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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人死了,杨妃和杨家还会给人安上个死有余辜的,冒犯、企图谋害皇子的罪名。
似乎这个人真是死不足惜。
也正因为如此,才会那么多人都对九五之尊的宝座虎视眈眈,不仅皇室兄弟同室操戈,将相大臣也处心积虑地谋划。
既然这浑水已经如此混浊。墨姝不介意再搅上几搅,也好趁机多摸点鱼。以现在墨家的情形,刘楷多半已经惦记上杨氏,与其坐以待毙,继续忍受刘氏皇族的欺辱甚至如前世一样的灭族,不如奋起反击。
墨姝虽自知不算聪明,也缺少心机。但她好歹重活两世。多少还有点凭恃。
自重生以来,墨姝虽然也有过振兴墨家的想法,也自认为为此做出了努力。但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顶多算得上被迫应对,并没有主动地去筹划布局,这固然因为她自觉不善于筹谋。却也有她下意识心怀侥幸,追求安逸的原因。
杨氏这次入宫。让墨姝出离了愤怒。
想到之前大伯母和二姐的惨死,还有那些疼爱她的亲人阴阳两隔,墨姝下定决心不再逃避和等待:所有伤害过墨家的人,他们都应该忏悔!
杨氏见墨姝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墨婉在旁边先忍不住了,抽抽搭搭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待说到豹子扑过来时,墨婉又忍不住哭了:“……吓死我了。我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六姐姐过来给我挡住了。”
杨氏只从墨婉的叙述之中。也能感受到当时的凶险,尤其墨姝还是她女儿,只觉得感同身受。原本因为刘雉儿在宫里时误打误撞,也算是给她解了围,而且还有之前墨姝救了落水的他这一层关系在,杨氏不甚清楚刘雉儿的德行,所以对这个十二皇子还是有几分好感的,然而听到墨婉说了他无缘无故就纵豹伤人的事情之后,对其印象一落千丈。
与之相应的是,爱女心切的杨氏怒火也腾地一下子冒了出来!这刘氏皇族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亏她之前还觉得刘十二是个好的,没想到骨子里也这样的歹毒!想到自己在宫中的遭遇,又感到身上有些发冷。
看梁帝刘楷的样子,只怕这事还没完……今次是晋国公来得及时,躲过去了,往后呢?
经过此事,杨氏倒是对晋国公府没了芥蒂。
原本在与晋国公府认亲,举家住到了晋国公府旁边之后,杨氏和妯娌白氏就已经发现了,伍家并不像外头传言中的奸佞狡诈。之前汪磊的事,伍家并不知情,后来得知其仗着晋国公府的名头在外惹事,且他本身就劣迹斑斑,伍立成都不用花什么心思寻其错处,只透了个口风,自有想巴结晋国公府的人把他处理了,据说还是当初庇护汪磊想靠他攀上伍家的一个官员下的手。
这就是报应!
皇族刘氏如此不知惜福,欺男霸女,迟早也是要受到报应的!
如今杨氏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伍家,却也知道此次伍立成进宫接她,说不定还会引起刘楷不满。
杨氏自觉给晋国公府带来了许多麻烦,又想着也不能一直依靠伍家,琢磨着回去得和白氏、墨云商议一下,总得拿出个章程才好。
心中计议已定,杨氏也没有和墨姝提,问起正在和墨婉说话的女儿的伤势。
墨姝方才见杨氏面色变幻,也没去问母亲进宫都发生了什么事,反正看母亲还算平静,应该没有出什么意外,当下说起伤势,也都挑好的说:“表哥没叫太医反而请了瞿老,可见是晋国公府平时的关系,其医术应该不会差了。瞿老说了女儿这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也不会留疤,最多几个月就全好了,我觉得这还是瞿老不好意思自夸的缘故,说不定好得更快,娘就放心好了。”
杨氏看着墨姝包裹得十分严实的手臂,又想起方才墨婉说得凶险,如何能放心?
只是担心也没用,杨氏少不得叮咛墨姝自己小心,按瞿老的话好生养伤,又将碧萝、夏荷几个都吩咐了几回才罢。
在杨氏和墨姝说话之时,外边十二皇子刘雉儿终于走了,他没有再外出狩猎,而是杨妃将他叫了回宫。
墨家和伍家一行人在皇城北门门口已经停留了挺长的一段时间。
因为这里是皇城重地,隔着十分宽广的朱雀大街,行人也是匆匆经过,不敢逗留,以免给禁卫军当作心怀不轨丢了性命。所以即使看到这边有事情发生,也没人大胆停下围观。
如今刘雉儿终于走了,两家人也准备回晋国公府去。
这时陆二才想起了什么,上前对伍子珩道:“侯爷,墨六姑娘乘坐的这马车,是裴家小公子的。”
103、换车
此时裴悦还没有完全从看到墨姝扑向豹子、舍身护妹的壮举之震撼中回神,直到听见陆二这句话,才殷勤上前,道:“伍三公子,令表妹还好吧?我这车不急还回,先送墨家姑娘回去要紧。”
伍子珩听到陆二这么说后,才留意到马车与家里的不同。
尽管裴悦如此大方,但墨云却听过裴悦的名声,当即客气道:“多谢裴公子的好意……”
旁边的伍立成、伍子珩几个已经听陆二简单说了其中经过,伍立成深知儿子的性格,遂接口笑道:“贤侄有心了,之前仓促之下借用你的马车还罢了,如今家中已有马车过来,就不必用贤侄的车了。”
白清止也上前与伍立成见礼。
杨氏听到外边说话,已从马车上下来,正想着怎么给墨姝换车,伍子珩目光扫过陆二,转身走向马车,见到杨氏,他停了一下,客气有礼道:“我去叫姝儿改坐旁边家里的车。”
说着伍子珩示意夏荷打起了帘子。
杨氏虽然默认了晋国公夫人的暗示,然而到底女儿还小,在这心中觉得伍子珩性子过于清冷,且听说似乎有隐疾,所以并不十分满意,尤其担心其对墨姝不管不问。
还是近日伍子珩经常给墨姝买些吃食或小玩意儿,墨姝与他好像也挺融洽,杨氏心里对伍子珩才有所改观。毕竟伍子珩家世品貌都是极好的,而且文武双全还立有战功,再者伍家后宅关系简单,晋国公夫人与两位少夫人都好相处,全长安乃至大梁都难寻到这样的好人家了。
这样细想起来。又觉得千好万好的。
只如今看着,杨氏还是觉得美中不足,到底伍子珩性子仍是冷了些,看起来怕不会疼人。
何况墨姝年纪尚小,还需要人哄着宠着呢。
杨氏还在想着女儿的终身大事,伍子珩已经钻入马车,很自然地将墨姝抱了起来。
墨姝有些尴尬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伍子珩一边退出车厢。转身跳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墨姝上了旁边晋国公府的马车,边道:“你当然能自己走,还能挡住豹子呢。谁都没你厉害。”
墨姝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道:“……你真是我亲表哥。”
伍子珩轻描淡写道:“知道就好。”
裴悦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看到伍子珩直接将墨姝从车上抱出来,小姑娘黑亮的双眸正看过来。一时忘记了说话。
待安置好墨姝,伍子珩从晋国公府的马车下来。裴悦才想起一件事:不是说伍子珩从不近女子的吗?今日所见又是怎么回事?!
没等裴悦想明白,伍子珩看了一下四周,道:“只有三驾马车?既然如此恐怕还是得借用一下裴公子的马车。改日定让府里打造更好的给贵府送去,算是府里报答裴公子伸出援手的一点心意。”
白清止忍不住微微而笑。
一直听说伍家三郎冷心冷情。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一面,自家表妹坐过的马车就不想还给人家主人了。
裴悦却还没想明白:
既然如此,何必还巴巴的给墨姝换过了马车?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伍子珩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多余。当下请示过父亲,客气地请杨氏上了墨姝所在的马车。待墨婉也上去坐好,就让车夫先出发回去了。
随后伍子珩也坐上了自己的马车跟在后边。
有什么事也可以照应。
伍子珩过来时并不是坐的马车,而是一路策马飞驰赶到的,不知引得多少人忘了行路,惊艳驻足,好在飞白灵活迅捷,待众人看清马上之人的容貌,飞白早绝尘而去了。
否则入城之后,街道非给人堵住不可。
如今返程不用着急,伍子珩自然选择坐车,免得给人围观。这时飞白正紧随在车后,兴高采烈地向前飞奔。
在几人离开之后,裴悦、白清止和墨云几个仍与伍立成留在原地。
白清止乃世家子弟,以往和伍子珩虽有往来,但两家的关系并不有多密切,倒是裴悦的祖父当年与老晋国公相交甚笃,这些年虽然因为诸多原因似乎疏远了,但私底下还是很有些交情的。
只不过裴悦喜欢流连于群芳之间,而伍子珩则恰好相反,两人关系特别冷淡。这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两人也都不以为意,各自安好。
此时伍立成就客气了几句,不外乎代墨姝谢过裴悦借马车,虽然他也知道裴悦的初衷未必是让陆二将车自己驾走,还是表达了一番谢意,又请裴悦盒白清止两人到府上坐坐。
裴悦想到方才那一双黑亮水润的眸子,原待欣然应允的,但白清止却出言婉拒了。
直到坐上马车,裴悦还气哼哼觉得白清止害他失去了亲近佳人的大好机会。
白清止似笑非笑道:“我自己拒绝而已,可没代你也拒绝,你完全可以应下自己去,如今没那个胆子却推到头上,是什么意思?”
没有白清止一起过去,裴悦独自一人还真有点怕见到伍子珩。
但白清止慧眼如炬,心里明镜似的,一眼就看穿了真相。
裴悦泄气不已,犹自强辩道:“谁没胆子?本公子怕过谁?只是我的马车已经借给了墨六姑娘,你若不去的话,我还好意思挤晋国公府的车过去不成?”
白清止也没再拆穿裴悦,索性闭目养神不理他。
墨姝回到晋国公府,众人早已得了她受伤的消息,忙忙地过来询问安慰,晋国公夫人还让府里好生安排表姑娘养伤的事情,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到了午后,那些想巴结晋国公府的有眼色的台臣,纷纷往宫里递折子,大胆弹劾十二皇子纵豹伤人,让正寻欢作乐的刘楷全然没了兴致,沉着脸召来刘雉儿狠狠训斥了一顿,责令禁足思过,又让身边的宫人去晋国公府传口谕,对墨姝进行安抚,并褒奖其护妹的壮举,赏了一大堆名贵药材下去。
墨姝受着伤,还得强自起身领了旨意,看着一大堆的赏赐,心里却只有冷笑。
104、养伤
已经死了的肇事的豹子,则是陆一陆二按伍子珩的意思,运到郊外埋了。
两人对此一点也想不明白,原以为自家侯爷会将这豹子煮了吃的,早想好了沽酒吃肉。
墨姝对这个则毫不知情。
只有伍子珩自己清楚其中缘故:当时豹子是全力扑向了墨婉的,但是在墨姝突然出现之后,它在扑到墨姝之前不知为何却收了势头,所以才只抓伤了一点点。伍子珩甚至莫名感觉,也许即使他不丢出那一柄剑,豹子也不会再伤害墨姝。只是这关系到墨姝的安危,他不能存着任何的侥幸,况且不管怎么豹子也伤到了人,出剑时他也没有半分迟疑。
正因为看到了豹子这异乎寻常的反应,伍子珩决定不吃它了。
墨好和墨芷柔也已从玉湖山庄赶了回来。
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还在