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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着我。”楚季狠狠瞪一眼君免白,撂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刹那转身便走,但回过头后,眼里的失落却难以掩盖。
楚季唬得住君免白,却骗不过自己,他日渐对君免白的情意早已经悄然扎根在他的心里,若不是得知君免白骗他,便不会是今日这一局面。
楚季甚至想质问君免白,为何要骗他,哪怕是向他坦诚相告,也总好过如今被自己撞破,一道直路,一道弯路,君免白偏偏便选择了弯的那道,要骄傲如斯的楚季如何拉得下脸面说出原谅他的话。
实则不该,连君免白也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倘若一开始他没有起欺瞒之心,今日有哪里会被楚季拒之千里之外。
他明明有过机会走进楚季的心里,自己却亲手折损了这个机会,君免白悔不当初。
他没有追上楚季的步伐,只是深深望着楚季头也不回挺拔的背影,胸口不知是因为楚季一掌还是心口酸楚微微生疼着,时隔多年,君免白冰封的心再一次因楚季而跳动,因楚季而难过。
这般令他放置心间的人,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手,君免白无声叹息——可是,他该如何才能走进楚季的心呢?
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次,君免白当真是作茧自缚了。
银淼说是离开,但其实一直躲在暗处偷看两人的形势,见着楚季和君免白动起手来,险些就要冲出去帮忙,但又不敢忤逆君免白的话,只得憋屈的提着一口气远远看着。
那臭道士竟是打了三公子一掌,银淼瞠目结舌,三公子法力何等高深,哪是区区一个人便可以动得了的,他分明见着是三公子故意不躲接下臭道士的袭击,便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等楚季一走,银淼便气冲冲的直奔君免白而去,叽叽喳喳的围着君免白查看,“三公子,你就这么放那臭道士走了?”
君免白收了神色,淡淡看他一眼,答非所问,“你怎么跑到人界来了?”
银淼吸吸鼻子,“我好不容易修成人形可以离开,才不想待在妖界呢,况且。。。。。。”
“况且什么?”君免白抬眼。
银淼却止住了话头,欲盖弥彰的模样,“没什么,我乱说的罢。”
君免白也不做多问,“那你打算留在人界做什么?”
银淼圆圆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我要跟在三公子身边。”
君免白唇微抿,目光稍显凝重的望向楚季离去的方向,不置可否。
银淼鼓了鼓腮帮子,想起这一次到人界真正的目的,嘴角挂着难以掩饰的向往,眉间一点红也越发鲜艳——他听闻,那位也到人界来了。
三百年过去,他已经从小银蛇变成人的模样,不知那位能否认出他,那抹竹青色的身影似乎又在眼前浮现,整整三百年,未曾有过半分模糊。
如果能再见他一面,此生无憾。
寒风徐来,一身茶白蓝衣行走于天地之中,遗世独立般,面容冷清,但细看眼中却带了点愁然,楚季轻吐一口气,目光所过是贫瘠荒芜的七里村,因着天渐冷,已少有村民出行,萧瑟至极。
怨灵已死,楚季也没有了留在七里村的必要,可他却没一丝一毫的欢愉,仿若骤然失去了目标,俩月多的相处令他习惯了身边有了君免白这么一个人,而今又余下他自己,隐隐的孤独感漫上心头,添忧愁。
不知那一掌可曾伤了君免白,楚季眼前晃过的皆是最后一眼君免白难以忽视的落寞和难过,就像被抛弃了一般的无助。
“君免白。。。。。。”楚季低低的恨恨的喊了这熟悉至极的名字,抬眼望天,天色惨淡,灰压压一片,乌云遍布。
楚季在心中自问——你为何要骗自己,你明明舍不得那个妖物,什么道妖不同路,什么既往不咎,通通不过是为了顾及你脸面的借口,你向来拿得起放的下,想不到这次还需自欺欺人以求脱身。
他突然很怀念仓夷山,归心似箭,纵然仓夷山上只有一群整日整夜只知道修炼的师兄师弟,只有不正经的曾蜀和正经的如梓,可是也有自由自在的潇洒,有满目翠色的山景,有他恣意畅快的心境,那些以往他认为枯燥无味的东西,如今想来却是最难能可贵的。
过往的岁月,他只接触仓夷之人,总以为所有人都如同仓夷上的真性情真直率,可下山后,不过短短俩月他便见识了人界的肮脏龌蹉,人心的贪婪难测,他突然惊觉,原来这二十载的岁月,他的无法无天,他的恣意妄为,不过是仓夷山将他庇护得不识得人间百态。
这些也便罢了,每一个下仓夷的弟子都会经历,最让他伤神的还是君免白,楚季自问从未对一人这般上心过,结果他满心的信任最终只换来了一场骗局。
可是,他却依旧无法对君免白下狠手,何其无可奈何——这本不该是他的行事作风,若是以前在仓夷谁敢惹了他,他必定不会让那人好过。
可君免白,到底是不同的,如丝丝缕缕的春雨,如潺潺流淌的小溪,润物细无声,在他不知不觉之中便融入了他的生活。
楚季眸色一暗,往后望了一眼,萧瑟无人,他突然为自己心里的想法心惊,君免白怎么可能再跟上来呢?
恢复了妖身的君免白,早已和他认识的君免白不一样了,自己又在奢求些什么。
他自嘲一笑,不再多想决绝的离去,身姿渐渐消失在村口。
而在他看不见的身后,屋檐上悄然出现一抹红艳身影,轻巧的落在干涩的地面——姜瑜秀阴柔美艳的面容挂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如同夏日最绽放最烈的罂/粟花,眸里却未含一丝温度,落在楚季离去的方向。
他低眸微笑,再抬眼眼底染上几分癫狂,音色如同从阴曹地府传来一般,带着至深的寒意,对着身后黑衣侍者下命令,“将秦宇尚活在世的消息放出去。”
姜瑜秀目光变得无比深沉,用力压下心头的疼痛。
千年之前,天地因秦宇而安顿,千年之后,他要这天地因这与秦宇相似之人再次动荡,他倒是想看看当年败在秦宇手下的沉仞,这一次还能不能这般从容。
一场腥风血雨在寂静的初冬悄然卷起,处于乱世,谁都不可幸免。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要一个个出现辣!
啊,正在回家的路上,六个小时的车程,难受。。。。。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初冬的天带着沁人的寒意,天地所到之处尽是冷风萧瑟,一间破旧的寺庙里,枯叶满地,踩上去时的清脆打破这荒庙的寂静。
天色近暗,楚季踏进了庙中,扬手拂去空气中的灰尘,借着微弱的夕阳打量这荒废了的庙,金佛佛身已破损,金漆掉落显出里头的理石,虽是如此但金佛在破落的寺庙里依旧高大威严。
寺庙显然已被抛弃许久,在这乱世,人连神都不信了,楚季沉着连对金佛双手合掌算是敬意,便抬步在寺庙中寻栖息之地。
从七里村出来后,他并不打算再回邬都,方圆十里也就找到了这间可以遮风挡雨的屋檐,楚季在仓夷时多的是以地为席以天为背之时,因此即使是布满灰尘的寺庙他也并不嫌弃。
但如今是冬日,楚季身体再怎么健朗,也觉了些寒意,便从角落找了些枯草,取了火折子点燃,明灭的火光照亮了阴冷的庙中,也柔化了他冷冽的面容。
连日的操劳让他有些疲惫,不多时便伸了懒腰顺着斑驳的柱子坐到地面上,将斩云剑取下抱在怀里。
冬日的夜是最为寂静,也是最为冷清的,楚季只能听见花苗燃烧枯木发出的轻微声,他静静凝视着窜高了的火光,将头靠在柱子上,柱子的冰凉让他稍打了个寒颤。
楚季修长的腿交叠着,双臂抱着斩云剑环着胸口,脸上的神情意味不明,但在这冷清的庙里唯有火光的陪伴,显得很是落寞。
他眼里有花苗燃烧着,足够安静让他不禁又回想在君府的时光,想起君免白的笑脸,想起两人相处时刻的欢乐和别扭,最终又回归到今日的决裂。
话已经放出去了,楚季便不会给自己回头的余地,即使是知晓自己舍不得,会难过,也用力的割舍掉对君免白的情愫——他想,不过才短短两月,不该舍不掉的。
可是这样想着,却更加难受起来,心口像是灌进了海水一般,酸酸涩涩的,令他不禁眼眶都有些发红。
楚季深吸一口气,不肯再想的合上眼,良久才进了睡梦之中。
庙中火苗依旧在燃烧着,屋外寒风呼啸,一双雪色黑底靴悄然踏入,来人身着黛蓝流月绣云袍,眸色清冷,待目光落在庙中睡着之人时,又变得炙热温柔。
穿着黛蓝衣袍的君免白风姿更甚,他扣着拇指和中指,悄悄将一缕安魂咒弹进楚季的额间,不多时楚季微微皱着的眉心便平坦下来,睡得安然的模样。
君免白这才敢接近熟睡的楚季,一只脚半跪着蹲下来,静静的端详楚季的睡容,细白的肤,饱满光洁的额头,长长的睫,挺俊的鼻,紧紧抿成一道直直弧线的薄唇,仿若是按照君免白喜好雕琢出来的五官,无一可挑剔。
“道长,”君免白看了半晌,低声唤着,伸手落在道长的脸颊上,拇指微微摩挲着,察觉楚季的脸上有些凉意,状若无奈的叹口气,“你啊。”
顷刻他的臂弯便多了件绒毛斗篷,轻手轻脚替楚季盖上掖好,抚摸着楚季的脸,面色有些凝重,“才半日,你就不让我省心。”
日落西山时,关于秦宇尚活在世的消息便传遍三界,掀起了轩然大波,知晓秦宇容貌又见过楚季的便只有姜瑜秀,想来便是他将消息放出去了。
不想自己这头刚和楚季分道扬镳,那厢楚季便不知不觉陷入了危险之中,君免白眸中染了点杀意,又恢复波澜不惊,定定望着楚季,音色低沉却极其笃定,“我不会让人伤你半毫。”
楚季依旧安然的睡着,混入不知自己究竟陷入了一种怎样的境地,君免白卡主楚季的下巴,微微倾身近楚季的双唇时,一顿,末了,只将唇印在那光洁的额面,微笑着嗓音低低道,“我要偷亲你,你该生气了。”
趁人之危不是君子之道,虽君免白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君子,但他有耐心等着楚季主动的那一日。
他又安静的望了楚季半晌,替楚季把枯草柴火加足了,抬头正见巨大金佛在火光的映衬中更添光辉。
佛如何,神如何,妖如何,魔如何,这万丈天地万物皆有邪,神入魔比比皆是,魔为神也非没有,不过便是一念之差罢了。
他君免白是妖那又如何,只要他想便没有不可的,对于楚季,他势在必得势不可挡。
君免白眼中染上至深寒意,黛蓝圆袍融入夜色之中,槐叔所讲的往事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掠过——
七百年前,三界大乱,魔界沉仞欲借机征服人界,民不聊生,沉仞乃天地邪气汇聚而成,法力高深,当时三界唯有一人能与之抗衡,是为秦宇。
秦宇乃神界上身,乃万年一遇的修学奇才,他所带领的兵将势如破竹,凡他出征战无不胜,异界三道无一不忌惮他,神界特予封号九天战神。
传闻秦宇出征之时天际有五彩之色,他脚踏流云而来,身着金黄战袍,手执一炳长缨金枪,身姿颀长面容貌美,金枪一挥,百鬼灰飞,百妖烟灭,异界闻风丧胆,不战而败。
当年他奉命出怔讨伐魔界,魔主沉仞一身绛紫战袍出来应战,风云席卷,天地陷入一片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