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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丹奥也许办得到吧?
可是……
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在德国,拥有城堡的城市大都非常浪漫,符兹堡也是,特别是在霭雾弥漫的清晨时分,走在宁静的美茵河畔,古意盎然的美茵堡映照在随风飘动的朦胧水面上,美得有些不真实,仿佛梦境一般!
不过如果不是丹奥的邀约,莎夏绝不可能来做这种以往她认为是穷极无聊的清晨散步,更不可能体会到这种诗意般的浪漫情怀。
虽然秋天的早晨真的满冷的!
“会冷吗?”
“不……呃,有一点。”
丹奥探臂搂住了莎夏,後者窃笑不已。
才怪,她的身体壮得不像话,瞧她的身材就知道了,即使丹奥快冷死了,她也不会抖上一抖。
不过被他搂在怀里的感觉,在过去她一定会认为很恶心,会对那种装模作样的女孩子嗤之以鼻,但此刻,她总算能了解那些女孩子为甚么那么喜欢假装柔弱,因为被喜爱的人呵护的感觉真的好舒服啊!
而且……嘻嘻嘻,这样就可以更贴近一点闻他身上的菸味,真的好香ㄋㄟ!
“丹奥。”
“嗯?”
“你工作的时候一定要抽菸?”
“我在思考的时候一定要抽菸。”
“还有睡前?”
“那是习惯,就好像英国人睡前喜欢喝一杯茶,我是习惯抽根菸。”
“那现在呢?”她仰眸注视他抽了一口菸,缓缓吐出,真是帅毙了。“是心情不好,或是思考,还是习惯?”
“都不是,清晨的菸是让我脑袋清醒一点。”
“你有低血压?”
“嗯。”
“毛病真多。”莎夏顽皮地皱了一下鼻子。
闻言,丹奥停下来熄了菸,把菸屁股扔进垃圾桶里,再继续漫步前进。“你不喜欢我抽菸?”现在要他戒可能不太容易了。
“不,我很喜欢看你抽菸,只要你不会得肺癌、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
“不会。”
“你怎么知道?”
“我爸爸告诉我的。”
“那你是……”
“我不知道,爸爸说这种事最好不要知道,不过跟抽菸倒是无关。”
“的确,知道自己的死期确实很诡异,特别是你,你的精神那么脆弱,肯定受不了。可是我倒宁愿先知道,而且越早知道越好,这样我能把握的时间就更多。我想……”莎夏低喃。“应该不只我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吧?”
“或许。”
“那么……”
“嗯?”
“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恰卡,你认为如何?”
眉宇倏蹙,丹奥推了推眼镜,无意识中又掏出菸来燃起另一根,(奇*书*网^。^整*理*提*供)抽去大半根之後,蓝眸俯下来瞄了她一下,再收回去注视著远方。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先“看看”,若是结果比较好,你想告诉他就告诉他,如果不行,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好,就这么办吧!”
过了旧美茵桥,天更亮了,晨雾渐渐散去,不久,清晨的市集使城市逐渐热络起来,在市集广场上,各地聚集的小贩一摊摊贩卖著各式各样的蔬果和大块的起司和香肠,看得人眼花撩乱,早起的市民也提著菜篮逐件采买,跟台湾的传统市场几乎没两样。
在欧洲星期六的早晨,八点多就已经开始营业的摊贩几乎可以算是奇迹呢!
“你常常来?”
“偶尔。”停下来,丹奥向花贩买了一朵玫瑰,神情腼腆地送给她。
“谢谢。”莎夏接过来闻了一下,不知为何,居然觉得有点害羞。“好香。”不过还是没有他身上的菸味香。
沿路慢慢逛,丹奥买了一条面包,几块乳酪和义大利火腿。
“请恰卡来吃早餐吧!”他说。
半个钟头後,恰卡蹦蹦跳眺的来敲丹奥的房门。
“啧啧,这里一般学生是不能来的,我居然有机会上来,真是荣幸啊!”
“请进。”丹奥拍拍他的肩,然後对莎夏点点头。“告诉他吧!他比你想像中坚强喔!”话落,他便拿著买来的早餐材料到楼下厨房处理。
二十分钟後,当他端著早餐盘回来时,只见恰卡扶著额头一脸茫然。
“你……呃,真的可以看见……看见……”
放下早餐盘,“是,我可以看见未来。”丹奥坦诚。
“那么你……”恰卡咽了口唾沫。“看见我……死了?”
“为了救杏子。”
“Gee!”恰卡喃喃道。因为他是黑人,所以也看不出他的脸色如何。
“而杏子也将因为你的死而一蹶不振,”丹奥坐下,为大家倒咖啡。“她会认为自己是扫把星,无论谁跟她太亲近都会被她害死,於是只好把自己孤立起来免得再害死任何人,即使後来勉强结婚生了孩子——那是她最大的愿望,但最後还是离婚了,连孩子都不敢留在身边,也就是说,她将会一辈子受尽孤独寂寞的痛苦,直到死为止。”
“MyCod!”恰卡惊呼。
“我本来想让你们分开,以免让她碰到那种事,但是……”莎夏低哑地说。“我觉得那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杏子必须要自己去面对那种事,自己去度过那个难关,这对她才是最好的办法。”
恰卡沉默了,好半天後——
“如果说我一定要死,我也宁愿是为杏子而死。虽然肤色不同,但从孤儿院开始,我们互相扶持走来也有九年了,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能够为自己的亲人而死,这是最光荣的事。”他平静地说,“放心,我会设法先开导她,或者……”他望住丹奥。“我可以告诉她关於你的事?”
“可以,不过我希望她能为我保守秘密。”
“她会的。”说著,恰卡叹了口气。“不过我的愿望看样子是实现不了了。”丹奥与莎夏相对一眼。
“那个愿望我倒是可以帮你达成。”
“呃?”
两天後,恰卡和杏子便出任务去了。
这回他们的任务是去担任一位美国富豪的安全护卫,自然,某人已先知会过那位富豪,在未来的半年里,恰卡和杏子将会确确实实地享受到所谓大富豪的奢侈生活。
这是丹奥唯一能为恰卡做的。
自掩体後闪身出来,莎夏在一秒钟之内即已摆好最完美的姿势,对准目标扫紧扳机射击出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射击完毕,在两秒钟之内,她又已闪身前进至另一个掩体後,同时更换弹匣完毕,再闪身出去对准目标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这样连续几次後,她终於前进到最後一个目标。
砰砰砰砰!
四个恐怖分子全倒,成功抢救出人质——充气娃娃。
“很好,二十四秒,至目前为止是最快的,而且射击亦无半点失误,没有半个无辜者被你一枪干掉,只有人质……”射击教官正经八百地瞟一眼“人质”。“被你吓到没“气”了!”他说的是恐怖分子的木靶倒下来把充气娃娃压扁了。
哄然一阵大笑,莎夏噘了噘嘴。
“谁教教官你要把自己用到会“漏气”的娃娃拿出来公家用!”
笑声更大,射击教官咳了几声。
“安静,今天毫无失误过关的只有四个人,大家要好好反省,出任务的时候可不允许任何失误,所以假日最好自己过来练习,完毕,下课!”
一声下课,众学生们即欢呼一声,再眨个眼,一溜烟全跑光了。
“等等,莎夏!”
莎夏回首。“甚么事?”
杰森急急赶过来。“今天晚上大家要在城里酒吧为华兰庆生,你去不去?”
“咦?华兰今天生日吗?”莎夏惊讶地反问。“那当然要去!”
“八点在大家常去的那家酒吧集合。”
“OK!”
“杏子不在,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丹奥会陪我。”
杰森蹙眉望著她匆匆离去。
他应该放弃了,在亲眼见到莎夏与丹奥重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放弃了,他也努力要让自己放弃,但……
为甚么他就是放弃不了?
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还是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不想认输?或者是因为这回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已超脱过去那种玩世不恭的心态而……
认真了?
英国有英国的酒吧文化,德国也有德国的啤酒文化;英国人将上酒吧打发时间视为生活中最重要的一环,而德国人则将喝啤酒视为每天的“必修课”,因此德国的酒馆、酒屋,酒吧、酒店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一到夜里便高朋满座、热闹非凡,使人充分领教到德国人洒脱不羁的另一面。
今夜,莎夏依然穿著裙子,格纹棉制中庸裙,配上法兰绒衬衫、皮背心、宽皮带和短靴,蓬松的长发用一条与长裙同花纹的发带系住,看上去既帅气又妩媚,迷人极了。
“啧啧啧,莎夏,你一天比一天更漂亮了哟!”
“那当然!”莎夏当仁不让地顶下“漂亮”的荣衔,一边在人满为患,闹烘烘的酒馆中寻找寿星。“华兰呢……啊,在那里!”
拉著丹奥,莎夏找到华兰把礼物送给她,又说了一大堆生日快乐、恭喜发财之类的祝福,然後勾著丹奥的手臂到吧台去,那儿有一大堆人聚在那儿观看电视上的足球比赛,就像所有的德国足球迷一样,又吼又叫的。
“啊,莎夏,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说了会来就会来,让位,让位!”粗鲁地推开一个正在对电视大声喝倒采的家伙,莎夏伴同丹奥一起坐下,再向酒保点酒。“一杯皮尔森,一杯矿泉水。”
“你不会是要我喝矿泉水吧?”丹奥啼笑皆非地问。
“没错,你只适合喝矿泉水,”自从那一回和他喝过葡萄酒之後,她就发誓再也不要见到他喝酒了。“反正矿泉水喝久了也满不错喝的呀!”德国的矿泉水很特别,就像汽水一样会冒泡泡,不过起初会有很多人不习惯,因为它是——咸的。
可是矿泉水一送来,丹奥也没再说甚么,旁边的人却七嘴八舌的鼓噪起来了。
“哎呀!大家都在喝啤酒,怎么他一个人喝矿泉水?”
“不会喝酒吗?”
“男人不会喝酒不算男人喔!”
“太丢脸了,来,我这杯给你!”
“你真的不会喝酒?”
刚刚说话的人都是丹奥不认识的人,所以他仅是微笑以对,但最後这句话是杰森问的,所以他开口回答了。
“会啊!”
“那是一喝就倒?”
“不是。”
“既然如此,为甚么要喝矿泉水?”这句是尼基问的。
“莎夏不喜欢我喝酒。”
每一双眼都很有默契地回过去看了莎夏一下,再转回来。
“因为你酒量不好吗?”
“我不这么觉得。”
“你会闹酒疯?”
“很抱歉,我从不闹酒疯,因为我从没有喝醉过。”
这句话一出口,惨了,原本只是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哄过来了。
“从没喝醉过?真的假的?”
“没有人敢那么说!”
“真是大言不惭!”
“未免太自大了吧!”
“我不相信!”
“我也是……”
最後——
“来拚一场,输的人负责今天所有的酒钱!”在德国,拚啤酒是常事,不过拚的是谁的肚子大,可以装进最多啤酒。
丹奥没有回答,却把询问的视线投向莎夏那边。
莎夏不禁叹气。“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好吧!要拚就去拚个痛快吧!不过我话先说在前面,不要後悔喔!”
“绝不後悔!”尼基叫著。“好,谁要来?”
“等等,先让我离远点!”说著,莎夏端著自己的啤酒和一碟犹太面包避到吧台尾端去,自顾自看足球比赛。
这样过了半个钟头後——
“天哪,莎夏,他那样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