了不可避免的一丝离愁的悲伤。
他们之中的人,有的会出国,有的继续在国内,却开始了接触家族事业的杂事,外面的世界太大,以后的他们,无法再像这一刻笑得这样纯粹而毫无芥蒂。
曾扬站在舟新身后,胳膊搭着他的两肩。
曾扬想起初三那年,他也是像这样站在舟新身后,被相机定格的照片上,舟新面无表情,自己笑得勉强,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花团景簇的校园。
当时的舟新性格难测,一会儿微笑着和他说话,下一秒笑容骤然便落了,陷入自我的世界里。
那是他病情最严重的一年,也是曾扬心绪最起伏不定的一年。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强的忍耐力,通常他和舟新说话,说着说着舟新便闭上了眼睛,醒来后从来不记得他说过什么。
舟新的反复无常和时刻闭眼就能睡让他有时觉得自己简直在折磨自己,他偷偷想着,他想要的朋友不是这样的,不是自己说了什么话都不回应,还不分场合说睡就睡让他被其他人嘲笑的这样的人。
最决绝的一次,他甚至曾想过舟新有亲戚照顾,而自己完全可以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慢慢疏远他,然后撒手不再管他是哭是笑。
为什么没有做呢?
曾扬短促的笑了一声。
也许是在他夜里总是粘着自己睡觉的时候,也许是在他白天控制不住睡意入睡前总是偷偷拉紧自己衣袖的时候,也许是在他察觉到自己有意疏远后如履薄冰般以自己仅剩的能力渴求他别走的时候……
因为太多太多,所以他便坚持了下来。
而现在他想,还好,他坚持了。
这一次的毕业照,他有了淡淡笑意,他也不再觉得自己笑得勉强。
等舟新在特长班的毕业照也照完后,黄昏近邻。
唐白和邵棣华被女同学万千拜托后的篮球队的人拉走了,留下无所事事的曾扬两人。
蓝天白云下,四周充满了相互拍照留念的同学们的欢笑。
曾扬看得兴起,突然也拉过舟新:“咱俩也来一张。”
舟新没反对。
手机的像素很给力,把周围青春的气息、两人眼中的情愫和嘴角的笑容都清晰地印了下来。
“有个人爱你……”曾扬看着屏幕里般配的两个人,笑着说:“如果你也爱他,就对他说,天空是白的,若那个人是我,我就会回答……”
听到他的停顿,舟新默了默,也笑了,接着道:“但云是黑的,这样我们就知道是谁相爱了……”
相视一眼,对方都无语地笑了。
“记性不错嘛舟舟同学。”曾扬笑道:“看来电影看得很认真啊。”
舟新说:“肉麻。”
曾扬哈哈大笑。
那是运动会第一晚看的电影里的台词。
舟新又强调了一次:“真的肉麻。”
曾扬:“那你还回答我?”
舟新:“……你管我。”
曾扬又笑了,掐了掐舟新的脸。
舟新翻了个白眼,但也没让开,若要细看,他的嘴角甚至是微微上扬的。
舟新不禁想,曾几何时,一直都是曾扬谦让着他。他和自己同岁,却已经能把很多事情处理得很好,不像多数少年人那样心性不定,大胆无畏,做事情考虑不多,不计后果。
舟新自己是因为父母去世后经过一段时间而渐渐成长,因此他至今都不理解曾扬明明生活在一个美满的家庭中,为什么却有许多事都比自己明白的更透彻。
许久之前他能把临近发病崩溃边缘的自己拉回来,能坚持不懈地照顾自己三年,能对自己一如往故的喜欢,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成长出来的呢?
…
毕业照拍完,又有人写同学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