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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地宝,蕨菜头?想不到茶寮两大活宝,现在都能这么活用了。
江澈松了一口气,拍老村长肩膀说:“干得好,老谷爷。这事无论最后怎样,都放到奥运会后再说。”
“可不是嘛。”老村长点头,被夸奖了,老小孩似的,开心地笑起来。
“对了,来的人我都叮嘱过了,让谁见到小周映也不敢乱说。”他又说。
“那就好。”江澈点头,笑着说:“不过其实除了在比赛场上,咱们现在要见着小周映,也不容易呢。”
第八卷 灌溉者藏着镰刀 第742章 闲事
从机场返程的车上都在叙家常。
江澈是喜欢这种感觉的,虽然茶寮平时有什么大事要事都会向他报告,但是日子,终究是不在那里过了。
他喜欢听,喜欢听茶寮人依然如故地叫他做江老师。
喜欢大伙儿像现在这样侧着身,扒着椅背,扭着头,热情地跟他说起村子里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趣事,提起来一个个他依然熟悉,但又许久未见的人。
有人说:“杏花婶家大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也是读过中专的。”
“哦,这个我知道,杏花婶当时给我打电话了”,江澈说,“我赶不回去,是托麻弟带的红包。对了,杏花婶这回怎么没来?”
“说了你都不信,她怕坐飞机,怕得要死。”根叔接过去,说:“也是奇怪了,你说杏花那么泼辣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偏就怕这个。”
明明不觉得好笑的话,因为人是大伙都熟悉了解的人,形象具体,反而都笑起来。。。
笑过后又有人说:“马东强二婚媳妇儿给他生了个小子。”
其实马东强自己也在车上呢,事由旁人替他说,他自己就在一旁得意,四十多岁再开花,他如今出去也吹得牛皮。
“这不前两天刚满月,趁这机会,我还想着请江老师帮忙取个名字呢。”马东强笑着说。
“好啊,回头我想想。”江澈有点儿挠头,因为这样下去,他怕是没那么多名字可取。
接着不知是谁起的头,又再一次说起了王地宝和蕨菜头。
这俩茶寮村最大的无赖活宝当初跟江澈“斗争”的旧事,又一次被人重新提起,似乎都还历历在目。
“他俩现在也还那样,估摸着这辈子也改不了了……”老村长苦笑起来说:“不过现在人倒是派用场了。”
他说这用人的主意还是林老头给出的。
“他俩现在管要账,要账难啊,现如今。”老谷爷皱眉头感慨一句,说:“倒是没见欠账敢跟咱们茶寮硬扛的,但是无赖就多了……这人一旦无赖起来,一般还真没什么办法……还好咱也有人。”
“那是,别人是耍无赖,咱这俩,是真无赖,根骨里生的。”根叔在旁笑着补了一句。
老谷爷点了点头,看着车窗外米国的天空,感慨说:“咱茶寮百年,话说也就出了这么一对……不过生的真是时候。”
除了骨子里生出来的无赖,王地宝和蕨菜头也有特长——蛇虫鼠蚁。
“江老师你想想,谁赖咱的帐,他俩真就往人老板家里去住,客客气气,住下就不拿自己当外人……”
“嗯,他们还占人家床。”
这也就是仗着对方不敢动手啊,江澈想着。
“占床算什么,吃饭才吓人呢,这边一桌子本就吃得一肚子闷气了,他俩上桌还自己加菜,咵,从包里拎着一条蛇,斩头去皮,剁吧剁吧,扔锅里。”
“山老鼠那么大个,他们烤着吃。”
“闲了,就在黄蜂腰上系根线,牵住了哄它飞,赶它爬,他俩能瘫沙发上玩一天不动弹。”
“……”
“总之茶寮的帐,现在外头都知道不好赖了。”
一路说着,到了住地。
各人放下行李,分头都找各人熟悉的,想念的人叙旧去了。也有不是叙旧的,比如柳将军找赵三墩……
第八卷 灌溉者藏着镰刀 第743章 比赛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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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马东红是真的逛公园怼了树杈,还是打直,在床上怼了墙,打横,从床上怼到地,亦或者换上的时候颠簸怼了床架……
总之,林俞静是真的自己起床伸懒腰闪的腰。
当时,江澈准备去机场接人,敲门叫她起床……站在走廊里等候,无聊顺便还做了一个科学思考:
【原来语言逻辑里的至高逻辑,占据顶点,让众词退避的王道概念,其实都是关于性的。】
比如同样一个“喊它”的逻辑构成,我们可以说叫车,叫号,叫菜,叫人……就是不能乱用“叫床”,而只能退避,然后绕弯子,说“叫她(他)起床”,或者“叫醒”。
否则宾馆前台小姑娘办好手续递交房卡,微笑看着你说:“先生你好,我们宾馆有提供无偿叫床服务,若有需要,您可以提前预定……”
你就会忍不住想:哦,还有这种好事?!那,可以点人吗?
总之当时江澈正百无聊赖想着这个,突然,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据林姑娘后来自己的描述:
【我当时一下就站起来了,心情灿烂,我哼着歌,伸着懒腰,想去打开窗帘感受一下亚特兰大清晨的阳光……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然后,走到床尾的时候,脚下被子一滑……我的懒腰就朝后折下去了,收不回来了。】
所以,不是直接摔到底的,是伴随着挣扎,咔咔折下去的……这大概证明林工的腰力其实依然很好,甚至更胜当初。
后来两天的情况也辅助证明了这一点,江澈会面摩根士丹利,忙了两天,林俞静就养好了,重新活蹦乱跳。
与此同时,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也正式开幕了,各项目比赛纷纷开始……
除去周映的比赛会全员到场,剩下的,江澈雇了几个留学生做向导,基本把人分散开来,谁想看什么项目,就自己组队去看。
“我上午去看拳击了,嗯,没意思,两个人加起来压根也没打几拳,就老是突然抱在一起……
然后脸贴脸,还互相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一见钟情了呢。”
房间桌上放着这次奥运会的吉祥物。
它叫Izzy,丑的不行,据说是奥运史上第一个用电脑制作出的吉祥物。设计者以没人能认出它到底像什么为荣。这大概证明互联网的时代,幻想的力量,被骄傲地承认了。
林俞静一手外国烧饼,一手话筒,正在跟毛楠打电话,既告诉她自己这边的事,更专注打听公司现在的情况,在闹出了这么一件事之后,她还挺担心的。
聊了一会儿,林俞静稍微安心,问毛楠,“那你呢?你会不会不习惯?”
“我……还好啊,就还那样。”毛楠大大咧咧答完想了想,说:“对了,有一点不太一样,就是以前公司大家帮我介绍那些相亲对象,好些个又都托人带话,说想再接触了解了。”
“啊?”林俞静有点儿惊诧于一个她的朋友的身份,所能带来的影响,犹豫问:“那原来的情况……”
“原来都是见一见就没后续了啊,他们嫌我胖,我140多斤呢,也不很高,你知道的。”
“……那你都怎么跟他们说的啊?”林俞静问。
毛楠说:“我哪知道啊,就有点烦,还有生气……这些人这样,实在很讨厌。”
“那你就不去好了。”
“我不去,还有来公司楼下等的呢。”毛楠说着像是真的有点委屈难受的样子,姑娘心里也明白,这些变化,并不是什么单纯的事情。
“那你就怼他们。”这一句是江澈凑到话筒边上说的。
“啊?”似乎对于江澈的出现感觉意外又惊喜,毛楠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怎么怼啊?”
“你就很深沉地说,今天140斤的我,你们爱理不理……”
“哦,今天140斤的我,你们爱理不理……”毛楠把话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察了话里的玄机和即将到来的转折,有点而兴奋了,说:“然后呢,然后后半句,怎么说?”
“等将来我180斤了,我一巴掌呼死你们。”
“……呜~林俞静,你管管你家江澈啊。”毛楠气着气着就笑了。
林俞静说完拜拜去洗手的时候,江澈拿了没挂上的电话。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的要命,还是不要吃回头草了。”江澈语气平和说:“这部分人的目的都太直接……他们在你这里期待的,是你负担不起的,也是你和静静的友谊,负担不起的。”
“嗯,我知道的,那也不会真的对我好。”听出来江澈的意思了,大大咧咧的毛姑娘难得认真,说:“你放心吧,我其实不笨。”
“那就好。”江澈一向喜欢这种平时傻乎乎的聪明人。
…………
1997年7月20日,亚特兰大奥运会,中国女排首战荷兰。
运动馆内的中国观众很多,国旗飘扬,如同主场。若不是因为有江澈提前叮嘱,小周映出场的呼声,怕不就要太大。想想,这其实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江澈的重生,把一个前世早早嫁作人妇,连自己都不知道,就把一身才华终身埋没在偏远山村的小女孩,送到了奥运会的赛场上。
摄像机镜头在看台上扫过,戴着棒球帽的江澈、郑忻峰,林俞静和曲沫都稍微低了一下头。
他们坐的位置离评论席很近。
本次女排奥运比赛的专职解说员是宋世雄老师。作为一代人记忆中的声音,宋世雄拥有极为专业的播音水平,声音清朗而独特……
不过,他的解说风格比较时代化,解说比赛的绝大部分时间,他都只是在用快速而标准化的语言精确地描述场上情况,然后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两边队员的各项信息。
这是曾经服务广播(收音机听比赛)年代留下的明显印记。
然后,有时候因为语速密集而快速,也会显得不是很追求逻辑。
“大家看到了,今天我们中国队出场的精神面貌非常的好。”宋世雄老师说:“因为你们看到,我们连队医,都穿着和队员一样的外套,然后郎指导今天也戴着眼镜。”
林俞静听到这,茫然地看了看江澈。
“团结一心……始终把队员看在眼里。”江澈说。
“……哦。”
简单几句对话的功夫,宋老师已经介绍完了好几名队员的信息了,一般情况下他的介绍会包括:号码、姓名、籍贯、年龄、身高、位置,所属运动队,最后,再加上一句关于发型、眼睛、笑容之类的赞美。
“4号,4号运动员是这次大家非常关心的一位新人,周映,周映来自南关省,今年刚满十七周岁,非常年轻,她身高一米九二点五,是中国队这次所有队员中身高最高的一个,周映的场上位置是主攻手……”
“大家通过镜头可以看到,小姑娘的笑容……”难得一次,宋老师的机关枪卡壳了,因为镜头画面很清晰,周映并没有笑。
她就是那么站在那里,面无表情陪队友练球。
“没有笑。”宋老师自己嘟囔了一声,猛地回过神来,开始圆,说:“这其实也可以理解,因为是第一次参加奥运会,小姑娘又才17岁,在这么大的舞台上亮相,难免有些……”
宋老师又卡壳了,他想说难免紧张,可是镜头里的周映……一脸平静。
平静到如果硬要说她紧张,会像是在明目张胆欺骗观众,显得很过分。
“我们看到了,小姑娘长得非常……帅气。”宋老师卡在周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