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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端如丢了魂儿一般,四处踱步。
“好吧。”他终于停下脚步,“牵涉到我的家人,他们要杀我父母,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还在这儿……”
吴端抬头环视华丽的房间,最终目光落在起居室地上的北极熊皮地毯上。
此刻,闫思弦正光脚踩着那地毯。
“……我还在这儿享受。”吴端的声音很轻,似乎整间房子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我明白了,”闫思弦点点头,“你觉得在这里无所事事是种罪过,那你有什么建议吗?关于寻找唐二。”
吴端沉默。
“还是说,如果我们搬到一家50块一晚的破旅馆,闻着屋子里的霉味,吃着地沟油做出来的食物,你就能好受点。”
吴端蹲下,痛苦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抱歉,我不是针对你,我的情绪……”
闫思弦在他对面蹲下,打断他道:“嘿,你的情绪没问题,换了谁都会着急,你知道关心则乱,没有刚愎自用,而是常常询问我的意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我只是想告诉你……”
闫思弦的手机响起,两人同时看向来电显示,是冯笑香的号码。
闫思弦松了口气,显然这通电话比任何安慰都会有用。
他立即接通电话,并按了免提键。
“崇岭警方有突破了!视频!”冯笑香道。
吴端赶忙凑上前去,竖起耳朵。
“他们发现李天行了,但情况不太妙。”
“哦?”
“2018年6月1日凌晨3:14,一处距离李天行家500米的监控拍到,他朝着跟家相反的方向奔逃,而且是瘸的,看起来腿受伤了。
在监控范围内,他回头向身后看了两次,似乎是怕有人追过来。
但并没发现有人追他,之后他跑过了两条街……我把他的逃跑路线发你手机上……”
吴端的手机收到冯笑香发来的微信消息,打开一看,只见是一张崇岭市地图,地图上用红线标注了一截路段。
“收到,多谢。”
冯笑香继续道:“再之后,李天行就消失了,最后一处拍到他的监控位于长春路。”
“同一时间段附近监控有没有拍到可疑的人?”吴端问道。
“目前没发现,崇岭警方已经将几处监控录像送到省厅,正在进行清晰锐化处理,图侦方向想要有进展,恐怕还得几天时间……哦,对了,我监听负责案件的刑警队长的手机,还有一个发现。
在犯罪现场发现了血迹,可是经过比对,不是李天行的血。”
“什么?”
“你没听错,现场提取的是B型血,而李天行是AB型,那个B型血的——很可能就是害李天行大半夜逃出自己家的人。”
“这么说,我们要找的人受伤了。”
“没错,虽然不知道伤得重不重,但有了这一线索,崇岭警方已经开始大范围走访市里的医院、诊所,寻找6月1日因为外伤就医的人。”
“恐怕是白忙活,看屋里的血迹,那人出血量不大,应该只是小伤,”闫思弦问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没了,目前就这些,我会继续留意。”
“多谢。麻烦把李天行逃跑路径上的监控发我一份。”
“好,这就发你,”通话到了尾声,冯笑香加快语速,轻声道:“你们……嗯……注意安全。”
说完,她有些匆忙地挂了电话。
对社交障碍的冯笑香来说,主动对别人表示关心的确需要勇气。
吴端道:“有什么我们能干的吗?”
“有,不过得等晚上,至少天黑以后吧。”闫思弦抬手看了看表,“方便打电话叫个午饭吗?”他指了指边桌上的酒店电话。
案子有了进展,再加上晚上有活儿干,吴端烦躁的情绪减轻了大半。
闫思弦拿过吴端的手机,看着地图上那条红线,他将地图放到了最大,一点点查看李天行的逃跑轨迹。
突然,闫思弦“嗯?”了一声。
“怎么?”吴端放下电话,凑了过来。
“你看,在他的逃跑路径上,有一个街道派出所……很明显他害怕身后追他的人,却没进派出所寻求帮助……”
“或许只顾着跑,没发现,”吴端道,“这种情况以前的案例中也出现过。”
闫思弦打开了冯笑香发来的监控视频文件夹,其中一个视频名为“黑龙江路派出所”。
视频里,李天行一瘸一拐地从远处跑来。
“这里,他到派出所大门口了。”闫思弦道。
只见李天行突然停下脚步,转向了监控的方向。
“他看到派出所了。”闫思弦眯起眼睛,紧盯着屏幕上模糊的小人,仿佛在透过屏幕与他对视。
两三秒后,李天行继续沿路奔跑。
“他看到派出所了,犹豫了,可最后没进去……连警察都躲,为什么?”
“他干了什么亏心事?还是说……”吴端迟疑着道:“还是说——我希望不是那样……”
“你觉得崇岭警方有人被唐二买通了,而李天行——或许是上次被唐二绑架的时候,李天行知道了警方内部有问题,所以他不敢向警方求助。”
沉默片刻,吴端道:“我希望不是这样。”
又是沉默,吴端问道:“晚上你计划干什么去?找李天行吗?你有办法找到他?”
“我不需要办法,”闫思弦勾起嘴角,“李天行现在就在我们手上……”
“什么?!”吴端大惊,“他他他……你什么时候……”
闫思弦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在评估眼前的人。
“你干什么?”吴端被他盯得后背发毛,向后退了一步。
“我在想,你的智商能不能支撑起这个弥天大谎。”
“有话快……”吴端一愣,“你不会是要……”
“就是你想的那样,既然有人想找李天行,我们就给他一个足够逼真的鱼饵。”
第176章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13)
崇岭市在全国以酒吧文化著称,很多大红大紫的歌星发迹前,都曾在崇岭市的酒吧做过驻唱歌手,音乐公司的经纪人也颇爱在此停留。
对怀揣音乐梦想的人来说,这座城市就像个大熔炉,待糟粕被洗练殆尽,能剩下的,自然就是金子。
燃情岁月。
虽有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名字,可若只看酒吧的门脸装潢,你并不会特别有想要进去的欲望——它看起来太普通了,而且小,不仅没有劲歌热舞的噱头,就连个抱着吉他的驻唱歌手都没有。
酒吧里灯光昏暗,使它看起来像个垂暮之人。
进门,吴端发现,这酒吧虽然陈旧,里面却并没有长年累月积攒下的酒精味,也没有想象中酒鬼们呕吐物留下的难闻气味,反倒有一股淡淡的香烛味。
吴端很快注意到,屋子东边的墙角上有个扇形托架,托架上供着一尊关公像,关二爷身前的香炉里,三根线香悠悠燃着。
他和闫思弦在吧台旁的高脚凳落座,酒保走到两人跟前,指指自己手中的酒瓶。
“只剩龙舌兰了。”酒保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这说明,他的确跟别家总是在脸上挂出廉价微笑的酒保有些不同。
“两杯,”闫思弦道:“一杯兑1/4柠檬汁。”
他转向吴端,似乎在征求吴端的意见。
吴端对洋酒并不太懂行,胡乱道了一声“我要纯的”。
他心里却在想:看来小闫同志酒量真的一般。
酒杯摆在两人面前,闫思弦抬手看了看表,吴端问道:“你说的人真会来?”
“会。”
“你就这么有把握?”
“当然,因为……她的确很难拒绝我的请求,她很清楚,让我欠她一个人情,是相当划算的买卖。”
吴端有些按耐不住,毕竟,他已在酒店等待了一天。
沉默片刻,吴端又开口了,他问道:“你说我认识那个人?”
“是。”
“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她是谁?”
闫思弦叹了口气,看吴端几乎就要抓耳挠腮,有些不忍,“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只不过……”
挂在门上的铜铃响起,一个女人进门。
室外有30度,可那她裹着一条头巾,将自己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像个阿拉伯国家的女人。
然而通过女人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吴端看出,女人满眼写着“热死老娘了,空调呢?冰啤酒呢?老娘就要狗带了!!!”
吴端有点想笑。
除了头巾,吴端还注意到了她的手,那是一双纤长的手,手上的美甲十分精致。
随着这双手三下五除二扯下头巾,吴端的眼睛直了。
“叶浅语?!……啊啊啊啊!叶浅语!”吴端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大声叫出来。
闫思弦勾勾嘴角,说出了刚才没说完的话,“……只不过,就没有这种戏剧效果了。”
叶浅语,当红女摇滚歌手,独立音乐人,唱作一体,才华横溢。
吴端其实并不追星,但因为叶浅语实在太有名,突然看到活着的名人,吴端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激动了一把。
对吴端这种因为见到她本尊而情难自已的人,叶浅语已经见怪不怪,正准备挂出应付歌迷的专用表情,见闫思弦笑眯眯地拽了吴端一把,提醒他别太失态,便知道这位不是普通歌迷。
叶浅语对吴端笑笑,转向闫思弦道:“闫哥。”
闫思弦点点头,寒暄道:“你的演唱会,下礼拜?”
“嗯,你来吗?VIP区,给你留票。”
“看情况吧,如果我们的事顺利。”他将话题转回了正事上,“怎么样?他肯见我吗?”
“当然,我还没见过拒绝你的人。”
“还不是你的面子。”闫思弦展现出了对女性一贯的绅士态度,不抢功不邀功,“他也要来这儿吗?还是我们一起换个地方?”
“他已经来了。”叶浅语走向酒吧深处,那里有一扇门,通往后厨。她示意两人跟上。
闫思弦快步跟了上去,吴端虽然揣着问题,但也清楚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跟着。
穿过狭长的厨房,通过厨房尽头的一扇铁门,竟到了一处后院。
后院种着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梧桐树下有石桌石凳,一个五十来岁的矮胖男人正坐在石凳上喝着茶。
他穿着白色跨栏背心,沙滩裤,拖鞋。
任谁看到这么个人,都会以为他不过是个退休大爷,和自家小区里每天提着菜篮子赶早市的大爷情况差不多。
也正因此,当叶浅语恭恭敬敬对他叫了声“大伯”,画面着实有些荒诞。
大伯伸手冲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坐吧。”大伯笑眯眯的,看起来慈眉善目。
叶浅语竟是先恭恭敬敬给三人倒了茶,自己最后才坐下。
大伯吸溜了一口茶,先是对叶浅语道:“一年没见了吧?”
“一年多了,上次来看您还是趁着宣传专辑,我应该多来看看的。”
大伯笑着摇头,“你可少来,太吵,你那音乐连吼带叫,年轻人喜欢,我可听不懂,还是听戏舒坦。”
他笑,叶浅语便陪着笑,闫思弦眼中虽也有恭敬之色,但仅仅因为对面的是个老人。
此时,大伯看向了闫思弦,叶浅语便介绍道:“我跟您说起过……”
“闫思弦。”他打断了叶浅语的话,主动朝大伯伸出手。
大伯也伸手,两人握了一下。
“幸会,”闫思弦又介绍身边的吴端,“这是我朋友,姓吴。”
大伯也跟吴端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