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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狗是指的乌桐?”
“乌桐?原来他叫这名字啊,大伙儿都管它叫大黑呢!”
“那我不能接受!”卜青觉矢口否认:“乌桐不是我的宠物。”
朱大娘纳闷:“你赶考那会儿大黑就成天守在你家门口,你们不是一直住一起的吗?怎么就不是你的宠物了?”
摇摇头,卜青觉说:“我也不知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它这等聪慧,说不定是上任主人驯养有佳,但跟我没有丝毫关系,我甚至都没有饲养过它,怎能称得上主人?”
“哎,那怎么办?我都和大家说了它是你的狗了……算了,你就收下吧!”
“真的不行,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啊朱大娘!”
“我不管,你不要就自己还回去,我的任务是送礼,既然已送到,我就先走了。”朱大娘摆手,撂下担子先行告退,走的时候还碎碎念:“这两天村里不见大黑,屋里看起来也没有,去哪了呢……”
望着地上花花绿绿的包装,卜青觉无奈地把它们拾起,出门还礼。路过梧桐树时,特意驻足,然而只剩满眼雪白,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听朱大娘的描述,乌桐是条善狗,那被善狗咬的自己,莫不成……是恶人?
钱老板送了一匹冰绡,赵大爷送了一双布鞋……卜青觉正站在村口按清单分礼,准备挨家挨户解释,突然有人跪在他跟前抱住他的腿痛哭:“卜青觉!我错了!求求你让你家狗不要再来折磨我了!我赔偿你!我把所有银子都拿来赔偿你行不行!求你了!”
卜青觉连忙扶起他,定睛一看,原来是经常酗酒的祁兵,他腿脚不太好的样子,杵着根竹竿,头发脏乱,印堂发黑,神情恍惚,泪流满面。
该不会喝多了在发酒疯吧?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卜青觉试探性地抛出问题,祁兵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卜青觉的袖子:“呜呜呜……我、我上个月晚上到你家偷银子……”
“等等!我家境贫寒,你怎么会偷到我的头上来?”卜青觉不满地抽回手。
“我,我想的是你每年都要去考试,那肯定会留有盘缠,而且你身子骨弱,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毁尸灭迹……”
“你!简直非人哉!”此人过于思想龌龊,禽兽不如,卜青觉甚至觉得乌桐还是挺好的,至少没那么多分计划。
“我知道我不是人,我错了!但是你家狗也太丧心病狂了!当时我偷东西被它发现,包袱都被它抢过去了,它居然能记住我的味道找上门来。头一次半夜咬碎了我左脚踝骨,第二次又在夜里咬断了我左腿韧带,我整条左腿算是残了。之后的每个晚上我都不敢睡觉,一直点着蜡烛,生怕它再出现,白天它又总在村里晃悠,看得我心里发怵!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你就告诉我,它到底还要不要我另外一条腿了!给我个痛快吧!!或者我把我所有家当都赔给你,你让它不要来找我了!”祁兵说罢,激动地拿出钱袋塞给卜青觉。
卜青觉意识到他似乎对乌桐抱有误解,心里不免慌张起来,他拍开祁兵的钱袋:“你最后见乌桐是在哪里?”
“乌桐是谁?”
“大黑狗!”
“哦,好像……是在我家附近……哎,你就把银子收下吧……别跑啊!东西你不要啦……?”
卜青觉赶到祁兵家,搜查栅栏边,没有。酒缸里,没有。灌木丛里,没有。
难道乌桐已经离开平业村了?卜青觉失望地叹气。
“汪!”
“乌桐!……是阿花啊……”
阿花好奇地盯着卜青觉,卜青觉和它对视几秒,想到现在身上穿的就是上次被乌桐咬的那件衣服,于是冒出大胆的想法:“阿花,你能闻出我衣服上其他犬类的味道吗?”
阿花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上前细嗅,冲他跳了两下,撒腿跑开。卜青觉跟上阿花,一直追到村外废弃多年的驿站旁,它四处搜寻,最终停在一块略微凸起的雪地上。
卜青觉吞了下口水,用手挖开积雪,刺骨的冰雪包裹住他的双手,不断侵蚀入骨,肩上、头上也落满银白,他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快点证实被埋在雪里的是否是乌桐。
长时间的挖掘使卜青觉的双手几乎失去知觉,但好歹把长息给挖了出来,他勉强用臂膀环住长息,踉踉跄跄地拖回小木屋。
他不知道的是长息早在三天前就出村探查人烟罕至之处,挖洞让自己藏匿,凝神化运,以度寒冬。结果现在修炼被人打断,整个人半梦半醒,突感下身灼热刺痛,长息猛然挣扎,打翻浴桶,在地上翻滚一圈后站稳。看清卜青觉全身湿哒哒的,双手手掌夹住木瓢,锅里开水翻滚,惊诧万分。
穷书生这是大冬天缺口粮,想把自己炖来吃了?
长息压低身子,龇牙咧嘴,发出警告的声音。
“你没事了?”长息活蹦乱跳的样子让卜青觉松了口气,他扶起浴桶,继续刚才的姿势往桶里舀水,也不管狗听不听得懂人话,噼里啪啦不歇气地说:“我给你备温水沐浴,但是手冻僵了,察觉不出冷暖,方才烫到你了,抱歉……啊!”手一滑,木瓢盛着大半瓢水落入锅里,水花高高溅起,洒到卜青觉脸上和眼中,卜青觉吃痛惊呼后,擦干水渍,又去抓木瓢。
“还是我来吧。”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手挡住他。
“不用不用……”卜青觉客气地刚推辞到一半,就快速弹开,他目瞪口呆地指着眼前黑发如墨,眉眼如画,衣着华丽的男人:“你你你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哎?我家狗呢?乌桐!乌桐你去哪了?外面冷,快回来……”
长息努力压制怒气,把上半身伸在门外呼喊的卜青觉提回来,语重心长地告诉他:“我就是乌桐。”
“怎么可能。”立马遭到否定。
“……”长息深呼吸,挑眉:“肩膀还痛吗?”
卜青觉下意识捂住左肩,那场打斗没有任何其他人看到才对,难道这人真的是乌桐……?
“你……究竟是谁?”
“我是永阑院二当家,长息,平日以黑犬为形。”
“永阑院?在哪里?书中好像并无记载。”
“永阑院是我等犬妖一族的据点,在寒门山。你看的书主讲人文伦理、当今政治,怎会记载这些。”
“你是妖怪!?”卜青觉连退三步,警惕地和长息拉开距离。
“对啊,你怕什么?”长息瞬移到卜青觉身后,在他耳畔吹气,卜青觉吓得腿软,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不要!你要吃我吗?我我没有害过你啊!我不知道你是妖怪不吃骨头,还有上上次我是想给你撑伞结果风太大把伞吹飞了,上次是我误会你了我对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行吗,要不你也拿木棍敲我一顿,打到你消气为止……”
自己还没出手就吓成这样,人类真是有趣又可怜。
卜青觉看长息默不作声,便轻手轻脚往门边挪。
“站住。”长息一声令下,卜青觉立刻不敢乱动。
“你不是要帮我沐浴吗?给我洗得舒服,我就不计较你的过失了。”
“哦……”
第5章 找药疗伤(上)
屋外寒风凛冽,冰雪交加,屋内烟雾环绕,春意撩骚。
“你们妖身材真健硕……”卜青觉用澡布轻抹长息肩部,摸到和自己大不相同的肌骨,忍不住夸赞。
“谁告诉你我们生下来便如此?妖怪也要修炼,才能变强。和人类没有太大区别,有强壮的妖,也有瘦弱的妖,有善良的妖,也有邪恶的妖。”
怎么觉得他意有所指……卜青觉不置可否,继续帮他擦拭身体,擦到背部时,发现长息背上有条一寸长的刚结痂的伤。
“你的背……有道伤。”
“呵,可不是。帮某个瞎子捉贼时,被贼砍了。”长息调侃。
瞎子?村里什么时候来了个瞎子,自己还不知道?
卜青觉思来想去,未果。
“那贼捉到了吗?”
“当然,我还废了他左腿。”
卜青觉顿住,好哇,原来他是在暗讽自己。
不过祁兵的事确实是自己不对,而且虽然长息咬了自己,但仅仅是皮外伤,两周就好得差不多了,不像他的伤,看起来挺严重。
“你干什么?”
卜青觉从书槅上取下药盒,拿出金疮药,想给长息上药,却被他阻止:“省省心吧,你们人类的药对我们可没有作用。”
“可是……你这伤……”
“时间长了自己就好了,不必理会。”
“那好……”卜青嘴上答应,心里却盘算起如何帮他疗伤。
长息更衣完毕,坐在又硬又破的榻上,满脸沉重。他在思考自己要化成人形还是兽形来睡觉,人形的话,棉被太薄盖着不暖和,只有穿着衣服睡,穿着衣服又不舒服,还是兽形吧。
“你睡榻,我睡地。”卜青觉用旧衣服铺在地上,决定明日早起给长息买点补品补补身子,急匆匆吹灭蜡烛,倒头睡觉。
不知道急什么……长息躺下。
冬天的泥地就像冰,寒冷刺骨,卜青觉的旧衣裳根本不起任何御寒作用,他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看来今夜注定是无眠夜。
长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就算闭着眼也能猜到是卜青觉冷得发抖。
“穷书生你睡着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长息干脆直接起身把卜青觉横抱起来,卜青觉腾空的瞬间脸皱得比苦瓜还要苦,他以为长息要把自己丢出去,然而却落在榻上。长息把自己的毛边斗篷盖在最上方,加上自身比人类稍高的体温,没过多久,卜青觉就不再寒冷,发出轻微的鼾声。
次日,卜青觉一大早就醒了,好多年没有睡过那么暖和的被窝,实在舍不得起床。但是长息躺在身边,无形中给卜青觉施压,纵有千般不舍,他也乖乖去菜市买了只老母鸡。
路过医馆时,他犹豫再三,还是趁人不多的时候进去询问周大夫关于灵物受损后应该如何修补灵气一事。
周大夫慈眉善目地朝他笑道:“我是给人看病的,不是给仙人看病的。”
整个平业村,除了医术精湛的周大夫是中年时期入驻村子,其他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卜青觉找不到第二个有可能了解仙灵之物的人,既然周大夫都没辙,那估计真的找不到了。
他失落的表情太过于明显,周大夫沉思片刻,捋捋胡子:“不过我这里有本奇书,记载了部分大江南北的奇花异草,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借你翻阅,但是只能在医馆里看,临走前归还便可。”
卜青觉激动地握住周大夫的手,连声道谢,而后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开始翻找。此书确实记录不少他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草药奇石,但大多都在春夏显形或者相距甚远,要给长息疗伤的话,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冬季……杏暮山……卜青觉始终找不到村庄周围的灵物,急得额头冒出细汗,只好扩大筛选范围。
雪……灵……有了!书中一排小字引起卜青觉注意——冰璃,似水玉,无色,深寒,产自雪山,凝冰雪与草木灵气,仅出现于仙气聚集之地,化灵后使修为大幅提升。
卜青觉高兴地背下这句话,归还书籍,回家炖汤。可是他没有翻页,没看到后面还有一句十分重要的话:被强大雪灵所护,唤名雪蕊。
犬类对声音和气味都很敏感,卜青觉起床时长息就醒了,待他出门,长息才化作犬形,换到地上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