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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成某人这一次出面,光缘马上服软,算是卖了陈太忠一个人情,现在又帮人说情的话——这算什么,嫌自己人情太多?
褚襄一听,就知道这事儿必须得找陈太忠了结,电话什么的也不用打了,直接奔北崇吧,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待廖大宝离开之后,他才笑着回答,“一般的区政府的话,我在庸平躲一阵就行了……遇到您了,我就得主动上门道歉,获得您的原谅,其实我真没打算为难李总。”
都起诉了,还是没打算为难?陈太忠听到这话,终于放下文件抬起头来,他伸手摸起一根烟来,慢吞吞地点上。
吸了两口之后,他才眯着眼睛,笑嘻嘻地发问,“李凯琳长得挺漂亮的,是吧?”
褚襄脸上的笑容,登时就僵在了那里,好半天之后才叹口气,“要说李总不漂亮,那是昧着良心说话,而且她还有钱,对男人的吸引力真的不小,但是陈区长……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嗯,你说,”陈太忠微微颔首,“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讲究。”
“李总挺漂亮,但是她是天南的成功商人,我一个天涯人,为这种事跨省找她麻烦……犯不着不是?”褚襄苦笑着回答。
这话有点不尽不实,他心里最清楚,自己对李凯琳还是有一些非分之想的——年轻美貌的成功女商人,很容易勾起成功男人的征服欲望,李凯琳若是肯付出一些代价,他高高手也就放过去了。
但是同时,他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太现实,一个美貌女孩子,年纪轻轻能闯下这么大的家业来,背后一定有人——说破大天来,打官司输了,了不得就是赔钱,至于为这点钱,忍气吞声地赔上身子吗?
所以他如此逼迫对方,有两个因素,其一就是气儿不顺,同样的,做为成功男人,他要是气儿不顺了,两万块的赔偿——能看到眼里吗?
两万的赔偿是比较合理的,多了也不合适要,他真敢要个十来八万,那估计就惹恼李凯琳身后那位了——关键是对他来说,多要个五六万,意思也不大,为此结仇划不来。
倒不如就站在理上,逼迫对方,所以他现在就解释,“陈区长,我要李总给我个交待,她只跟我谈钱,我要的又不是钱……两万块钱,别说您了,我也看不到眼里啊。”
“哦,要的不是钱,”陈太忠笑着点点头,眼中的寒光一掠而过——尼玛,你不要钱的话,想要啥呢?
“我想请她找个人出来说情,”褚襄一摊双手,“咱做生意的,讲的是人脉……我不差那点钱,气儿又不顺,就想她找个够份量的人出来,我卖个人情,可是她死活不明白,一直要跟我讲价,我再三跟她说,你给我个交待!”
你这攥着手心让人猜,小凯琳能想到这些吗?陈太忠真是有点无语了,不过再想一想,他还是有点恼火,“我给你发个传真,这就不算交待?”
“我哪儿能想到,您老来了北崇呢?”褚襄脸上的笑容,是要多苦有多苦了,“这不是成主任一放话,我就赶忙地赶过来了?”
“我要是没找成克己,这个交待……就不算交待了?”陈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是想跟人对个话,因为我现在遇到了难处,”褚襄叹口气,对方如此咄咄逼人,他也就借机实话实说,“我在李总那儿做的这些产品……卖不出去,我想的是,逼迫她一下,或者就能把这批产品卖出去。”
“你卖不出去的话,她又败诉了,罚款能弥补你的损失,是吧?”陈太忠哈地笑一声,“什么时候,天南人能影响了天涯?你不会认为,李凯琳认识蒋世方吧?”
毕竟是她错在先,我刁难一下不行吗?褚襄心里暗暗地嘀咕一句,脸上却是泛起一丝笑意,“陈区长,我真不是信口开河,光缘跟天涯地方上的关系一般,我们主做的,是东方总厂的配套,它是通地集团的,也归信产部管,能跟他们说上话的,不仅是天涯人……”
找借口的吧?陈太忠听得心里冷笑,“我怎么听说,你跟东方总厂的人关系不错呢?”
“以前跟他们关系不错,来了一个项思诚以后,就不行了,”褚襄苦笑着一摊手,“要说这次,我也是被项总为难住了……”
原来这项思诚是今年开春才调到东方总厂的,初来的时候,项总很和善也很低调,不搞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一套,厂里以前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销售、采购的人都没怎么动——连会计都是原来的。
但是低调的人,不代表好惹,项总只是不想多事,熬过这一站走人,就在五月下旬的一天,厂里有不学好的工人,偷盗产品往外卖,被正在溜达的项思诚看到了。
这帮人偷盗的金额比较大,三百多公斤的铜片和钼丝,价值两万多,项总当场拍板——开除,然后报警。
这帮人都是吃厂里吃习惯了的,有厂里子弟,还有从社会招来的混混,厂里保卫处对上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下,警察来了,把人带走了,可是当天晚上,那帮人就出来了,然后结伴来到项总家,大家也没别的意思——项总,你看我们盗窃未遂,没必要开除吧?
在大家印象里,项思诚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事实上,现在的年轻领导,就没有几个不怕事儿的——年纪轻轻的,还是留着这有用之身,多造福一下自己和家人吧。
所以混混们认为,吃得住项总。
第4042章 权力流通
项思诚的反应,也确实是比较中规中矩,他“强自镇静地”表示:我已经开除你们了,再把你们招回来,我这个领导的面子就没了。
招回来我们,好处很多啊,有人就说了,厂里面刺儿头很多,项总你让我们收拾谁,我们就收拾谁——您指哪儿,我们就打哪儿,哪个领导,还不得有帮子自己人?
还有人表示了,说我哥是副市长的秘书,那个啥……厂里不少职工都知道,不会说啥。
让我考虑两天,当时项思诚是这么表示的,大家也没太在意——给老大留点面子嘛。
不成想第二天晚上,天涯省警察厅派来人马,将一帮混混全抓走了,然后将前一天处理案子的警察也带走了。
那个副市长的秘书,也被拎走调查,就是黑社会保护伞啥的——最后这个副市长都没跑了,被弄到省工会做助理巡视员了。
老实人发火,真的太可怕了,经历了此事之后,大家不得不承认,上面派下来的,还就是不一样,两万块钱的偷盗案,硬生生折进去一个副市长。
而项思诚还是跟原来一样,等闲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脾气,但是厂里的人一下就老实了,杀鸡儆猴的效果非常明显——人家不是没能力,只是不愿意为小事折腾。
于是又有传言说,项总只是个过客,心思不在厂里的业务上,维持就行了,搞得好了也是要走的,所以不愿意浪费人情,但是谁想把这个厂子往糟糕里弄,项总第一个不会答应——厂子效益下滑,没准就走不成了。
褚襄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继续跟东方总厂合作的,项总对他也是半冷不热,至于好处什么的,是分文不收——你规规矩矩供货,不要想太多。
前一段时间,东方总厂要搞城域网设备,需要一批二十四V电源外盒,用量还不小,初步计划是两万个,后续可能达到二十万台——甚至更多。
褚襄就觉得,这一笔买卖能做,于是去跟采购上沟通,采购上说,这个标准不能太低,你最好跟项总沟通一下。
然后他就去找项总沟通,项思诚就没心思跟他多谈,当下就表示,说你越精致,我们越会考虑老供货商——多少年的风雨了,蓄电池是我们指定的厂家,尺寸你过去了解就行了,不过想要中标,你最好别用铁壳。
不用铁的,那就得自己开模了,当时他就这么问了,项总笑一笑没说话,后来他又找到采购,那边也说了,那就开模吧,想做单子,还能怕投资?
这话是真的,于是褚襄找到李凯琳,开模以后做了些样品,拿到东方总厂来,厂里一致认为,这个不错,你先做吧——合同要统一到下一个月签,到时候签了合同,你直接供货。
按往常的流程,这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做熟了的嘛,尤其是项总也没出声反对,于是光缘就向李凯琳下单了:先做两万个。
不成想,下个月签单,没这个采购合同,褚襄就有点抓瞎:单子不大,但是连开模到生产,也扔了小三十万进去,我一年才卖一千多万,要是净亏损的话——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于是他就又去找项总,项总面无表情地问他,合同没签,是吧?你说自己准备了这么多,是打算逼我签合同?
我哪儿敢啊,褚襄还真是无语了,于是他又找到采购的人,结果采购的人也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真叫人恼火,到后来,褚总才知道,这一批设备的销售出了问题——通地那边卡了,项思诚也坐蜡,正在积极地活动,对供货商自然不可能有好脾气。
后来还是一家供货商在部里找上了人,东方总厂以微弱的优势胜出,项总为此,特意出钱请那供货商全家欧美玩一圈——项总不会为厂子的发展搭太多人情,但是相关的奖惩是不会含糊的,他总是希望厂子往好里走。
总厂的供货敲定了,对下家来说这是好事,但是悲催的是,由于耽搁了一段时间,光缘就出现了竞争对手,那对手的产品不次于他,价钱比他还略低——还是有点来头的。
还是那个惯例,项思诚不会表态,他也不会收任何一家的馈赠,尤其奇怪的是,他还不说招标,就说你们两家的产品,各有各的缺陷,没准第三家会更合适一点——等一等吧。
这个话真是让褚襄不摸头脑,经过高人指点,他才反应过来——十有八九,是项思诚卖人情卖出瘾了,自己要是能找个级别足够的领导打个招呼,合同就落袋了,说穿了就是待价而沽。
我还能找出什么人呢?褚总心里也苦恼,他认识的就是一票庸平人,在当地的势力,那是没得说,然而,项总想结识的,绝对不是庸平人。
正在苦闷之际,他猛地听说,凤凰的模具厂,居然敢拿着自己的模具偷偷生产,然后卖给别家,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艹,项思诚欺我也就算了,你一个小女娃娃,也要欺我?
邪火上来了,就不管那么多了,尤其是他还占理,想到这个李总的美艳,褚襄禁不住食指大动——那啥,搞模具是要讲名声的,不想被我戳穿的话,那就被我……戳一戳吧。
不过,褚总虽然好色,但也知道,打这个女人的主意,估计风险不小,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张嘴的女人有的是,于是他灵机一动——我也学一学项思诚,看她能找到什么样的人来说情。
当然,这只是他的设想,也没期待一定有什么结果,两万块钱他是不会要的,丢不起那人,不给我交待,咱们就打官司——总是要看什么人来帮你说情。
不过他真没想到,最终还真惹出一个大家伙来——或者不是很大,但绝对恐怖。
对着陈太忠,他不敢把这因果一一说明,但是大致意思还是可以讲一下的,到最后他苦笑一声,“项总这么要求我,我也就只能这么要求别人了……请陈区长理解。”
“啧,”陈太忠听得咂巴一下嘴巴,这货的说法比较新鲜,但是循着脉络一想,也比较真实,想一想之后,他终于一摆手,“算了,我原谅你了,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