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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北坤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东西，轻声回答：“别烦我。”
杜宇咬住块猪排，站在门口咕叽咕叽嚼个不停。
片刻后，程北坤无奈抬眉：“你去离火街423号买点自己需要的东西，少在这里晃。”
“嗷。”杜宇边吃边说：“忽然冷淡起来了呢？”
程北坤不搭理他，继续看向面前的笔记本：“再多说一个字，就让你悔不当初。”
杜宇：“啊。”
程北坤忽然一拍笔，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杜宇早就有所准备，立即端着食物跑掉了。
*
认真算算，进到游戏里已经超过七天有余。
杜宇虽然渐渐脱离一张白纸的状态，但还真没好好在安全区溜达过。
这里共有八条长街，每个都以八卦之一命名，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店铺。
杜宇他按照程北坤的吩咐到达指定地点，发现是家没有招牌的小店，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个大白兔子NPC趴在收银台前打瞌睡。
杜宇忍不住揪了下兔耳朵：“喂！”
兔子吓醒，眨眨红眼睛：“亲爱的玩家，欢迎您的光临。”
“别这么客气，我害怕。”杜宇叉腰摸头：“你这里卖什么的，有下副本有用的东西吗？”
兔子笑：“是二手杂货铺，副本里几乎不允许携带个人物品，所有的道具都只能在安全区使用，这点希望您了解。”
杜宇想不明白：“原来如此，可到了这种鬼地方，玩家们还有心情卖二手赚钱？”
兔子笑容更明显：“不是玩家卖的，是系统回收的，所有出局玩家的物资都汇总到我这里。”
杜宇：“那不就是死人的东西？！”
兔子开心的抖耳朵：“但售价只有原版十分之一。”
……这么省的生活方式，肯定是大佬喜欢的了，不然他怎么攒下钱来在游戏里买个房子的？以那处女座的龟毛谨慎，不会连结婚钱都计划好了吧？
杜宇的脑海被吐槽的弹幕所覆盖，最后也只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情，无奈说：“我是新手，什么都没有，你给我推荐点实用的吧。”
兔子带上了个复古款的眼镜，对准杜宇敲了敲，若有所思的点头：“嗯……爱好是女装、吃和瞎扯淡，能力是急速愈合和利用颜值卖萌，我知道了。”
杜宇一把将兔子按在收银台上：“我允许你重新说一遍。”
兔子瞬间消失，又从其他地方被刷新出来：“亲爱的玩家，这是根据您的个人特点和副本行为总结的大数据——您喜欢这个吗？”
它冲向货架前拎出一套小草莓lolita装，三瓣嘴笑得贼开心。
杜宇：“……还是有点可爱的。”
兔子：“只要30梦悦币哦！”
杜宇发怒：“但我又不是变态，给我找点实用的东西！”
兔子被吓到，又拿出个猫脸形状的电子屏：“它个叫jilijili！可以登录安全区的匿名论坛，玩家会在上面分享副本攻略，很有用的。”
杜宇接到手里瞧了瞧：“这个还凑合。”
兔子乘胜追击：“百味锅您需不需要？可以把各种食材丢进去生成出食物！附带临时属性哦——因为大部分玩家都不吃东西的，我可以再打个三折出手！”
杜宇心动：“好哦。”
兔子继续拎出本旧书：“这个是能力大全，LD世界所有能力种类都有记载。”
杜宇点头：“嗯，我确实需要读一读……”
…………
……
…
就这样，十分容易被推销的杜宇把钱花了个精光，直到结账时才傻眼。
兔子帮他把所有东西都塞到个空间袋里，兴奋地问：“小草莓loli装真的不再考虑下吗？”
杜宇：“……我就剩5个币了。”
兔子飞速拿出个猫耳发卡：“这个只需要5个币！带上能让您的听觉提升10％！”
杜宇欣然接受：“那行吧。”
*
本天选到底都买了什么啊……
归家路上的杜宇小朋友有点忐忑，已经想象出了程大佬嫌弃的脸色。
他原地叹了口气，刚刚迈步，却见到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拐进了前面的暗巷，忍不住马上追过去喊道：“喂！”
那个修长的身影闻声停住，回头露出带着黑框眼镜的白皙面庞，竟然是纸片人副本里行迹鬼祟的陈燃。
距离上次见面并不算久远，但却恍如隔世。
杜宇：“没想到又见面了。”
陈燃有点不认识面前的人：“你是谁？”
“我杜小雨啊。”杜宇觉得能遇到幸存者是件好事，立刻脱口而出。
陈燃微微皱眉，扶了扶眼镜，终于把脑海中那个水手服少女和眼前的小少年联系到一起，疑惑地问：“你怎么……”
杜宇：“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之前出了点意外，你又进副本了吗？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
“侥幸吧，再度活过一轮。”陈燃淡笑：“我待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在副本里能变形的情况呢。”
杜宇：“别提了，有个柴狗一样的GM害的我。”
陈燃恍然明白：“原来如此，LD世界的GM的确权力太大了些。难得认识的人还活着，我正要去喝杯酒，一起吗？”
“算了算了，我很容易醉。”杜宇看了眼刚买的电子表——据说这是为数不多可以带进副本的道具，程大佬也有同款——摆手拒绝：“该回家了。”
陈燃也没勉强，彬彬有礼地点头。
杜宇走了两步又回头笑：“对了，要是你打到徽章的话，记得找我啊。”
陈燃：“十二宫那个徽章？”
杜宇：“对啊，我已经过了两个，准备继续加油。”
陈燃觉得好笑：“是什么让你觉得过的十二宫越多越好？”
杜宇：“肯定是这样的啊，游戏不就需要有目标吗？不然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我觉得LD的创造者也这么想，否则他大可以直接把我们杀了吧？”
陈燃仍旧保持着笑容，没有回答。
杜宇眨眨大眼睛：“可惜徽章太少了，应该让更多玩家进十二宫的，那样就能更早通关。”
陈燃：“也许吧，你还挺乐观。”
“什么时候都不该放弃希望。”杜宇笑出虎牙：“我真得走了，拜拜！”
陈燃朝他挥挥手。
杜宇晃着空间袋转身，意外地感觉在安全区和玩家相处很轻松，如果、仅仅是如果，这游戏不会让大家发生危险，能在市面上出售的话，也许会比只强调竞技的《梦境启示录》更受欢迎吧？
*
伴随着全息网络生长的年轻人，边溜达边玩手机再自然不过。
回家路上杜宇觉得无聊，忍不住翻出刚买的猫脸论坛器玩起来，电子屏读取他的指纹后自动登录主页，果然有不少副本信息汇总，而且内容一直在不断刷新。
他刚想戳进个生还率奇低的吸血古堡专题，竟然不小心瞅见最新火爆帖【四个月恐怖副本生涯，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简直好奇心害死杜宇喵，他立刻舔着嘴角点进去，读了几行，渐渐石化在原地。
帖子主楼如下：
“进了个很厉害的副本，具体就不说了，省得掉马。
LZ想分享的是，副本里有个神奇的一级玩家，正太脸，话贼多。中期打怪的时候，他裤子竟然被怪拽下来了，里面没内裤，当时LZ被捆着倒在地上，看了个正着！！！Emmm……现在好不容易逃出副本，画面还有点挥之不去呢。
PS：LZ三次元里只谈过两次恋爱，见识不是很多，就想问问，小男生那里都是粉红色的吗？和前男友比有点迷你哦，有趣hhhhh”
*
安全区的微风贼溜溜地刮过，有点冷。
杜宇的脸由紫变红、气愤难当，拔腿朝家跑去，打算让程北坤告诉自己赵蕴的住址，然后立刻马上等也不等地杀去拿她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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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半个小时的路，杜宇喵十分钟就冲了回来，气喘吁吁地挨着屋子寻找：“大佬，大佬！你在哪呢？！”
客厅没有，书房没有，卧室没有——
杜宇脑袋一热，探头进浴室：“大佬！！！”
正站在淋浴下的程北坤擦了把脸，皱眉凝固不语。
“不、不好意思啊……”杜宇的气势顿时虚掉，眼睛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腹肌往下一瞟：“！！！！！！”
苍白的脸又瞬间变成绿色。
程北坤皱眉：“你干吗，一起吗？”
杜宇受到打击，魂不守舍地关门：“打扰了……”
浴室的门被重重关上，程北坤嗤笑，不晓得这家伙又中了什么邪。
*
把杜宇支出家买东西，纯属是因为程大佬想要清净地想点事情，他冲完澡擦着头发到客厅闲聊：“刚才找我干吗？你买什么了？”
杜宇呆坐在沙发上不讲话。
程北坤在他的空间袋翻了翻，不出意料地嫌弃：“没用，浪费。”
杜宇仍旧失魂落魄。
程北坤疑惑，拨弄了下他的猫耳发卡：“这又是什么啊，你还能更幼稚点？”
杜宇捂住脑袋，难过地抬起头来问：“我还能长大吗？”
程北坤：“？？？”
杜宇悲愤：“十八岁以后还能长大吗？我不要被人瞧不起！！！”
程北坤：“啊？”
杜宇用毯子捂住头，倒在沙发上失去梦想。
就算以程北坤的智商，也没意识到这个厚脸皮的小男生在纠结什么，只能伸手拎他起来：“喂，别抽疯了，跟你说件正经事。”
杜宇无精打采：“我什么都不想听。”
程北坤正欲数落这家伙，门却被人用力拍响。
程北坤只能套上搭在沙发背的体恤，走过去打开门，瞧着来者疑惑：“林川？怎么了？”
“程哥，快去许愿池看新邮件！”林川有点着急，说完才发现杜宇的身影：“他是谁啊？”
程北坤侧身挡住：“一个朋友，邮件怎么了？”
林川愣了愣，才说：“十二宫的规则又变了。”
沉浸在人生黑洞里的杜宇瞬间抬起头，露出诧异的眼神。
*
去朝夕楼的路途不算很近，但因为奇怪的三人组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倒也没多久就赶到了目的地。此时的许愿池周围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玩家，几乎挤得水泄不通，果然是出大事的样子。
程北坤拉着杜宇挤到最前排，林川默默跟随。
杜宇看到荡漾的池水，这才想起：“我钱花没了。”
程北坤不耐烦地塞给他把梦悦币，转而便去忙自己事。
杜宇扔了一枚进去，顺利地翻到最新全服邮件。
“尊敬的玩家，十二宫副本已成功完成版本更新，副本开启条件变动如下：未首通副本保持原有进入条件，首通后的副本，任意玩家皆可进入挑战，服务器关停前，通关十二个副本者将获得神秘奖励。此外，安全区内玩家禁止沟通十二宫信息，违者立即出局。”
这……
杜宇很吃惊，侧头看向程北坤：“所以船女号和离人村大家都可以进了？”
“那就是你们的进的十二宫吗？”林川显得很好奇。
杜宇正想回答，眼前却闪烁血字：安全区禁止沟通十二宫信息，初犯警告！
林川意识到什么，低头苦笑：“刚更新的，现在死门大厅已经乱套了，大家都说神秘奖励就是活着离开，所以急不可待地去攻坚。”
程北坤关掉自己的虚拟屏：“去看看。”
林川点头。
*
邮件果然没有撒谎，在死门大厅上空漂浮着十二宫缓缓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