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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害怕,再也找不到愿意了。
眼前出现的是那一幕,护士描述的,她可以想象,她的愿意穿着天蓝色的牛仔背带裤子,黑色的爵士脾气,藏蓝色的小开衫,又帅气又可爱,他总是喜欢把胖乎乎的小手放在背带裤胸前的大口袋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总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妈妈,要是你也穿背带裤就好了,就像袋鼠妈妈,天天把愿意装进口袋里,愿意就天天和妈妈在一起了…。”
她可以想象儿子把手插在口袋里,一步三回头,不情愿的跟着杜泽楷走。
她害怕失去儿子。
…。
顾一顾意识到愿意可能出了事,但是还是要安慰梁城城,“不会有事的,咱们现在就去杜泽楷在的医院确认。”
他帮她打了电话确认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两人很快到了那里。
顾一顾架着几乎身子发软的梁城城,梁城城被扯着,拽着,她害怕问到不好的消息,可是又那么急于见到儿子,心里乱的就像跟什么似的。
只有杜泽凯的特助之一的凯利和杜泽楷的母亲李雅兰在那里,她和顾一顾一出现,李雅兰就像一头母豹子一般,直直的窜了上来,长着血色的嘴巴,“你这个扫把星怎么不去死!”骂的同时还扬起了手,对着梁城城的脸就想一巴掌。
顾一顾在那里,怎么可能让她得手,在巴掌还没有下来的瞬间,他有力的手握住了李雅兰的手腕,顾一顾黑眸闪烁,本来怒火就无处发,想起愿意说,这老太太总是欺负城城,心里更是怒不可遏,狠辣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妈妈和星星阿姨从小都没有动过她一个手指头,她打我的脸就像妈的打小孩子,我都没舍得还过一下手,你他妈的算老几?别给我倚老卖老,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说完,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后面的凯利倒是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李雅兰,却听到顾小爷继续叫嚣,“还有,你把你那张老嘴给我闭紧,再让我听到什么扫把星之类,这辈子,你就甭想再说话!你给我听好了!”
“小爷是不打女人,但是没说不打倚老卖老的老女人!”
李雅兰呼呼的喘着气,心里也吓得够呛,这顾一顾在B城市什么样的很角色,她不是不知道,但是,想着自家儿子被这个该死的贱女人克的出了车祸,她能不出口气嘛?而且,她现在被顾一顾弄的当众下不了台,无论如何,都要说几句,不能灰溜溜的闭嘴。
于是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道,“我今天在管我自己儿媳妇,管我杜家的人,管你这个孩子什么事?顾少爷,请你走开,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容不得外人插手。”
呵呵。
顾一顾扶着梁城城好笑的笑出来,讽刺的道,“你好大的口气!你要是没话说,就给我闭嘴!没人觉得你丢人!她是你儿媳妇吗,你儿子算个男人嘛?她是我们顾家的人,是我姐,我顾一顾的姐姐,是你可能碰的吗,是你能骂的吗,是你能管得了吗?”
“你们别吵了,好不好?”梁城城满脑子的愿意,她一拉住李雅兰的手,哀求道,“妈,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告诉我,愿意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愿意在哪里,妈,是你把愿意藏起来了对不对?”
小舅舅吃不着了(必看)
“你们别吵了,好不好?”梁城城满脑子的愿意,她一拉住李雅兰的手,哀求道,“妈,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告诉我,愿意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愿意在哪里,妈,是你把愿意藏起来了,对不对?”
“姐,你这是干什么?”顾一顾眼见梁城城那个样子,心里又气又急,拽着她的皓腕,她却不理不顾的,继续求李雅兰,“妈,妈,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满意,我也对不起杜家,你想惩罚我,故意把愿意藏起来,吓唬我对不对?我现在跟您认错,您让我怎么样都行,把愿意还给我,行吗?”
梁城城眼睛里闪速着痴狂,泛着惊人的泪光,那是一种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某一处,也必须在某一处的痴狂,“一定是您藏了愿意…。”
顾一顾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面向李雅兰凌冽的道,“愿意到底在不在你那,你说句话能死吗?”
李雅兰缓缓道,“你来了没问我儿子一句怎么样了,倒是关心你的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还偏不告诉你!凭什么我心里不好受,还要告诉你儿子在哪里?”
“老东西!”
顾一顾不顾形象的骂了一句,挽起袖子就要动粗,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顾,你给我住手!”
梁城城红着眼睛大喝了一句,扑通一声跪在了李雅兰的面前,清丽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滚滚而落,“妈,妈——”
她凄厉的喊着,那悲惨的模样让顾一顾心如刀绞。
“求求您,告诉我愿意在哪里?”
“姐——你这是要杀了我嘛!”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求她,愿意是她的孙子,她都不担心,你凭什么要这样?”
顾一顾心里又气又痛,把所有的火都转向李雅兰,一把卡住她的脖子,梁城城吓得赶紧去拉,顾一顾却是不管不顾,腥红的眼睛道,“愿意不是他妈的你孙子吗?你这个没良心的老东西,愿意要是野种,那你儿子是什么?你还偏不告诉我们,我们还不稀罕知道呢?反正你自己的孙子,你爱藏就藏,不说就算,死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感觉脸颊一痛,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顾一顾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梁城城,她竟然打了他!
只见她恶狠狠的看着他,就像看到杀父仇人一般,几乎从牙缝里摇出了那些话,“顾一顾,不准说我儿子死!”
顾一顾摸了一下红肿的脸颊,愣了几秒,那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脸上,徐徐的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慢慢的那笑容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冷,冷到连周遭的空气都逼仄冷凝的厉害,幽深的眸光似冷凝的刀子一般,刮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只听到顾一顾,笑完之后问,“梁城城,若是他死了,你还杀了我陪葬不成?”
那声音既悲凉有淡薄,慢慢的切割着人心,梁城城此刻却没有心思管这些,只是呆呆的道,“愿意,愿意要是没了,我就死了,死了…。”
说完,她继续求李雅兰,李雅兰却无动于衷,只是冷冷道,“别人的孩子,我管不了那许多。我儿子要是没了,你儿子也算是给我儿子陪葬!”
“难道愿意就不是你孙子,你说话就吧能积一些口德?!”
“凭什么?我才不没有那样的野种孙子,我儿子也没有那样的野种儿子!梁城城,你扪心自问,我儿子对你好不好,想当初你是怎么死乞白赖的嫁到了顾家的,现在你儿子死了,没了,那都是报应,报应,反正他就是一个野种!”
李雅兰还没说完,梁城城像是发疯一般,死死的卡住她,“你说什么,你说愿意死了,你胡说,你胡说!你不喜欢愿意,你胡说!你说,你是不是胡说?”
梁城城掐的李雅兰几乎要翻白眼,特助凯利拉也拉不开,顾一顾在那边看着他是决定不能对梁城城动手,于是叹了一口气,喊道,“别打了,我知道愿意在哪里!”
梁城城立马松开,满眼期待的看着凯利,他知道愿意在哪里,那就是愿意还好好的!
“凯利,你说,你说…。”梁城城双眼冒光。凯利垂了头,几秒后,抬头,“愿意,可能,已经没了…。”
“你——说——什——么?”
梁城城几乎是笑着,一字一顿的问凯利,“凯利,你再说一遍。”
“我说,愿意少爷可能没了。”
“骗我,你和她是一伙的,骗我!”
她睁大了眼睛,转头问顾一顾,“一顾,你忘记了吗,下午愿意还和你斗嘴,还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小飞机呢,你忘记了吗?”
“可是,这个家伙,和这个老女人,居然说我儿子死了,没了,你说,他们是不是睁眼说瞎话?”
梁城城不可置信的笑着,心却激烈的跳着,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在梦里一般,什么都不真实。
顾一顾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把揪住了凯利的领口,恶狠狠的眼神像刀子打在凯利身上,“小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跟老子说清楚,不然——”顾一顾,一拳打在了灭火器装备上的玻璃,“就让你像这玻璃一样,粉身碎骨!”
凯利自然知道这位爷是什么人物,浑身哆嗦了一下,“顾…。少爷是这样的,我接到电话说是经理出了车祸,我到达现场的时候,经理已经昏迷正往救护车上台,交警说是在路边发现他的,过了一会,经理醒了,断断续续的说,车,车里还有人,愿意…。说完,又再次昏迷。可是我和交警们找了附近也没见到愿意,车子已经爆炸,剩下的断片都燃烧着,车子里根本不可能有存活的人!所以,所以,根绝警察们判断,愿意也可能…。可能——”
“闭嘴,闭嘴!”梁城城听到这里,仿佛觉得心脏被人从胸口生生穿过一条利剑一般,疼痛难耐,却不得不将那箭头拔出来,“我儿子不会死,不会的,他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你们骗我,骗我!”
“我要去找警察,我要问清楚。”
她说完,狠狠的揩去了眼角的泪水,她不相信,永远都不会相信,那个摸着她的脸,一点点的哄着她,奶声奶气的说着,妈妈,愿意要永远保护你的那个活生生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即便是死,她也不会相信。
顾一顾带着梁城城,找到了交警大大队,找到了负责分管的公安局,他打电话给了公安部,公安部直接把负责勘察这件案子的警员和一切相关人员带过来,给出的唯一结果是,孩子据说一直在车里,车子炸成了碎片,接着是燃烧,孩子没见到,但是现场烧剩的残骸里找到了一条链子。
那是一条细细的链子,链子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指甲盖那么大的桃心,上面写着cartier,背后写着城城二字,当那个警官将那个料条交给梁城城,梁城城眼中含着泪水,一张嘴唇,几乎被咬碎,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慢慢的滑下眼泪,当她颤抖着将那链子桃心的背面翻过,那清楚的两个字——城城,就像一把利剑一般,直直的将她插死!
她呜咽着,悲惨的哀嚎着,场上所有人都动容起来,那公安部的李副部长是一个什么悲惨场面没有见过的人,居然都红了眼圈。
“愿意——”
梁城城喊了一声,然后,目光幽怨绵长,带着恍惚,脸上闪过诡异的笑容,轻轻的念着,“克父克母,弑——”你一句很久很久没在她嘴里说出的谶言,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再说不出任何的话音出来,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再也喘不过气来,就那样眼前一黑,在所有人的惊恐里,她闭上了眼睛。
…。
梁城城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顾一顾一直守在床边,未曾离开一步,他握住了她的手,看看那一双手,吻着,她睡得是那样的不安稳,在梦中呼喊着愿意的名字,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清醒的睁开眼。
医生说,或许,她不想醒来面对什么,顾一顾知道,她是缩回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