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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姐跟方休的关系很好?陈太忠想到方休那足有一厘米厚地眼镜片,遗憾地摇摇头,这年头,牛粪肥力大一点,真的也算优势?
“我倒是忘了方休了,”他咬牙切齿地哼哼一句,“他和董祥麟穿一条裤子,勿以恶小而放之,哼!”
“而‘为’之,”雷蕾轻声地纠正,旋即吃吃地笑了起来,“好了,你又大了,我也不放之……”
第二天一大早,雷蕾才离去不久,陈太忠就接到了秦连成的电话,“小陈啊,我回素波了,听说你昨天又做了一件事情?呵呵,有人可是把状告到我这儿了。”
“我没做什么错事啊,”陈太忠听得挠挠头,一时有些不解,“谁告状了?”
“也不是说你错了,那边……可能觉得有点委屈吧,”秦连成笑着回答,“中午别联系人了,我叫上许纯良,咱们一起坐坐。”
那就坐坐呗,陈太忠一时也没啥事情,笑着点点头,看着时间还早,琢磨一下,去荆以远家转悠了一圈。
荆老正在家里“撞墙”呢。
此撞墙非彼撞墙,就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方式,荆以远的腰椎有点毛病,闲得没事的时候,就背靠门框哐哐地撞,虽然看起来有点自虐,但是对身体还是有帮助的。
见到他来,荆以远也没兴趣撞墙了,高兴地拉着他说起了甲骨文,还把自己“临摹”的甲骨文拿出来,要陈太忠发表意见。
只有真正地大师,才会这样不耻下问啊,陈太忠心里有点感慨,那些不屑于请教的装逼的,或者是虚情假意请教的,其实是唯恐被别人指出不足来,境界上的差距,果真是补不来的。
还好,他对甲骨文还略有涉猎,一老一小兴高采烈地聊了半天,陈太忠见荆老情绪挺高,又帮自己的老爹求了一幅字儿。
他老爹是工人,虽然生活在“字是敲门砖”的年代,写得一手中规中矩的楷书,但是欣赏书法的水平,也就未必能高到哪儿去。
陈太忠这么做,一来是对老爹的一点孝心,二来也是凑个趣——是的,他认为自己这么做,挺给荆以远面子的。
说笑间,时间就过去大半了,眼见接近十一点了,陈太忠也不敢再呆着了,要不人家荆老铁定留饭了,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才从荆家出来。
荆涛不在家,荆紫菱送他出门,见四下没人注意,陈太忠低声问一句,“你爷爷不知道昨天的事儿?我看他情绪不错。”
“怎么能不知道呢?好几个人都打电话过来问,他和董祥麟到底怎么回事,”荆紫菱笑着回答,“不过,到他那个年龄,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哥们儿活了七百多岁,看不开地东西很多呢!陈太忠心里嘀咕一句,转身离开,却是一路在琢磨,这情商足了阅历也够了,真的就会什么都看得开吗?
刚坐进车里,他的手机就又响了,来电话地是蒙勤勤,“太忠,中午不要约人了,有事找你说说,一定啊。”
“等等,别挂,”陈太忠一听她有挂电话的架势,忙不迭地出声了,“我中午有饭局了啊,老大,电话里不能说清楚吗?”
“推了他好了,”蒙勤勤的小辣椒脾气一旦发作,还真有几分霸道,“我真是有要紧的事儿呢。”
“那边也不让我约人,那是我的大老板秦连成啊,”陈太忠苦笑一声,哥们儿觉得自己混得不含糊了,没想到,这一个个地打电话过来,都是勒令自己不许约人的主儿。
“你的老板?那算上他好了,”蒙勤勤不是不通情理的,听到这话犹豫一下,马上拍板了,“没别人了吧?”
“还有一个,许绍辉的儿子,许纯良,”陈太忠咳嗽一声,“嗯,对了,可能他那个干姐姐李英瑞也会在场。”
“什么?许绍辉的儿子?”听到这话,蒙勤勤终于犹豫了,好半天才发问,“那科委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找许绍辉啊?”
“他又不对口,找他干什么?再说,我俩关系也一般,”陈太忠笑一声,“有秦科长罩着,我用得着找别人吗?呵呵。”
“你这家伙,我……我懒得说你了,”蒙勤勤心里挺受用,嘴上却是不肯放过他,“那就电话里说吧,听说你昨天在天南大学,说了一些不负责任的话?”
敢情,陈太忠在天南大学的话说了没有半个小时,董祥麟就得知了消息,听说凤凰科委的那个副主任在诉说自己昔年的丑事,董主任气得当场就把电话摔了。
这件事,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但是,学术界顶端的圈子,相对是比较封闭的,而且大家身份都在那里摆着,没人会向外界八卦。
摔了电话之后,董祥麟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应对这个局面,凤凰科委虽然是省科委的下属机构,可是省里垂管的力度实在有限,对这种风言风语的事情,没办法做什么指导的。
而且,陈太忠为什么会撕破脸皮,搞出这么一出来,董主任也是心知肚明,省里借了其建议,又拦了人家的款子,而且都不带打招呼的,是个人恐怕就受不了。
对于风言风语这种事情,行政性的命令是无法颁发下去的,有心坐视不理吧,他又怕陈太忠继续往大里玩下去,毕竟是悠悠之口难当,一传十十传百,将来这事情,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妈了个逼的,这次拨款啊,你小子打死都不用指望了!董祥麟心里暗恨,却是又不得不寻找能淡化事情的关节,一来二去,他就想到了自己爱人的远房堂妹小圆。
这个小圆,当然就是蒙勤勤的同事阿圆了,阿圆现在正在外蜜月旅行呢,旅途中接了姐夫的电话,也不好推脱,就拨了一个电话给秦科长,要她帮忙劝一劝陈太忠。
第724章 关说纷至
蒙勤勤的脾气有点辣,但是大多时候,她还是挺善良的,也愿意帮助一下朋友,这个阿圆跟她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想当初,就因为这一层原因,她没有很果断地出手收拾董祥麟。
眼下听得阿圆相求,她的心就有点软了,想着下周一或者周二,严自励就会为陈太忠的事情再次打招呼,再难为董祥麟,似乎也没什么必要,所以才打定主意帮着关说一下。
谁想陈太忠一听,火气更大了,“这个没得商量,哼,敢情阿圆结婚的时候,他也认出我来了啊?靠的,他厉害啊,眼睛都不扫咱俩一下,现在了,就知道托他堂妹说情了?做梦去吧。”
蒙勤勤一听旧事,也被他勾起了一点火气,可是再一想,还是苦恼地叹了一口气,“阿圆可真够倒霉的,渡个蜜月都得被人骚扰。”
“哼,当时他敢做,现在就不要怕被别人说,”陈太忠原本就是小肚鸡肠的家伙,现在又得了理,他怎么肯轻轻放过?“后悔了?后悔了就不知道……道歉道得诚恳一点?”
“算了,那我回了,”蒙勤勤悻悻地哼一声,“还说要宰你一顿呢。”
“要不一起吃吧?我接你去,”陈太忠笑一声,“大家都不是外人……你也认识许纯良吧?”
蒙勤勤当然认识许纯良,不过两人都属于比较低调的,而且大院里地子弟,都是各玩各的圈子,走得近了不但容易惹出是非,也容易让人生出一些关联想象。
当然,偶尔一两次的话,自是不打紧的,她犹豫一下就同意了,“嗯,我在……”
放下电话之后,陈太忠才想起,秦连成也说了,要自己不要带人去,不过,蒙艺的女儿驾临,秦老板总不该歪嘴吧?
想是这么想,可他知道,自己还得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自家老大,说不得只能不情不愿地再次拎起电话,“唉,什么时候才能混到……不需要向人打招呼的地位呢?”
秦连成和许纯良的饭局,就约在万豪酒店,这个酒店其实算是许纯良常玩的地方,两人正坐在周老板的办公室里聊天呢,秦主任就接到了陈太忠地电话。
“嗯啊”两声之后,他放下电话,冲着许纯良苦笑一声,“算了,不用联系张主任了,人家小陈带着蒙勤勤来了。”
“蒙勤勤?”许纯良听得就是一愣,随即也是无奈地笑一声,“那看来就只能不给张主任面子了……”
他知道陈太忠跟蒙家走得近,听说陈某人带着蒙勤勤前来,倒也没觉得惊讶,反倒是冲着秦连成笑笑,“哈,正好你也认识她。”
秦连成过年的时候,为转交那个信封拜访了蒙书记,还跟蒙勤勤聊了两句,这些他都没有瞒着许纯良,不过眼下听到这话,却是咳嗽两声,“希望张主任别有什么想法吧。”
他俩聊的这个张主任,是省委办公厅党史办的主任张晓文,那个砸了陈太忠车的古城西古老师,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找上了张主任,要张主任出面关说。
陈太忠昨天在天南大学的扬言,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古城西的耳中,听说这厮要学校开除自己,禁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闹着就要去校长家讨个说法,“学校三令五申地说,不许在学生宿舍区开汽车,我阻止一下,就错了?就要开除我?”
古老师地老婆知道自家男人的古怪,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上了,“那么多人开车,也不见你管,看见辆外地车你就敢动手,还骂荆涛?最后还叫学生去打人,你倒是有脸去王校长家?你个死老头子,信不信人家立马开除了你?”
古城西被她说得火起,顺手就是一记耳光,结果他儿子不干了,上来冲着老爹就是两拳,一家人折腾了半天,好久才平息下来,所幸的是,隔壁的老师们,已经习惯他家这种情形了——大家要做的,就是把电视的声音开大一点。
平静下来之后,就要商量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局面了,古老师地老婆建议他去荆涛家道歉,古城西不干,古老师的儿子则是跑出去了,去找他的同学——那同学的老爹是素波电视台的副台长。
到最后,还是古妻想起来,自己的老头子有个小两届地师弟,在省委,“张晓文不是省委的吗?既然那个家伙是干部,肯定没张晓文官大,找他帮个忙吧?”
她只知道,张晓文当过辽原地区行署的副专员,现在在省委,肯定官儿不会很小。
古城西倒是知道一点,张晓文现在是在党史办,那是一个超级冷清的衙门,不过再想一想,也没别的选择了,“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吧,不过……他好像没啥权力。”
他这话说得还是太想当然了,党史办岂止是没什么权力?那简直是要权没权要钱没钱,偌大的一个副厅级编制的办公室,副主任们连配车都没有,用辆车都要自己去张罗。
其实,只看这编制架构,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党史办是天南省委办公厅里副厅级办公室,二级部委办局的架构。
这充分说明了党史编纂的重要性——事实上,办公室级别若是太低的话,某些领导就不能就任这个岗位。
拿张晓文举个例子,他是正厅级,可以就任这个办公室主任一职,虽然高配却是还勉强说得过去,若办公室是正处级别地,他担了这一职,整人的味道就太浓了一点。
党史办另一大特点,就是副主任多,眼下十四个副主任,相较之下,凤凰市招商办的五个副主任就太少太少了。
这十四个副主任里,有正处,也有副厅高配,反正,对那些有点问题地,又没地方可去的领导,党史办是其中选择之一。
总而言之,党史办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党史编纂工作,那是能轻忽的吗?对那些犯了小错误的同志,通过对党史的编纂,也能更好地领悟到老一辈革命家的高尚情操,从而使个人的思想境界得到提高甚至于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