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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道的高僧,寿命都很长,就是因为他们无欲无求,不像那些凡夫俗子,满脑子都想些没用的东西。你说是吧?”
“是呀,做一个凡夫俗子实在太难了,倒不如当个和尚,无牵无挂,每天朗诵经文就不会活得那么累了。”听到阿健如此的感慨,让我心头一紧。
“阿健,我不是让你出家的意思,世界这么精彩,你还这么年轻,整天对着那些清一色的和尚有什么意思。哎呀,瞧我怎么越说越糊涂了。总之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的活着。你知道吗?”我这是怎么了,本以为挺会劝人的嘴怎么今天突然卡壳了。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呵呵,幕姐,你不要为我担心了,我没事的。反正这辈子我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只要能守在亲人的身边我就知足了。”当他提到亲人时,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连忙转过头假意的咳嗽,来掩盖自己的失态。
若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快不行了,是否会断了活下来的念头?我真的不敢想。可要面对的终究是逃不过啊!
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又开口说:“阿健,听听我的故事好吗?”
阿健清澈的目光直视着我,轻轻的点头。
“我从小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跟奶奶的感情远远高于我对父母的感情。我无法想象没有奶奶在我身边的日子,我该怎么活。不过人都是有生老病死的,谁也逃不过。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奶奶终究是熬不过去了,看着奶奶日渐消瘦的身体,我该崩溃了。日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爸爸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真的很着急,很怕奶奶还没有走,我就先去了。知道回光返照吗?忽然有一天,奶奶突然很清醒了。看到我憔悴的样子,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哭。过了好一会,她才停止了哭泣,一脸不舍的看着我,慈祥的说:‘二妮,每个人生下来都要从孩童到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这样的一个过程走下来的。而当他把这个过程都经历过了,就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再重新来过。所以说,奶奶没有死去,只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继续活着。人嘛,早晚都要去那个地方的,我只是早一步先去了。等你百年了,我就在那里迎接你的到来。你呢,在我不在身边的日子好好努力的活着。等再见到我时,就给我讲讲你是如何精彩的走过这一生。也让我感到能拥有如此出色的孙女感到骄傲和自豪。’所以,直到现在,我都认为奶奶没有离开我,终究有一天我们还会见面的。这就是我认真过好每一天的动力。说了这么多,阿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用复杂的眼神望着阿健。
“幕姐,是我妈已经不行了吗?”说着,阿健的泪水就像绝了堤似的涌出眼眶。
我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用力的攥住了他的手。希望能把自己的勇气转移到他的身上。
“等你输完液,由阿桐陪着你,去看看你的母亲。需要帮忙就跟我开口,我会竭尽所能帮你的。”本想跟他一起看看的,可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场面。
阿健只是不住的点头,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等阿健平静下来,我又缓缓的开口:“阿健,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若你认为母亲在世的时候有太多的遗憾,那么就由你来续写下去好吗?使她更精彩,更有意义。努力的活下去,也是你母亲最大的愿望。不要枉费她这几十年来对你的养育之恩。珍爱自己,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了。答应我。”
“……好……好……”阿健抽泣着回答。
我仍很担忧的看着他,但作为朋友我已经尽力的。如何走下去,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心中默念:不要让我失望啊,阿健!“
第六十二章 人情冷暖
送走了阿健,我心里一阵惆怅。塞给阿健的一千元钱对于他母亲的医药费估计只是九牛一毛吧。只怪自己的能力太薄弱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还好奕哥帮阿健要回了被刀疤男人私吞下的两万元钱。应该能应付欠医院的医药费吧。医院现在已经停止对他母亲进行治疗了,只是输些营养液维持生命吧。死亡对于病入膏肓的人来说是一种解脱,但留给自己亲人就是无边的痛苦。
杰克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宽慰的说:“别难过了,人各有命。你够意思了。”
我点点头,忽然想到阿健已经出院了,我还没有跟医院结账呢。拉住欲离开的杰克问道:“那个,给我凭证,我好去结账啊。不要说不用,这是我的朋友,没必要你们来搭。”
杰克耸耸肩,看了奕哥一眼,无所谓对着我说:“那好,救护车钱加上专家费就诊费,再加上病床费,你就给我三千块吧。”
“什么,三千块,你打劫吗?”我恶狠狠的横了他一眼,从奕哥手里拿过我的包,掏出钱包仅有的三百元钱,抓过杰克的手,把钱拍在他的手心里,理直气壮的说:“就给你三百元,肯定够。真是的,又没有给阿健治好,还狮子大开口。拿我当棒槌吗?”
“还好我说了三千块,若我说一千块,你还不直接给我一百元呀。”杰克又转头看向奕哥无比同情的说:“阿奕,作为哥们我奉劝你一句,以后千万不要把你家的经济大权交给阿紫,这女人绝对是守财奴。给钱高兴要钱就难了。”
奕哥宠溺的看了我一眼,握住我的手,丢下一句“我愿意”就拉着我离开了。留下杰克呆愣在原地,面色复杂。
在回家的路上,奕哥问:“你是跟你奶奶长大的?”
“不是,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奶奶就去世了。”
“没想到你还有做戏的天赋。”
“故事是真实的,只是不是发生在我身上。借鉴不可以吗?若以第三人称叙述就不如以当事人的身份有说服力。这是善意的谎言。至少它起到了作用不是吗,这就够了。”我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你说,死后真的能和自己的亲人再相聚吗?”奕哥眼睛直视着前方,淡淡的哀伤笼罩在他那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我想他一定是想到了自己已故的奶奶。
“我哪里知道,不过若真的在你百年以后见到了你的奶奶,你一定要跟她夸夸我呀,让她知道你是修来的福气才遇到我这么优秀的人。”我大言不惭的说。
“干嘛要我来说,直接带你去不就得了。”
“那可不行,我还想活二百岁呢。”
“嗬,你还真贪心,你以为你是乌龟呀。”这男人还真是损人不利己。不过奕哥的悲伤却被冲淡了,我就吃个哑巴亏吧。
第二天的中午,我还是接到了阿健母亲的死讯,是阿桐打来的。终究还是没有熬过年啊!至少母子俩见了最后一面,对于他母亲来说也就无憾了。阿桐告诉我,阿健哭晕过去了好几次。我心想:怎么能不难受呢?自己唯一的亲人都离他而去了,搁谁也受不了。
当天下午,我就去阿健的家里帮忙处理他母亲的后世,虽然他家的亲戚不多,但邻里邻居处的关系不错,大家看阿健可怜,都过来帮忙了。阿健像个没有魂魄的木偶,双手抱着母亲的照片不哭不笑,空洞的双眼直视着前方,对于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他,因为此时的我早已泪流满面。来到他的面前,双臂紧紧的抱住了他。阿健仍旧一点反应一也没有,嘴里喃喃的说:“没了……我妈……还是把我扔下了。是我这做儿子的无能啊……若我能很优秀,能挣好多的钱……我妈怎么会走的这么早。辛苦一辈子,还没有享受到儿子的福……就走了……在世时好东西,从不舍得自己吃,总是留给我,即使都留坏了,自己也不舍的吃上一口……得了那么重的病,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我真他妈的是个混蛋。不配啊……不配做她的儿子啊。我真的希望她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呀,哪怕是瘫在床上由我照顾,我也心甘情愿啊。有妈妈在……就是个家,现在她还是走了……以后再回到家,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终于还是走了。”
“阿健……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幕姐……在这里呢,若你愿意,我以后……就是你的亲姐。好不好……”我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抽泣着说。
像是得到了依靠,阿健终于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哭声四起,那么好的人,怎么会不让熟悉她的人痛心呢。
因为没有多余的钱,葬礼一切都简办。这和当地办白事的习俗相差很多。在当地,死人了,都是要看日子才出殡的。办白事都要办好几天呢。可阿健母亲的葬礼当天就结束了。阿健都没有守灵。也有上岁数的人直说实在是于礼不符。可是,阿健手里的钱几乎都用在补交医药费了,哪有其他的钱办葬礼。
我倒认为,人在世的时候好好对待比什么都强。人没有了,再大肆地操办,给谁看呢?
一个下午我都守在阿健的身边,深怕他想不开。那个阿桐让我很感动,只见他跑前跑后的,帮了很大的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死者的儿子呢。
所有的事都完毕后,人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可还有几个人没有走,我疑问的看向阿健,只见他从里屋拿来纸和笔,喝了口水润润早已沙哑的嗓子,才艰难的说:“那个……各位叔、婶,我现在……咳咳……手里还没有钱……咳……可以还大家。我先给你们……咳咳……写下欠条,按上手印。并承诺三年内准还……咕咚……若到期不还,债务翻倍增长,你们看行吗?”听阿健费力的说完,我心中冷笑,还真是人走茶凉啊!
有几个人痛快的答应了,对于自己的行为还有些不好意思呢,这算是有良知的人了。阿健在按手印时发愁了,一时也找不到红泥啊。思索片刻,他毅然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每张欠条上留下了他用鲜血印上的指印。我原本已经哭干的眼眶又湿润了。心一阵阵的刺痛。
原本以为这事就解决了,没想到有三个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其中有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说:“阿健那,别怪叔事儿多,实在是这欠条哪有钱在手里握着踏实啊。那什么,我们就拿些东西先抵押一下吧,也好跟家里那口子交代不是。”气死我了,还真如那句话说的,没有最不要脸的,只有更不要脸的。这落井下石的事,做的也太绝了。
“那好,叔,这家里有你们看上的就随便拿吧。”阿健一脸平静的说。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常态。
那几个动物(我实在觉得称呼他们为人,是对人类的侮辱。)就开始屋里屋外的搬开了,我欲上前阻拦,阿健拽住了我,低声的说:“人都没了,留下那些死物也没什么用了。”我只好作罢。
一会儿,屋里但凡值些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连衣橱里也翻了个遍,更有甚者,把煤气罐还拿走了。我闭上眼,心里把那些人骂了个遍。这些动物难道是土匪转世吗?为什么,在利益面前,人情这么的淡漠?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就让那些家伙泯灭良心了吗?
连做饭的东西都没有,我去他家门口的市场买来盖饭,阿健不想吃,在我极力的说服下才勉强吃了几口。他看天黑了,就催我快点回家。还要阿桐送我,被我回绝了,临出门时我不放心的叮嘱阿桐,一定要照顾好阿健,千万别出意外。经过阿桐的再三保证,我才放心离开。向早已在门外等候许久的轿车走去。
一上车,奕哥看到我憔悴的样子,很是生气,在听我说话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