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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严重吗!”徐佳佳一惊。
“应该还好,我等会儿去医院。今天谢谢你通知我。”对方疲惫地道谢:“下次再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徐佳佳连忙说好,挂了以后愣愣地想,郁久他先生人还蛮好的……
郁久睁眼时,眼前一片白茫茫。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要飞起来了,眨眨眼又感觉头晕,仿佛要一头栽倒在泥潭里。
蔺从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醒了?感觉怎么样?”
郁久转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想说话,却被肿胀的喉咙堵着,连咳了好久才缓过来。
蔺从安一手攥着他的手腕,怕输液针跑针,另一手拢着他轻轻拍他的背。
“……蔺先生。”郁久找回了声音,惊讶道:“你怎么了?”
蔺从安疲惫地摆摆手。
“我还问你怎么了呢。身体本来就不好,还不注意,你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我只是一晚没在家,你就……”
他顿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我快要被你吓死了。”
郁久心中猛地疼了一下。
蔺先生坐在他床前,头发凌乱,胡渣也冒出来了,眼睛里全是血丝。
衬衫也像隔夜的,不似平时那样服帖,领口扣子也没扣。
蔺先生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郁久:“都怪我,是我不好……下次一定好好注意,昨天我太,太激动了……”
蔺从安苦笑一声,知道他情绪大起大落和自己有关,也不继续教育他了:“以后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我在家就算了,万一我什么时候出差,回来发现你……”
蔺从安声音沙哑得可怕,不太正常地猛吸几口气,攥着郁久的那只手都在发抖。
“你知道你今天有多危险吗?郝秘书把你送到医院,医生说再拖个半天问题会很大……我说过,感冒是会死人的,你为什么不把感冒当回事……”
“我当回事!”郁久察觉蔺从安状态不对,想赶紧转移话题,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笨拙地保证:“真的没有下次了!啊我手好疼!”
蔺从安眼神清醒了几分,松开手,才发现郁久的手腕已经被自己掐青了。
“……对不起。”
“……啊啊啊没事啊!”郁久急,不知道怎么消除蔺从安的低落循环,突然灵机一动,闭上眼睛笨拙地嘟嘴往前一撞。
“……”蔺从安怔住。
郁久感觉自己的嘴撞到了什么温热干燥的东西,只当自己完成了“亲一下”小成就,睁眼的瞬间却看到蔺从安眯起的眼睛。
蔺从安一手捏起他的下巴,凑近,碰了碰他干裂的嘴唇。
整个过程像慢动作,郁久全程屏住呼吸,只觉得脑袋更晕了。
“蔺先生……”他脸上绯红:“我真的喜欢你。”
蔺从安轻笑一声:“我知道。”
……
郁久问题不大,纯粹是自己作的。感冒转肺炎,消炎药效果不太好,不得不在医院住了下来。
这次蔺从安打定主意要看着他在医院把病治好,再也不能由着人整天“没事没事”的糊弄。
郁久抗议不能练琴的事情,蔺从安大手一挥,砸钱给医院捐了器材,得以在医院顶层的会议室安了一台雅马哈三角钢,让郁久每天下午输完液以后可以上去练两个小时。
郁久深感不安,但他……没办法抗拒钢琴。
住院第三天,郁久傍晚练琴完毕,接到蔺先生的微信消息,说加班会晚一点,饭让田助理送了。
郁久乖乖回了个好,正准备乘电梯下楼,发现按键久久不亮。
他这才看到电梯门上贴了个A4纸,说电梯故障修理中。
还好他住的楼层也比较高,从十二层下到七层,正好当活动一下了。
楼梯间和他住的病房隔得比较远,要穿过大半个心内科住院区。
郁久心不在焉地慢慢走着,路过一间病房时,靠门的床位有几个中年人在聊天。郁久耳朵一动,敏锐地听到了关键词。
“………………要我说,弹钢琴有什么出路?你家小乔,钱挣不到几个,工作吧也不安稳,就整天在家练琴练琴练琴,能练出个老婆来吗?”
郁久脚步一顿。
“小乔都二十六啦,你看看你堂弟堂妹都结婚了!你堂姐儿子都三岁了,你这么大人了,还要你妈操心,真是不懂事!”
“姐……小乔是要参加比赛……”
“比赛?!再比赛能比过专门学的人吗!你也是,光纵着你儿子,要是我弟弟醒了,铁定是不同意的!这么大的人了,不好好想着工作挣钱,净歪路子。”
郁久忍不住侧头看了那边一眼。
有个男生坐在靠墙的凳子上,双手插兜,低着头。
身形有一点点熟悉,名字也是……
郁久想不起来,多站了一会儿,对方却在喋喋不休的教育中不耐烦地抬头看了外面一眼。
“郁久!”他惊喜喊道。
郁久听到他的声音,总算想起来了,眼睛弯弯地笑道:“蜘蛛侠!”
刘柯乔:“…………哈哈哈哈!”
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靠门的床位上靠坐着一个相貌普通的女人,眉眼间有几分怯弱,笑起来却很温柔。
刘柯乔向郁久介绍了他妈,郁久乖乖地叫了阿姨好,脑袋后的小揪揪翘起来,刘阿姨喜欢得嘴都合不拢了。
病床边坐着四个中年女人,一个特别瘦,另外仨特别胖,刘柯乔统一介绍:“这些是我爸那边几个不重要的亲戚。”
不重要的亲戚们:“………………”
第29章
郁久呵呵笑了两声,也没有问好。
他讲礼貌是一回事,但这些人的言论刚刚听在耳朵里实在刺耳,郁久也不愿意多说了。
刘柯乔是在初赛那天穿着蜘蛛侠装弹土耳其进行曲的那个。
曲子选的很简单,完成度却很高,郁久也很喜欢他当时弹的那个版本。
“这么说你也进复赛了吧?”郁久问道。
“对啊!你肯定也进了,你最后弹的E小调,弹太好了!我当时都饿懵了,硬是等到最后你弹完才走。还留在那儿的就我和大兄弟,大兄弟也夸你呢!”刘柯乔兴奋。
郁久脸红红地:“嘿嘿,你们也不错啊!大兄弟进复赛没有啊?”
刘柯乔道:“也进了,我们在观众席上没事干加了微信了!你要不要跟我也加一个?”
郁久忙掏手机:“好啊好啊!”
他俩旁若无人的聊天,不重要的亲戚之最瘦的那个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这个小同学,你也是弹钢琴的吗?”
郁久睁着圆圆的眼睛,点头。
“那你是专门学这个的吗?毕业了吗?干什么工作的啊?”
郁久爽快回答:“不是,毕业了,在咖啡厅弹钢琴。”说罢没等对方问,直接交底:“工资多少对吧?税前八千不带奖金。”
他把刘柯乔的微信改了个备注——蜘蛛侠。
亲戚其二:“那还不错啊!五险一金交吗?你这个算打工吗?要是以后咖啡厅倒了怎么办?感觉还是不太靠谱啊!”
郁久笑了笑:“没关系,人指不定哪天就突然死了,工作再靠谱也没用。”
亲戚其二:“…………”
刘柯乔狂笑:“郁久你太棒了哈哈哈!”
刘阿姨也跟着笑,整个人都鲜活了。
亲戚们脸色难看,之前叨叨得最厉害的那个抱怨道:“小乔以前好好的,自从非要练什么钢琴,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我看他是都被这些朋友给带坏了……”
她指着郁久对身边的瘦子说:“你看他,男孩子还扎个辫子,像什么样子?这样以后怎么讨老婆?”
刘柯乔不笑了。
他一直无视这些强行来探望的亲戚们,任他们骂来骂去也不辩解。
但是她们骂自己是一回事,仗着血缘关系他忍了,但是骂他的朋友是怎么回事?
郁久多好一个人,凭什么听你们的骂?
他正要拍床而起,郁久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几位大婶。”他还是笑眯眯的,好像不管听到什么都不生气的样子:“胡乱猜测不太好啊,我已经结婚啦。我对象不管我留什么样的头发,都觉得我好看呢!”
亲戚震惊:“你才多大,就结婚了?”
郁久:“今年二十六,和小乔一样大啊。我打工,弹钢琴,比赛,不是活得好好的?就不劳各位操心了吧?”
看着亲戚们被怼成了鹌鹑,刘柯乔心情大好,揽过郁久去他妈妈的床头聊起天来。
阿姨不由分说要给郁久削苹果,郁久推辞两声推不掉,鬼使神差地等吃了。
“明天轮到大兄弟录他的个人短片,他让我去陪他,你去不去?”刘柯乔帮他妈妈兜着苹果皮。
郁久抱歉地说:“恐怕不行了,我还住院呢。”
“什么?!”刘柯乔差点把手里的皮扯断,这才注意到郁久的左手手腕上,绑着跟他妈妈一样的住院条,上面写着名字电话和科室。
郁久赶紧补充:“没什么事!只是肺炎,我感冒拖久了……家里人让我一直住到好,不然不让我出院。”
郁久身上穿的不是医院的病号服,而是蔺从安给他送来的衣服,说是穿着更舒服,看不出他生病很正常。
刘柯乔松了口气:“那还好,难怪我感觉你说话声音闷闷的,还以为你就是感冒了。不行,别耽搁了,我送你回去吧!明天我再来找你玩就是了!”
郁久开心说好。
刘柯乔把人送到病房门口,临走之前小声说:“你知道吗?我听说第一个出场那个小胖子也进复赛了。”
郁久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
刘柯乔:“谁知道呢,这里头有什么弯弯绕绕我也不好说,但他那个一言难尽的水平真是……我和大兄弟都无语了。”
郁久也无奈道:“我还以为只有专业组会有这样那样的内部斗争呢……”
古典音乐,玩得层次高了,也非常讲究师承。
你是谁的弟子,师父出自哪个学院,哪个派系,都有讲究。
不过这一向是专业组的游戏,水再深也深不到自己跟自己玩儿的业余组这里来。所以小胖子能进复赛的事情,还挺让人惊讶的。
刘柯乔叹了口气:“不好混啊……”
郁久拍拍他:“没关系,他也只能到这儿了。毕竟复赛开始电视转播,全国观众看着呢……”
“倒也是!”刘柯乔一乐:“行了你快进去把,明天我再来找你玩儿!”
郁久挥挥手,一转头就看见了哭丧着脸的田助理,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
“老板娘!我找了你好半天了!差点就要跟老板汇报了!”
郁久抱歉地嗯嗯啊啊了一通,打开蔺从安特地给他订的高级豪华大便当,颇有食欲地吃了一大半。
饭后,护士来给他输液的时候,蔺从安进来了。
郁久的两只手背惨不忍睹,就算换着扎还是会青肿。而且他还不能长时间插着留置针。只要有东西扎在血管,他手就会越来越肿,只能要输液了再反复扎,一点办法都没有。
蔺从安撕了个暖宝宝垫在郁久手掌心,抓着他的手,看着护士将针一点点地戳进郁久的皮肉里。
他自己感到疼痛的时候,能反向得到更大的快感,但是看郁久扎针的时候,心情只能变差。
蔺从安叹了口气:“以后我每天看着你穿衣服。”
再来一次他真受不了了。
郁久心虚,装鹌鹑不说话。
蔺从安还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