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帛。石榴娇红绫织金的长裙下,隐约可见缀着大颗珍珠的云头缎履。
其身后还有两位貌美的娘子,二人皆是十六七的年纪,一个绾着朝云近香髻。珠翠夺目,却长袍束带穿着杏色云雷暗纹的男装,眉目姣好有几分爽朗;另一个则梳着惊鹄髻。红黑间色的长裙,石青宝相花纹罗衫。泥金牡丹披帛,生得端庄秀美。
后边还站着几个衣饰讲究的侍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作男儿装束的美貌娘子见墨姝只打量几人,都忘了说话,含笑提醒:“你是在捉鱼吗?”
墨姝点点头,道:“捉些泥鳅回去弄泥鳅钻豆腐吃。”
梳着灵蛇髻的贵夫人一听,笑着问:“是在这附近镇远侯的作坊买的豆腐?你是这儿的庄户?这个作坊就在玉湖山庄边上吗?”
墨姝将鱼篓放到水里浸了一下,免得鱼缺水死了,才答道:“自然是镇远侯作坊的豆腐,庄户买的话便宜。作坊是在山庄边上,但旁人是不给进去的,夫人若是想买豆腐,可以直接去坊市买,要是想去作坊里边看的话,恐怕可以直接回去了。”
绾惊鹄髻的娘子笑问:“我家夫人只想在庄子旁边走一走,也不可以吗?”
在水里站久了,感觉有些凉,墨姝拎着鱼篓踏上岸边的石板,道:“也不是说不可以,只是镇远侯不喜看到女子……”
墨姝想,这是众所周知的,应该不能说她毁谤伍子珩吧?
只见贵夫人面上就有些不自然,而旁边的两位姑娘也似有点无奈,男装的就问墨姝:
“若你今日出门碰见了镇远侯呢?”
“呃……”伍子珩似乎没有不喜欢见到她吧?墨姝这么想着,却道,“若镇远侯出门,庄丁会提前告知,让庄户注意让开,而且我年纪小,想来侯爷也不会将我当作一个女子看待?”
“……”几个贵人相对无言。
墨姝看了下三人的衣裳锦履,又望了一眼水里的游鱼,想了想,还是好心地提醒道:
“过一会儿可能会下大雨,若无事,三位贵人还是赶快回到马车上,或是在附近寻个庄户家躲雨,小心淋着了。”
此时天空一丝云也没有,日头还明晃晃挂着,怎么也看不出要下雨的样子。
穿着男装的女子有些怀疑地道:“太阳这么大,又没有云,真会下雨?真有什么大雨的话,你怎么还在这捉鱼?”
墨姝也是好心,见几人不信,仍道:“这雨大概还有小半个时辰才下,我就住在附近,自然没关系的。”
贵夫人好奇问:“你怎么知道会下雨?”
墨姝不由微微一笑,往水中示意,道:“鱼儿告诉我的。”
这还是与墨姝之前得到的神奇能力有关,上次在煮盐的地方,她给飞白踏云梳理鬓毛,又觉得这能力似乎恢复了几分。
而刚才墨姝在捉鱼时,就有强烈的感觉,半个时辰之后会有大雨。
梳着惊鹄髻的女子闻言在旁笑道:“这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没准儿等下还真会下大雨,我等先过去吧。”
贵夫人点头应了,又转头向墨姝笑道:“日头这么大,小娘子也早些回家去的好。”
墨姝不禁有几分受宠若惊,笑着点头道:“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目送一行人仍往玉湖山庄的方向走远,墨姝摇了摇头,只希望几人不要碰见伍子珩,毕竟几人看着就出身大户人家,却没有自恃身份看不起寻常百姓,也算比较好的了。
墨姝这么想着,看了看手中的鱼篓,还是有下水去了。
这么点儿,若仍是连护卫也一起吃怎么够?趁还没下雨,赶紧多抓一些。
于是,墨姝将这几个贵人的事情丢到一旁又开始摸泥鳅了,却不知那边几人正在议论她。
贵夫人一边打着国色天香的团扇,一边道:“看这小娘子生得这么白净,怎么也不像庄户,怎么却到这儿捉鱼来了?”
旁边绾惊鹄髻的女子忽道:“该不会她就是墨六娘子吧?这年岁也相仿。”
几人顿时都停下了步子,想到这个可能,再想想方才墨姝一身裋褐,头戴斗笠在水渠中捉鱼的样子,相顾愕然。
若真如此,这墨六姑娘还有点儿意思。
076、夫人
墨姝将鱼篓捉满了,看看天色,急急忙忙往山庄赶。
再慢一点,就要挨雨淋了。
此刻天上已经涌上了大片的乌云,这云层似倾倒了墨汁,黑压压的,好像大雨马上就会落下来。
田间的农人,已经都在往家里赶了。
墨姝行到一半的路程,已经开始刮起了大风,险些将她的斗笠都给吹飞了,她只好用手扶着,低头赶路。
山庄的门口已在望,豆大的雨点却直直落了下来,打在斗笠上叭叭地响。
墨姝低头小跑冲进了山庄,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伍子珩一手拉开墨姝,一手将她的斗笠拿走,嫌弃道:“慌里慌张的,把我袍子都弄湿了。”
旁边的侍从连忙将斗笠接过。
站稳之后,墨姝看了下手中的鱼篓,还好好的,抬头不好意思道:“下雨了我只顾着赶路,没仔细看,回头给你洗洗?”
伍子珩性子喜洁,这墨姝最近已经知道了。
看见伍子珩对墨姝如此好说话,旁边才到没多久的晋国公夫人几个看得目瞪口呆。
伍子珩本想应下的,想起母亲还在旁边,淡淡道:“不必。”
墨姝听他的语气似乎不怎么好,又道:“我捉了些鱼……”
话还没说完,伍子珩立即站远了些,似乎生怕墨姝弄脏了他的衣袍:“怪不得总有一股泥腥味。”
墨姝只好把余下的话吞下去,忽然瞥见旁边站了几个衣饰华贵的女子。
这不就是方才碰见的几位贵人吗?!
伍子珩在旁道:“见到夫人还不行礼?”
墨姝还如在云雾之中,想不明白传说中的晋国公夫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却也没有怠慢,恭敬行礼:“夫人安好。”
只听晋国公夫人含笑道:“好。知道要下雨了。还捉这么多鱼,珩儿可真有福气。”
墨姝能说这鱼并不是特意给伍子珩捉的吗?
不能。
于是她只好低头不语。
伍子珩仍是漫不经意的样子:“这外边下这么大的雨,母亲与两位嫂子还是进屋说话吧。”
什么?
原来旁边这两个看着十六七岁的娇娘也已为人妇?
墨姝抬头看去,见两位少夫人正善意地笑,眼中似还有几分好奇,她又规矩行礼:“少夫人好。”
两人见状,嫣然而笑。连道:“墨六娘子不必多礼。”
随后两人用团扇遮了面说悄悄话儿。想也知道应该是在说墨姝。晋国公夫人轻咳了一声,笑道:“珩儿说的是。”
两位少夫人立即放下了扇子,陪晋国公夫人从旁边的长廊走进了山庄。
伍子珩落后少许。跟在后边。
而墨姝则亦步亦趋,跟在伍子珩身后,手里还拎着鱼篓。伍子珩注意到了,瞥了眼旁边的侍从。
侍从心中一惊。急忙上前去接过了鱼篓,道:“墨六姑娘。让小的拿。”
墨姝也没抓着不放,点点头,又叮咛:“拿回去先放进清水养一天,明日我好与豆腐一起炖。”
侍从躬身应诺。
晋国公夫人起了兴致。转头含笑问:“墨六娘子厨艺过人?”
墨姝上前几步,不好意思道:“让夫人见笑了,只是尚可入口罢了。当不得过人二字。”
此时却见小京从里边飞奔而出。裙袂轻扬,梨涡全是笑意:“夫人!”
晋国公夫人笑道:“小京。你可迟了。”
语气亲昵,似见了侄女儿。
墨姝怎么都没法将这位年轻秀美、而又亲和的贵夫人,与传言中十分厉害的晋国公夫人联系在一起。
如今伍子珩已有二十几,即使晋国公夫人十二三岁生的长子,如今也该有将近四十了吧?
怎么还这么年轻?!
而且性子也好,与坊间的传言怎么相差如此之大?是晋国公夫人表面功夫做得太好?
还是世人羡慕忌妒恨,故流言诋毁?
墨姝原以为,伍子珩对女子敬而远之,也许与晋国公夫人狠厉的性子有关。
但如今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对于晋国公夫人的到来,伍子珩的心情似乎都比平日好。
只是,既然如此,伍子珩为什么会不喜女子呢?
伍子珩面对家中亲人时,显然没在意是不是女子的问题,面对两个嫂子也相当有礼。
再有墨姝还以为伍子珩容貌出色,乃肖似晋国公夫人。
但今日见到,墨姝才发现晋国公夫人虽然也很貌美,且气度高华,却并非如伍子珩的冷俊张扬,而是女子的秀美。
这也是为什么墨姝在水渠边时,没想到面前站着的就是晋国公夫人。
在墨姝走神之时,小京已经诉说了分别的这段时间,对夫人是如何的想念,晋国公夫人也给小京逗得一直笑。
几人才在厅中坐定,晋国公的书信就追到了。
墨姝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坊间会有这么多诋毁晋国公夫人的传言,因为她如今的生活,正是众多女子所梦寐以求的。
只从伍子珩的容貌,就可以想见晋国公定也品貌出众。
且晋国公不只长得好,家世还好,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掌丞天子的相国,还有这么高的爵位,还只有晋国公夫人一位正妻,并对她言听计从,又没有小妾,生的儿子还争气。
再想想,这山庄还是晋国公为其夫人修的,还有平日伍相如何宠妻无度的传言……
墨姝忽然也深深的妒忌了。
怪不得晋国公夫人看上去还这么年轻,焉知不是宠出来的?日子如意顺遂,心情自然也好,而气质和性子也不会差了。
晋国公夫人如今想必应该过得心满意足……顶多还发愁三子伍子珩迟迟没有成亲……
“你在想什么呢,墨姐姐?墨姐姐?!”小京忽然道。
“呃?”
墨姝抬起头,看到众人都看向她,有些讪然:“我在想,夫人性子真好。”
晋国公夫人不由笑起来,如春风吹过,十里桃林灿若云霞。她笑道:“可是给外边的传言吓到了?”
墨姝有些诧异地摇头,道:“怎么会?大家听到外边的这些话,不是应该都羡慕夫人才对吗?”
晋国公夫人一下子笑了。
这话真动听。
小京吃着松子饼,抬头眨着大眼睛问:“墨姐姐也羡慕夫人吗?”
话音未落,众人都看向了墨姝,但见她赧然点头,既而又坦荡道:“当然。”
晋国公夫人抬头见伍子珩正自外边踏入厅门,如芝兰玉树,肖似其父,不由含笑道:
“墨六娘子年纪尚小,这好日子还在后边呢,不急。”
077、打探
晋国公夫人与两位少夫人兴致很好地跟墨姝学了怎么弄豆花,当晚却也没在山庄过夜,又回府了。
而且从几人的话中,墨姝可以猜到她们都知道盐的事情,只是不清楚将杂质去除的方法,却都没有提出去作坊里边看。
待晋国公夫人离开之后,墨姝还觉得如在梦中。
这就回去了?
仔细一想,晋国公夫人过来山庄,也就是在水渠边与墨姝说了几句话,到了在花厅又说了两句,之后就是学煮豆花了,一直到回府都是笑意盈盈的,没有提到冷香阁之事,也没说起墨姝如今的身份问题。
自始至终,晋国公夫人对墨姝就如一位温柔的亲长,甚或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