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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十来口人,他们都是无辜的,求道长救救我们吧。”
楚季冷眼看着陈大公子的哀求,他本就不是什么心系苍生之人,没有那么多规规矩矩,也没有泛滥的同情心,在他的认知里,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陈府今日会遭来横祸,皆是咎由自取。
只是事有蹊跷,小花旦既已是魂飞魄散,那如今在陈府作祟的鬼魅又是哪方人物?
“陈公子,”楚季凌厉的看向陈观,“除了花旦,府中可有再加害何人?”
陈大公子捂着脸一个劲摇头。
君免白施压道,“你切不要说谎,不然谁都救不了你陈府。”
陈大公子还是摇头,泪流满面,“没有,真的没有,家父生前虽糊涂了些,但大错也就只此一件了。”
只此一件便害死了一个无辜之人,将其魂飞魄散,楚季越加鄙夷起这陈府,对至今依旧不知悔改的陈大公子实在同情不起来。
君免白扯了扯楚季的衣袖子,楚季回头看他,他便附到楚季耳边道,“道长,这家子你还救不救,若是你现在想走人,我定不会拦你。”
楚季把他拔后了些,但却没有拿开他抓着自己袖口的手,只是轻轻一笑,“救,怎么不救?”
倒也不是因为这陈府上下十几口人命,他只是好奇既然小花旦已经魂飞魄散,如今还有哪个鬼魅竟有这般本事三番两次将陈府之人的魂魄给收走。
陈贵已死五日,再有两日魂魄便不得轮回,事不宜迟,楚季当即决定在陈府守株待兔,若是那鬼魅今日再来,定要见识见识他的本领。
二人出了大堂,由下人带到偏方去歇息。
君免白见楚季微扬着下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见左右无人,便压低了声音,“我看道长不是想救人。”
楚季转头看着他,挑了下唇,“此话怎讲?”
“道长,”君免白凑近了笑,“你的小心思都写到脸上去了,其实,你就是手痒了想练手吧。”
心事被拆穿,楚季笑笑不置可否,末了丢了句话出来,“再不练手,都要生疏了。”
三分大气,七分傲然,自带少年意气。
“那我和道长练练手如何?”君免白眸光微闪。
“你?”楚季失笑,即使君免白比他高了半个头,但看起来依旧是副文弱书生模样,“再等几百年吧。”
君免白整个人缠上去,“几百年就几百年,不要到时候道长输了,不肯认账。”
“谁不肯认账?”楚季微睨。
君免白笑得一脸灿烂,“那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楚季什么时候怕过。
“输的那个答应对方一件事。”
被好胜心冲昏了头脑的楚道长实在难以注意到君免白此刻脸上笑意的深度,更别说考究一个人并不能活几百年的常识了。
于是就在此时此刻,楚道长乖乖跳进了君免白有意挖下的坑里,还跳得无所畏惧,铿锵有力,“好。”
而在不久的以后,楚道长必定要为今日的一个好字追悔莫及。
作者有话要说:
借用读者的一句话,搞基为主,打怪为辅嘻嘻嘻
楚道长以后要后悔死了
第17章 第十七章
残月挂枝头,树影婆娑,萧瑟的秋风肆无忌惮的席卷一片死寂的陈府,东南西北四方有人执棍以待,府外墙面每隔五米便站一人,将陈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楚季藏于陈府庭院的大石后,正是陈府的中心位,能迅速对四方做出反应,因着鬼魅无形无妖气,他随身携带的探妖器全然失去了作用,只得靠他凝神聚气去捕捉这陈府之中的一动一静。
本就是耗费精气神之事,楚季全神贯注的竖耳倾听,丝毫不敢懈怠,而君免白也不打扰他,安安静静的挨在楚季的身旁,一双眸在夜色里显得尤其透亮。
子时已过,正是万籁俱寂之时,在陈府守了两个时辰的官兵打手渐渐有些受不住秋风,但因着兢惧,还是忍着凉意,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守卫。
楚季原先还能时时刻刻注意着陈府的动向,但两个时辰下来耗费太多的精力,渐渐有些吃不消,额头出了些薄汗,却还是冷着脸忍着。
君免白悄悄打量楚季冷毅的神情,在清冷月色中,楚季的侧脸显得很是俊朗,眼中似流淌过山中汩汩清泉,又暗藏山风的锐气,正如他的人一般,傲而不狂,偏让人心生向往。
“道长。”君免白轻轻抱住楚季的手,更加拉进自己和楚季的距离。
楚季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便察觉一只手落在了自己的额上,拂去那层薄薄的汗,过于亲密的接触让他下意识偏头,这才转过头看着君免白,略显尴尬,“不用了。”
楚季不喜与人有太过亲近的行为,以前在仓夷山,和师兄弟做过的最亲近的事情就是和如梓在后山并躺着赏月,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敢接近他。
而来了邬都后,从一开始对君免白靠近的排斥,到如今已经渐渐习惯,转变之大甚至超出了楚季自己的想象。
可楚季也说不出这样的习惯是好是坏,他总觉得两个大男人黏乎太近很是肉麻,偏生君免白无论如今靠近他都显得自然而然,或许也是这种毫无目的的自然令楚季对君免白放下了戒备。
在月光下,君免白笑容清浅,眸色暗藏流光,他似乎不明白楚季的躲避,抬手也不嫌弃,又是一抹,“道长你躲什么,擦个汗而已。”
楚季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便忍着两人过近的距离让君免白替自己擦去了汗,无声的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异样。
“道长,你困吗?”君免白声音带点鼻腔。
楚季摇了摇头,在探访鸡妖踪迹之时日夜颠倒,自然是能抗住困意的,但君免白不同,他只是一个常人,若不是他执意要待在自己身边,自己肯定是把他轰回房间去。
见君免白一个劲打着哈欠,鼻头也被这秋风吹得微微发红,楚季到底起了点恻隐之心,轻推他,“困就回去睡。”
君免白整个人靠到他身上,紧紧抱着他的手,懒懒道,“道长,我就歇一会,你别推开我。”
音色带着浓浓的鼻腔,在秋夜里散开来,便生出点撒娇的意味来。
楚季不知为何自己会往撒娇的方面去想,君免白同他一样是男子,即使是撒娇,也不该对着他,顿时有些别扭。
但却没有推开君免白,只任由他将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其实君免白比他高些,这样的姿势君免白定不会舒服,可君免白却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模样,看不出他是真的睡得安稳,还是仅仅为了能把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无论哪一种,楚季竟出奇的发现自己都不排斥,想到底是习惯了君免白的出其不意,微微卷了唇角,没有细想,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鬼魅身上。
许是与君免白几句交谈令他松懈了些,这次提气之时楚季发觉体内流失的真气似又渐渐汇聚回来,暗涌如潮,提气之时比方才还要轻松许多,楚季垂眸看了君免白一眼,见他睡得香甜,一笑,便将心底一丁半点的猜疑抹个干干净净。
安静的陈府,偶有树叶沙沙作响声,深夜的风凉进了骨子里,楚季屏气凝神的望着笼罩在烛光之中的前路,鹅卵石沐浴在夜色之中,泛着清冷的光芒。
檐角下骤然飞下一只恼人的乌鸦,喑哑的叫声使夜显得更凄厉可怖,一阵阴风刮过,夜更浓了。
忽然,一道尖叫声随风从北面而来,伴随着重物落地之声清晰的灌进楚季的耳朵里,他面色一紧,才一动,君免白便猛然一醒,半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看着他,楚季没有时间和君免白解释,拂去抱着他小臂的双手,只匆匆嘱咐了句,“不要乱走。”
便迅速从大石后窜出去,身影融入浓密夜色中,顷刻便如风一般消失不见,而君免白的眼神在瞬间清明,低头望了一眼被楚季撇开的手,微怔。
陈府在这一声猝不及防的尖叫中乱成一团,守夜的打手被这么一吓,纷纷躁动,打着火把提着棍子就往北院跑,人声脚步声呼喊声夹杂在一起,闹哄哄的打破陈府原先的死寂和压抑。
北院是陈二夫人的住处,派了五个打手守夜,楚季方才也并没有捕捉到北院任何的不对劲,出事的可能性不大,但为何还会传来尖叫声?
楚季心急如焚,身姿矫健的穿过陈府复杂的走廊和院落,衣袂翻飞间如同一只在夜中行走的白鹰,动作利落而干脆。
不多时便赶到了北院,已经聚满了人,灯火通明,照清每个人脸上的挫败。
楚季预感不详,拨开人群大步往屋里走去,恰好一个丫鬟哭哭啼啼把陈小公子陈新从屋子里抱出来,陈新一脸呆滞,显然是受了惊吓。
屋内,陈二夫人双眼大睁躺在床上,与陈府其他几个死者不同,她的面部表情狰狞,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楚季一探鼻间,一丝气息都无,已经死了。
楚季顿时血气翻涌,他不敢怠慢在陈府守了一天一夜,却是换来这样的结果,眼睁睁看着又一人死去却束手无策,无力之感令他紧紧捏了双拳,却只得强忍怒意,找来了发出尖叫声的丫鬟,仔细问个明白。
此时君免白才赶过来,见了床上的陈二夫人,面露惊讶,很快又恢复神情,凑到脸色铁青的楚季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口,轻声说,“道长,不要过于自责。”
楚季没有说话,实则君免白清亮的嗓音还是给了他些安慰,神情稍微放松了些,对着抽抽噎噎的丫鬟,“你把今夜之事一一道来。”
那丫鬟年纪尚小,遇见这等大事还未缓过神,断断续续说着,“我是二夫人的贴身小婢,方才我在门口守夜,二夫人突然说自己口渴,屋里没有热水,让我去小厨房提一壶来,我从小厨房回来后,在外头叫了两声二夫人都没有应,便推门进去,谁知道,二夫人,二夫人她。。。。。。”
小丫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楚季追问她,“除此之外,你还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
小丫鬟一个劲摇头,本来她就吓得不轻,楚季沉着一张脸便更是害怕,瑟瑟发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楚季还想再问,君免白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楚季便见他摇了摇头,不禁皱眉。
而君免白已经温声询问,“你别怕,道长是想帮你们陈府,你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
楚季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自然不会用这般温和的口气同人讲话,见君免白循循善诱,便收敛了些锐气,静静看着。
君免白轻抚小丫鬟的肩,看起来十足可亲的模样,小丫鬟又抽搭了几下,突然睁大眼睛抽了口冷气,“二公子在屋里。”
楚季瞬间想起他来庭院之时有个丫鬟正抱着陈二公子从屋里出来,二话不说就要出去寻,才走了一步,发觉自己的袖子还被君免白捏在掌心,顿了顿想抽开,却没能成功。
“道长,”君免白紧紧抓着他的袖口,轻轻一扯,“我和你一起去。”
这种无时无刻身边都有个人的感觉让楚季有些不适应,但当对方是缠了他大半个月的君免白时,又似乎变得合情合理,楚季唇微抿,说声好,便见君免白露出个浅浅的笑容,似乎因他一声好而心情变得十分愉悦。
陈大公子陈观匆匆赶来,见了陈二夫人的尸身,当即面色惨白跌坐于椅子上,念念有词,久久不能回神。
君免白和楚季这时候自然是没有精力去照顾陈大公子的感受,出了院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