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蝗谩
另外还有鸡、鸭、兔子……还有六头羊和两头奶牛。
知道爷爷为什么弄这些不?
前阵子爷爷听人讲,说啥食品健康问题,啥有毒东西,我就寻思着不行,这将来我的重孙、重孙女,可得精细。也得有地儿摸鱼上树,认识五谷。
爷爷侍弄庄稼牲畜向来精细,你是知道的。
只是年纪一天天去了……
就这。
你自己想。】
——你爷爷。
三封信都看了两遍,褚涟漪也回来了。
进门不看江澈,直接去了厨房。
“要不要先买票啊?”江澈在外头喊。
褚涟漪在厨房里短暂沉默后说:“等你身体整个好了吧,那边偏远……”
“我其实已经没什么了,过两天就能去。”
“真的?”褚涟漪走到厨房门口看了看。
江澈表示没问题。
“那我先跟你说件事。”褚涟漪犹豫一下,说:“有竖已经等你四天了。”
感觉不对,江澈忙问:“怎么了?”
“河源之前不是先回去了嘛,你给了他150万,回去也弄了几座小矿……”褚涟漪缓了缓,说:“前些天他被埋伏,挨了两刀,人没死。”
“……”
“有竖要去,但你一直高烧……”
“让他来吧。”
十分钟后,陈有竖出现在了江澈面前。
大概聊了几句,了解情况,江澈想了一会儿,说:
“一定要去是吧?”
“嗯。”
“那你再带150万去吧。我能给的也就钱了。”
“谢谢澈哥。”
其实这几年,陈有竖和秦河源也是招揽了一些人的。
“那你先回港城一趟吧,看看老婆孩子。”
“嗯。”
“走吧。”
陈有竖就这么走了。
大概是从一开始,江澈就说过,他不会参与陈有竖和秦河源老家的那些事,除了给钱。至于劝他珍惜性命,由江澈说来,自然不如他回去看一眼老婆孩子真切。
话是这么讲,说的容易。
事实当天下午,江澈家里聚集了郑书记、唐连招、老彪、三墩一干人。
算算已经做了三年多兄弟,真要说就这么撒手不管,其实做不到,但是要做点什么,又其实很难。
“他们那一块的情况现在是这样,内部大概也有不少矛盾争夺,但是对外,已经接近铁板一块……”江澈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
几个人都看着他。
“别的不容易,但是要破铁板,让他们内部乱起来,我们这里有两个人其实很合适。“江澈说完看了看老彪,又看了看三墩。
这俩货一个有曾经的大佬岁月,一个有放不下的江湖。
一下激动了。
“那我们去追有竖。”三墩直接起身。
“不是,你们俩不跟他们一道儿玩。”江澈说:“这次去,我会给你们两百万……你们俩去那边买一座小矿开始,一年,给我赚500万。”
要知道现在煤炭业的情况其实还很糟。
当然老彪和三墩也不懂这个,他们的困惑只在于:我们什么时候负责赚钱了?
“就这样,和有竖、河源无关,不许冲突搏命,你们俩想尽办法,给我赚回来500万,就好了。”江澈把不许冲突搏命一句强调了三遍。
三墩和老彪:“……”
他俩几乎是哭着走的。
人走后,郑忻峰、唐连招和褚涟漪都有些茫然。
“这行吗?论智……就不说了。论能打,他俩加起来应该也不如有竖加河源。老彪倒是有经验,可也跑偏了。”
郑忻峰说。
“试试吧,论搅局,这世上没有比他俩更能的人了。”江澈说:“而且这俩货有一个特质,容易交兄弟。”
作品相关 第624章 一场远行
江澈这一番解说,说得很正经。
严肃的气氛下一时也没人做什么表示。
但是内心都明白:
所谓搅局能力,意思其实接近于我先扔进去两根搅屎棍,看你们乱不乱,乱了好做事;
而所谓容易交兄弟,大约也就是某种时时咳咳不经意把人带偏的特质。
这样看,晋西北大约是要乱了。
想想,老彪虽然德不高,望不重,好歹曾经江湖大佬,一番年纪,三墩也是耿直兄弟……委婉点,大概是对的。
另外论这两个能力,其实在场有更厉害的人。
瞧他干过那些事吧……
只是这个人,现在已经不敢也不能再随意犯险,牵扯进某些深浅未知的事情了,他可以给陈有竖和秦河源资金,甚至敢放老彪和三墩这个脑补军师和超级莽将的组合偷偷进去搅局,却不敢真的亲身踏进去那塘浑水。
因为明处与暗里,时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现在已然太多。
因为他如今一身所系,已经是太多人的命运和悲喜。
“大招。”郑忻峰给唐连招递了根烟,说:“从临州选几个信得过的弟兄过来吧,江澈接下来这一年的安全,可就都靠你了。”
“知道的。”唐连招说完扭头,用力对褚涟漪点了一下头。
话是郑忻峰开口交代,但是她的目光看过来,多少殷切和嘱托在其中,唐连招感觉得到。
大概如果姐姐在场,也会是这样的眼神吧?且只能是眼神。唐连招突然想到。
“那就好,反正你的小颖姑娘,会守在小饭馆乖乖等你。”郑忻峰继续说:“到时候你们结婚,我一定备一份厚礼。”
“郑书记你看你……”提起连小颖,而且直接说到结婚,粉红大佬唐连招略微有些局促,但是并没有否认,“这是我的本分。”
人走后。
褚涟漪看了看江澈,“那我去买票?”
江澈说:“好。”
三年了,从92年夏天违背自己,选择留下来,褚涟漪一手操持着宜家,操持着许多事情。
她没提过要求,不管对人还是事,都没有。
所以当她第一次主动说,希望江澈陪她去爸妈坟前看一眼,江澈没有任何犹豫。
褚涟漪起身,走一步定住,扭头把目光落在茶几上。
茶几上那三封信都还没收起来。
“那诗写得挺有趣。”
“什么?”
“没看见么,在背面。”褚涟漪说:“我的饭搭子是个会写诗的小姑娘。”说完解释:“我没偷看,只是她拿饭粒粘的封口,我帮你拿的时候信掉出来了,就瞥见一眼。”
“嗯。”
“瞧你怕的……”褚涟漪笑一下,俯身拿起林俞静的信,翻了个面,放在江澈面前。
然后直接开门离开了。
《学校后巷的猫叫9527》
【六月我的身边还没有你,
学校后巷的猫有时候热情,有时候不搭理。
后来它也有了自己的妻,
我就不太好再参与。
——
孩子橘,孩子斑。
猫得意,猫警惕。
好生气啊,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的9527。
把那次的小鱼干和上个冬天的围巾还我,
那可都是我自己买的。
——
好吧,这个秋冬你要照顾好她们,9527。
因为,
我也要去他身边了。】
没心思研究林同学的诗是否进步了,江澈一下知道褚少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要江澈陪她去完成心愿了。
林俞静肯定没有那样的心机,更不存在设计这件事的可能,她甚至都不知道褚涟漪在这里。
这一点她的饭搭子肯定也知道。
但是就是这么好死不死,这首原本温馨的小诗突然像针。
…………
港城。
陈有竖到家的时候跟刘素茹对视了一眼。
就这一眼,刘素茹知道自己的男人要走了。
她太了解他,这个多数时候沉默的男人似乎总是无所畏惧,但是至今每次出现在她面前依然有些腼腆。
腼腆的同时,他的眼神是炽热的,每次都烫得刘素茹心慌耳热。
这一次不一样。
这次他的眸光里有万语千言,还有深深的歉疚。
“杠杠,看谁回来了?快,要你爹抱。”
怀里的小陈秦张着手臂往前倾了倾,刘素茹顺手把孩子交给陈有竖,回身说:“俺去烧饭。”
厨房里的声响起来了。
陈有竖抱着儿子站在那里,一直听着。
小杠杠仰着头,一边伸手抓老爸的下巴和面颊,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话。
“儿子找你玩呢。”刘素茹端出来一盘菜放桌上,瞥一眼父子俩说:“坐下陪他多玩会儿,哼个歌给他听。”
“……诶。”
陈有竖双手把儿子托在身前轻轻晃着,深深看进眼睛里,十分尽力地哼起来。
“武家庄,羊屁蛋儿滾牺汤,吴家堡,提上毛篮篮拾破布,东关勒,蛤蟆跳的温罐勒,姑姑寨,鸡儿叫了都不在,木厂头,虱子爬下一炕头……”
小杠杠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看自己的爹,果断伸手,给他嘴巴捂住了。
“哈哈……”刘素茹站在厨房门口看见这一幕,大笑起来,说:“是真难听,别说儿子,俺搁厨房听见都受不了。”
陈有竖抬头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唱过就好了……扯个大锯。”
“诶。”
陈有竖听话地开始跟儿子拉大锯,扯大锯……
刘素茹转身,眼泪如泉水,一直涌,一直涌。
晚饭时候一家人除了小杠杠都有些沉默。
毒老太左右看两眼,也就明白了。这一次什么都没说,饭后没太晚就回了房间睡觉。
小客厅里,小杠杠一会儿钻进妈妈怀里,一会儿钻爸爸怀里。
玩累了,就在陈有竖手弯了沉沉睡去。
“搁小床上吧。”
“嗯。”
陈有竖沉默了一会儿,说:“素茹。”
“嗯,不用说。”刘素茹背身一边说着,一边替陈有竖收拾远行的衣物。
没一会儿,竹编的行李箱摆在床尾。
夫妻俩眼神再次对上……
“多久回啊?”
“能回,就一年。”
“好,那就说定了,一年,俺跟杠杠去等你。”
“我……”
“行了,睡吧。”
隔天早上,陈有竖醒来,刘素茹已经是一头短发,见陈有竖醒了,笑着问:“俺这样还好看不?”
她的大辫子,在陈有竖行李箱里。
陈有竖:“好看。”
作品相关 第625章 木头也缠藤
陈有竖原本有一番话想着最后要讲,关于自己万一出事,而刘素茹之后依然有漫长的人生……
但是当这一刻,一头短发的刘素茹笑着站在他面前,一如昨日般努力平静和逞强,不加阻拦。
他不能说。
说了就得挨耳刮子,也把媳妇儿的一颗心伤透。
没有惜别的情话,没有山无棱、天地合的许诺,也没有一送再送的牵衣落泪……
因为,不需要了。
这个朴实、大气的善东女人人生坎坷,一直逞强,如今依然如此。她给了她的男人最大的理解,最大的安心……同时又何尝不是最难舍的牵挂。
窗外天光才一线。
“真好看么?”
“真好看,第一次见你,你就好看……如今更好看。”
“难得你这木头也会说这样怪话。”
“木头也缠藤。”
陈有竖说着把人抱住了。
刘素茹在她怀里头挣扎几下,伸手拍打他铁疙瘩似的肩膀,压着嗓子说:“哎呀你,水开了,面还没下锅。”
“那就等锅里水烧干。”
陈有竖不撒手。
锅里开了的水扑棱棱冒响。
怀里女人抬头抚了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