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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场晚宴仅仅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宾客就陆陆续续的“有事”、“不舒服”,等蔺从安带着郁久上了楼,只剩下蔺家的主要成员——父母,表弟,小姑姑,和一对自认亲家的母女在场。
气氛凝重。
宴会结束得太早,大家都没怎么吃东西,小姑姑吩咐管家张罗出一桌菜来,企图挽回一点家庭聚会的氛围。
但目前看来是失败的。
郁久紧挨着蔺先生乖巧地坐着,倒不是他想蹭便宜,实在是众位家长的眼神杀伤力太大……要是没有一个高大暖和的蔺先生在旁边,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被凌迟了。
话说回来,蔺先生和家里的关系好像真的很不好……
菜上桌,大家优雅地落座。
蔺从安率先开口,向郁久挨个儿介绍了桌上的人员,用词简洁,基本除了称谓和名字就没了。
郁久跟着乖巧问好,礼数周到,让怒气值濒临界限的蔺母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杨悦楚楚可怜地强笑道:“小郁是做什么的?”
郁久谨遵蔺从安的教导,微微脸红地回答:“艺术家。”
在场诸位:“…………”
杨悦呆了一呆,还想继续问下去,却突然回过神来——绝对不能把注意力全给这个小玩意儿!
于是她果断转移话题:“蔺哥哥,手伤好些没……?”
没等郁久做出反应,蔺从安先答道:“好了,多亏小久照顾得好。”
郁久:“……哪里哪里!”
郁久下午一直没吃东西,这会儿已经很饿了,但别人不怎么吃,面对一桌好菜他也不太敢动筷子。
也许是他盯着菜的时间有点长,蔺从安竟伸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碗里。
郁久一惊,又觉得说谢谢显得生分,就抿嘴朝蔺从安笑,弯弯的眼睛里闪着光。
蔺从安也扯了扯嘴角。
蔺母手中的勺子磕在了碗边上:“……从安,你竟然给他……”
她看到了什么?!自己这个儿子,这个冷漠的儿子,竟然给人夹菜?!
表弟陈嘉和一直在发呆,闻言噗嗤笑出来,掏出psp一边开机,一边说了句:“无聊。”
蔺母大声呵斥:“小和!”
表弟抠抠耳朵,垂眼道:“小野鸡还挺会演的,你们不如问问表哥花了多少钱找来的,再多给点,说不定就不用在这儿费口舌了,直接策反。”
郁久心中猛地一跳。
这话说得尖锐,令人难堪,无论是对蔺从安还是对郁久。
在这个饭桌上,郁久只是个攀龙附凤的外人,被诋毁成什么样郁久都不在乎。
但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对蔺从安的态度。
说得好像蔺从安除了桌上这个叫杨悦的女人,就不会有人爱他似的。
但说实话,就是这个杨悦,郁久也不觉得她真心喜欢蔺从安。
……究竟怎么回事?
蔺从安眉眼微沉,郁久的沉默他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拉远了一点距离。
表弟的话正戳在事实上——郁久是他一时兴起拿钱买来的结婚对象。
金钱买不来忠诚,何况他只出了区区五十万。对于他家人来说,拿出五百万五千万都不是难事。
所以,这条路也行不通吧。
小东西要反悔了吧……
郁久刚刚的走神,在蔺从安拉开距离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他猛然察觉到蔺从安可能误会了,顾不得想更多,筷子一扔就扑上去抱住了蔺从安的胳膊。
情急之下大喊:“除非我死了!否则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离开他!”
一片死寂。
郁久额头冷汗滴下,语气渐弱:“我们……我们是真……真爱!”
表弟的psp里传出一声音效:“K·O!”
他尴尬地把它锁屏,坐正了:“那啥,你们……继续?”
郁久还扒着蔺从安的胳膊,触感甚好,又硬又弹,就是有点僵……他放开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直到蔺从安回过神来,眯起眼睛看向他。
然后他猝不及防地被蔺从安一把拽到怀里,脸颊蓦地被什么温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蔺从安!!!”蔺母尖叫一声:“你在家里!在家里你就!!”
杨悦站起来,捂着胸口泪眼汪汪:“伯母,我……我………………”
小姑姑看他们炸了,赶紧也跟着起来打圆场:“人家感情好,亲一下又怎么了,别生气,生气要人命……”
蔺父:“够了!”
他不理那边抱成一团的女人,撑着手杖站起来。
“从安,我最后问你一遍。”
蔺从安放开已经石化的郁久,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也跟着站起来。
蔺父嘴角的法令纹更深了:“蔺氏的股份都在你手里,论工作,你也做得好,我们控制不了你。但是我们永远也不会同意你和这样的对象结婚。“
他指指杨悦:“选小悦,我们和杨家结两姓之好,你会很快有一个继承人,公司稳定,家庭幸福。选跟我们作对,你未来将不得安宁,甚至遭到背叛。你真的想好了吗?”
郁久心狂跳起来,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蔺从安。
他冷硬的侧脸线条一丝波动也没有,仿佛刚才父亲的话是在放屁。
“没想好的是你们。”他丢下一句话,抓着郁久的手就往外走。
郁久踉跄了一步后跟在蔺从安后面。
出餐厅的时候,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桌旁的众人形容晦涩,每个人都很可怕。
出了这栋华丽的别墅,蔺从安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抱歉。”
郁久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头摇得像拨浪鼓:“没事没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蔺从安回身,仔细看了看郁久的脸。
星光下,对方因为身高差微微仰头,造型师精心做的造型让他露出光洁的额头,漂亮的杏眼映着星星,无辜又可爱。
想起他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扑,蔺从安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怎么想到那样说的?”
郁久脸红地左右看看:“我就是觉得他们那样说你,也太过分了……”
“那钱也不想要了吗?你昨天还为了五十万那样……”
“啊啊啊!不是!”郁久急了:“我是要还债!!还了债才能报名比赛,我,我已经报完了,现在我不要钱了,给我多少都不要……”
蔺从安不知道这一出,皱眉问道:“比赛?”
郁久点点头,想着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老实交代:“青音赛。就是华国青年音乐大赛,是比乐器的,你知道吗?”
第6章
蔺从安惊讶地抬了抬眉。
青音赛他当然知道,两年一届,为国家输送了大量的西洋乐人才。
在青音赛的大项目上拿冠军,在国内的音乐道路就是一片坦途。
今年的青音赛,蔺氏有子公司也有赞助。
在这个全民娱乐的时代,即便是严肃的古典音乐,也有了吸引人的营销手段,不再是大众的欣赏盲区。
近年来,媒体更是青睐这一块,一届比一届更受大众关注。
“你是想去比钢琴?”蔺从安回忆了一下昨天郁久弹的那首《钟》,不得不承认非常好。
郁久认真的点点头:“我想去,我一定要去。”
说罢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是花了五十万买了他的蔺先生,语气不自觉地虚下来:“那个……可以吗?”
蔺从安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可以。”
……蔺先生说可以!
郁久之前最担心的事,莫过于蔺从安给了他五十万,他还债之后却不被允许出去比赛。
但现在蔺先生说可以,他可以!
郁久眼睛都红了,鼻子一酸,抽了一口气颤声说道:“谢谢蔺先生!以后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蔺从安没想到他这么在意这个比赛,下意识地伸手在他眼角抹了一下。
“做什么都可以?”
“对!”
“那你搬过来吧。”蔺从安又拿拇指蹭了蹭他的嘴角:“不是这里,是我家。等你有空了。”
郁久愣了一下:“好,是说我不用请假吗?”
“如果你喜欢上班,就继续上。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跟我提。”
郁久又想哭了,咬紧嘴唇猛地点点头。
……
第二天一早,大晴天,郁久顶着烈日,背着一个巨大的工具包,跑到琴行门口的时候,小妹刚把防盗门锁打开。
郁久把包一扔,伸手帮吃力的小妹将门顶上去——锁头那边有点锈,常常卡住,需要人给个力。
郁久心情极好,摸摸小妹的脑袋,率先进了门。
他在一家琴行兼咖啡厅工作,两位合伙人买下相邻的两个门面,左右打通。
二层全是琴行,一层大半是咖啡厅,另有左侧一块空地斜插进右边,展示着几台美丽的钢琴。
插进咖啡厅的一角高出地面两个台阶,上面摆着一台雅马哈。
郁久就负责上班时间在那里弹弹轻松舒缓的钢琴曲,营造高逼格,吸引客户买琴。
今天是普通工作日,人不多不忙。开店时间还没到,他先把背来的巨大工具包放到休息室,顺便换了咖啡厅制服,才坐到琴凳前活动手指。
弹了半个多小时以后,其他人才陆陆续续的来了。
“野蜂飞舞!”兼职的女大学生刚到,连个包都来不及放,见郁久坐到琴凳上就兴奋地扑过来点歌。
“你除了野蜂飞舞还知道别的吗?”郁久笑,但手上还是依着她,开始快速的残影警告。
“哇——一个野蜂飞舞就够我点的了好吗!郁哥的小蜜蜂我永远也听不腻!”
领班大姐走到她身后,屈膝对着她的屁股一顶:“几点了?”
“啊啊啊佳佳姐,别催别催我就去换!”女大学生嗖地一下窜到后面去了。
“佳佳姐。”郁久也打了个招呼。
“哎!”领班大姐低头,小声问:“你前天问的,预提工资的事,我问了下店长……店长好像不太同意的样子。”
说罢她担忧地左右看了一眼:“小郁,你老实告诉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郁久没说话,把一首野蜂飞舞老实弹完,才抬头笑着说:“没事了佳佳姐,真的。”
“……有事要说啊。”
“嗯我会的。”说罢他又起了一首李斯特的《鬼火》,把后厨做小蛋糕的大厨都给吸引过去了。
自郁久来了以后,这是这家咖啡厅每天早上必定上演的剧目。
琴行的老师踩着上班的点儿进来,瞧了郁久一眼,阴阳怪气地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哼,又在这儿炫你的技呢?一个野蜂飞舞而已,你今年都几岁了?任谁练个十年也练会了,每天来回叨叨也不嫌烦。”
这位琴行老师是负责给顾客做推荐的,不带琴行的学生,但也是音乐学院毕业的本科生。她跟琴行老板沾亲带故,很是看不起郁久这样的空降野路子。
虽说给咖啡厅客人弹秋日的回忆之类的曲子,给她干他肯定不愿意,但见郁久得到别人的喜爱,她心里还是不爽。
女大学生第一个呛声回去:“我们当然不如牛老师牛啦,牛老师琴弹得好,牛逼也吹得好,难怪姓牛呢!真是好牛啊!”
牛老师脸绿了。
女大学生还不放过,得意洋洋地甩甩手里的抹布:“牛老师也是秋音毕业的,哪天给我们也表演一个野蜂飞舞啊?我大俗人一个,就是喜欢听这个!”
牛老师真不会野蜂飞舞,闻言气吁吁地上楼去了。
领班也没说什么,等郁久弹完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