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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一接起来,自然不会是别人,而是程思瀚。
“我十分钟後到!记得带件外套,在门口等我。”他的语调一如往常,没得商量的口气。
“带外套做什麽?”不是只要替他开门就行了吗?
“今天我心情很好,我们看夜景去!”
“哦!”这傻瓜,每次心情都这麽好?
挂上了电话,雨诗的心情却不太好,一整天都在想著这个问题:思瀚确实是喜欢她的,而她也不那麽讨厌他了,但他们两人真的适合吗?更何况,她还曾经把他当作他哥哥的替身,这份心结恐怕也很难消失的。
偏偏她又是一个不想结婚、不想谈感情的女人,这对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十分钟後,巷口传来汽车开进的声音,雨诗站在路灯下等著,手上拎著件薄外套,不知觉叹了一口气。
“忧郁的女孩,你在想什麽?”程思瀚走下车,接过她的外套,替她打开车门,“上车吧!我带你去兜风。”
雨诗只是点点头,上了车却一言不发,静静听著那台语歌的吟唱:“牵阮的手,跟你脚步,牵你的手,走咱的路……”
彷佛也受到这歌曲的感染,程思瀚只用左手握著方向盘,右手握住了雨诗的手,轻轻抚著她的掌心,希望抹去她的忧愁不安。
二十几分钟後,他们来到海洋大学後的山坡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的山路,虽然已是晚上十点半,停车场上仍有不少车辆和情侣,这是俯视海港夜景最好的地方,约会不来这儿要去哪儿呢?
一下了车,程思瀚替雨诗穿上外套,又搂住她的肩膀说:“小心别著凉。”
今晚雨诗看来若有所思,他却摸不清楚她在想什麽,这女人老是让他提心吊胆的,偏偏又放不下、舍不得,唉!
走到栏杆旁,两人迎著阵阵夜风,望向那海上的点点渔火,还有山下的繁华人间,彷佛一幅梦中的画面,迷蒙而深沉。
“你怎麽了?今天怪怪的。”他抚过她的头发,替她拨到耳後。
“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我批准你!”程思瀚大方又爽朗地回答,“随你问个够、问到饱、问得乾乾净净、清洁溜溜!”
“你……你为什麽会喜欢我呢?”
她以为这问题需要一点时间思考,但他毫无犹豫就说出口,“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反正喜欢就是喜欢,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我喜欢你,每次看到你就更确定我喜欢你,就算看不到你还是没办法不喜欢你。”
听他说了这麽一大串,她垂下视线,难以面对他那坦率的神情。
“还有什麽问题?本大爷今天绝对全力为你解惑!”程思瀚摸摸她的唇,眼中充满怜爱,这女人动不动就一副忧愁样,但他又超爱看她这无可奈何的表情。
“如果,有更适合你的对象,你会不会考虑……不要那麽喜欢我呢?”
这问题显然触犯天条、於法不容,雨诗得到的回答则是超级热吻一个,吻得她眼前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虽说他们是在一个比较隐密的角落,但这也算是公共场所,如此行为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当他放开她後,她还气喘不已,颤抖著说:“你这是……什麽回答,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觉得你应该多看看、多比较,例如……找一个跟你同行业的女人,你们就可以一起讨论公事、创建未来……”
看来有人还没学乖,程思瀚的回答仍是热吻,而且比上一个更激烈、更绝对,就是要吻掉她所有的迷惘不安、所有的荒唐想法。
激动过後,雨诗仍不放弃,想要努力说服他,“我觉得,像是……安琪拉就很适合你,她聪明、美丽又欣赏你,为什麽……你不试试看呢?”
程思瀚这下可火了,不只对她狠狠热吻,又横抱起她走回车边,引起旁人侧目议论。谁教她敬酒不吃,硬要吃罚酒,一点都不懂得撒娇的功夫,笨得让人想打她一顿!
“哇——好热情喔!”
“那男的真猛,我看那女的一定招架不住!”
雨诗都快没脸见人了,幸好有黑夜挡住她的脸红,“你做什麽?放我下来啦!”
程思瀚打开车门,将她抱进前座,自己才从另一边上车,立刻发动引擎开离此地,路上两人无言,音响也被关上了,只有沉重的低气压笼罩著,直到车子开到一处山巅角落,他才突然踩住煞车,拉起保险杆。
此处夜景似乎更胜之前,只不过两人都无心观赏。如此良辰美景,总被无心人给蹉跎了,懂得珍惜的人实在没几个。
“你有胆子的话,再把刚才的话说一次。”他一开口,满腔的战火味。
“我说……”她尚不知命在危夕,开口又想苦劝进谏。
“你不想活了是吧?”他握住她的肩膀,大吼起来,“我这麽爱你,你竟敢把我推给别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甩掉吗?你他妈的在作千秋大梦!”
他……他在骂粗话,看来他是真的发火了,她这时才稍微有所领会。
“我……我是为你好。”这藉口听来非常老套而且薄弱。
果然,那粗话又传来了,“好个屁!再让我听到一次这种话,你就把屁股给我绷紧一点,看我不把你打得下不了床才怪!”
“你怎麽可以打我屁股?”她不能想像那种画面,“我比你大,你没资格!”
“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不是年纪的问题,而是力量的问题。”他连连冷笑,抓起她让她坐在他腿上,大手直接对准她臀上,眼看就要用力打下去。
“不要啦!”她扭动著身子,很为难地承认,“人家怕痛……”
“就是会痛才要打,谁教你自找罪受?”他的手落到她臀上了,打得不轻也不重,但还是让雨诗低喊了一声。
从小她就是个好女儿、好姊姊、好学生,不曾被父母师长体罚过,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对象却是个比她还小的男人,吓阻的效用大於一切,就算不疼也吓著了她。
“别打了……”她全身都紧绷起来,嘴里软软求情著,“我知道了嘛!”
“以後还敢不敢再乱说话?”这女人分明欠人教训,看来他还得好好调教她。
“不敢了……”乱可怕的,她没胆子了。
“哼!这还差不多。”他满意极了,手掌却还不肯离开,反而在她双臀间游走,用另一种方式开始处罚她。
“你怎麽可以……”车里没了声音,只剩下娇吟和喘息。
夜景灿烂,但还是没人欣赏,唉!自古良辰美景多寂寞……
第九章剧变
我的天地变了
正想与你一起分享
你却脱口而出另一个青天霹雳
将分离挂在嘴边
将我的梦全然踩碎
当蝉声不再喧哗,当白昼逐渐缩短,十月便吹起了第一道秋风,飘起了第一阵秋雨,毫无痕迹地带来季节的交替。
这天下午,雨诗到邮局寄出了画稿,买了便当回家吃“下午餐”,坐在客厅打开电视,不太专心地吃饭,也不太专心地看新闻。
每次作品完成後,她就常有这种脑袋空空的发呆状。
尤其夏日就要过去了,对此她更有一种萧索之感,树叶看来不是那麽翠绿了,花朵也垂下了欢颜,彷佛一个属於夏日的梦即将结束。
电视萤幕上,那位看来非常专业的女主播,正提到网路泡沫化的状况,这股从美国带动的经济不景气,已经逐渐蔓延到全球的科技业,一些新兴的网路公司都有可能倒闭,若非有雄厚的资金依靠,恐难度过这一次的高科技经济风暴。
雨诗放下筷子,似乎听懂了,又不是很懂,她对於金融财政向来没概念,但是从这则报导看来,程思瀚的公司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吧!他那麽有魄力、有自信,她想像不出他会有失败的一天。
这时,安琪拉的话就会回荡在她耳边,如果她是一个能够懂得他、支持他的女人,在这时不就更能分担他的压力吗?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插画家,跟电脑资讯这行业隔了万里之遥,就算想分忧也不知从何做起。
晚上,没有电话也没有电铃,她想思瀚应该是不会来了,今晚她可以安静度过了,关上了电脑便早早上床。午夜十二点,一阵刺耳的电话声却把雨诗吵醒了,拜托,是哪个混蛋选在这种时候打来?
接起电话,她尽量平静道:“喂!请问是哪位?!”
“我快到了,五分钟後帮我开门。”程思瀚那语调是完全的理所当然。
“你这大少爷!”雨诗差点没气昏,“我乾脆打一副钥匙给你好了!”
“打给我也没用,我就是要你帮我开门,我要你迎接我回家。”
听听他说的这是什麽任性的话?雨诗尽量跟他说理,“明天你不是还要上班?你睡在办公室的套房就好了,为什麽一定要这样跑来跑去、浪费时间呢?”
“一个人在那里睡觉很可怜,我不要。”他开车转进巷子,又命令道:“我停好车了,快起床给我开门。”
“是!算我被你打败。”雨诗叹口气,挂上电话,披著外衣就去开门。
一开门,程思瀚步履蹒跚走进屋内,雨诗闻到他满身的酒气,不禁皱眉道:“喝酒还开车?你真是的!”
他坐到摇椅上,将她拉进怀里,“别唠叨,像个妈妈似的!”
“我才不想当你妈,你以为我喜欢唠叨呀?”她别开脸,不想理他。
“看著我。”他转过她的肩膀,像个受冷落的孩子,“不要不理我。”
“你喝醉了!”她深吸口气,勉强平静道:“先去洗澡,我弄杯果汁给你喝,还是你想吃点什麽?”
“你对我好好喔!”他傻傻的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其实你是爱著我的,对不对?”
“别发神经了!”她才不回答这种可笑的问题。
“为了你,我可以什麽都不要,什麽都可以放弃……”他彷佛是在说醉话,眼中却是无比认真。
“不管你要不要,你非得给我先去洗澡不可!”她不想沉浸在这浪漫的气氛中,她怕会迷失自己的。
总算把程思瀚推进浴室,她才转身走向厨房,一边倒果汁、作三明治,一边纳闷著为什麽今晚他这麽反常?在她所见过的人中,除了父亲之外,他的酒量算是最好的,若非刻意要让自己喝醉,不可能醉成这个样子。
十几分钟後,当程思瀚走出浴室,看来是稍微清醒了些,但走路还有些东倒西歪的。
“像只大企鹅似的!”她瞪了他一眼,拉他在椅子上坐下,一口果汁一口三明治的喂他,妈妈说得对,喝醉酒的男人就是要用小孩子的方法对付。
程思瀚乖乖地喝、乖乖地吃,但等吃饱喝足了,他还是在那儿装疯卖傻,“雨诗,你爱不爱我?你说你爱不爱我?”
“已经很晚了,准备睡觉吧!”她将他拉起身,又推他进浴室,“快给我刷牙,不然,我就把你的牙齿拔光!”
“你好凶喔!”程思瀚在浴室里哗啦啦漱口,口齿不清地说:“娶你作老婆的人一定很可怜……我呀!我就觉得我自己很可怜!”
“我可没求你娶我好不好?”雨诗简直懒得跟他对话。
好不容易,两人终於可以上床睡觉了,程思瀚一把抱住了雨诗,把脸贴在她怀里摩挲,“你还没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这问题一点都没有讨论的价值,你明天还要上班!你快睡觉就是了。”她被他“ㄞㄨ”得快疯了。
“不,我一定要听到你说爱我,因为我好爱你……好爱你……”他一手握著她的胸,一手捧著她的臀,对她的柔嫩迷恋不已,“其实什麽公司啦、电脑啦、世界经济啦……对我都不重要,我只要有你爱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