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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H市,谭少山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苏禾以前的事,若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以前的苏禾,谭少山大概只能想到什么跋扈专横、瑕疵必报……
起初他们在一起时,谭少山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苏禾往那群贤良淑德的女生中间一摆,实在是毛病太多。
但事情苏禾改变得太快,他尚来不及寻根究源。
这种改变,不止让谭少山觉得难受,就连苏禾自己也是,宛如尖刀宛肉、剔骨剥皮。
苏禾上大学的时候喜欢看小说,看那种能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小说,那时候她总觉得文字这种东西好可可怕,凛冽如刀,能将人挫骨扬灰。
等到她那点爱恋渐渐被别的什么取代的时候,苏禾才番然醒悟。
能将人挫骨扬灰的,那里是什么文字,而是那份背离一切的爱恋。
再与谭少山在一起,是苏禾从来不去想的事情。她向来是个被动接受的人,但这件事,她犹如吞了苍蝇,老实说,她很难接受,并且也不打算接受。
整天对着谭少山那张对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脸,往事总像层层珠网,扑天盖地的袭来,将她牢牢困住。
她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出来,她一点也不想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这么被困死。
她对不起她母亲,更对不起她自己。
她说要好好生活下去,也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是真的这么打算着,就算是为了苏父。
但谭少山的步步紧逼无疑是在她心头狠狠地捅刀子,苏禾总觉得自己哪天,枕头底下的那把刀子,总会派上用场的。
假如谭少山继续做些令她厌恶的事的话。
苏禾呆在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数着星星,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她。
大半夜的,苏禾先是一阵头皮发麻,仔细听听,的确是有人喊她。
至于喊她的,不用说,肯定是谭少山。
苏禾本来不想予以理会,但听谭少山的声音,似乎很痛苦似的。
苏禾不得不再次起身,披了件针织衫又回到了客厅。
谭少山低着头,双后揪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在喃喃低喊:“苏禾……苏禾……”
苏禾依然面无表情,既没有痛快,也没有难过,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看谭少山的样子,像是疼的不行。
不过,这并不在苏禾的认知范围之内,她是历过生死的人,化疗那样的疼她都忍过来了,她母亲过世那些的痛她都忍过来了,所以,她并不认为这世上还能有什么痛能疼过她。
谭少山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一抬头,脸上尽是汗,整个人都虚脱了般。
“不用,你能帮我去房间里拿点药吗,谢谢。”
苏禾依然站在离谭少山五步之遥的地方,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你放在哪里?”
“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白色的那瓶。”
苏禾转身去了谭少山住的那间房间,一股脑地进了房间,开了灯,直奔谭少山所说的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而去。
拉开抽屉,苏禾找到谭少山所说的那瓶药,拿在手里看了看,苏禾大学的时候选修的是俄文,但瓶子上的字母明显不在她的学识范围之内,看上去应该是法文,因为苏禾试着拼了拼那些字母,完一找不到它们的英文发音。
苏禾拿着药出了房间,临走前瞄了一眼放在床边的那只相框,那里面的照片,应该上她跟谭少山唯一的一张,能同时看到两个人的正面的照片吧。
照片还是那时候她让谭少芳帮他们照的。
照片中她笑得一脸灿烂,谭少山心情也很不错,既使没有如同苏禾那样灿烂,但那变柔的眼角还有浅浅笑意的唇边,都表示他那时心怀还不错。
这张照片曾经一度是苏禾的得意之作,洗了好几张放在他们以前住的那套房子里。
她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谭少山也不像是会回去拿东西的人。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些东西全部扔掉了,却没想到,居然在谭少山的床边看到了这个。
不过,苏禾转念一想,这说不定又是谭少山的另一个计谋。
这么多年下来,她总感沉自己变笨了,脑袋有时候不清不楚的,分不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将药瓶递给谭少山,苏禾又倒了杯温水给他,看着谭少山把药片吞下去后才开口。
“不用去医院吗?”
谭少山吃了药,忍着疼,摇了摇头,虽然疼痛难忍,但他举止之间还是带着股他独有的蛊惑人心的优雅。
苏禾拉了拉衣服,“既然这样,我先去睡了。”
谭少山拉了拉嘴角。“好,对不起,吵醒你了。”
苏禾把这话当作是晚安,没有接话直接回了房。
但她没想到的是,在她躺回床上十几分钟之后,谭少山居然又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
苏禾的手都摸向枕头底下了,恨恨地想,看来是不疼了。
谭少山只是进了房,站在床脚,并没有走近。
所以苏禾犹豫着这刀子要不要拿出来。
“苏禾,你睡了吗?”
苏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努力忍着。
“如果你不进来打扰的话,我应该很快就会睡着。”
苏禾将脸埋在枕头里回答,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是正在失眠中的人。
谭少山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床尾。
在他坐下去的那一刻,苏禾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上一缩,半坐了起来。
“你做什么?”
苏禾开了台灯,忍着怒意问。
“苏禾,我很疼。”
谭少山此时像个脆弱的孩子,可苏禾的心早就冷了硬了。
疼?她有更疼的时候。
“你刚刚不是吃过药了吗?”
“苏禾,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苏禾笑了笑,这话她曾经在心底对着谭少山说了无数次,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说绝望了。
“你对自己好点就成了。”
苏禾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间接告诉谭少山,他的这个要求,她做不到。
谭少山叹口气,目光如炬地盯着苏禾。
“我知道你恨我,但就算是那样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是你先招惹了我,是你让我无法把你从我生命中拔除,所以,苏禾,就算是恨,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苏禾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只是觉得这话有点可笑。
“好,但是谭少山,经历了这么多事,还不能够让你明白什么是世事无常吗?还不够让你明白,其实人死,是件很容易的事。”
苏禾抽了抽腿,继续道。
“如果你硬要把我们的关系变成这种至死方休的关系,没事,我也奉陪,你那样你就真的快乐了吗?”
谭少山心里抽了一下,“快不快乐这种事,向来不在男人的考虑之中,苏禾,我很清楚我自己要的是什么。”
苏禾点头,表示理解。“嗯,我也清楚。所以,现在要我说句,希望我们未来恨得愉快吗?”
谭少山愣住,僵持的态度慢慢变成了颓然,轻声说:“别对我这么残忍,苏禾。”
可能是因为光线的关系,谭少山的表情很是悲伤,目光深沉,望不尽边的忧伤,像是要把两个人都湮没般。
“在我身边,就那么痛苦吗?”
谭少山声音太难过,苏禾心中一痛,想着这是自己爱了七年之久的人,心思一软,不由得脱口而出。
“不是。”
苏禾沉默了会,似乎在斟酌用词。
“在你身边,这本不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但是谭少山,我们之间的纠葛太多,每每想起,总能让人痛不欲生,这些纠葛让在你身边这件事变得痛苦,无力承受。”
“你承受也好,不承受也罢,苏禾,当初是你要我们在一起的,既然如此,既使痛苦,我们也一起受着吧。”
谭少山急速起身,逃避般快步走出苏禾的房间。
片刻之后,房间恢复安静,好像从未被打扰过一般。
第八十四章
刚与谭少山在一起的时候,苏禾确实觉得过了两年如开水般沸腾而热情的生活,后来逐渐变成了温水,波澜不惊。
到了现在,已降至冰点。
每一次跟谭少山吃饭或是谈话,苏禾都在心里给自己建设,把这当成是最后一次,才让她与谭少山之间的算不上是互动的互动变得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如果他们两个,不管是谁,谭少山或是苏禾,其中有一个人用一点心,就会发现,他们的这种生活模式,也不是现在才有。
早在很久之前,没有了苏禾的主动纠缠与或冷或蠢的主动说笑,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冷淡了,与爱不爱无关,只是冷淡。
现在换成谭少山主动,但这种主动,在苏禾看来,仍然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冷淡。
苏禾不是愚笨之人,就像从前她从来不会在不恰当的时候找谭少山,撒娇或是闹脾气,都没有。
后来苏禾想想,这感觉,就好像她根本就没有为这段感情努过力一样。
不过算了,努不努力,其实都一样。
有些事,注定了的。
吃完饭,苏禾放下筷子,谭少山的主动又来了。
“吃饱了?”
苏禾不知道该给个什么表情,干脆直接低眉顺眼,嗯了一声。
之后两人就没有了声息。
小助理一边咬着筷子一边在两人身上来回地看,最后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苏姐,是不是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啊,才吃这么一点。”
苏禾本来想说,被谭少山逼到这份上,谁他妈的还吃的下,不过,吃不吃得下显然不是重点。
“你做的挺好的,现在会做菜的男人很少了,你应该有不少女孩子抢着要吧?”
在这男女比率严重失衡的当今社会,掌握一项令人眼红的生活技能,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小助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又想起现在他还在吃着饭,挠头这举动实在不适合,特别是当着大老板的面。
“没、没有,苏姐说笑了。”
苏禾也本无意欲逗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她也没料到这倒霉孩子居然这么不经逗。她从来不是很好的谈话对象,所以,到此结束。
苏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表现过于友善了,就连一个小助理都来当说客。
基本上,苏禾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在除她房间以外的地方,纵使出来,也不过是吃饭喝水的事。
晚上总睡不着,白天成了她睡觉的时间,这样一来,跟谭少山以及那位小助理实质上呆在一块的时间并不算多。
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总有不可避免的时候。
“苏姐,我可以跟你说两句话吗?我知道这样很冒昧。”
谭少山不在,苏禾也没关心他的去向,听着小助理的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杯子,笑了笑。
“谈什么?”
“苏姐,谭总的身体好像已经很不好了,您知道吗?”
苏禾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定定地看着小助理,
这小助理,果然很冒昧!
“苏姐,我知道我一个外人本来不该说这些话,但这些日子我看谭总很痛苦的样子,而且谭总那么爱你……”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