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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况还没有在集团内彻底流传开。
他们虽然吃老板的狗血八卦,但理智上还是希望老板人品好的。
这会儿看着白裙子小美女被冷落,纷纷发了大快人心的表情。
杨悦等了一下午,见蔺从安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心慌地追上去:“从安!我真的有事,这次是关于郁久的!”
员工们吓得像被摁了暂停键。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区针落可闻。
“你、”蔺从安转身:“跟我过来。”
……
包厢里。
邱教授抓着小熊的手:“我们古典人……一时不被认可……也不能认输!要,要坚持……”
小熊眼神发直:“嗯嗯……”
郁久晃晃晕晕的脑袋,从小熊身上跨过去,打算去趟洗手间。
出门前,他想起刚进大堂时那道令人不舒服的视线,想了想又回头推推小熊:“熊同学,你上厕所吗?”
小熊:“我、我上,我们古典人,就算不被认可,也要坚持上厕所……”
郁久:“……”
郁久掰了好一会儿,才掰开邱教授的手,跟小熊一起来到了三楼的洗手间。
小熊放完水后进到隔间蹲大号去了。郁久洗完手,又撩起凉水冲了把脸,感觉清醒了不少。
他凑近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
他喝酒上脸,明明觉得还好,脸上却粉红一片,用水冲了半天都冲不下去。
郁久掏了掏裤兜,点了根烟等小熊,吸了两口又摁灭了,换了颗糖塞进嘴里。
最近他戒烟卓有成效,保持着一天一根,瘾也不那么大了。继续下去,成功指日可待。
胡思乱想间,他不经意又看了一眼镜子。
门口突兀地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为什么不进来?
郁久脑子迟钝,反应了半天才回过头。
那人个头长相都属中上,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很打眼。
“郁久……”他眼睛细长,看着郁久的眼神中有几分怨毒。
郁久吓了一跳,脸上的红色褪下去不少。
“你是……?”
白衣服咯咯地笑了两声,也不回答,而是自言自语道:“你有什么好的……一个乡下人……一穷二白,长得也就那样,搭上蔺从安的手段,竟然是卖身……?”
郁久心中一刺,脸色瞬间变了。
“卖身啊……怪不得从安答应结婚……原来是这样…………我费尽手段,找了无数机会,怎么也没想到,他最后会这么随便……”
郁久后退了两步。
这个人明显喝醉了,而且认识蔺先生,关系还不浅。连蔺从安父母都不知道的事,他竟然知道了。
这令郁久陡然升起几分不安。
“本来我以为,从安这样冷心冷情的人,不会轻易地中招……谁知道你一个卖身的乡下小子,手段还……挺高明?”
白衣服走近两步,离郁久越来越近,眼神中的凶戾快要藏不住了。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你不过就是个,可怜虫,一个没有教养的,暴发户的儿子……父亲逃债,母亲自杀,你的罪孽活该下地狱……”
郁久已经退到了隔间门前。
他背抵在门上,头向后仰,眼前这个说着醉话的人还在不停的靠近。
他甚至能闻到对方鼻息里的酒气。
“而你……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好像也有病?精神病?被关在家里,日日发疯?你的邻居、你的老师、去过的医院……全都记得你……”
郁久一僵。
刚刚打算将人摔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砰地一声巨响。
那人被踢得狠狠撞在了墙上。
郁久尚没反应过来,迟钝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就感觉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蔺从安揽着郁久,脸色沉郁,望向那个倒在地上,挣扎着要坐起来的男人:“都宙,你才有病。”
第51章
都宙其人,从小就爱粘着蔺从安。
蔺从安小学时是个糯米团子,怯生生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时候都宙想保护他。
后来上了初中,蔺从安渐渐开始叛逆,抽烟打架飙车就差嗑|药了,都宙开始崇拜他。
等到蔺从安上了高中,人也彻底玩野了,那些跳伞蹦极,荒野求生等活动,更是少不了都宙这个朋友的身影。
不是每一段青梅竹马的感情都会有结果,至少都宙就没迎来自己的春天。
他暗恋蔺从安,把自己感动得眼泪汪汪,却怎么也舞不到暗恋对象的眼里。
蔺从安什么都不知道,把他当个好朋友,高兴了累了都跟他讲。
但也止步于好朋友了,都宙也知道,蔺从安不搞暧昧。
后来两人长大了,蔺从安收敛身心,竟答应家人进入蔺氏工作。
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玩极限运动,追寻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刺激,甚至酒不喝烟不抽,硬生生把自己掰成了一个别人眼里的完美总裁。
这让都宙深受刺激。
都宙喜欢的人不是这样的。
他应该是一个具有反抗精神的,一个放荡不羁的,一个追寻自己灵魂自由的蔺从安。而不是现在这样,成了蔺家的提线木偶。
而“不想做蔺家的提线木偶”这件事,明明是蔺从安自己说的。
但都宙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暗恋成疾,至今仍然没有表白过,只是兢兢业业地跟在蔺从安身边,当他的好朋友,好帮手。
蔺从安起初没有进入集团总部的资格,他将宁乐地产作为了自己发展的第一个台阶。都宙跟着他,学到了不少东西,作为蔺从安的心腹,蔺从安对他也很放心。
后来蔺从安升到总部,还将都宙留在了宁乐地产,帮他看守嫡系产业。
直到这次青州市土地局贪|腐|案被爆出来之前,蔺从安都不知道都宙竟然是这样的人。
也不怪他想不到。
都宙是他从小认识的好朋友,见过他所有不成熟的样子。所以蔺从安理所当然地信任他。
在他眼里,都宙一直是个腼腆秀气的男孩子,长大之后自信了很多,偶尔出去应酬也能独当一面了。
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人,又有这么多年的友谊,怎么会随便被人收买呢?
事实给了他一耳光。
都宙背叛他,和杨家人在一起,套空宁乐地产。
这件事像一根针一样扎人。
如果不是蔺从安最近修身养性,早就用绳子把都宙拴在机车后面开上赛道了。
让他体会一下速度与激情。
蔺从安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的暴戾快要溢出,当真在心里给都宙设置了各种死法。
但后来真的见到了人,又不由得心软了一下。
他去青州那会儿,都宙刚从看守所里被弄出来,白色西装都皱了,一脸的憔悴。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蔺从安有几分不忍,多听了几段解释。
都宙说他被那位局长骗了。
因为蔺从安不在青州,凭他一人压不住场子,他为了主题乐园能顺利动工,才不得不陪着那位局长玩。
他的解释不是没有漏洞,但蔺从安心灰意冷,懒得再追究,加上主要精力还要花在消除对集团总部的影响上,索性不再管。
只是他心里,已经不再拿都宙当朋友了。
蔺从安没想到的是,他以为都宙只是膨胀了,想求财,可事实却不是他想的那样。
先是跟杨冰妍混到一起,又在这里对着郁久大放厥词……
蔺从安简直想吼一句:谁给你的勇气?!
“从安……”蔺从安这一脚揣得有点狠,都宙感觉自己肋骨都要被踹断了,小心翼翼地撑着坐起来:“……我哪里有病……”
蔺从安额头青筋直跳,强忍怒气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今天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都宙愣了愣,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
这笑声放在男人身上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简直像鬼上了身:“就算我有病,那你就没病了吗?”
蔺从安脸色更沉了几分。
“他有病,我有病,你也有病啊!”
都宙好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脸色肌肉神经质的颤抖,大约是喝多了?
蔺从安皱眉,后退两步。
“你的病比我们还重呢……你看你,药吃了多少,国外飞了多少次,怎么都治不好吧?”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白色的衣服被弄脏了好像也不知道,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医生说呢……你这病要是治不好,以后越来越严重,走不好路,拿不好东西,那不就跟残废一样了吗?咯咯咯……难怪你家人要你生孩子……怕你哪天就死了吧……?”
“只有我……只有我爱你……我不嫌弃你……你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你说讨厌自己的姓,不想生在蔺家……”
“这样也好啊……不要害怕病,怎么样我都爱你…………”
都宙说着,抬起头,却见洗手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蔺从安竟然走了?
就这样,话都不听他说完,把他丢在这里,走了?
都宙踉跄着站起来,一手撑着隔间门一手摁着肚子,难以置信地倒抽两口气。
“……嗝、从安……”
话没说完,他前方的隔间门被猛地推开,门板砸脸!
“唔!”这一声巨响,让都宙面门一片麻木,门牙都松动了。
他仰面向后倒,后脑勺又磕上了冰冷的瓷砖墙,又听得咚一声。
推门的小熊同学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嗷……邱老师……我们古典人……”他压根没看到地上躺着个人,直接出了门。
……
郁久心乱如麻。
在那个莫名其的人开始长篇大论后,他就被蔺从安拉着,迅速离开了那个洗手间。
蔺先生走得很急,他不得不迈大步才能跟上,走到一楼时人都微喘了。
“蔺先生!”他眼看着两人就要走到马路上了,不得不出声提醒。
蔺从安这才如梦初醒,转头看向郁久。
他有点僵硬,不复平时的从容:“你怎么样?”
郁久敏锐地感觉他心情不好,但一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刚才那个白衣服的神经病后面的喊的话,他只模糊听到了几个字眼,难道戳到了蔺先生的痛处?
是关于他吃不出味道,没什么痛觉的事吗?可自己已经知道了……
郁久伸手,想要抓住蔺先生,对方的手却下意识地缩了缩。
郁久一愣。
……怎么了?
蔺从安对于他自己的事讳莫如深,当初仅仅因为自己发现他的小秘密,第二天就递了一份离婚协议。
郁久还记得他当时气不予溪団对打一处来的心情。
此刻又有点要冒头。
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有意思吗?
他脾气再好,也不代表会原谅刚才那种挑拨离间的神经病,心情本来就不太好,这会儿更是有点控制不住。
酒精上头,郁久肉眼可见的不高兴了。
“有话就说,有问题就问,到底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他瞪圆了眼睛,眼中泛着水汽。
“……”蔺从安不开口。
一辆辆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尾气熏风,不是久呆的地方。
郁久难受地急喘几口:“那人是谁?”
问了还是没回应,郁久感觉自己气得手抖,忍着怒气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他跟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吗?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你可以问我,完了我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