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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走了人界六条人命,如今那六个冤魂还不知所踪,即使楚季心有同情,也不可能放过他,悄然将剑柄往上提了提,楚季压下心中的同情,为道者,不该放过一个害人的鬼怪。
“林翰,”楚季声严色厉,“把魂魄的位置告诉我。”
林翰闻言笑笑摇头,主动把脖子仰了起来,“道长,你杀了我吧,我和鬼王做了交易,今夜是第七日,期限已到,他便会来取我性命,横竖不过一个死字,死在谁手中都一样。”
楚季握剑的手发紧,林翰的万念俱灰让他咬紧了牙,却迟迟未能拔剑砍下,他犹豫着,挣扎着,素来秉承的斩妖除魔的原则在今夜有所动摇。
就在他迟迟未能将剑出鞘,顿感一道不同寻常的气流正以一种极其迅速的速度往这里而来,楚季心头一紧,瞬间转过身,弯月恰好挂在屋檐上,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人未到声先闻,男子慢条斯理的语调夹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轻笑,在夜中随着风散进了楚季的耳朵里,“敢碰我的东西,好大的胆子。”
一阵阴寒的妖风刮来,楚季沉默的哗啦一声将斩云剑从剑鞘里□□,剑气凌厉,在月色下有独属于其冷兵器的寒意。
他屏息以待这道声音主人的出现,檐角挂月,红衣乍显,如最鲜红的血点缀着夜的黑,艳丽至极。
来人有一双在夜里都明亮如星的挑花眼,红衫衬得他的面容如月白,薄唇微微勾着,极致的白与极致的红相得益彰,风情万种,顷刻提足轻巧的落在屋檐上,眼中流光弥漫,慢条斯理的落到屋檐上,目光却直接越过楚季,放在身后林翰所化的黑雾上。
楚季顿感不妙,可在转眼之间,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眼,便听得身后林翰一声从胸腔里爆发出来的惨叫,等楚季看清身后详情,林翰的胸口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瞬间就把林翰吞噬,而他至死,手中都紧紧抓着那支木簪,直到消失不见,木簪才掉落在地面发出低低的一声。
“林翰。”楚季只来得及急急唤一句,而方才还与他交谈之人已经消失不见,魂飞魄散,一切于世间生存过的痕迹尽数被抹灭了。
屋檐上的姜瑜秀冷眼看着这一切,音色含笑,却散发着十足的阴冷,话是对着楚季说的,“该你了。”
楚季神色具厉的转过身看向屋檐的传说——鬼王姜瑜秀,容貌艳丽,嗜血无度,正好整以暇的整理自己垂落在胸口的几缕墨发。
然后慢悠悠的,终于把目光落在敢在他头上动土的不知死活之人。
楚季提剑的手收紧,他已经见识到姜瑜秀的功力,只消一眼,林翰的魂魄便在他面前被毁灭,他虽修道,但不过血肉之躯,若姜瑜秀想要取他的性命,易如反掌。
斩云剑闻见不同寻常的气息,正在他手中躁动着,震动的幅度是楚季从未见过的,就连斩云剑都知道,楚季今夜面对的,是何等一个强悍的对手。
气流涌动之间,楚季甚至已经做好今夜把命交代于此处的准备,而他也终于对上了姜瑜秀的目光,如地狱而来,带着刺骨的冷意和阴森。
岂知,姜瑜秀在看清楚季容貌的那一刻,眼神顿时一收,像是不敢置信,又像是看见什么可怖至极的东西,瞳孔剧烈的缩小,一声带着不确定但又仿若是欣喜的声音响起,吐出两个字来,“秦宇?”
楚季警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口中是何人物,只等凝神静气,面对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王,丝毫没有惧意,反倒是极其轻微的挑了下唇,音色泠泠,“传闻鬼王红衣艳绝,楚季有幸相见,今日纵然一死,也算快事一件了。”
说着紧紧握住剑柄,等待姜瑜秀的攻势,纵然是赴死,他也要死得有风骨。
姜瑜秀被他的声音拉回些许情绪,静静的打量着底下介于少年和青年的男子,一袭茶白间蓝衣,傲气凛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在他的眼中看见惧意。
而那张脸,与久远印象中交替,竟是七八分相像,有些恍惚。
末了,微微一笑,像是嘲笑自己的眼花,眸中又燃起血光来,静静看着底下之人,露出一个过分艳丽的笑容来,接过楚季的话,“既是如此,那你便好好看清我的模样,待你死后认准自己的主子。”
楚季顿觉一道红光从天而降,连连倒退十几步,而屋檐上的姜瑜秀,晃眼间已经落于地面,散发着死亡的诡异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好滴!我们的姜瑜秀终于出场了!
大概到三十章基本的人物就都会出现辣!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姜瑜秀动作之快令楚季甚至来不及反应,他只能凭借着本能迅速往后退躲避那阵从姜瑜秀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寒意。
斩云剑在手,剑气为他组成一层气流屏障,楚季依旧挺直站在地面,而姜瑜秀红唇半弯不弯,红光乍现,身形飘逸的窜到楚季面前,楚季眼睛微眯,拿剑去挡,恰恰挡住姜瑜秀的手。
姜瑜秀似有些讶异,反倒来了兴趣一般,甚至还称赞了一句,“剑倒是不错。”
下一刻便使力压来,语气也变得阴狠,“待你死后,我会物用其值。”
姜瑜秀的气流之大让楚季难以招架,他咬着牙生生受下姜瑜秀的攻势,黑缕鞋在地面摩擦着带出一道白痕。
越退越后退无可退,楚季只得放手一搏,手腕一转,斩云剑巧妙的转了个圈,将姜瑜秀的手拨开,提气一跃,从姜瑜秀的侧身绕过去,从他身后将挥剑,顿时带起一股强烈的剑气,直直冲姜瑜秀而去。
姜瑜秀眸中闪过细微诧异,剑气凌厉如针,他抬手一拂,那密密麻麻的气流便原路返回往楚季而去,楚季心中一紧,要躲已经来不及,只得生生接下这气流,连连倒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脚跟。
他深知自己不是姜瑜秀的对手,却未曾想姜瑜秀竟是如此轻松的将他的气流原封不动的送回来,咬了咬牙,像是触动了心中不灭的好胜心,楚季浑身血液滚烫,如同行走在火上一般,提剑的手猛然一紧,竟不管不顾的吵姜瑜秀冲上去。
他这放手一搏的态度反倒令姜瑜秀有些欣赏,眼前又晃过那久远不见的面容,姜瑜秀将笑隐去,迎面而上,他倒是想要看看,面容相像了,那股傲气和恣意还在不在。
楚季在仓夷山时,总跑到后山去,枯叶纷飞,他便用剑将未落地的枯叶拦腰斩断,快而不慌,利落干净。
而如今,面对比他不知道强大出多少的姜瑜秀,楚季只知道自己丝毫不能懈怠,一旦速度慢过姜瑜秀,他必定当场丧命。
楚季将斩云剑使得熟稔,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带水,行云流水般剑剑直指姜瑜秀的要害,而姜瑜秀像是为了试探他的功力一般,只是一味躲着,这种猫捉老鼠般的戏弄让天生傲气的楚季怒气升腾。
纵然自己道行不如姜瑜秀,也不会让他这样侮辱,楚季眸里杀气尽显,周身煞气围绕,找准时机剑指姜瑜秀的胸口,姜瑜秀许是没有料到他突然发难,面色微微一顿,左手晃眼间便用两指夹住了斩云剑的剑身,楚季心下大愕,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气流冲他袭来,他连躲避的机会都无,硬生生接下来这个攻击,顿时,甜腥味涌上胸口,楚季压不住这汹涌澎湃,一口浓郁的鲜血便呕了出来。
而姜瑜秀却不给他反击的机会,嚯的一身红衣便窜到了他面前,竟是拿两指捏住了他的下颚,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容,楚季顿觉自己受了侮辱,拼了命要争个鱼死网破,一只手催动内里便要给姜瑜秀一掌,而姜瑜秀反应极快,瞬间把擒住他下巴的手一松,接下他的掌,而楚季被他强大的内力一震,竟飞出了几米,重重跌倒在地,又是一口浓郁的鲜血。
楚季眼前已经有些模糊,还紧紧抓着手中的剑,眼前闪过一幕幕景象,在仓夷的恣意,与曾蜀的斗嘴,和如梓的相惜,到最后竟然停留在一张风姿绰约的脸上,耳畔响起低低的一声,“道长,我等你回来。”
可楚季浑身乏力,他费劲的,摇摇晃晃的拿着剑站起来,胸口剧痛,嘴角下全身刺目的鲜血,身姿已经不稳,却还勉强站着。
只余下眼前一片模糊的红,姜瑜秀好像惋惜一笑,“果然不是他。”
到底是谁?楚季血液翻滚,喉咙尽是黏腻,再也撑不住,用力将剑插入地下,而他身形一晃,半跪着昏迷了。
姜瑜秀可惜的摇了摇头,正想取了楚季的性命,一声极轻的带点冷意的声音缓缓响起,“姜瑜秀,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伴随着声音,一道身着墨黑纹银袍的身影缓缓从院落里踱步出来,月色打在他俊白的脸上,更添风采。
姜瑜秀有些惊讶,用指尖拢了拢额角的碎发,笑得妩媚,“原来是君三公子。”
君免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目光触及半跪在地面已经昏迷过去的楚季,微微一暗,又看向姜瑜秀,“这道士是我的人,不知鬼王可否卖我个情面,让我将这道士带走。”
“哦?”姜瑜秀拉出长长的尾音,耐人寻味的看着君免白,“既是三公子的人,自是要给个面子的,只是他害我少吞噬了一缕怨魂,损失实在是有些大了。”
两百年前,君免白与姜瑜秀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还在异界,人人唤一声三公子,自从来了人界,异界之事便从未过问,只听闻鬼王姜瑜秀性情大变,而今日一见,传言不虚,那虽狠厉却犹带温和的姜瑜秀已消失不见了。
“你有什么条件,便提出来吧。”君免白深深看了楚季一眼,也不扭捏。
“三公子当真爽快,”姜瑜秀将红衫整了整,桃花眼抬了抬,慢条斯理道,“既是情面,那便当三公子欠我一个人情,我什么时候想取了,还望三公子允诺。”
君免白神色微敛,略一思量,浅笑,“自是言出必行。”
姜瑜秀心情大好,眉眼都是笑意,低眸微微看了不省人事的楚季一眼,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语气意味深长,“不知三公子可听闻过秦宇?”
君免白疑惑的看着他——而姜瑜秀已经渐渐虚无,顷刻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只余下一声回响,“有空不妨查查他的来历,兴许是件趣味之事。”
君免白将目光落到半跪在地的楚季身上,方才他将一切都收纳眼里,楚季无所畏惧的不羁与傲然,纵是赴死也不卑不亢的神态,以及,那一闪而过难以捕捉的不同寻常的气流。
阴风吹过,浓墨的夜又恢复了安静——在这一夜,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而昏迷不醒的楚季还未能预知到,在不久的将来,三界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他于混沌中,提剑劈开自己的命数,斩云破雾,撼山河,动天地。
黑暗之中,楚季只觉自己浑身酸痛,呼吸之时胸口像有密密麻麻的针扎似的,不敢用力,可他知道自己没有死,死去的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
鼻尖悠悠窜来一股清香,有些熟悉,他费劲的皱了下眉,继而缓缓的掀开了眼皮子,朦胧之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若看见了君免白略带审视的目光,轻轻落在他身上,像要把他看穿似的。
可等他费力的睁开眼看清楚眼前之人时,君免白的表情却是担忧挂心的,烛光落在君免白的脸上,见他醒了,眼里流光辗转,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道长,你醒了。”
楚季眼珠子转了转,看清是在陈府的客房之中,想要强撑着身体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